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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章: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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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宝具打败了对方,他作为同一阵营的人也无法拿那名骑兵如何,只会被达尼克这个族长一顿臭骂之后,质问为何要暴露齐格飞的真名。

    如果解放了宝具还没能打败对方,那除了背负上面的那些问题之外,他还要接受其他御主的奚落和嘲笑。

    紧紧地攥着拳头,戈尔德左右为难地看着齐格飞逐渐被对方的无形之枪不停地刺击着。但是同时,齐格飞也并没有如同靶子一般被动挨打,而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空隙地用巴尔蒙克试图斩开黑骑士的魔力铠甲。

    当这一幕被戈尔德看到之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原本沉闷无比的齐格飞,竟然在落入下风之时,反而出现了一副他不该拥有的表情。

    在战场中的黑之剑士,嘴角竟然悬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Saber这家伙,难道……!”

    看到了齐格飞首次展露出的笑容,戈尔德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该不会是为了享受着战斗,而故意不出全力吧?!”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戈尔德心中之后,原本宛如疑云一般的阴霾全部散去了。

    为何齐格飞会输给一名名不经传的暗杀者?因为他不想过快埋葬掉有趣的敌人。

    为何齐格飞会在持有‘恶龙之血铠’这种对于近战者来说近乎作弊的宝具时,还多次在白刃战中面对敌人落入下风?

    肯定是他享受着‘战斗’这个过程!

    当戈尔德用脑补将细节全部补充完毕之后,他马上坚定不移地相信着齐格飞绝对还未出全力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胖子魔术师,瞬间因为过于愤怒而当场发出了咆哮。

    “Saber,别玩了!再这么玩下去,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

    在战场上和阿尔托莉雅对攻的齐格飞,当然通过从者专用通讯通道听到了戈尔德发出的咆哮声。

    但是,在听到了这咆哮声之后,齐格飞的心中浮现的,并非是‘啊,被发现了,不能玩下去’这种遗憾的心情。

    相反的,此刻齐格飞的心中,写满了蛋疼二字。

    戈尔德觉得他为了享受战斗而保留了实力,但是齐格飞本人很清楚……

    ——他是真的被对方压的快喘不过气了。

    黑骑士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淬炼得不能再精简的招式。这是在沙场上杀戮了无数敌兵,才能锻炼出的最简单的杀人手法。经过齐格飞的初步判断,这名骑士的枪法,已经到达了他剑术堪堪触及的境界中。

    神之领域——这是技巧堪比神灵者,才会到达的境界。

    虽然说齐格飞看似只是被压制了些许,但是齐格飞知道这只是因为他的恶龙血铠太过于优秀罢了。对方的攻击被恶龙血铠压制了起码七成,所以齐格飞才能苟活至今。

    虽然在交手的过程中,齐格飞已经能辨识出这名敌手的身上有着他最为克制的龙属性。但是保有技能只有着一个黄金律的齐格飞,若要对其发动特攻,只能依靠巴尔蒙克剑上附加的对龙特攻属性。而解放了巴尔蒙克之后,齐格飞也只能保证伤得了对方,而不是能取得胜利。

    “真是,头疼!”

    用尽全力地用手中的大剑将黑骑士逼退了两步之后,齐格飞看着身上不停流淌着鲜血的伤口,无法地发出了一声苦笑。

    手筋、脚踝、心窝、咽喉——他所有的要害,几乎都受到了对方的强袭。而更让齐格飞感到一阵恶寒的是,对方在强袭这些要害之时,齐格飞甚至没有办法将他的招式一一拦截。

    “怎么,不打了吗?”

    玩味地看着这名眼神复杂的大英雄,阿尔托莉雅轻轻转动着那柄被风所包裹的长枪,轻笑着说道。

    “就算你解放宝具也无所谓哦,也不用担心真名会暴露。毕竟从刚刚开始,我感受到你身上那种克制感之时,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真名。你确实是一等一的大英雄,而且并非是不值得让我铭记的杂鱼啊。你说是吧……”

    “尼德兰的王子。”

    ……?!

    虽然齐格飞依旧保持着沉默的姿态,但是他眼眸中出现的惊骇,已经将他内心的活动彻底出卖了。

    底牌还没出就暴露了,而此刻对方甚至还知晓了他的弱点。

    换句话来说——如果这名黑骑士想做的话,他早就因为背后被人刺穿,而死了无数次了。

    如果之前这名黑骑士带给齐格飞的只有战力上的压迫感,那么现在她对于齐格飞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名神秘莫测的强敌。

    战意虽然并未丧失,但是齐格飞心中明白。在得知了‘对方确认自己弱点’这件事之后,齐格飞原本就偏向守成的剑法,必定将会为了庇护身后的弱点,而变得更加缺乏进攻性。他最多保证自己能从对方手里活下来,而无法看到任何一丝胜利的契机。

    那么,这样打下去还有着什么意义?

    “哎,无聊。”

    看到对方纹丝不动地待在了原地,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那股骇人的斗气。既然对方已经没有了战斗下去的打算,那么她继续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正在这时,一名样貌出色的女性人造人,忽然冲到了两人身旁,恭敬地单膝跪地后,对两人说道。

    “Rider大人,Saber大人。族长请你们去议事厅一趟,他让我转告两位……”

    “此事事关大圣杯,请务必不要缺席。”

    ……

    在山上教会之中,养精蓄锐的红方从者们,百无聊赖地在教会内打着哈欠。

    虽然阿喀琉斯和阿塔兰忒这两个希腊暴躁二人组,想要回图利法斯再以‘试探’之名找回场子,但是到了最后,两人都无奈地被四郎神父劝了下来。

    “我们已经失去了狂战士,不能再失去任何一骑从者了——四郎神父,是这么说的。”

    作为摸鱼狂魔的莎士比亚,用轻佻的眼神注视着两名心中充满了不甘的英雄。

    “我知道两位心中很想将黑方的从者们讨灭,但是还请稍安勿躁。毕竟对方现在比我们多一个人,有备无患啊。”

    “Caster,听你这意思……”

    在一旁的迦尔纳,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莎士比亚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你,知道Assassin在准备什么东西吗?”

    “哦,当然了,亲爱的太阳神之子。”

    十分夸张地对众人鞠了一躬之后,莎士比亚充满狂热神态地伸出双手,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我想,还请诸位再稍微耐心等待一下吧。那位大人所需要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是已经完成了。”

    在众人耳中,一个十分熟悉的女生传入其中。虽然他们分辨出了这是和他们同一阵营的‘亚述女帝’赛米拉米斯的声音,但是和以往的颓废和冷静不同,此刻的众人在这声音中,听到了不该属于亚述女帝的感情。

    “吾的空中花园,已经完成了!”

    欣喜和雀跃都无法作为形容,此刻他们看着那渐渐出现在上空的巨大黑影,同时忘却了呼吸。

    赛米拉米斯正带着无比狂喜的表情,伫立在天空中的某样飞行物之中。而那个飞行物……

    竟然在大小上,已经超过了一座最小型的城池!

    自从贞德十分不愉快地和那名惹人厌的黑方暗杀者分别后,来到了图利法斯的她就暂时居住在了这座城市的教会之中,伺机准备勘察着这次圣杯大战的诡异之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战斗,却让她将目光放到了那名嘴皮子特别欠的暗杀者身上。

    单挑最优阶职的红之Saber,以压倒性优势胜利。

    面对红方Archer、Ridr、Berserker三骑夹击,她居然能在一瞬间击溃两骑从者后,从三人的包围网脱离战场。

    再加上之前她单挑红方从者迦尔纳不败、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黑方的Archer和Saber两名三骑士之后,贞德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从者白当了。

    讲道理,哪有正面搏杀实力这么出色的暗杀者?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

    直到现在,贞德也无法用‘真名看破’看穿对方所隐藏的真名。

    这份异常,让贞德十分不安。如果不是红方刺杀裁判在先,她甚至觉得这名少女,才是圣杯大战中的扭曲点。

    “哈……今天也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吗……”

    静静等待着圣杯大战出问题,肯定不是贞德这种行动派选手该做的事。实际上每天她都在附近游荡着,试图寻找出红方从者的大本营,上门一探究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红方究竟是只有枪之骑士盯上了她的性命,还是说……

    整个红方,都想要杀死她这个圣杯大战的裁判?

    当这个疑惑出现在贞德脑海中之后,她自然无比关注红方的一举一动了。但是自从红方在黑之Assassin和黑之Rider手中失手一次,失去了红之Berserker斯巴达克斯之后,原本躁动的红方瞬间冷静了。

    他们不搞事了,开始苟了。

    在郊外行走的贞德,退去了战斗的灵装后换上了普通少女该有的装束。她很清楚,虽然说今天也依然没有看到红方的从者出现在图利法斯这个战场附近,但是圣杯战争终究是只有十四天的魔术仪式。如果红方的御主有着什么阴谋的话,绝对会在近日对着黑方和贞德展露出他们的獠牙。

    “哟,Ruler。”

    正当贞德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时,一个让人烦躁的声音忽然从附近的森林里传了过来。连头都不需要回,贞德已经瞬间换上了她作为法兰西战将时的所使用的铠甲,将作为武器的圣旗紧握在了手中。

    “有什么事吗?黑之Assassin。”

    在贞德身后的大树上,露比正散漫地翘着二郎腿,拿着一颗红色的苹果悠然自在地端坐着。看到贞德居然见面之后就展露出如此充满敌意的态度,露比也只能无奈地从树上跳下,举起双手示意她没有恶意。

    “真是的,裁判如果在大赛里对某个参赛者怀有敌意,可是无法做出精准公平的裁决哦。贞德,作为一个裁判,你可不能对我有任何偏见啊。”

    “我并没有对你有任何偏见,只是在见到从者时换上了从者的灵装罢了。”

    确认了对方手中并没有握住刀刃后,贞德缓缓地转过身去,以公事公办的姿态发出了问询。

    “在这里等待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啊,毕竟你也是这次战争的裁判。我也想和你搞好关系嘛……”

    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之后,一面以灵压构筑的镜面忽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在这最低级的灵压构筑物之中,一座城寨竟然正在脱离地面,缓缓地飘向天空。

    “这个情报就当我免费赠送给你的好了——红方的从者,已经召唤出巨大的城寨准备对黑方进行碾压了哦。到时候如果打起来,能否抓住机会和红方从者的御主见一面,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

    贞德虽然在死前只是一个村庄里的小丫头,但是哪怕是没有魔术文化水平的她,也能确认这画面中的景象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老实说,虽然她确实需要这个情报,但是她却很不理解一件事情。

    “你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好心地将这个情报交给我?”

    她狐疑地注视着露比,从上到下打量着露比脸上的表情。

    “都说了,只是想和你打好关系——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啊……”

    看到了贞德脸上挂着一幅‘你骗谁啊’的神情之后,露比也难得地换上了一幅轻佻却又不失严肃的表情。

    “我同时得罪了红方和黑方,当然是希望战场上的水越搅越浑啦。你要是能杀到红方老巢里,我的行动也会多几分便利。”

    “是吗,我明白了。”

    或许贞德此时的行动确实会为这位诡异的黑之Assassin铺路,但是她确实也迫切地想要知道红方阵营中某些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这名少女利用了她又如何?如果各取所需的话,贞德并不抵触这种利用。

    “哦,看你脸色的表情,似乎是没打算抵触我的做法了。那么……”

    带着诡异的笑容,发动了技能‘气息遮断’的露比,瞬间消失在了贞德眼前。当贞德在露比消失后看向了灵基盘时,她依然无法依靠这灵基盘,确认黑之Assassin所在的地点。

    “真是个诡异的小鬼。希望我此刻的所作所为……”

    “不会酿成大错吧。”

    ……

    在赛米拉米斯的空中城寨顶端,吹拂着强风的四骑英灵,正在俯瞰下方的大地。

    “哈……”

    虽然之前几人已经知道了赛米拉米斯藏了一手,但是他们可没想过,一名暗杀者居然能在数天内制造出这种可怕的东西。

    “难以匹敌的前进速度、附带着十一具黑之棺材可以进行对军级别的魔术火力轰击、反重力系统完美。而在这城寨之中,只要那家伙愿意,甚至可以短暂切断御主和从者的连接……”

    短暂地将空中花园的功能分析出来之后,迦尔纳不由得发出了赞叹。

    “那位女帝,确实有着足以自傲的资本啊。”

    虽说迦尔纳隐藏的底牌可以将这座空中花园击坠,但是在这空中花园的守备领域内,迦尔纳是否能完成宝具解放还是未知数。当他计算出这一点之后,他已经无法再用原来的评价来直视那位柔弱的女性了。

    “怎么了,诸位?”

    在大殿之内,赛米拉米斯端坐在王座上,用轻柔的声音细声说道。

    “被吾的花园吓到了吗?”

    “老实说,确实有点啊。”

    虽然嘴里说着怂包的话语,但是阿喀琉斯这个宛如野兽一般好战的男人,已经开始用兴奋的目光打量起这座花园,甚至还估算着这些材质的坚实程度。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用他最强的输出型宝具‘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来试试看这些建材是否真的那么坚固一般。

    “Rider……”

    赛米拉米斯不满地瞪着充满兴趣的阿喀琉斯,冷声提示道。

    “你现在该做的事情,不是对吾的花园露出这种表情吧?”

    “抱歉抱歉,职业习惯啦。”

    毫无歉意地抱歉了一声之后,阿喀琉斯和其他从者,同时严肃地看向了赛米拉米斯。既然她祭出了这最强的攻坚宝具,那么就说明他们红方打算和黑方开始正面决战了。

    决战意味着无尽的厮杀,在圣杯大战这个绞肉机之中,能胜出的阵营只有一方。无论是渴望着战斗的阿喀琉斯和迦尔纳,还是将愿望寄托给圣杯的阿塔兰忒,甚至连想要摸鱼的莎士比亚,心中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想法。

    他们想要存活到最后一刻,用手亲自接触圣杯,而不是作为其他从者实现愿望的垫脚石,率先一步退场。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这个联络人来传达一下作战计划好了。”

    完成了祈祷之后,四郎保持着他那副老好人的笑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在这位人缘不错的联系人面前,所有的英灵脸上充满杀意的神情都放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