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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飞奔的轻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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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离寒假还有两周的一个晚上,伟子突然来到了我家,我高兴的欢呼道:“哥们,你终于自由了!”然而伟子痛苦的说:“自由是暂时的,过几天就更不自由了!三年有期徙!”我大惊道:“那事不是了了吗?”伟子大笑说:“看把你吓的,没那么严重!”原来伟子的父亲琢磨着把伟子终日囚在家中也不是个办法,放他出去又怕他招灾惹祸,最终决定打通关节送伟子去参军。此次是伟子再三恳求他父亲来特意向我告别的,伟子说:“听说前些日子,你在学校被人把头给开了?谁呀?这么胆肥?我去帮你废了他!”我深知伟子的为人和脾气,怕他再惹事,忙说:“只是我疏乎大意,才着了道的,这点事不用你管,我能摆平,你安心当你的兵去吧!”伟子听后摆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那天晚上伟子在我家喝的烂醉,次日由我弟弟送回家中,我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可不出三天,学校内便传来李小亮被人追打的消息,据说有一伙人拦着公路,见学生模样的男人就问是不是叫李小亮?偏偏就真个遇到了李小亮,那厮还以为有什么好事,便自报家门,结果挨了一顿胖揍!要不是这小子跑得快,得让人给废了!好在最后这厮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我心想一定是伟子干的,这个家伙!便抽空去了趟伟子家想问个究竟,怎奈到了他家,才知道伟子已登上了南去的军车,去往福建的路上……

    寒假的生活虽然少了学习的压力和老师的唠叨,却也多了不少的枯燥与乏味,而伟子的离去,又更加减少了我的外出时间,所以我大多时间都是以电视和游戏来打发时光,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一点小意外又发生了,那天,我正在家中上瘾的玩着游戏,弟弟突然大哭着跑了进来,要知道,当时弟弟已经有十五岁了,我怎么也想不起他上次当着我的面哭是什么时候,今天这种状况,着实让我大惊,我忙问:“咋啦?哭啥?”弟哽咽着说:“有人打我!”“怎么回事?慢慢说。”“因为有一次我与别人争着玩一桌台球,就被人打了,没想到那伙人没完没了,今天又要打我!”听后,我才大悟!忙问“那天晚上睡觉时我发现的伤口,就是他们打的吧?”弟点头说:“他们用木棍子打的!”哭声越加委屈。前几天有一天夜里,我被弟的大叫惊醒,遂打开灯推醒弟弟,问是不是做了恶梦。弟弟向里扭了扭头,没有说话,我随后发现弟弟的后颈上有一个鸡蛋大的伤口,已经水肿了,便问弟弟怎么搞的,当是弟说骑车摔的,我也没太在意,想来我这个作哥哥的真是粗心!让弟弟受此委屈!此时我眼里已涌满泪水,却为弟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是哥不好,走!去找他们,哥给你出气!”便扭身进了杂物房,在里面曳了根钢管藏在衣内,弟弟也摸了一根,我用手挡了一下,又放开了,没有阻拦。弟边向外走边说:“本来我不想跟你说的,我怕你打我,我想找伟子哥的,可伟子哥去当兵了,我又实在害怕……”我说:“杰,往后你少往那种地方去,但今儿就是今儿了,我的弟弟还轮不到别人管教!“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那个所谓的游戏厅,说是游戏厅,其实不过是几台老掉牙的游戏机加外加两桌台球。一群小混混儿叨着烟在那晃来晃去,我虽算不得好人,但这种场合我是不屑光顾的,所以对此颇感陌生。便让弟弟把他们叫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三人大摇大摆的跟着弟弟鱼贯而出,我望了一眼,无一认识。他们没想到我也在这,先是一愣,而后一个强作镇定的说:“我听说过你在这也有一号!不过你弟我们打也已经打了,怎么着吧?”我说“好办,一人留下一块伤,谁也别想囫囵个离开这儿!”三人一听,知道我没有商量的余地,便向后一退,眼睛四处扫着,想找个家伙。我也不再与他们废话,从身后抽出钢管,向三人披头盖脸的抡去,弟见我动了手,也疯了似的扑了上去,三人被我们兄弟二人打的措手不及,不一会便个个头破血流,其中一人的眉骨被打开了,皮肉向外翻着,一脸的血。后来游戏厅的老板带人拦住了我们才使他们得以逃脱,那帮孙子跑出老远,才放出话来说让我样等着,事实是我样后来等了N年,也不见其如何!却是那三人中的两人后来成了杰的跟班,任弟打来骂去。那天以后弟老实了不少,不再四处游荡,终日和我在家玩游戏机。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又一日,父亲下班后回到家,手里捏着一封信,把我叫过去黑着脸说:“我说你的学习怎么越来越差呢,原来背着我们在学校搞对像!”我一听大惊!忙抢过信仔细一看,信上果然写着我的名字,但却没有地址,不过从邮戳可以断定是本镇内的信件,信纸只有一页,清秀的写着一行小字‘希X月X日来学校一会,不见不散!’落款是‘铃儿响钉铛’我看后大笑,对父亲说,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情书呢?父亲说:“没名没姓的,分明就是情书!”我大笑着说:“这是老抠的恶作剧!我一眼就看破了!”父亲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也不好再追问。随后走出门去了,边走嘴里还念叨着:“没看出来今学竟能写得出这等好字?!”别说父亲其实就是我自己打死我也不信,老抠的字一向自成一体,与醮了墨水的蜘蛛爬出的不相上下,竟能草到有时他自己写的字自己都会不认得,所以如果说此信出自老抠之手真是有损老抠的“名誉”。这会是谁呢?父亲走后,我端详着这简单的几个这字,心里盘算着,是宋虹?王欣?还是……不会是她吧!虽然我最希望是她,但这个希望即刻便被自己推翻。那个怕羞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本来无需我劳神猜测的,只要赴约就是了,一切自然知晓。可偏偏这封信晚来了一日,所以这一切都成了迷局……

    在离开学还有两天的时候,我去了趟老抠家。本来打算和老抠交流一下寒假的感受,顺便一起研究一下那封信的事儿,可没等我开口老抠却一边咬着一根生黄瓜,一边对我说:“我不去了!”我一愣,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忙问:“不去哪儿呀?”老抠说:“我不去上学了!”这次我听清了,可却一下愣在了那里。但当我注意到老抠和一边他的父母同样平静的眼神时,立刻意识到这个决定在这个家庭里已经成了不可争辩的共识,再无挽回的余地了。老抠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说:“其实我真不是读书那块料,去也是混日子,还白白浪费父母的血汗!”这时老抠的父亲接着说:“今学的成绩如果能再好一些,就是砸锅卖铁,我和他妈也认了,可是……唉!……”老抠的父亲一边叹气,一边大口的吞吸着汗烟,皱纹深壑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与无奈。那晚,老抠一家说什么也要让我吃过晚饭再走,为此还杀了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席间滴酒不沾的老抠,竟然破天荒的喝了满满一杯白酒,并且豪放的说:“从今以后,在家在外,我都是一个大人了!”我不顾老抠和他父亲的劝阻也喝了不少的白酒,其实这种气氛下不喝些酒,显然是不合适的,况且不知为什么,得到老抠不上学的消息,我一直觉得心口堵的要命,对于酒便发自内心的想喝。两杯白酒下肚以后,我的头开始有些发晕,意识也有一些模糊,但是我依稀的记得自己讲了不少在清醒时足以令我脸红的豪言壮语,而且我记得最后我竟傻傻的问老抠道:“你不上学了,总还要画画的吧?”我朦胧的听见老抠大着舌头说:“画!怎么不画?用铁锹在地球上画!画天一样大的画!……”之后我便放心的烂醉在桌子上了。我是被老抠的父亲背着回家的,老抠的父亲背着我迎着寒风在乡间崎岖的小径上蹒跚前行着,我伏在老抠父亲的背上,混身无力,胃也一上一下的奔腾翻涌着。我是真的醉了,然而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楚的醒着,凛冽的寒风中我一遍遍的拷问着自己,‘难道自己就是读书的材料吗?’其实,我清楚的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更加清楚自己没有勇气做出老抠那样的决择,如同我同样没有勇气面对父母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一样!有时候,一些事想来真是好笑,当初我之所以来这所学校读书,还是被老抠硬拉来的,而如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老抠竟先我辍学离开了它!而留下我不得不继续以后这里的日子!终于开学了,到了学校,令我震惊的是,王峰竟然也不上学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并且洪伟也对我说,不想再这样混下去了,打算专心读书。老谭虽然没说什么,但聊天时除了有关学习方面其他的话题也少了许多。似乎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化了,又变得似乎合情合理,也变得令我措手不及……

    关于那封署名为铃儿响叮铛的信,我也曾试图找到它的主人,并且在寻找的过程中我又收到了同样署名的两件物品,分别是一张名信片和一幅水彩字,名信片上同样用那清秀的小字写着:‘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希望我们共同珍惜!’那幅水彩字则是一句学业共勉的赠词。这两件物品被人悄悄的放在我的自行车的货框里,然后又被我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忐忑不安的收起并藏好。我曾特意为此观察过每一个被我认为可能的女生,但却要么看谁都像,要么看谁都不像,有时我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滥情,以至于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写信,自己却猜不出对方究竟是谁!所以,那段时间我只能故意摆出对任何人都一样的不咸不淡的表情,我心下暗想,给我写信的女生一定觉的我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吧?呵呵!不过这样也好,无形中也少了诸多麻烦。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一直觉得这些信可能是王欣写的,不过这也只是一种感觉。所以几次与王欣相处时话到嘴边却没有开口,首先如果是她,我这样一问,恳定会让她觉得难为情,其次,如果不是她,又免不了让她误会,好象我是故意这样说来气她。而且我觉得也这件事就这样一至神秘下去,才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最后,铃儿响叮铛就真的好似一阵悦耳的铃儿声一样随风远去无从寻起了,成了我那青春年代的一个美好的印记……虽然,开学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不是尽如人意,但有些事情却是我一直期待的,比如经过漫长的寒假,我又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孩施杰了,这一个寒假,施杰的变化还是蛮大的,几乎有些令我刮目相看,施杰将那对“麻花辫”结了开来,将头发柔顺整齐的披在肩上。衣着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而是更加大方得体,经常穿的那又白色运动布鞋,也换成了各种款式的皮鞋、高跟鞋,整体看上去显得清新端庄,而又不是很艳。施杰的变化在我眼中颇有些丑小鸭羽化成天鹅的感觉。这些变化使施杰在女生群里显得有些扎眼。虽然施杰现在的形象也使我觉得赏心悦目,但我心下依旧比较怀念以前的那个大辫子姑娘。施杰的家离学校比较近,中午上课前她总会早一点到学校,然后在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约上三两个女生,在那里闲聊或者玩一些女生特有的小游戏。而那块空地是我去车棚存车的必经之路,每次经过那里我们都会利用短暂的时间对视一下,有时也会互相会心的一笑,时间久了,这样上下学便成了我的一个习惯。有时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施杰给我机会和她会面呢?我有时也会想,施杰心里所想的会和我一样吗?不过一个又一个月过去了,我和施杰的交流也一直仅仅停留在目光和表情上,就好似小说里的两个高手比剑,点到为止,始终不伤皮肉!有时我也常常提醒自己常此以往害人害己,但却始终不得解决问题的智慧和勇气。有些时候,我也会躺在床上,仔细的思考我和施杰的事情,直至想得头脑了涨,身心交瘁,最后却发觉自己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有着不可思议的懦弱和优柔寡断。有时在极端烦恼和痛苦之余,也会决定第二天就去找施杰说个清楚,而且我想信事情一定会是另外的一个样子,最起码会有一个了断,不会象现在这样的令人烦恼。但往往我当天雄纠纠的下了决心,而第二天又失去了勇气,这样周而复始的几次后,我终于彻底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同时这段感情也使我更加彻骨的感受着兴奋愉悦之后的苦闷!出于此种原因,我偶而还是会去荒地那边走走,没有了老抠、王峰、老潭和洪伟的陪伴,少了喧哗和嘻闹,荒地上显得出奇的宁静。虽然有时宋虹和王欣也会来这陪我坐坐,但大多时候只是我孤伶伶的一个人,不免显得有些冷清,但也使我得以享受这份难得的恬静。我喜欢漫无目的徜徉在甬长的渠坝上,边走边静静的想一些心事;有时也会索性躺在松软的荒地上,此时,正是草长鹰飞,万物复苏的季节,身下枯草软软的即将褪去,满耳是青草萌芽的声音。这时我会眯着双眼,在早春的阳光里,放任自己的思绪忽远忽近的自由飞翔……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飞快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宋虹行色匆匆的找到我。我们一起来到荒地,从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今天宋虹绝不是找我闲玩的。果然,在我们有一没一的闲聊过后我做势要走时,宋虹拉住了我,终于鼓足勇气对我说有事要我帮忙。我说:“早就看出来你一定有事,说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宋虹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请你帮我给人送一样东西。’我问是什么东西,宋虹却避而不答,在我威胁不说出所送何物我便不帮这个忙时,宋虹才羞涩的对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是一封信和一个连心锁。”我一听,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就取笑说:“是送给情郎哥的吧?”宋虹娇羞的打了我一下,却没有反驳。我立刻来了精神,忙想把信要过来看看,宋虹说什么也没有答应,却把那个叫连心锁的物件交给了我。我把连心锁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它是由五彩的玻璃丝编制而成的,主体图案是两个相连的心,其下缀着五色的水晶球和长长的五色穗子,制作工艺细腻精巧,独具匠心,简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我不由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便涎着脸说:“虹姐,不如这个先送给我吧?”虹姐斩钉截铁的说:“不行!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可这个不行!”我一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退而求其次,又说:“那有时间你得再帮我做一个,这总行了吧?”没想到宋虹的回答再次令我失望,她说:“一个女人,真爱一生只有一次,所以连心锁也只能编织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我听后大失所望,神色不仅暗淡下来,宋虹见我情绪突然低落,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细声的安慰我说:“臭小子!耐心的等待吧,会有一个女孩为你编织一个连心锁的,而且一定会比你虹姐编的要漂亮!”我听后,看了看远方,不仅无限神往。而后我们重又坐下,虹姐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她的故事。她说在三年的高中生活里,周围的同学有很多早就出双入对了,她也有过许多追求者,其中不乏品兼优、仪表堂堂的男生,可她却始终没有感觉,有时聊以自慰或出于虚荣也不免与一些男生逢场作戏,但却从未动过真情。然而,一次有一个草台班子来她们村子进行演出,她竟喜欢上了舞台上边那个伴奏的琴师,从那以后,她就无数次梦到他,无时不想着他,以至于利用一切途径,打听那个班子的下落,只是为了能够看上那个男人一眼,她竟经常骑着自行车随着戏班子来回几十公里的奔波!宋虹说,当有一天她发觉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以后,便开始编织这个连心锁,连心锁编好的那天,她便把所有的心思写进了那封情书,准备向他表白。并且说,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她宁愿放弃学业,那怕随他浪迹天涯……我大张着嘴巴听完这个故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问:“你了解他么……那个男人?……就这样的死心塌地?……”虹姐说:“我想你一定会认为我很幼稚、很轻率吧?有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我认为爱本来就是与理智格格不入的,太理智了就不会爱了,不是吗?……再说,我是用心去看这个男人的,我相信我的心!所以我想我所做的一切终将是值得的!……”我知道此时任何的劝说之词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我的心里就只剩下对这个女孩对爱情大胆追求的无尽钦佩和由衷的祝福了。我说:“那个男人现在在哪?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他今晚会在李家营进行演出,我知道那个村子离你们村挺近的,而且这件事我觉得只有由你帮我,我才放心。”一听李家营,我心里不禁一紧,那个村子虽然如虹姐所说确实离我们村子很近,但我却有三个年头没有去过了,原因是:几年前我和伟子曾经因为琐事打伤过那里的一个人,他的名字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作雷子,后来雷子在道儿上混出了名,一直扬言要找我和伟子报当年的一剑之仇!因为他现在人多势众,而且我和伟子虽然也时常惹事生非但每次也是事出有因,其实我们并不想在所谓的道儿上混,所以为了避免与雷子发生冲突,我们就很少去他们那个村子了。但现在听了宋虹的请求,看着她那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神,一种男人特有的虚荣之心由然而生,我知道纵然此去危险重重,而此时我都无法拒绝了!因为我所拒绝的决不只是虹姐的一个简单请求!我把手心里的连心锁缓缓的提了起来,放在眼前,一缕春日的阳光透过五色球洒入了我的眼中,色彩斑斓……我分明清晰的看到那是一颗驿动着的无比热切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