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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自保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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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璃醒来后,睁眼见到的人便是陈泽轩。

    而那三个丫鬟,也眼睛红红的站在一旁。

    尤其是阿翘,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得知是逍遥子将她体内的蛊虫取了出来,顾瑾璃心中感慨万千。

    一来,她当初是借着“林笙”的身份回京的。

    为了骗取逍遥子手里的玄机门,她也欺骗了逍遥子。

    二来,逍遥子不计前嫌,救了她和孩子。

    所以,对逍遥子,她是既感激又愧疚。

    陈泽轩一眼看透顾瑾璃的心思,他安慰道:“当初你我都是被莫离给骗了,怪不得你。”

    “前辈心胸宽阔,不会与你计较的。”

    “再说了,你手里有林笙当年给你的医书,怎么说也算前辈半个弟子了,前辈更是不会责怪你。”

    顾瑾璃听罢,心中的负罪感少了许多,点点头。

    顾及着顾瑾璃刚醒来,不宜多说话,因此陈泽轩怕打扰她休息,只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出了宫门口后,他的心口猛地一痛,攥着拳头,他上了马车。

    可能是体内没了蛊虫,也可能是逍遥子派人送来了大量的补药,总之往后这一个月,顾瑾璃吃的香,睡的也好,整个人比之前胖了一圈。

    不过,她即便是胖了,因为骨架子小,看着也比寻常人瘦。

    三个丫鬟见顾瑾璃身体一切正常,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比较反常的倒是陈泽轩,他这个月不像上个月那样整日寸步不离的出现在顾瑾璃面前,而是隔个三五天才见一面,将顾瑾璃遇到棘手的奏折带回南阳王旧府,第二天再派人送回宫里去。

    要不是偶尔还能见着陈泽轩的面,顾瑾璃真会去南阳王旧府看看,是不是真如外面的传言那般,摄政王在府里藏了个小美人,要不怎的有时候连早朝都不上了呢?

    十二月初九,在距离陈泽轩没进宫的第七天晚上,顾瑾璃坐不住了。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完全显形了,一边抚着肚子在屋子里散步,她一边沉思道:“阿翘,哥哥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我怎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阿翘正在给顾瑾璃收拾入冬的衣裳,她低下头,小声道:“皇上,奴婢也不知道。”

    她怎么敢告诉顾瑾璃,陈泽轩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呢?

    要不是逍遥子在跟前守着,恐怕陈泽轩早就……

    “笙儿,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突然,陈泽轩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门口的灯笼被风吹起,摇曳的光芒照在他那一身映得紫衣潋滟风华。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瑾璃一怔,转身看着陈泽轩,见他面色好像比上次见面还白,身子也消瘦了一些,不禁皱着眉头,“哥哥,外面都说你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了。”

    “难不成,这是真的?”

    “胡说八道。”陈泽轩走上前,故意沉下了脸:“哥哥岂是那等被美色迷惑的人?”

    顾瑾璃注意到陈泽轩的脚步略显虚浮,声音也是明显在强撑着,她眯了眯眼睛,“你最近身子不好?”

    说罢,不等陈泽轩回答,她伸手就要抓向陈泽轩的手腕。

    陈泽轩眸光一闪,扬手一躲,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你看看。”

    顾瑾璃不满陈泽轩刚才的躲避,视线落在信封上,语气不满:“这是什么?”

    陈泽轩薄唇紧抿,神色莫辨:“云国皇帝纵酒过度,身子可能快不行了。”

    “嗯?”顾瑾璃眨了眨眼睛,然后将信封拆开。

    快速看完后,她问道:“那……哥哥是如何想的?”

    皇后缠绵病榻多日,婕贵人生的是个公主,除了傻太子之外,若是老皇帝驾崩了,云国皇室再无人能继承皇位。

    而陈泽轩是真正的云国太子,是皇室正统。

    只是,那些觊觎云国皇位的人,应当不会甘心将皇位拱手送给陈泽轩。

    又像是上次云国提出割地赔偿一事,陈泽轩将问题抛了回来:“你希望我如何?”

    “我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如何想。”顾瑾璃捏紧了信纸,直直的看着陈泽轩:“哥哥若是要回去,我倾尽一切也会帮哥哥把皇位拿回来。”

    “哥哥若是不愿,咱们只当这件事情与咱们无关。”

    陈泽轩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待会就启程。”

    顾瑾璃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却没想到陈泽轩竟这么着急回去,所以心里不免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见顾瑾璃张了张嘴,却又不说话,陈泽轩轻声道:“我若不回去,那老皇帝一死,皇位必定会落入他人手里。”

    “现在虽然云国国力不及亓国,但你是女子,等孩子长大成人,有能力担起江山社稷的时候,还要很多年。”

    “很难保证多年后,云国会不会变得强大起来。”

    “到时候,你和孩子……”

    陈泽轩说着说着,语气低了下去,眼神中也流露出无限的哀伤。

    他不敢想象,多年后,没有了他的顾瑾璃会面临着怎样的困难和坎坷。

    有人欺负她的时候,顾念时和尹子恪还有没有能力护着她?

    就算孩子长大了,云国还是不足以威胁到亓国,可她的孩子会是一个明君吗?

    若不是,那……

    他不可能告诉顾瑾璃,他担心的东西好多,好多。

    而每一件“担心”的事情,都是与她有关。

    早在当初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为了顾瑾璃就放弃了回去继承云国的资格。

    因为,他想在她身边。

    可现在,同样是为了顾瑾璃和孩子,他改变了主意。

    他要回亓国,继承老皇帝的皇位。

    只有将云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能为顾瑾璃扫除威胁的隐患。

    当然,他可能不会活得太久,但是他会提前为顾瑾璃的未来做好打算的。

    即便是永远的离开了她,他也会为她留下自保的王牌。

    顾瑾璃的眼睛湿润了,她没想过陈泽轩回去是为了自己和孩子。

    一时心口沉甸甸的,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哥哥……”

    “好了,哭什么?”陈泽轩也忍住自己的眼泪,捏了一下顾瑾璃的脸,故作轻松道:“哥哥是回去做皇帝的,你要笑才行。”

    顾瑾璃想着待会陈泽轩就要启程,实在是笑不出来:“非得现在就走吗?明天也不晚的。”

    陈泽轩扬起的唇角看着也很是勉强,他轻轻擦着顾瑾璃的眼泪,低声道:“笙儿,父王和母妃不知道我的身世。”

    “若是我大张旗鼓的回云国,那他们便会知道自己的儿子亲生被莫离害的变成了一个傻子,我不想让他们难过。”

    “还有,不管谁问起我,你只需对外宣称我云游四海了即可。”

    见顾瑾璃的眼泪越流越多,像是擦不干净,他无奈道:“实在不行,你就说我带着府里藏的那个小美人私奔了。”

    “噗哧”,这话总算是逗乐了顾瑾璃。

    顾瑾璃平稳了一下情绪,哑着嗓子道:“那你得经常回来看看我,要不然以后孩子生出来,可就不喊你舅舅了。”

    陈泽轩想着可能还活不到等孩子喊舅舅的那天,他忍着心口的绞痛,牵着嘴角,宠溺道:“好。”

    “可是。”顾瑾璃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云国的大臣也见过你,还是会有人将你回了云国的消息散播出去。”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果真不假。”陈泽轩揉了揉顾瑾璃的脑袋,又从衣襟里拿出了半张面具,戴在了脸上。

    除了一双眸子,便只剩下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了。

    陈泽轩凝望着顾瑾璃,被面具挡住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

    将顾瑾璃抱住,他小声道:“笙儿,千万别忘了我。”

    他很害怕,自己死后,不仅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无情的时光从她的心里给抹去。

    所以,他恳求她记住他。

    可是,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要她记得自己,就如同记得离开的亓灏一样,岂不是又会活在同样的悲伤里?

    但是,要她忘记他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留下,离开,都是因为爱她。

    那么,就允许他放纵这一次吧?

    顾瑾璃当然不知道陈泽轩话里的深意,她拍了拍陈泽轩的后背,笑道:“哥哥,云国和亓国又隔得不远,你怎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这可不是生离死别吗?陈泽轩这一去,还不知道下次见面会不会是下辈子。

    “世子,该启程了。”门外,有人提醒道。

    顾瑾璃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觉得有些面熟。

    眉清目秀的,声音也比寻常男子细软一些,倒像是个女扮男装的。

    陈泽轩松开顾瑾璃,又道了一句“照顾好自己”,摘下了面具,强笑着离开。

    待陈泽轩下了台阶,顾瑾璃拍了一下脑门,认出了那人:“玫妃!”

    阿翘也是最近才知道玫妃在陈泽轩身边办事,只不过因为陈泽轩的身体,她连尹子恪都没时间去想了,哪里还记得要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禀告给顾瑾璃?

    走到门口,顾瑾璃伸着脖子目送着陈泽轩消失在了黑夜里,才回屋。

    见顾瑾璃打了个呵欠,阿翘扶着她上了床榻。

    “哒哒哒”,载着陈泽轩的马车出了城门。

    马车上,陈泽轩捂着嘴,一阵阵的咳嗽着。

    感觉到胸腔内血气翻涌,又有种想咳血的感觉,他便掏出出发前逍遥子给他的小白玉瓶,从中倒出了一颗药丸塞入了嘴里。

    清凉之感蔓延开来,也将那血腥味给压了下去。

    抚着胸口,他靠在身后的软塌上。

    逍遥子和净空大师都不赞成他回云国,因为他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可是,拗不过陈泽轩的坚持,故而逍遥子只好给他准备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调养身子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快赶两天,慢赶三天。

    回云国的这条路不难,难的是他又要回到那种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日子了。

    这次,没有人再与他并肩作战。

    一切,他都要一个人面对。

    但一想到顾瑾璃,他便有了支撑下去的勇气。

    撩开车帘,他有气无力道:“快一点。”

    “是。”李玫儿知道,时间对陈泽轩来说很是宝贵,因此勒紧了马缰,高举起了马鞭。

    “哒哒哒”,马儿飞速的跑了起来。

    两日后,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出现在了云国的皇宫里。

    谁都不知道他是从何处来的,谁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可是,第二日,云国老皇帝却唤来了朝中数十位德高望重的老大臣,当众下了遗诏。

    遗诏一出,顿时惊得老大臣们险些尿了裤子。

    原来,竟是二十多年前,老皇帝在外头惹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

    很多人都质疑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但是老皇帝一口咬定已经滴血验亲过,确实是他流落在外面的龙种无疑。

    就连皇后,也默认了。

    所以,大臣们的质疑无效。

    当然,大臣们深知现在的云国国力衰弱,是如何都比不得亓国的,老皇帝现在又吊着一口气在,国家早晚都要成为旁人的了,所以谁当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总不能让傻太子继位吧?那只会让他们更早的做亡国奴。

    百姓们同样只想安稳度日,谁在那位子还真不怎么关心。

    大家想来想去,也就默默的承认了老皇帝的遗诏。

    刚下了遗诏,云国老皇帝便驾鹤西去了。

    三日后,即十二月十五,老皇帝的后事处理完,新帝登基。

    说来也是奇怪,云国与亓国水火不容,而新帝登基那天,亓国新帝不仅将之前的十座城池送了回来做贺礼,还放话出来说,往后两国友好往来,源远流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在示好?

    云国的百姓们,瞬间对他们的新帝佩服仰慕得五体投地。

    有人说,新帝一身黑袍,站在高高的白玉台阶上接受众人的恭贺时,像极了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大有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让大家看到了云国的大好未来。

    有人说,新帝从不摘下脸上的面具,一定是样貌过人,怕乱了天下女子的心。

    总之,人们关于云国新帝的热议,丝毫不逊色于亓国新帝。

    某个云国亓国交界处的偏僻村落里,乡野小民也将云国新帝夸得天花乱坠,说他是天降福星,特意来照拂云国的。

    两个戴着斗笠的人刚好路过,听着周围对新帝止不住的赞美,对视了一眼。

    女子伸手摸向腰上的利剑,眼底杀气滚滚。

    男子摇了摇头,然后握住女子的手,轻声道:“紫桑,过去的就过去了。”

    这位“紫桑”,便是死在云亓联姻路上的紫桑公主。

    那日在去亓国的马车上,叶玄清端着食物的时候,紫桑望了外面一眼,动了动唇。

    叶玄清点了点头,也仅仅用口型,告诉紫桑:“万事俱备,主子放心。”

    紫桑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她便打翻了食物,做做样子。

    果不其然,事先安排好的刺客便蹿了出来,制造出了一场路遇刺杀的大戏来。

    而且,她还特意栽赃在了亓灏的头上!

    她的好父皇不是一心想让她嫁给亓灏吗?那她就做出死在亓灏手里的假象来!

    一来,挑起云亓两国的矛盾!

    二来,她虽说是假死,但是也绝对不会再在这世上露面。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她要让父皇后悔,后悔他的一意孤行!

    她活着的时候,父皇不珍惜她,将她给推开。

    她死了,她便要做他心头的那根拔不出的刺!

    地上有她和叶玄清的“死尸”,而他们二人便躲去了山洞。

    叶玄清在保护她的时候,身上受的伤可是实打实的。

    所以,必须得先处理伤口才行。

    这场刺杀过后,这世上便再无紫桑公主了。

    云国那个伤心的地方,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她的身边除了叶玄清,便一无所有了。

    所以,那就干脆与叶玄清一起浪迹天涯吧!

    江山被谁夺去,皇位谁坐上去,她才不要再去在意。

    云国的一切,父皇的一切,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死”后,与她再无丁点瓜葛!

    从懂事起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为了父皇而活。

    现在,她的心早死了,余生便要为自己而活!

    前几日听到云国老皇帝将皇位传给了陈泽轩,紫桑当时只是冷笑了一声。

    叶玄清一开始还担心的看着紫桑,后来见她没什么情绪波动,暂时放下心来。

    这些日子漂泊在外,紫桑不是公主了,叶玄清也不是她的侍卫了。

    二人的关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缓和。

    放下对老皇帝的执念,紫桑也能感觉出来叶玄清对自己的心意。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与其去讨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的欢心,倒不如好好的接纳爱自己的人的心意。

    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

    反握住叶玄清的手,二人继续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

    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着云国新帝的登基,云国的国力也在蒸蒸日上。

    再加上两国互通往来,两国百姓们之间的关系也相处得百年难遇的融洽。

    刚登基,陈泽轩对于云国的朝堂并未有多少深入了解。

    所以,他没有可靠的帮手,信任的大臣,只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登基几个月来,他每日废寝忘食,整顿朝堂之外,培养自己的忠臣,为顾瑾璃以后铺路。

    开始,他会每隔几天都会给顾瑾璃写信。

    每次收到陈泽轩的信,顾瑾璃必定在第一时间回复,后来收到的信便少了,倒变成了她主动往云国寄信了。

    每隔个三五天写一封,记录着亓国最近的趣闻,还有孩子的状态。

    偶尔陈泽轩会回信,不回的时候顾瑾璃也不会恼。

    毕竟,云国就像是一块田地,因为老皇帝的疏于打理而荒废了,朝堂也像是一个苹果,从苹果心开始完全都腐烂了。

    要想重振云国,陈泽轩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没时间回信也是正常的。

    当然,有时候没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的,一转眼到了来年落英纷飞的四月。

    在顾瑾璃生产前的一个月,端不住架子的太后总算是回来了。

    上次,顾瑾璃让赵大人往白麓山送了信去,太后也回了信。

    太后本以为,顾瑾璃在收到信后,一定会亲自去行宫将她给接回来的。

    哪怕顾瑾璃不亲自去,也总会派人去的。

    谁知,太后左等右等,等了几个月也没等到人去接。

    她老人家气性大,又小心眼。

    高高在上了大半辈子了,怎能让一个小女娃给拿捏住?

    何况,这女娃还占了他们亓家的皇位!

    憋着一股气,太后决定还就在这行宫住到寿终正寝了!

    可是,随着离顾瑾璃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后越发的坐立不安了。

    兰嬷嬷知道,太后是拉不下脸来,于是偷偷的派人知会了传话筒赵大人一声。

    赵大人这个老机灵鬼,自打上次在荷香的暗示下押赌注押对,赚了一大笔银子,他对顾瑾璃越发的“忠心耿耿”了。

    所以,他屁颠屁颠的将太后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顾瑾璃。

    顾瑾璃知道太后要回来,也没说什么,派人将她给迎回了宫。

    只不过,太后仍旧是住在原来的寿康宫。

    顾瑾璃从没给太后请安过,太后也没表露出要召见她的意思,二人竟就这么在没有碰面的前提下,相安无事的处了一个月。

    四月初六这日,宫里上下都弥漫在一片紧张的气氛里。

    内殿,产婆一声声的喊道:“皇上,您用力,再用力!”

    外殿,太后坐在椅子上,一会坐下,又一会站起来,整个人瞧着焦躁不已。

    兰嬷嬷看不过去了,不禁劝道:“太后,您别担心,奴婢瞧着皇上的肚子不像是个逆胎,一定会顺顺利利产下小皇子的。”

    回宫后,太后虽然仍旧不待见顾瑾璃,可却派兰嬷嬷每日都偷偷的在暗地里瞧顾瑾璃一眼。

    不仅如此,还派人将顾瑾璃每日的吃食都记录下来。

    顾瑾璃对于太后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也只当不知道。

    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太后这是在关心自己,要不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想必太后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的。

    太后肯定不是头一次见女人生孩子了,可兴许是岁数大了,这次竟提心吊胆起来:“你听听,她都在里面叫唤了快一个时辰了,哀家怎么能放心?”

    荷香和爱月,阿翘没经历过生子,她们只听到里面顾瑾璃的痛呼声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见太后这沉不住气的样子,更担心起来。

    抓着阿翘的手,爱月的眼睛盯着内殿,小声道:“阿翘,以后咱不生孩子了,真的好吓人。”

    阿翘很想点头,但一想她连心上人都没追到,还谈什么孩子?因此没接话。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哇!”的一声,殿内总算是传来的婴儿响亮的哭声。

    这哭声,如同一道天籁之音,拂去了太后心头的焦躁。

    “恭喜太后,皇上生下了一个小皇子。”产婆小跑着出来,将喜讯第一个禀告给了太后:“母子平安。”

    太后白着的老脸顺气有了血色,她抓着兰嬷嬷的手,老泪纵横:“灏儿……灏儿他有后了!”

    爱月和荷香也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赶紧往内殿走去。

    阿翘也想去看一下顾瑾璃,可一想尹子恪和杜江、秦峰他们还等在外面,便转身出了大殿。

    尹子恪见房门开了,神色关切道:“皇上她怎么样了?”

    阿翘道:“大家放心,母子平安。”

    秦峰一听,猛地转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尧山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王爷,您听到了吗?皇上她给您生了一个皇子!”

    “您可以安心了,往后小皇子会和我们一同替您护着皇上,没人敢欺负她了!”

    这话让其他几个人听了,也一阵心酸。

    阿翘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却被尹子恪给喊住了,“阿翘姑娘。”

    “丞相大人?”阿翘不解的回头,看着尹子恪。

    尹子恪指了指阿翘的头,温和道:“你的发带松了。”

    阿翘一愣,抬手摸了摸,果然后面绑着的鞭子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

    若是尹子恪不提醒,可能过会她的头发会全部散了开来,那可就太失礼了。

    “多谢丞相大人。”阿翘脸一红,立刻重新将发带系好。

    尹子恪望着她微红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