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休弃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萧越听了田嬷嬷说的话,猛然看向纪氏。

    他看过来的目光太冷,冷得让纪氏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而后恼羞成怒道,

    “我是你的母亲,你不相信生养你的母亲,竟然相信一个下仆……”

    “那信老奴看到太妃将它们藏在她床下的暗格里。”田嬷嬷飞快的说道,“暗格做的非常精巧,必须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打开……”

    田嬷嬷是纪氏的奶娘,两人在父母亡故后相依为命生活着,可以说纪氏最信任的人就是田嬷嬷。

    可现在,田嬷嬷将她的底倒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可以背叛自己!

    她怎么能背叛自己?

    纪氏忽然发出一声嘶厉至极的尖叫,又要朝田嬷嬷扑过去,却被萧越给一脚拦住了。

    老太妃一拍桌子,怒喝道,“纪氏,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全部说来。”

    老太妃的声音,如同一道春雷,在纪氏的耳边炸响。

    纪氏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巨大的恐惧在心中来回激荡,一连串的话不叫思索的脱口而出,“萧越,你这个孽障,休想骗我,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萧越闭了闭眼睛,冰凉如水的目光落在纪氏的脸上,压抑着,淡淡的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将人带进来。”萧越扬声喊了一句,外面暗一带着人进来,霍然就是南疆晋王府的陆总管。

    陆总管是被绑在马上,和萧越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此刻面色如土,头发散乱。

    陆总管看到纪氏眼神闪烁,低下头不敢看她。

    萧越示意他将人放在这里,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暗一点点头,出门而去。

    只听萧越道,“陆管家,把你的那些事情都说说吧。”

    对上萧越那黑沉冰冷的桃花眼,早就得到过教训的陆总管扑通一声跪下去,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哭着道,

    “老太妃,老奴有罪。”

    陆总管一家是王府的家生子,陆总管的父亲曾经贴身时候老老王爷,他的妹妹贴身侍候过老太妃。

    对于陆家一家子,老太妃还是很看重的。

    陆总管额头触地,“老奴真的不想这样做的,是太妃安排的……”

    老太妃在信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到陆总管跪在地上,顾不上这么多年老太妃的威仪,一脚踹了过去,将陆总管踹翻。

    陆总管猝不及防之下被踹翻,很快,他就又好好的跪在老太妃跟前,埋头道,“多年前,太妃跟老奴说,要了解南疆王府的情况,说王府一直不在那边,也不知道当地的官员是不是克扣税务了。开始是让老奴安排人过去,后来,太妃觉得那些人做的不好,就把老奴给派了过去……”

    南疆是萧家的封地,百姓交上来的税,晋王府先抽一部分,之后再上缴国库。

    等陆管事从头到尾说完,老太妃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时,暗一捧着一个匣子进来,递到萧越的手里,萧越打开后,一件一件的取出来,迅速拆开信看了起来。

    ……

    一共三封信,萧越用了一盏茶时间,将信看完。

    看完信后,萧越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他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信纸,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纪月娘,你对得起晋王府吗?你对得起祖母吗?”

    纪氏看到那个匣子捧进来,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窖,没了一丝血色。

    那个匣子里放着这么多年,她和那个人来往的信件。

    人证,物证,摆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有一点辩解。

    她此刻,没有办法辩解了,可是,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她忽然跳了起来,伸手指着萧越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是你亲娘,你竟敢直呼我的闺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萧越,我告诉你,你是我生出来的,你胆敢忤逆不孝,我就将所有事情宣扬出去,我豁出去了,我是晋王府明媒正娶娶进来的正一品亲王妃,我代表的就是晋王府。”

    “只要我说出去,看世人如何的评价王府,看世人如何看待你萧越。”

    纪氏咬牙切齿地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丑陋又可鄙的夫人,就是他的母亲!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根本就无话可说。

    他只是自嘲的笑笑,压下翻涌的气血,“我的生活,不是早就被你毁了吗?”

    从萧易得死讯传来的那天开始,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从他进入皇宫的那一日开始,就已经预示着他此生永不得安宁,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道无法愈合的疤痕。

    他淡淡的道,“你不要用这些话来转移视线,我说过,你今日,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除了这些,你还要什么证据?人证,物证?我都可以给你。”

    “你也不用为你的主子费心了,其实,这么些年,你从来不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否则,在你害死父王之后,早就离开王府了。你留下来,是因为你如今也和他断了联系,是吧。”

    纪氏面色一变,没错。她是不知道主子是谁。

    父母去世后,她和田嬷嬷孤苦无依,是主子收留了他们。

    当初主子收留她们后,请了很多先生教导她规矩礼仪,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后来,她被带去一个地方,看到了和她容貌相似的纪芸娘,就将纪芸娘的喜好,装扮,动作,说话的声音,妆容,全部都告诉她。

    让她模仿纪芸娘的样子。

    她是纪月娘,让她去模仿另外一个人,过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她开始当然不愿意。

    可主子说了,这样能让她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同时还能帮助他做大事。

    于是,她心甘情愿的去做了,后来,甚至住到了纪家隔壁,观察纪芸娘观察了三年。

    主子一直带着面具,从没露出过真容,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萧越如今竟然说他知道主子是谁,这怎么可能?主子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她不相信。

    萧越确实是不知道纪氏背后的人是谁,这也是他为什么冒险回来的原因。

    老太妃在萧越放下那些信件后,拿过去看,还没看完,她脸上已经没了半点血色,嘴唇哆嗦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老太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这些信件,依旧震惊难当。

    萧越余光看到老太妃颤抖着,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老太妃,“祖母。”

    老太妃用力地抓紧萧越的胳臂,借着她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身子,努力平稳急促紊乱的呼吸,“越儿,不怕,祖母能撑得住。”

    丈夫早早亡故,只留下一堆未成年的儿女。

    她咬牙撑住晋王府,将儿女抚养成人。

    儿子的死讯传来,她哭了一夜,然后硬是熬过来了。

    现在知道儿子的死,都是面前这个女人造成的,她同样能撑得住,她不会,也不能倒下。

    她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为九泉之下的儿子报仇。

    没错,那匣子里的信,加上陆总管招供的,还显示,是纪氏,多年前想要了解萧易在军中的情况,让陆总管安排了人进军营,陆总管安排的是他的表弟。

    陆总管的表弟将萧易军中的人员布局,以及当初跟着萧易出征,萧易身边的情况,都一一写信回来告诉了纪氏。

    同时,陆总管还招供了,他的表弟将这些东西传回来之后,纪氏送了一处江南的田庄给他表弟的家人。那个田庄经过几道手,实际上原本是纪氏的……

    可惜的是,陆总管的表弟,在跟着萧易出征,后来军队被围,死在了战场上。

    一直面无表情的萧越,看到老太妃强撑着坚毅的神情时,嘴唇抿了抿,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接下来查到的事情告诉老太妃了。

    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太妃,其实她的儿子还活着,此刻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天下。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谁让萧易有眼无珠的看错了人?他看错了,如果好好的对我,我也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毕竟,他长得也不错,身份又高,能让我走出去都威风八面,他认错了为什么不一直认错下去?

    为什么要认出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伤害我?我为什么要让他好过?

    我把那些得到的消息都给了我主子,果然,萧易死了,我就是这王府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纪氏得意又怨毒地看着老太妃,微笑着说道。

    老太妃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她盯着纪氏,眼睛都红了,“你这个狠心的妇人,世上竟有你这样心肠狠毒的人,我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如此害他。”

    纪氏笑了起来,“他对不起我不是最大的理由,关键的是,他挡了我主子的路,我主子要通行无阻,那自然就要讲他这块石头给搬走。”

    当年的萧易,是一名难得的将才,他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令周边的国家闻风丧胆,几年都不敢南下侵扰。

    可谁知一朝风云骤变,皇上要御驾亲征,萧易和皇上的兵马被围困,萧易(实则是皇帝)战死。

    却原来,这一切,都是纪氏,纪氏将萧易和皇帝的路线透露给了敌方……这才让东离朝那一战损失惨重。

    老太妃只觉得胸膛一阵阵发紧,呼吸变得困难,萧越感觉到手中一沉,顿时惊得用力搂住太妃昏倒瘫软的身子,边上侍候老太妃的苏嬷嬷也上前,帮着萧越扶助老太妃。

    苏嬷嬷惊得将外面守着的两个大丫头也叫了进来,然后一起将老太妃放到炕上躺下。

    萧越走到纪氏身边,飞快的点点她的昏穴和哑穴,对田嬷嬷和陆总管等人,也是同样如此。

    之后,他叫到,“来人,将人带下去,一定要将人看好了。”

    他吩咐苏嬷嬷派人去叫太医,他思索了一会,又道,“不要去太医院了,就去街上,叫回春堂的大夫来。”

    苏嬷嬷是一直在边上服侍的,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吩咐下去。

    这时,暗十三走了进来,在萧越耳边低声道,“王爷,属下等人,在正院边上的小佛堂菩萨像下面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存了很多的银子……”

    暗十三咽了下口水,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和珠宝……

    萧越皱了下眉头,很多的银子?难道就是纪氏搜刮来的那些银子?既然她有幕后之人,为什么银子还会留存在她这里?

    这些银子,是因为还没派上用场吗?

    这就是为什么在各大钱庄没有看到纪氏存银的原因吗?

    萧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此刻,不是要严惩纪氏的时候,还有疑团没解开,他一定要弄清楚纪氏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现在,更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祖母有事,他咬咬牙,想着要不要告诉老太妃,其实萧易还活着的事情。

    可他又怕她老人家一怒一喜,到时候更加的受不了。

    “王爷,陛下在外面,前来探望老太妃,圣驾已在门外。”外头忽然传来暗一的声音。

    萧越顿了一下,永平帝这个时候过来,是真的来探望老太妃,还是因为发现他回京,来问罪来了。

    他摇摇头,如果真的问罪,应该不会亲自前来,随便派个太监或者官员前来就可。

    他此刻不想见永平帝,他看了看被移到床榻上的老太妃,闪身进了后面的碧纱橱。

    碧纱橱八扇落地,夏天往螺钿格心上糊一层轻纱,既做内室的隔断,也遮挡蚊蝇。

    现在已经是初冬,京城冷得早,上头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海棠富贵纹的夹棉厚缎,老太妃不喜欢东西挡在床前,这样觉得气闷,就将它给挪到了床头厚,隔出了一个小间,还在里面铺设了一张床,给陪夜的苏嬷嬷睡。

    老太妃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身边也只有贴身侍候了多年的苏嬷嬷可以说说贴心话。

    永平帝是微服出宫,身边只带了于胜和两个贴身侍卫,等到了王府之外,王府的人才知道是圣驾亲临。

    而萧越是偷偷回京,自然是要做好万全准备,他一路派人看守着,就是防止意外,竟然比王府的人还先知道消息。

    王府长史带着永平帝到了荣安堂,发现里面气氛凝滞,他顿了顿,对永平帝道,

    “陛下,太妃一人在王府,想念远在边疆的王爷,这段时间已经病了好几次了,今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余下的就让永平帝去想象了。

    永平帝摆摆手,进去了内室,见苏嬷嬷一个人留在里面,外面也乱乱的。

    他不禁上前一步,见老太妃昏迷着,怒道,“怎么不请太医?”

    “回陛下的话,老太妃这段时间时常会这样病倒,之前都是小病,已经请了太医过来,可今日,老太妃刚刚好着的时候,说不好再请太医院的太医,让奴婢派人去请回春堂的大夫……”

    永平帝看着面如金纸的老太妃,心头一痛,他是知道老太妃因为‘他’战死的消息是多么的难过,可他不敢表露太多,他怕太多了,让人看出破绽来。

    就连老太妃因为太过伤心去五台山,他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将萧越带进宫里照应,然后一点点的赏赐王府。

    他来王府,也是一时起意,

    他吩咐苏嬷嬷,“老太妃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请什么回春堂的大夫,去,将太医院的院判请过来。”

    于公公会意,连忙拿了块牌子给苏嬷嬷,“拿着这个去。”

    苏嬷嬷恭敬的接过牌子,掀开帘子出门而去。

    永平帝坐在床榻边,他捏了捏拳头,吩咐两个贴身侍卫,“你们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位侍卫得令,出门将外面的人都遣道院外,然后如门神一样的守在外面。

    室内一片安静,只剩下永平帝和昏迷中的老太妃,以及如隐形人一样的于公公。

    永平帝弯腰下去,将老太妃的手握在手中,低声说道,“娘,孩儿在这里,你听到了吗?”

    “你要真的放心不下越儿,尽管叫朕知晓,朕将他召回来就是。”

    说道这里,永平帝顿了一下,声音里依稀有着哽意。

    他继续低声道,“你知道吗?越儿不肯认我,他不肯认我这个父亲。他竟然以我这个父亲为耻辱。”

    他咬牙切齿的道。

    萧越屏息立于碧纱橱后,从碧纱橱隔扇之间的一道缝隙里,悄悄地看了出去。

    永平帝的双眼里,竟然隐含泪意。

    永平帝望着病床上的紧闭双眼的老妇人,沉默了会,又低声道,“我没想到,他竟然天生反骨,无君无父。”

    “他以我为耻辱,可我却以他为荣耀。”

    “他不要我给他的天下,可这个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朕要给谁,就是谁人所有,何况,朕如今是要把天下交给朕的孩子,天经地义。”

    永平帝大概太过激动,我和朕混在一起,他说完,停了下来。

    萧越努力的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目下隐隐泛出一层血丝来。

    “陛下,外面太医进来了。”

    门口的侍卫低声禀报。

    永平帝放下手中老太妃的手,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掖好,这才道,“进来吧。”

    两名太医拎着医药箱进来,永平帝站起身,道,“赶紧给老太妃瞧瞧,到底是如何了?”

    “你们太医院也太不精心了,怎么看个病都看不好,让老太妃反反复复的,如今都已经昏迷了。”

    “到底之前是哪位太医过来看的?徐爱卿,你回去将老太妃的脉案拿来给朕瞧瞧,朕倒要看看,是哪位庸医给老太妃瞧病的。将人瞧成这样,这样的人,还能在太医院当差吗?”

    两名太医只觉得太过无辜,两人刚想要跪下请罪,却被永平帝一瞪,他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赶紧诊脉。”

    两名太医轮番上去给老太妃诊脉,永平帝看到老太妃那脸色,心里慌乱起来,问,“老太妃怎么样?”

    两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徐院判上前,“老太妃这是气急攻心,血气上涌,一时受不住才晕了过去,臣先施针将她救醒再说。”

    永平帝虽然心急如焚,可也知道施针时不宜催促,只能站在边上干看着。

    他在室内走了几圈,又焦躁的往室外而去,外间炕上的小几上还放着刚刚来不及收起来的信件。

    萧越心中暗暗喊了声糟糕,刚刚太大意了。

    这些信件,不是不能给永平帝看,可纪氏背后那个人还没查出来,如果被永平帝看到,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可此刻他也不能出去,只能是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永平帝走到外间,见炕上乱遭遭的,太医说老太妃是气急攻心,血气上涌才会昏过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坐在炕上,让于公公将苏嬷嬷叫进来。

    他的手搭在小几上,碰到上面的匣子,偏头过去,看到上面的信件,想也没想,拿起来看……

    苏嬷嬷跟在于公公的身后进来,还没到门口,还没掀开帘子,就听里面一声响动,伴随着咚地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之后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桌子被愤怒之下推的轰然倒地。

    于公公一惊,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皇上勃然大怒时才会有的动作。

    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当然见过皇上大发雷霆的模样,可像这样的,却绝无仅有,那一声巨响听得人心惊。

    皇上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出了什么事?

    他连忙掀开帘子进去,只见里面桌子被推倒,匣子跌落在地上,永平帝面色铁青,手中攥着一张纸,只听他怒喝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机个字,问苏嬷嬷,

    “纪月娘人关在哪里?给朕押过来。”

    苏嬷嬷知道萧越还在碧纱橱后面,她心头害怕极了,可到底跟着老太妃经历了大风大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道,

    “刚刚太妃收到王爷的信,就将纪氏提了过来,然后老太妃就被纪氏给气成这样,如今,人被奴婢关在外面的柴房,奴婢这就去将人带过来。”

    永平帝颔首,让其中一个侍卫跟着苏嬷嬷一起去将人押过来。

    碧纱橱后,萧越看着徐院判给老太妃施针,他心如刀割,不信神佛的他,此刻无比的希望上天诸佛能够让老太妃醒过来。

    虽然老太妃曾经放弃过他,可血缘亲情割舍不了这份牵绊,今日的这一切,虽然有幕后之人的算计,可到底,是萧易错了。

    是他被情爱迷昏了头,是他认错了人,却在认错之后不知弥补,反而将事情弄得越发复杂,是幕后之人狼子野心,算计萧家,是纪氏贪得无厌,是他,怕祖母承受不住,一直隐瞒没说出实情。

    这些都不是祖母的错。

    可现在承受这份锥心之痛的,却是祖母。

    徐院判施针的时候,老太妃眼角不断涌出泪水。

    萧越站在碧纱橱后,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他恨不能此刻就冲出去,将永平帝赶出去。

    他也许是个好的帝王,他答应了先帝的事情都做到了。

    可他的野心被养大了,他出尔反尔,他……

    就在萧越胡思乱想之际,纪氏等人被押了过来,纪氏刚刚踏进门槛,就听到一声怒喝,“贱人。”

    然后,是一道茶盏,飞了过去,砸在纪氏的脑袋上,茶水顺着纪氏的头,或者飞快冒出来的血水留下她的额头,残茶的渣子还留在她的额上,发间。

    只见永平帝额上青筋直冒,咬牙,用尽力气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

    纪氏直接被这一茶盏打懵了,再一看是永平帝,顿时吓得退一软,跪在地上,“臣妇见过皇上。”

    永平帝‘呵呵’一笑,那笑声,阴森入骨,他阴恻恻的道,“臣妇?你这样的人不配做萧易得妻子,朕今日就代萧易,给你一封休书,你不再是萧易得妻子,你不配去见萧易。”

    纪氏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她道,“陛下,您不是萧易,您没权利将臣妇休弃。”

    永平帝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声音冰冷,“朕是这天下之主,你们都是朕的子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朕不能做的?是朕没有权利做的?”

    纪氏摇头,“臣妇是萧易八抬大轿抬进来的,生死萧家人,死是萧家鬼。”

    “朕真要让你进了萧家的坟地,那才是对不起萧家列祖列宗,你收起你那恶心的称呼,朕不想再听到你的自称。”永平帝暴怒。

    大约是被连翻的刺激,又或者是刚刚茶盏砸的她昏了头,只见纪氏笑了起来,大声道,“陛下,你和萧易一模一样,一样的固执,一样的蛮横,我见了你,就像见了萧易一样。

    你没有权利休妻,我不是你的妻!”

    “是吗?那我有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