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真人

    第二日,素素晨起时才发现张翠山竟是一夜未归,心知他们兄弟怕是长谈了一宿,便赶去大殿相会。待来到大殿才发现空无一人,武当六侠却是一个都没见着。素素正觉纳闷,不知他们去了何方,一个小道童走至身边道:“五师婶,今日师祖提前出关,几位师伯师叔早已前去迎接。如今正在师祖院内,五师叔叫我前来告之,让五师婶这就去。”

    素素遂跟着小道童往正院而去,还未至院门,便听得内里有一人道:“那有甚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们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你那岳父教主我跟他神交已久,很佩服他武功了得,是个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虽性子偏激,行事乖僻些,可不是卑鄙小人,咱们很可交交这个朋友。”声音略显苍老,但极是精神,铿锵有力,且语气很是欢快慈和。素素心知,这怕就是张三丰张真人了。

    果听得张翠山回道:“多谢师父!”

    此时素素刚好踏进院门,便看到一白发白须仙风道骨之人坐于主位之上,张翠山跪在此人面前,其余武侠均侍立两旁。

    张翠山见了素素,忙站起身,拉了素素过来,一起跪下,道:“师父,这便是弟子的媳妇殷素素!”

    张三丰微眯了眼,捋须道:“好!好!”

    素素跪在地上,低声换了句:“张真人!”

    张三丰笑道:“你已嫁于翠山十余年,怎还叫我‘张真人’?”

    素素自然知道他话中深意,只是心中百转千回,看了张翠山一眼,道:“张真人,有一事,五哥怕是还未来得及告之于你,若你知道此事,还愿意原宥素素,到时,素素方可叫你一声‘师父’!”

    张三丰见她说的郑重,又看了看张翠山与其他弟子,发现众人皆是一脸肃然,也便正色道:“是何事?”

    素素道:“我需得说明。此事五哥原不知晓,是我骗的他!”

    张翠山听得她如此说,知道她是想维护于他,刚要开口辩驳,便听素素抢在他前头续道:“十余年前,以毒针伤了俞三侠致使他后来毫无反抗之力惨遭横祸的人便是我。此事是我殷素素所为,与五哥无关,他也是被我所骗。”

    张翠山越听越是心惊,知她怕是想要将此事独揽上身,为他脱责,忙道:“师父,此事素素早于六年前便告诉了弟子,是弟子没办法舍弃与她的夫妻之情。此事是弟子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三哥。师父若有责罚,弟子当一力承担!”

    素素见张翠山如此,又是感动又是担忧,紧握了他的手道:“五哥,我怎能叫你为我受罚!我······”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啊”地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俞岱岩不知何时已到了门外,不巧正听得素素之言,心中悲恸,“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声音苍凉凄厉,将那两个手抬藤椅的道童吓了一跳。

    几人忙跑上前去。张翠山见得俞岱岩脸色惨白,双颊凹陷,十年前地龙精虎猛竟一丝也无,可见他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心下更是愧疚,“砰”地一声重跪在地上,大哭道:“三哥,是翠山对不住你!”

    俞岱岩却似恍若未闻,两眼只瞪着素素,半晌才道:“你方才,方才说什么?”

    素素回道:“俞三侠不是都已听到了吗?不错,那日在钱塘江中,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伤你的,便是我。而后来以掌心七星钉伤你的、骗了你手中屠龙宝刀的那人,便是我的亲哥哥殷野王。我们天鹰教跟武当派素无仇冤,屠龙宝刀既得,又敬重你是位好汉子,是以叫龙门镖局将你送回武当山。至于途中另起风波,却是我始料所不及了。”

    俞岱岩听得,大叫了一声,内力散发开来,将坐下藤椅震了个四分五裂,身子掉落在地上,人已晕了过去。

    众人大惊,纷纷上前查看。

    张翠山见状,全身发抖,道:“三哥,是翠山对不住你,翠山便用这条命来赔给你!”说完便反身抽出墙上挂剑,横剑往自己脖颈抹去。素素被他此举唬得心神全失,待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人影飞掠而过,轻飘飘地从张翠山手中将剑夺了过来。素素心下一松,这才看到原是张三丰眼见情形不对,迅速出手。

    素素跑上前去,将张翠山上下查看一番,确定无事,这才道:“五哥,此事原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如此为难。我今日便在此了结了此事,以全你武当七侠情义。这十年来,能蒙你怜爱,我死而无憾!”说完,便拔下头上金簪往喉头刺去,却忽觉手腕一痛,金簪掉落在地。

    素素抬头看去,原是张三丰扼住了她的手腕。

    张三丰见得两人此情景,叹了口气,吩咐其余弟子将俞岱岩送回房中休息,这才转头对张翠山道:“翠山,我知你夫妻二人情深义重。若你有何不测,你媳妇怎能独活?岱岩若知晓是因他而至你二人双双自尽谢罪,岂不叫他难过自责一生。何况我如今已年过百岁,难道你忍心叫我这般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几句话直听得张翠山羞愧难当,背上冷汗淋漓,跪于地上道:“师父,是弟子不孝!”

    张三丰又道:“这十年来,岱岩确实过得辛苦。他心中有怨气,一时间回转不过来也是自然。你们这几日只别再去刺激他,给他些时日想想。岱岩并非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况且此事确实不能全怪罪与你媳妇,他冷静下来,自会明白。”

    素素见张三丰处处开解他们,为他们说话,想起方才自己的算计,心中很是不安,上前一步道:“张真人,刚刚我,我实在······”

    张三丰微笑着看着她说:“你是为刚刚之事觉得羞愧,不好意思!”

    素素见他竟然知晓,脸上不由绯红。只张翠山不知他们此是何意,不明所以。

    张三丰又续道:“你知翠山死志已定,怕他之后再做傻事,只得自己自杀来迫他放下此等心思。也知有我在一旁,必不会叫你得逞,是也不是?你这番作为全然是为了翠山,我又岂会怪你?何况,你此次虽是算计,但你心中未尝没有存了这等念头!”

    素素听得张三丰句句说中自己心中所想,不觉一惊,以他百岁高龄,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自己此次当真是枉做小人,遂坦然道:“五哥心志坚定。若此事当真需要有人用命偿还,也当是我,我怎能连累五哥?张真人,我······”

    张三丰却哈哈笑了起来,道:“‘张真人’这三字乃是江湖中人看得起给的,老道实在担不起。”

    素素听了,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欢喜地跪下,道:“素素见过师父!”

    张翠山见师父竟能这般待素素,全然没有怪罪之意,心下也甚是欢喜,又思及方才自己不顾师父的感受一意孤行想要寻死,又是一阵惭愧。只心里暗暗道,日后定要好好孝顺师父,不肯再如此冲动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