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风尘侠隐鹰爪王 > 第三十五回勘盗迹金刀叟巧试轻术

第三十五回勘盗迹金刀叟巧试轻术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镖头哪肯就舍,提刀再追,跟着听得背后有人招呼道:“辛老镖头么?老镖头请留步。”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只得收住势,回身查看,见是两个少年,自己并不认识,想这是淮阳派的门下。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忙说:“二位师傅,恕我眼拙,匪徒亟须追赶,二位为何拦阻。”两少年答道:“我们是本派门下弟子甘忠、甘孝,奉派保护公积仓的,老镖头这般年岁,堡中道路又不熟,匪人他逃不出手去”

    这两人话没说完,老镖头见从公积仓转角处走过两人来,辛老镖头不禁有些怀疑。原来听那边先喊了声堡主,可是迟了半晌才出来,这是什么原故。思索之间,只见那两人一面低声说着话已走过来,仔细看时,正是副堡主徐道和来到近前。徐副堡主说道:“老镖头在这里了,匪徒胆大,竟敢与老镖头动手。这一知难而退,叫他尝到我清风堡的厉害。我听他们报告说,他们拦阻老镖头正是因为这一带过于荒僻,潜身的地方过多。老镖头道路不熟,易为敌人暗算,老镖头与刚来的匪徒有个认识么?”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不山一怔,立刻答道:“堡主怎么知道我与匪徒相识?”徐道和嗫嚅道:“我是听他们说的,老镖头对匪徒似曾相识。老镖头不要多疑,我们深盼能知道匪徒的来历,可以易于应付。老镖头很辛苦了,请到公所休息。王师兄已带人排搜,虽不能把匪徒成擒,也不致任他在堡内猖狂了。”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怫然不悦,只是徐道和话说得委婉,辛老镖头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我辛维邦是疏放成性,不自检点,若不是有交情的地方,颇易引起他人猜忌。我因为已追上匪徒,再叫他从我手中逃出去,恐落卖放之嫌哩!”徐道和忙说道:“老镖头说哪里话来,我们对老镖头这么热心帮忙,承情不尽。要是再那么不通情理,岂不叫朋友寒心,老镖头咱们走吧!”

    辛老镖头微微一笑,不便再说什么,随着副堡主徐道和往公积仓这边走来。赶到老镖头随着徐道和再转到丰余公积仓,这里不象方才的情形,围着丰余公积仓的四周,多添了不少灯笼火把,可是这些亮子全是挂在竹竿上,或是插在树枝子上,并不见防守的人。赶到徐道和走到近前,立刻从转影中拥出一队队的庄丁,全是弓弩箭手,向徐道和报告,这仓房一带,并没有匪徒侵入。徐道和嘱咐庄丁,照样暗中防守,不得稍有疏忽,致干责罚,防守丰余公积仓的遵命退去。原来这丰余公积仓外面看着并没有什么防守的人,可是这里全是埋着暗桩,因为这里是清风堡绿竹塘的命脉所在,对于防守止比别处紧严。这里平时总是长久预备着四十名庄丁,不过这里的庄丁是特别教练的弓弩手,散布在仓房四周,身形全隐在暗中,只管拒敌,不管对敌,只拒匪人不叫他越雷池一步,就算尽了防守的能事。

    且说这位副堡主徐道和,陪同辛老镖头往乡公所这条路走来,一转到南北竹林夹峙的大道,这时跟方才已变换了一种局势。只见这条道上遍布庄丁,隔五步有两名庄丁,是一对对同样武器。这种布防的庄丁,是每小队十二名,一队钩镰枪,一队双手带大砍刀,一队匣弩,把这条道防守得贼人休想侵入。这时那木柝的声音全在西北边围子一带,老镖头本想到后面查看查看,无奈副堡主徐道和神情很是冷淡,走在道上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应酬。辛维邦也是老于江湖道,什么情形看不出来,自己索性不再多事,好在于心无愧,倒不便多寻烦恼,径随徐道和转回乡公所。

    原来鹰爪王跟师兄金刀叟邱铭,从乡公所里追赶那徒,只为匪徒颇具非常身手,纵跃如飞,已逃出乡公所。这师兄弟跟踪追赶慢了一步,被匪徒快着两个飞身纵步,赶到这师兄弟沿着竹林大道往后赶下来,匪徒用飞蝗石把沿路的灯光打灭,身形更是隐现无定。赶到了十字路口,匪人竟用声东击西之法,越过要口,用飞蝗石故意打向往把式场去的那趟道。这-来以金刀叟邱铭和鹰瓜王这般成名的英雄,依然为匪徒所骗,两位老英雄竟顺着这条道追下来。一到把式场里,鹰爪王蓦然醒悟,忙道:“师兄,我们这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了。匪徒无论如何,绝不会奔这里,这一带是一条死路,公积仓那边虽是樵采的小道,外人不易辨认,胆量大的一样能找得到另外通后围子几条小道。这匪徒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智,把我骗了。我们还是得赶紧搜寻,真要这么叫他任意出入清风堡,我们弟兄就栽到家了。”

    金刀叟邱铭也十分愤怒,自己定要会一会这匪徒,叫他多少得稍尝淮阳派的手段。师兄弟从把式场翻回来,鹰爪王本想先到丰余公积仓查看查看,因为那里是这绿竹塘根本重地,不料要穿过这条横路,从北边如飞的窜过-人,鹰瓜王忙喝问:“什么人?”那人蓦的站住道:“可是堡主么?我是巡防后堡门的钱钰,围子发现匪人的踪迹,故此来报告堡主,可要查验盗迹?”鹰爪王暨金刀叟邱铭答了声“好!”立刻扑奔了后围子,出了这片连亘不断的竹林,前面一簇簇的庄丁,执着灯笼火把,沿着围子梭巡。这两位老英雄来到近前,只见防守后堡的头目过来,引领着鹰爪王与金刀叟邱铭,走向后堡门偏东-段栅墙,有一队弓箭手散布在这里。钱钰从庄丁手中要过一盏孔明灯来,把灯门扭开,一道光华向围子上面照去,稍一移动,那道灯光照定了-处,不再晃动,钱钰说道:“堡主看,上面的网铃不是已被匪徒割了-段么?”

    金刀叟邱铭倒吸一口气道:“咦!此人好厉害的手段,堡中巡查不算严,此人竟能在这种险要的地方下手,绿林道中象这种高手还真少见哩!”鹰爪王更用手一指这竹栅的下面,向那邱铭道:“师兄,再看看这下面,更非会一些平常轻功的人所能着足。”邱老英雄借着火把之光一看竹栅外,仅仅是二尺多的地方,紧接着是一道斜坡,下面就是护庄河。凡是练武的,一望而知这种窄小的地方,绝不能施展手脚。轻功提纵术纵然怎么好,也得分施展的地方,就凭这种步眼全换不开,任凭多好的功夫,也被地势限制着,所以一望即断定这个夜行人,实具非常身手。遂向鹰爪王点头道:“师弟,这匪徒实非一般江湖绿林道可比,若是凤尾帮中人,也定是领袖人物,我倒得细看。钱钰,你给老夫掌着亮子,老夫我要查看查看。”

    说到这个看字,把掌中刀往背后一插,往前一垫步,身形跃起。如-只灰鹤,蹿起有两丈左右,身形往下微沉,已经贴到网上。双手捋住了两根竹梢,竹栅微颤了颤,网铃绝没被震响。下面弓箭手又取了三盏孔明灯,连前四盏灯光向上面照来。这位老英雄金刀叟邱铭,借着灯光一看,这人不仅轻功超群出众,断铃网、削竹梢,刃物既异常犀利,手底做下活来,更是干净爽利。他割的这段网铃,是拣着那一整段结联的地方断的,跟左右相连网绳虽全连系着,全是从绷弓子的地方给割下二尺见方的一片来,凡是设被割的网铃照样绷着,所以从这破口入窑,绝不会把网铃带响了。金刀叟又从削断的竹竿处探头往外看了看,别处再没有痕迹。

    这位老英雄这时是面向着竹栅,背向着堡里,只用两足鞋尖微点着竹节。这时忽的双臂一用力,两手握着竹栅的竿子,两足离开,全身往上一拔。全身全交在两臂上,倏的把两条腿往上一蜷,脊背向后躬开,双足蜷到小腹一平,用两足尖一蹬竹竿子,脚面一踹,同时把竹竿子的双手一松,全身往后一翻。竹栅上面微微一颤,网铃“哗啦”一声微响,老英雄“咻”的从上面倒翻下来。身往下落到七、八尺,一个“细胸巧翻云”(细胸亦为鹰类),

    “咻”的仍然是脸朝竹栅,往地上一落,脚尖着地,全身往下一蹲,双臂一振,拿桩站稳。一班庄丁及淮阳派绿竹塘学艺的弟子们,无不咂舌惊服。这才是名不虚传,淮阳派真个绝艺惊人,老前辈真有老前辈的本领。

    这位金刀叟邱老英雄在本派中据说比上一代的铁蓑道人、燕赵双侠差的很多,可是他老人家已有这种惊人绝艺,那三位更不知有多大绝技了!当时不仅一班少年门下敬服,鹰爪王也是惊叹!师兄年届古稀的老头,不止功夫没搁下,内功更有进境了。忙向前说道:“师兄的提纵术称得起炉火纯青了,小弟颇有些望尘莫及,师兄查看的怎么样?”金刀叟邱铭道:“师弟不要谬赞,小巧之技,算不得功夫,只是敌手实非碌碌之辈,不可轻视。此处是他入窑地方,论理应该撤亮子埋伏,等他入网。不过我看这么对付具这种身手的敌人,徒贻笑柄,狡诈的鱼儿岂肯上钩,我们须防他另从别处‘扯活’。这种网铃乃是铁蓑道人前辈所制,被匪徒毁多了,定叫老前辈责备我们防守无能,丢淮阳派的脸面。这里索性多留些人把守,我们赶紧沿竹栅排搜,看他怎样出境,师弟看怎样?”鹰爪王点头称是,立刻令钱钰传木柝,调人这边来。更令几个少年门下驰报已下道的师傅们,沿东南栅墙排搜。鹰爪王和师兄金刀叟邱铭,从栅墙这一带,往西北排搜下来。往西北奔出没多远来,听得丰余公积仓一带信号声响,声震四野。鹰爪王向邱铭道:“师兄请听,公积仓一带恐怕有动静了。”这师兄弟遂从这里扑奔了那丰余公积仓。往前走了不远,突见从一片密松夹道的小道上“嗖”的蹿出一条黑影,捷如飞鸟,奔了西北栅墙。这师兄弟微一停步,看出此人不是本堡的人,断定是匪徒。两位老侠一塌腰“嗖嗖”的纵跃如飞,蹑着匪人的后踪追赶下来。这里离后面栅墙一带不远,不过三四箭地。这条黑影奔了后栅墙偏西一带,两位老侠知道这匪徒定是想从这一带扯活。双侠脚下加紧,眨眨眼间离这匪徒只有四、五丈远,鹰爪王一声断喝道:“朋友,别走!王道隆这里稍尽地主之谊,朋友你站住吧!”

    任凭鹰爪王怎样招呼,只不肯答言,就在鹰爪王发话的工夫,那匪人已经到了栅墙下。金刀叟邱铭见匪徒志在脱身,不肯答话。金刀叟邱铭勃然大怒,一声断喝道:“朋友,你太不懂面子了,再不留步,我可要强留了。”老英雄忿怒之下,往前紧纵身形,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这手功夫是一口气三个纵身,只见起落之间,已被追近。就见前面那条黑影施展巧燕穿林“嗖”的腾身蹿上栅墙,只见他身形贴在竹栅上,竟自回头向下招呼道:“堡主,闵某已瞻仰了贵堡的一切,咱们后会有期。”下面的老英雄邱铭喝了声:“朋友,你回来吧!”手一抬“嗖”的一点寒星向上面打去。上面匪徒喝了声:“来的好!”克嚓一声响,竹栅上梢齐折,倏的从上面砸下来。

    金刀叟邱铭打出的一只四棱凹面透风镖,被这段折下来的竹栅挡回“呼”的一响落在地上,砸的地面尘沙飞起。金刀叟是连环镖法,头一镖发出,第二镖第三镖跟着“嗖嗖”破空打去。匪徒正是从折断处翻到栅外,面向栅里,一支镖擦着肩头过去,第三支镖是奔下盘,正奔右迎面骨。匪徒双掌把着竹栅折断处,急忙右腿往上一拧。哪料镖的来势劲头,正穿到竹栅的孔内,镖锋被竹竿一碰,往右一摆头,正穿在匪徒右腿肚子侧面。匪徒武功精湛,内力充足“吭”了一声,左臂抱定竹栅,左足也抵住了竹栅,一蜷右足伸手把镖起下来。这时忽见一人用鹤冲天的轻功飞蹿上竹栅,距自己落身处六、七尺远,匪徒为要用手中这支镖伤来人,忽的想起,镖上定有血迹。不欲示弱于人,遂说了声:“闵某拜领厚贶,十二连环坞凭箭换镖,再会吧i”匪徒随即一飘身,轻如落叶,坠栅墙下。

    栅墙上面正是鹰爪王,见匪徒一缕黑烟已飞渡护庄河,如飞逃去,鹰爪王知道不易擒他,惟对于匪徒折断竹栅颇有怀疑:若是折-支竹竿还不算什么,这一排竹竿,只-举手之劳,就能折下来,任凭有多么厉害的手法也不易攀断。遂攀援了近前,从断口处一察看。果然不出所料,这断口处全是刃物削的,连上面网铃也是早割断的。当时上面没有灯光,鹰爪王无意中摸到竹栅上一片湿迹。鹰爪王心中一动,指尖沾湿处,就鼻上一嗅,已辨出是血腥,这才略舒胸中恶气。下面金刀叟邱铭向上招呼道:“师弟,匪徒已逃,穷寇莫追!他既不敢跟我弟兄较量,算是知难而退了。”鹰爪王飘身下来,这时梭巡栅墙的庄丁,全飞奔过来,掌着灯光火把,见堡主在这里,齐来伺候。鹰爪王向金刀叟邱铭道:“匪徒不仅知难而退,已着了师兄一镖,总算在绿竹塘没讨了好去。”

    说到这就灯光上一照,果然手指上沾了许多血迹,金刀叟邱铭微微一笑,随即将地上的那支镖拣起。这里安置下一队庄丁把守,鹰爪王自己跟邱师兄带着一队庄丁,掌着灯笼火把,沿着栅墙往前盘查。直转到前面,连遇到两队巡查的庄丁,全是从东南转过来,报告堡主,那一带没有什么事故。鹰爪王嘱咐防守各处,毋稍疏忽,这才随着邱师兄往乡公所走来。沿途直到乡公所门前,全是本派的一班门徒,分布把守。赶到了乡公所前,只见公所里是一片黑暗,灯火全熄。才近门首,从房上飞身纵下来两人,口称:“师兄怎么样了?”鹰爪王见下来的正是师弟续命神医万柳堂、副堡主徐道和。鹰爪王忙答道:“匪徒被迫离开本堡,公所中怎样?”

    鹰爪王-边问着,已一同走进大门。万柳堂道“这里有这些人防卫,匪徒焉敢再来窥伺?”鹰瓜王见黑影中全伏有防卫的人,所有各房上全有人把守着。徐道和向头道院的房上连连击掌,跟着下来的是司徒谦,和本堡的门徒姜志远。徐道和吩咐通知众位师傅,回厅房歇息,只令本门四门徒在公所一带梭巡把守,跟着传话庄丁把各处灯火依然掌起,一同来到厅房。只见厅房中先有两人,正是老镖头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和中州剑客钟岩正谈着这事。鹰爪王走进厅房,中州剑客站起,向金刀叟邱铭暨鹰瓜王道:“师兄回来了,匪徒留有一纸柬帖,来踪明白告诉我们,只要他离开清风堡,我们相见有日,正不必非捉拿他不可了。”

    双掌镇关西辛老镖头此时寒着面色,神情很是冷淡。容中州剑客说完,突然说道:“王老师,我与万堡主是道义之交,与王老师不过慕名的朋友,此次贸然到贵堡造访,实觉造次。我这种狂放不羁;不自检点,热心太过,不是深知我的,极容易惹人猜疑,可是我辛维邦在江湖道上三十余年,只有知道我作事戆直,行为上有些任性,倒还没有说我狡诈机智的。我要看什么不合堡规,触犯贵派禁条的,务求看在江湖道的义气上,明白赐教,我辛维邦承情不尽。若是事事不肯明言,叫我不自觉中招了物议,那就跟我辛维邦不是朋友是冤家了。”

    鹰爪王和师兄邱铭全是愕然不知所答,可是副堡主徐道和不由脸上一红,立刻回转头来,向屋中间看。鹰爪王和双掌镇关西辛维邦虽是初交,可是江湖道上彼此闻名已久。鹰爪王更因既为师弟万柳堂之友,师弟行止谨严,侠肝义胆,天生的明敏多智,饱经忧患,绝不会交结稍差的朋友。并且两个时辰前,老镣头尚怀着慷慨自助,以身许友,这时说出这种负气小家气的话来,必有原因。向面前这几人的面上一扫,见万师弟也似带着惶惑不解的神色,遂满脸陪笑道:“辛老英雄请坐,请坐。”鹰爪王拱手让坐,又请师兄弟们落坐,含笑向辛老镖头笑道:“老镖头说哪里来?你我弟兄虽是初会,可是彼此神交已久。我王道隆久仰老镖头侠肝义胆,威名远震,今蒙老镖头不弃,驾临敝堡,慷慨相助,我王道隆感激不遑,焉能稍存猜忌,辜负朋友的热诚。小弟忝掌淮阳派门户,要是对朋友稍有疏慢,那就枉在江湖上立足了。老镖头既是冲着小弟与万师弟来的,本堡中如有简慢之处,还望老镖头多多担待。”辛老镖头不置可否,由万柳堂陪同至后面歇息。

    鹰爪王深信辛老镖头绝不会作出这种卖友通敌的事,这其中恐怕有误会的情形,可是内中就有说是人心难测,谁也保不定谁怎样。老镖头虽是行为方正,颇具侠肝义胆,可是在镖行混了一辈子,眼皮子最宽不过,何况镖行历来就跟绿林道是离不开,就许跟这凤尾帮有什么渊源。况且辛老镖头又明说出和凤尾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是同门师兄弟,就难免存一分暗中维护之意。

    这时众说纷纭,鹰爪王容众人把话说完,这才正色道;“众位师兄同门,我有两句不合时宜的话说出来,是与不是,请大家自管裁议。我想我们寄身武林,交游自广,不用说是干镖行的,就是我们戳竿子立场子的,何尝限定了不交哪一道的朋友。双掌镇关西辛老镖头维邦,三十余年闯荡江湖,绝非徒盗虚声可比,江湖道上实在‘万儿’够正的。并且老镖头这几年已然洗手不干,退隐家园,为了我们这场事不远千里,跋涉江湖,一本侠义道的立身处世之道,替我们帮忙,我们凡是淮阳派门下应当如何感激。不论老镖头行止上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我们也不能稍存猜忌,致寒朋友的心。何况凡事全有个理性在,遇事我们应该先辨一辨是非。以凤尾帮现在的情形,实非乌合之流,并且已经掳劫我们淮阳派和西岳派两爱徒为质,要挟我王道隆赴十二连环坞践约。究其实不过是要把淮阳派扳倒了,叫他们凤尾帮独霸江湖,无人再作凤尾帮的对手。按所派来的全是江湖路上魁首,很无须再用人到我清风堡卧底。再说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老镖头无论如何,绝不会-这种混水。”

    说到这向徐道和道:“师弟千万要嘱咐守公积仓的甘忠、甘孝,不准再放什么风言风语。咱不要管人家有什么可疑不可疑的事,我们只把作主人的脚步站住了,别落个对不过朋友才好。师弟,我们遇事总要有涵养,莫说这种事还是绝对不致于,即或真有什么不能立刻判断的事情,我们也要慎重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