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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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来天,黄超接到了蒋忠的电话,让他去趟博物馆。黄超心想,这蒋馆长性子够急的。他却不知道元青花的事儿已经把蒋忠折磨的焦头烂额,蒋忠能不急吗。

    原来拍卖会那天蒋忠接到李德电话,中午饭也没吃好就联系了公安部门,杀到拍卖行。

    伯德拍卖行的董事长叫霍达,首席瓷器鉴定师叫张天元。看到蒋馆长带着警察来到拍卖行,吓了一跳。霍达得知蒋馆长的来意后,心惊不已。如果这件事曝光,会对伯德拍卖行的信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张天元也不用干了,直接回家。

    为了不打草惊蛇,蒋忠做了两步安排:一是在拍卖会没结束之前,先用警车把飞凤麒麟纹盘送到博物馆检测中心,取样后抓紧送回。第二步调查送拍人,经查档案送拍人是琉璃厂三和堂的王琦。虽然按合同约定拍卖行是不能泄露客户信息的,但是在国家机器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何况蒋忠这事儿做的也滴水不漏。

    检测中心连夜做了分析,元青花飞凤麒麟纹盘是彻彻底底的假冒货。第二天蒋忠带着警察去了琉璃厂的三和堂。

    王琦正美滋滋地喝着普洱。昨天就知道了拍卖结果,王琦心里乐开了花,给员工放了假。来的时候去茗乾茶庄买了陈年普洱,一边喝着茶,一边在等拍卖行的电话。

    看到蒋馆长带着两个年轻人进来,王琦也没在意。王琦心里美呀,百般热情招呼蒋馆长坐好,沏上茶,这才问道:“蒋馆长今天有空了?您这是微服私访啊。”

    蒋忠看着飘在云端的王琦,有点不知怎么开口,清清嗓子说道:“咱们老熟人,我就长话短说,你送拍的元青花飞凤麒麟纹盘有问题,是仿的。”王琦大吃一惊,直接从云端跌落下来,失神了半天。呆了一会儿反过味来,想想心里很是不服,说道:“蒋馆长,您是古玩行的老人,应该清楚这一行里打眼可是常事儿啊。我买了打了眼我和血往肚子里吞。但是我都送拍了,拍卖行也鉴定了,而且拍卖也结束了,您来唱着一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是有合同的!”

    要搁平时,王琦也不愿得罪蒋忠。但是这是三千五百万呀,不是三千五百块,搁谁谁不急?蒋忠也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但是没办法。于是对王琦说道:“你先别急,因为这事儿不是小事儿。现在古玩市场开始陆续出现元青花仿品,影响很大。如果就你这一件,我也不管,就是产生纠纷也归警察管,和我没关系。但是高仿多了会对元青花造成毁灭性的冲击,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这两位是警察,负责调查这件事儿。”

    警察拿出证件在王琦面前一亮。王琦也没看,就凭蒋忠这两个字,还有啥怀疑的?王琦也不敢再说啥,国家出面调查,自己还得赶紧摆脱责任,被怀疑上那可不是好事,所以这件事还得积极配合。

    王琦说道:“蒋馆长,您看这事儿闹得,哎!不过我还得配合您的工作不是?但是不管结果怎样,您可不能让我损失呀。”蒋忠说道:“这是后话,我想霍达那边会处理好的。现在要紧的是调查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尽快破案,不然市场会乱的。”王琦悻悻地说道:“幸好我做事小心,不然还怀疑我了。”说着打开保险柜,找出一个U盘递给蒋忠道:“这是我店里的录像,每个月我都要备份。你们在这儿看呀还是回去看?”蒋忠说道:“先在这儿看,需要的话让警察同志带回去备案。”

    高个子警察拿过优盘插到电脑上,几经前进后退终于找到了那段视频,只见视频里清清楚楚: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进来,说道:“老板收东西吗?”王琦的服务员叫赵桐,赵桐接待的:“收呀,你有什么要出手?”那中年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放在柜台上,打开一看,正是这件元青花飞凤麒麟纹盘。伙计不懂,但是看着惊艳,就说道:“老板您看看?”王琦站起来走了过来,戴上手套,拿着盘子看了足足十多分钟。见王琦问道:“怎么卖?”那中年人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王琦问道:“两千块?”中年人看看王琦说道:“老板不用装迷糊,这是别人欠我钱抵的账,两百万。”

    王琦把盘子一推:“您拿走,我这儿庙小,可收不了你这么好的宝贝。”中年人问道:“你给多少?”王琦说道:“咱先不说多少钱,您知道这是什么吗?”中年人说道:“听他们说是元青花。”王琦说道:“您知道元青花卖多少钱吗?您这件要是真的最少能卖几千万,搁我这儿卖二百万太亏了,劝您去找个大买家吧。”中年人嘿嘿一笑:“那您说这是什么?”王琦说道:“这最大可能是个现代品,充其量是个民国仿品。几百年的东西哪有这么完好的,你信吗?”中年人问道:“那你能给多少钱?”王琦说道:“这样吧,五千元,我就当个高仿的,卖给外国人。”

    中年男人一边包起盘子一边说道:“那算了吧,五千能干啥。我还是去别家看看。”等中年人装进包里转身要走,王琦问道:“那你买多少?”中男人说道:“五十万,少一分我走人。”磨來磨去最后两人三十万成交了。

    看完视频,王琦说道:“我感觉是真的,所以赌了一把。亏了就当我半年白干了,赌中了老弟我就彻底翻身了。”蒋忠叹口气:“不光你没看出来,伯德拍卖行也没看出来,我也没看出来,太厉害了。所以必须调查清楚。”王琦说道:“他们这一招叫投石问路,看看市场反应,然后才有大动作。也说不定各地市场上已经充斥了不少。”蒋忠说道:“是啊。这视频警察同志带走,也希望你能暂时保密。”王琦说道:“放心吧,这丢人的事我是不会说的。”

    蒋忠回去了,两个警察也带着U盘回去汇报工作了。等了两天多,蒋忠得到的汇报是查不到这个卖飞凤麒麟纹盘的中年人的任何消息,凭空消失了。没办法,蒋忠通过与上层部门的沟通,成立了专案组,根据上次李老提供的消息去缅甸调查了。

    专案组的组长叫曾刚,带着两名专案组人员和博物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去了缅甸。缅甸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但是战乱不断,发展迟缓。都说盛世收藏,这个国家古玩市场自然是很萧条的。几个人从仰光、内比都、曼德勒等城市到处走访,却像是海底捞针。不过曾刚还是很有办法,掌握了黑龙会在缅甸的活动踪迹,但是跟踪了几天也是毫无进展。所以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毫无头绪,寸步难行。所以蒋忠又准备下一步行动,才给黄超打了电话。

    等黄超到了蒋馆长的办公室时,办公室里已经有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蒋馆长给黄超他们几个做了互相介绍,年龄略微大点的叫孙方毅,和黄超年龄相仿的叫陆晨,女的叫姚瑶。然后蒋忠说道:“咱们前期已经有一组人去了缅甸,曾刚带队。”朝着黄超说道:“就是小孙他们的科长。但是不太顺利,所以组织决定安排你们再去。曾刚那组为明线,你们这组为暗线,打扮成旅游的年轻人,孙方毅为组长。明天出发。”

    黄超想想说道:“明天我想去沪海有点事儿,后天从沪海到缅甸,您看行不?”蒋忠看看孙方毅,孙方毅说道:“那咱们就一起去沪海吧,然后从沪海坐飞机到缅甸,统一行动还是比较好,这样能互相照应。不过蒋馆长我们对古玩可是一窍不通啊。”蒋忠哈哈一笑说道:“没事儿,古董的事儿黄超负责。”

    从蒋忠办公室出来,孙方毅说道:“既然组织上让我负责,那么大家的行动就要统一,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出现单独行动的事儿。这次去缅甸大家要做足困难的准备,不要以为是游山玩水去了。我不管你们是富家子弟还是什么,如果不能服从行动就提前说,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黄超一听,这是给自己上课呢,不过没必要较真儿,一笑走人了。陆晨说道:“孙哥,你说这么年轻懂什么古玩?我看就是家里有路子借机去游玩。哎,咱也就是受苦的命。”孙方毅说道:“那有啥办法,咱们只有服从的份儿,希望别拖后腿就好。”姚瑶说道:“我怎么看他很面熟呢?”陆晨到:“又不是明星,有啥面熟的?或者是你们小学同学?”姚瑶道:“说不好,就是觉得面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