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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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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兰兰不在家时,裴雁拉关氏的手道:“娘,我看你最近身子越发不好了。我近来能赚一些钱,你就不必辛苦去做活儿,只在家里便罢。家里的活你也不要太操劳,等我回来再做。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要是身子出一点差错,我怎么办。”说着不由红了眼圈。

    关氏拍她手道:“看你说的,哪里立刻就怎么样了?不过最近是会咳嗽一些。我也怕你辛苦,多一个人不是多赚点钱,你那手工活儿,谁知道可以做多久?”

    “你想那么长远做什么?我总还有别的赚钱的法子。”裴雁道,“你就在家里歇着,等我赚了大钱,你就可享福了。”

    关氏衡量再三,也觉得她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再说自己身子确实不大好,只好由兰兰顶了这活儿。到得流彩坊,荀清正拿着一个本子对布匹的数量,见到裴雁,他招手道:“过来,我同你说话。”

    裴雁也刚好要和荀清说让兰兰顶关氏一事,所以就跟他去屋子里头,荀清听她说完,点头道:“也好,难得你孝心。至于那位兰姑娘,若能做得这活儿,留下也无妨。”

    裴雁喜道:“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也没有,倒是你帮了不少忙。”荀清拿个一个布条道,“听说这是你染的。”

    那布条分明是从锦帛上撕下来的,白中带粉的颜色,华丽鲜艳粉嫩,很是漂亮。裴雁点头道:“是我染的。怎么?染坏了?”

    “不是,染得正好呢,”荀清道,“这颜色漂亮得很,昨儿给皇宫里送了一匹,人人抢着要呢。你是怎么弄的这颜色?”

    裴雁笑嘻嘻道:“独家秘方,藏起来可使得?”

    “原来竟还有秘方。”荀清也笑了,“看来我得把你一直留在这里,否则哪儿找这么好的人才去?你真真叫我吃惊呢,雁儿。”

    听他突然这么亲昵地呼唤自己,裴雁有点不大自在,“吃惊什么?”

    “又会这个,又会那个,岂不是叫人吃惊?会这个会那个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你样样都能做得好。”

    裴雁被他夸得有些脸红,“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过奖了。”

    荀清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道:“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这晚下了工,裴雁心想丽锦阁派人来找,她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不论是否再合作,买卖不成仁义在么。快到丽锦阁的时候,突然前面闪出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往后退一步,看清那个人的样貌。

    身材高大,一张脸黑漆漆没什么表情,身上穿着朱红色丝帛长袍,此时抱拳道:“姑娘,冒昧打扰。”

    裴雁定了定神,“何事?”

    “我们王妃有请。”

    王妃?裴雁讶异不已。自然第一个念头便是赵凛。她与王妃素未相识,怎么可能‘有请’?请她做什么呢。“壮士是否认错人?我并不与任何王室认识,怎么会要找我呢?必是认错了。”

    那男子道:“不会错。你虽不识得我们王妃,她却暗中派我观察了你许久。”

    裴雁的眸光锐利地朝男子反射过去。居然观察她许久?原来自己这样掉以轻心,被谁盯视了却都不知道。她冷笑一声:“你们盯视我做什么?”

    那男子似乎没料到裴雁会如此态度,不由柔软了一些道:“我们只是奉王妃之命,姑娘莫恼。至于王妃请你去做什么,姑娘一去不就知道了?”

    裴雁点头道:“王妃召唤,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此时我还有事在身——不如等我事情办好了,再叫一个人陪我同去,如何?”

    “这不好吧?让王妃等待可是极大不敬。”

    裴雁心下有些恼,这如何是好?不去不行,去了也不知那儿是什么光景。她虽自诩没做恶事,可是王妃若是存心找她碴儿呢?不知为何,一听说王妃来找,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来者不善。

    踌躇许久,她方道:“真的非去不可么。”

    “希望姑娘别叫在下为难。”

    别为难他?那为何要来为难我?裴雁不禁愤愤,心里想着,王妃也不知找她何事,素来无恩无怨的,应当也不能拿她怎样罢?心里已经做好打算,点头道:“那我家去和母亲说一声,也叫她不要挂念。”

    “姑娘家在哪里,在下派人去说一声便是。让王妃久等了不好。”

    裴雁少不得忍耐,王府贵族不是她们平民能够得罪得起的。那人倒是相当客气,给她备了一顶轿子。说实在话,裴雁还从未坐过轿子呢,这轿子看起来朴素典雅,是藏青色的,软帘是绸缎的,藏青色绣着出谷百合,颜色对比鲜明,煞是好看。

    带着点忐忑坐上轿子,外头一声“起”,轿子便被人抬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裴雁拽着裙角,心里想,她并未得罪王妃,应当此去不会有什么惊险。如此一想,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只是仍犹疑不止,王妃怎么找上她呢?按说两个身份处在两端的女子,根本没有交集才是呢。

    她强制自己不再想,算了算了,反正不一会儿就能见到,何必此时绞尽脑汁。

    在轿子里晃荡了许久,方才停下,裴雁顿时抖擞精神,下了轿子,那名带她来的男子领着她往一处角门进去。裴雁抬头看了看,没有牌扁,分明不是正门。这是哪儿心里也无从计较。

    只得跟着那男子走过弯弯绕绕的曲回长廊,外头黑漆漆的,也无景致可欣赏,裴雁心里正不安,那男子突的道:“你且在这里等一等。”他说着到里面通报去了。

    裴雁四处观看这儿,只觉得是在个小院落门口,屋子里有人的翦影,放得极大,只觉得那人举止优雅无比,莫非就是王妃么?听得一个极细小温柔的声音:“请她进来罢。”

    裴雁知道是叫她进屋,心顿时提到了啜子眼。除赵凛之外,这是她见的第二位王孙贵族,尤其还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叫她如何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