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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秦老板,结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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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花开不过是生日宴正式开始前预个热, 两盆牡丹加起来也不过开了十来朵碗口大的红色叠瓣的花, 看着并不特别的热闹, 也就是花开的时节不对,所以引起了一番讨论。等秦深让人把牡丹给搬了进去,大家的注意力也就渐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秦深发现也就是去个库房的功夫, 客栈内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接从国外空运而来的红色玫瑰团成了绣球点缀在大堂内,红色的绸带与玫瑰花球相依相偎, 到处贴着?肿帧??br>

    秦深惊悚:“……”

    他只不过去了一趟库房而已, 怎么全都变了!

    “谁、谁要在客栈结婚?”

    左右看看,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章俟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所有客人看他的目光带着祝福。

    六娘和五娘挽住他的胳臂, 精怪的优势现在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深试着挣脱,根本就挣脱不了两位女力士的手。秦深问:“你们抓着我干什么?”

    “嘻嘻, 老板你不是在问谁结婚吗?”六娘言笑晏晏地看着秦深, 红唇轻启:“老板, 今天你大婚, 我们带你去换衣服呀。”

    秦深大惊,“我要结婚, 我怎么不知道?!”

    “章先生不让我们告诉你。”五娘穿着与妹妹一样的礼服,明艳稍减,温婉柔美,她柔柔地说:“老板, 我们为你做了礼服,进去换上吧。”

    “对啊对啊,老板你不要犹豫了,老夫老妻……夫夫夫,老夫老夫的,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缺个仪式,现在补上,老板你有什么好惊讶的嘛。”六娘拽着秦深往里面走,“走了走了,别错过了吉时。”

    秦深晕晕乎乎的,就随便她们摆弄。

    “为什么是白色的唐装?!”秦深看摆放在床上的衣服,无语了半响,“我不想穿好了去公园打太极啊。”

    “错了错了,这是做给你平时穿的家居服,而且哪里是纯白色了,你看看上面有流水纹的。”六娘抖落着衣服,白色为底的衣服上似有流水潺潺,竟然泛着一点点月白色,灿灿夕阳余晖照在衣服上,看起来又月光流动。“你照着那几个下凡仙官穿的颜色给我做的?”

    “怎么会,你跟他们穿一样的,多没格调。”六娘把这身家居服放到一边,打开床上的一个红色礼盒边絮絮叨叨地说:“他们穿的月白色是僵硬的灰蓝,我们做的这身用上好的丝线浸泡在月华中得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秦深嘀咕,“难怪你上次问我要双十盆,原来是做这个。”

    “我们还给章先生做了一身黑色的,给小丢丢做了水蓝色的,睡觉的时候穿很亲肤的。”五娘从打开的盒子中拿出了秦深的礼服,笑盈盈地说:“老板,换上吧。”

    礼服看着平平无华,就是白色款的休闲西装,上衣衣领和驳头上镶嵌着一圈哑光黑的边,内搭白色的丝质衬衣,衬衣上黑色的磨砂贝壳纽扣与西装上的黑色滚边相得益彰。

    没有领结,走的便是休闲舒适的风格,不需要额外的束缚。

    长这么大,秦深穿西装的次数少的可怜,还全都贡献给了在湖悦酒店打工的那一段时间,工作服讲究挺括、简洁、干练,舒适度放在了最末,为了节省成本或者里面有人拿了回扣之类的,工作服的质量就更加次了。

    西装留给秦深的印象便是僵硬、死板,拘束、不透气,活动量稍微大点儿就闷出一背的汗。

    六娘和五娘出去,留秦深一人换上了整套衣服,包括最贴身的内裤,天知道一整套的礼服里为什么还搭着这个。

    换上衣服之后,秦深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知不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秦深,你要结婚了。”

    秦深身上的衣服拿着时候看着毫不起眼,穿上之后衬得秦深更加挺拔修长,一双大长腿包裹在笔直的西装裤中,走路时拉扯出来的线条能够吸引住所有的人视线,所谓“西装裤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西装裤肯定是秦深这条。

    从打版到选料到裁剪,全是出自于名家之手,也就是最后的缝合是六娘姐妹做的,用的也是月华浸泡过的丝线,几根丝线绞成一股,缝合后之后看不见任何针脚的痕迹,宛若天(衣),无缝无隙。

    再好的衣服没有合适的人穿也是白搭,根据秦深身材做的西服只有他穿着才有味道,也只有他才能够体现出它的帅气。

    “老板穿西装真帅,平时t恤牛仔裤,白瞎好身材了。”

    “六娘,以后我们可以给老板多做一些这种衣服。”五娘附和,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法,看着秦深就像是看着大个的芭比娃娃,希望能够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秦深:“……”还以为就六娘比较喜欢做衣服呢,现在感觉五娘比她更甚。

    秦深左右扭动着身体,西装很舒服,原本还以为穿上了会拘束,其实很舒适,没有任何束缚感。

    “新郎官,戴上这朵花。”六娘拿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别到秦深的胸前。别完了之后往后走了几步,纤长的手指搭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真好看。”

    秦深的嘴角怎么控制都没用,翘起来的弧度里蓄满了喜悦和幸福。

    卧室到大堂的这段路,他每天都要走上好多遍,闭着眼睛便可以躲过所有障碍物。打开门,红毯从门口一路延伸,中庭内,酒坛子三兄弟披红挂彩,奶声奶气的声音齐祝秦深生日快乐、结婚快乐。

    秦深笑着踩上红毯,突然有些紧张,这条路好似变得漫长。不自在地摸着衣摆,掌心中起了一层薄汗,闭上眼睛甚至感觉到一阵晕眩,耳蜗内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心脏猛烈跳动,在嗓子眼儿那里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秦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坚定地迈步往前走,“我们走吧。”

    对五娘、六娘说,更是对自己说,红毯的另一端有人等着自己呢。

    短短的一段路,转瞬便至,一步跨进了大堂。

    大堂内,悠扬的乐声中鲜少有人说话,大家等着婚宴的另一位主角到场。在大堂的中央,身穿黑色礼服的修长身影背对着吧台而立,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章俟海笑着向秦深伸出手。

    见到人,秦深所有的紧张和忐忑全都消失不见,清亮的双眸中周遭的一切全都消失,满心满眼余下的只有章俟海一个人,朝着那人走了两步,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踢又踢不掉。

    “爸爸。”耳边传来丢丢委委屈屈的声音。

    秦深低头,就看到也是一身西装的丢丢捧着托盘站在他的身边,他刚才踢到的就是儿子啊。

    秦深:“……”美色迷心,儿子都不要了。

    丢丢很大方,不介意爸爸的失态,主动牵起爸爸的手,仰头对爸爸说:“爸爸,我们走啦,我带你去爹爹那边。”

    秦深伸手刮着小家伙白皙红润的面颊,“好呀。”

    18岁时的相遇、26岁时的重逢,终于在28岁生日的这天,所有的相遇、相识、相知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相守。

    秦深想,自己与他的缘分肯定一笔一划地镌刻在了三生石上,那用力的笔画深深,向所有看过三生石的人诉说着他们的缘分。

    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也许前世玉兰花树下的惊鸿一瞥,也许是身边那人的默默守候,坚持终会得偿所愿。

    秦深说:“我们应该认识很久很久。”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追随着你。现在,我终于追到了你。”

    秦深笑着说:“恭喜你。”

    章俟海脸上的笑意也浓浓,“我的荣幸。秦深,生日快乐。”

    秦深抱住章俟海,在他的耳边说:“章俟海,新婚快乐。”

    “爸爸,爹爹,你们不按照流程来。”丢丢小小声地提醒,他今天在太公太婆的帮助练习了一天的,可最后爹爹和爸爸没有按照他彩排的来,感觉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两个人松开,相视一笑,章俟海弯腰将丢丢抱了起了,亲着儿子粉嫩的小脸,“现在按照流程来了。”

    丢丢认真严肃地说:“那爹爹应该把我放下来,我要给你们戒指的。”

    满堂笑了起来,被孩子大人一般的表现逗笑了,也是在真诚地祝福着这场婚礼。

    仪式还是按照流程走了下去,在父母亲友的祝福中、在儿子真挚的目光下,秦深和章俟海交换了戒指,戴着对戒的双手交握,一双小手搭了上来,丢丢眉眼弯弯,“爸爸、爹爹,结婚快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你宝贝。”

    秦深和章俟海看着彼此,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

    ……

    婚礼仪式简单却真诚,他们二人并不需要多少花里胡哨的宣誓过程、也不需要在亲友们面前袒露认识彼此的经过,要的只不过是在众人的见证和祝福下,那份相濡以沫的默契。

    生日与结婚一起,以后结婚周年可以和生日一起过,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结婚了多少年。

    秦深想想就乐呵,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抬着下巴对着前面说:“脱衣服!呵呵,瞒着我,先斩后凑是吧,这是给我惊喜还是惊吓呢,要是我太激动了当众失态怎么办,望乡客栈的面子不要的啊。磨蹭什么!快脱光喽,现在要拿你自己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的。”

    章俟海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秦深听到你说话了,在说什么?”

    秦深“嗷”一声,扑了上去,预演的都没有用上,他还对着镜子调整了半天的表情,力图整出个邪魅狂狷出来,现在全白费了,“你怎么就洗澡了,我还想你脱衣服给我看。”

    什么半遮半掩、邪魅狂狷,如此坦荡直率才更有爱嘛。

    章俟海接住了秦深,“要不我现在把衣服穿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哈哈,我脱给你看。”秦深手指搭在章俟海光滑的皮肤上,鼻尖是沐浴露的香味,却仿佛情(药)点燃了自己全部的热情。

    他的手顺着章俟海的胸肌往下移动,路过紧实的腹肌时还意犹未尽地弹动了几下,因为有更重要的使命,只能够可惜地挪开,不再流连。手指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落到了浴巾的边缘,顺着浴巾的走向往腰间的搭扣走,找到了被掖进去的一角,探进去就要往外拉,手指被一只手按住。

    秦深不满地咕哝,“按住干什么?”

    章俟海的生声音在他头顶说:“说好了你脱给我看的。”

    “好!”秦深是行动派,脱衣服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扒了个精光,与任何暧昧、缠绵无关,更像是急着下锅煮自己。

    赤(条)条地秦深又扑了上去,凑到章俟海的耳边吹气,“现在呢?”

    章俟海扛起秦深扔到了床上,拿掉了缠绕在腰间的浴巾,早就蓄势待发,“现在可以拉灯了。”

    “开着也可以,不过我觉得拉灯更好。”秦深仰面躺在床上,冲着章俟海勾勾手指,“这是我们的秘密。”

    …………拉灯后的小秘密…………

    酣战半宿,交颈暂歇的两人相拥,汗湿的皮肤紧紧贴合,粗重的呼吸慢慢平复。黑暗中,秦深的眸子明亮有神,如同苍穹中闪烁的明星,他推推章俟海让他松开自己。

    章俟海不舍地松开,黑暗让耳朵变得更加敏锐,被子被掀开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秦深下床走了一会儿,脚步声让他微微的失神。

    “哒”

    床头的射灯被打开,昏暗的光刺入眼中,章俟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身边的床垫有了微微的凹陷,秦深又上来了,只不过这回没有老实地躺着,而是老实不客气地跨坐在了章俟海的身上,被子被扯动,剧烈地响声唤回了章俟海的神智,他睁开眼,看到秦深费劲儿地把丝绸被披在了身上,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

    章俟海动动脚趾,自己两条腿都在外面露着。

    客栈温度始终是恒定的26度,但晚上睡觉该冷的还是会冷。

    “你……”

    “我开空调了,你放心好了,不会冷。”

    “……哦。”

    秦深居高临下地看着章俟海,从被子里艰难地伸出手,挑着章俟海的下巴,“说吧,把你最近瞒着我的事情都告诉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不老实,坐废你的小弟弟。”

    章俟海哭笑不得,“它可是你下半身的福利。”

    “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满足你的。”秦深挑着眉,满不在乎地说。

    “……那就无法给丢丢带来小妹妹了。”

    晚上吹灭生日蜡烛之前,秦深将自己的愿望给了丢丢,孩子当场就兴奋地说:要妹妹。

    “不,我拒绝。”秦深收回了手指在章俟海的面前左右摆了两下,“我一个男的,生也要生儿子,不要妹妹。我们怎么带姑娘,被一家子男人带成女汉子吗?不行不行……”

    秦深摇头,这个不是重点,被章俟海带跑偏了,继续严肃脸说:“不准打岔,快说,你瞒着我什么。”

    戳戳章俟海的胸口,秦深为防止他不老实,一一举例,“他们说你性情大变,越来越吓人。我看到你周身萦绕着黑气。还有,那块建木究竟怎么来的?”

    章俟海抓住了秦深乱动的手指,“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两是什么交情,躺一张床、盖一床被、为生孩子努力的关系,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和我说!你说,你说的过去的嘛。”

    “秦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章俟海伸出手,揽着秦深让他趴到自己的身上,他幽幽的声音说:“先回答最后一个,建木是我用惊鸿剑砍下来的。”

    “哦。”秦深早就有了猜想,谁让章俟海急于给自己看小惊喜,忘记收拾妥当,“玄武神君说过,只有紫微宫中那位神将的佩剑才可以切割建木,惊鸿剑会不会和那把佩剑有什么关系?老章啊,说不定你是神将的亲戚,他不放心你,扔下一把剑下来保你平安的。

    “不过,就惊鸿那个脾气,会是神将的剑吗?我要是他的主人,就他嘴贱的那样,一天揍他八次。”

    “我前世不是你身边的将军嘛,怎么可能和那位神将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我是从天上来的。”

    秦深说:“都有前世了,怎么会没有前前世。这点想不明白,等玄武神君从九重天上回来了,可以问问他在天上的所见所闻。现在说你周身萦绕黑气的事情,你有觉得那里不对劲的吗?”

    “没有。”章俟海沉默了一会儿的,决定老实地和秦深说:“我感觉自己有些分裂了,精神世界中有两个意识在做拉锯。”

    章俟海将“彼岸”和“此岸”与秦深说了一遍,迷茫地双眼看着天花板,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脑海中时常有些零碎的画面出现,都是在追着你,你却从不回头。”

    “怎么可能,你在我身后站着,我哪一次不回头看看你。”秦深说地笃定。

    章俟海搂紧了秦深,缓缓地说:“也不知道那些画面是哪里来的,让我很恐慌,就怕你又留下我一个人。-”

    “只有你留下我一个人的,你要去上班,我都是在家里面等着你。”秦深抱怨。话锋一转,他说:“你别想那么多,说不定是前世你没有追上我,所以这辈子换我等着你。我猜啊,你也许是魔,和紫微宫的那位神将是亲戚,他给你惊鸿剑护身轮回,就是为了找到我。我们是几世的情人,三生石上该有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章俟海默默不言,他想也许以前三生石上并没有刻下他们的名字,所以脑海中的碎片只有追寻、没有回头看过任何一眼,这辈子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

    “你要像今天这样,哪里不对劲要及时和我说,虽然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让我安心不是吗。”

    “嗯,我会的。”

    秦深见他依然郁郁寡欢,似沉浸在那些浮现在脑海里的纷乱记忆中,索性凑了过去的,在章俟海耳边轻声地说:“我们给丢丢造个弟弟吧,孩子一个人怪孤单的。”

    …………

    ……

    孩子是一种缘分,什么时候来,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秦深和章俟海解了“封印”酱酱酿酿,努力耕耘了两个月,一无所获。

    秦深在春日的暖阳里面伸了个懒腰,“快清明了,我们做青团吧。”

    老板想吃什么,就算是天宫上的兔子,全客栈上下也会努力去逮一只回来红烧或者麻辣。

    图图委屈,“为什么一定是兔子?”

    众人:“也就是个比喻。”

    他们现在正在客栈旁边的果林边缘,果林内经常除草收拾,空地上就长着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并没有艾草的身影。

    边缘处草木茂盛,倒是长了许多,秦深摘下一片叶子放到鼻尖闻了闻,味道很是浓郁,用来做艾草青团最好不过了。

    仇宝成正在客栈内弄青团的内陷,有传统的红豆馅、芝麻馅儿,也有比较新奇的水果内馅儿,还做了咸口的雪菜笋丝、肉松的。

    客栈人口多,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迎来送往,做再多的青团也能够消耗一空。

    “老板,你的快递到了。”

    秦深接了电话,对那头的六娘说:“帮我签收了。”

    “是妖界来的,庆忌不让代收,要让老板你亲自签收快递。”六娘强调。

    打了一半的哈欠断在了口中,秦深揉揉眼睛说:“让庆忌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庆忌负责在三界内送快递,他可是经由天帝点化的小精怪,他那辆马车与客栈同源,乃是建木所造,所以不经由客栈的登记允许便可以在三界内畅通无阻地送快递。

    秦深和挖艾草的员工说了一声,走回了客栈,走进大堂就看到容易害羞的庆忌在六娘地招待下吃瓜,地里头新鲜长出来的菜瓜,黄皮白囊的,因为是从地里面新鲜摘下来的,瓜肉爽脆甜蜜。成熟的菜瓜摘下来放上一两天,瓜肉口感会变得沙软,牙齿轻轻地咬合便似一汪水在口腔中化开。

    吧台上的果盘内,两个拳头大的菜瓜就用刀拉了几下分成四分,秦深看庆忌用自己那双小手艰难地拿起了一大块瓜。

    “六娘,你怎么没有切……”

    庆忌红着脸对六娘说“谢谢”,他红艳的小口张开,嘴巴像是一个大口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口就包住了整片瓜肉,秦深可以保证,他看到了庆忌小口中一圈一圈地遍布了细密的牙齿,全都是三角形的。

    “老板你喊我?”

    “没、没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还是不够淡定。

    庆忌也注意到秦深来了,抓着自己的小帽子站了起来,深深地鞠躬,“老板好。”

    “你好。”秦深笑着走近了吧台,“谁给我寄来的快递?”

    庆忌从车上拿下一张快递单,上面清晰地写明了,快递是涂山娇送来的。庆忌说:“是一些妖界特产的美食,半成品和干货。”

    秦深在快递单上签字的功夫,庆忌已经从车上拿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裹,有多大,放到地上比秦深的腰还要高。

    秦深一言难尽地看向纹丝不动的小马车,不愧是和建木有渊源的东西,效果就是不同。

    “老板,我还要送东西去天界,先走了。”

    “等等。”秦深喊住庆忌,“紫微宫中的神将你知道吗?”

    庆忌肉眼可见地哆嗦着,说话打起了摆子,“知、知道,老、老板要、要问、问什么呀?”

    “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只是想要打听打听神将在人间是不是有亲戚。”

    只是提到了神将,庆忌就害怕紧张得脸色煞白,他说:“神将是九重天上第一战神,戾气的化身,三界之中第一位魔,很可怕的。仅仅是站在那边,一个普普通通的眼神就可以止住千军万马,谁被看上一眼,就如同死神降临,曾经有胆小的小仙官当场吓破了胆,打回了原型。他应该没有亲戚。”

    “神将这么可怕?”

    庆忌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几句话的功夫,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我有一次送快递到紫微宫的时候,就远远地看过神将一眼。很远很远的,有十个客栈那么大,他穿着玄衣立于水边,水里面欢快游动的锦鲤就都僵直了身体,有些鱼就直接吓破了胆子,翻了肚子死掉了。”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激动的,“然后我就听到了天帝的声音,特别特别好听,他好像说了‘你别吓到我的鱼,快回来做功课’。也就只有天帝能够降服戾兽。”

    “戾兽?”

    “对啊。”庆忌跟秦深说九重天上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天地滋养万事万物,有各种禽鸟野兽、有无数花草树木,也有万物灵长的人类。各种生物情绪滋生,特别是人类,情绪集合在一块儿便形成了气,有好的有坏的,那些罪恶、仇怨、离别等等凝聚在一块儿便是戾气。万事万物的戾气凝聚而生出戾兽,戾兽便是神将了,他虽然是神,却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邪物,要不是有天帝镇着,肯定搅乱三界。”

    秦深觉得章俟海这位亲戚真是太牛掰了,他心里面已经认定了章俟海的前前世是个魔。他自己估计就是个斩妖除魔的道士,所以对身为魔的章俟海不理不睬,这么想想设定也挺带感了。

    “天帝闭关好久了,他老人家一闭关,紫微宫中的仙乐便不再演奏,太可惜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天帝闭关,无人看管神将,九重天上要大乱,谁知道神将接着也闭关了。”庆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秦深,他只不过是天上的小小精怪,更深的就不知道了。看看日头,悚然大叫,“竟然这么晚了,我要赶着送快递的,准时送达服务不能够迟到。”

    庆忌跳上了马车,匆匆和秦深道别,一道流光,火速消失在客栈中。

    庆忌走了,送来的快递就在大堂上摆着。某种草茎编成的袋子柔软轻薄,却大肚能容,装上的东西多多,秦深翻到了晒干的花胶、海参、鲍鱼、猴头菇等等,更多的是秦深不认识的,不过上面都贴了标签和食用方法。

    “适合孕产妇,吃了补血生津……”秦深黑线,为什么要送这个。

    “好像放大十倍的红枣呀,竟然是放锅里炖着吃的,妖界真是神奇,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六娘正帮着秦深整理东西,见到孕产妇必备美食,揶揄地说:“老板,丢丢想要妹妹,你们好好努力呀,婆婆连补身的东西都送来了,多周到。”

    秦深“呵呵”笑着看她。

    六娘埋头,选择闭嘴。

    秦深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已经不抵触了,努力了个把月连个蛋都没有,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立志要给丢丢造一个小弟弟出来。

    “你说的也不错,等丢丢弟弟出来了,正好吃两口,尝尝味道如何。”

    六娘,“……”老板好善变啊。

    善变的老板还擅长吃呢,从涂山娇寄过来的妖界特产中选了几样不需要长时间泡发的食材出来送去了厨房,一并送去的还有制作方法,中午就吃这些。

    看到新的食材,仇宝成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研究着一根如同臂粗的山药,剥开后里面竟然是粒粒如同石榴的果实。仇宝成摘了一颗果实送入口中,酸涩得整张脸瞬间变形,扭曲着脸说:“酸成这样,做汤能够好吃吗?”

    本来也想吃一颗的秦深放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看仇宝成痛苦的摸样,自己嘴巴里也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试试吧,菜单上不是说要放葱花、鸡蛋,说不定加了这些上去就不酸了。”

    “嘶。”仇宝成当场就被酸倒了牙齿,捂着腮帮子痛苦地说:“那我试试。”

    其它几样食材仇宝成也不敢见猎心喜地往嘴巴里塞了,就怕又遇上味道炸(弹)。

    “老板,有人找你。”

    “谁啊?”

    “说是你朋友。”

    “知道了,你先招呼着,我马上来。”和外面的六娘说完了,秦深把所有新鲜食材放在了料理台上,让仇宝成慢慢琢磨,看仇宝成圆圆的脸皱成了包子上的褶,建议道:“宝成哥,你去刷刷牙漱漱口呗,别伤到牙。”

    “等等就去。”仇宝成皱着眉,手托着下巴感受着口腔内逐渐转变的味道,“好像是有点儿甜了。”

    “……宝成哥,不会是太酸了,让你产生错觉了吧?”

    “应该不是,要不我再尝一颗试试?”

    “别别别,别实验出个好歹来,先做成汤尝尝吧。”

    仇宝成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他觉得口腔内现在的味道太怪了,竟然越来越甜,难不成他的味觉真的出现了问题?!

    秦深不知道仇大厨此时此刻心中的纠结,他从厨房出来站在吧台后,见到了来找自己的客人。

    客人坐在临窗的位置,秦深认了出来,“马小强?!”

    马小强是秦深在湖悦酒店打工的那段时间认识的朋友,后来因为他从湖悦酒店离开,两个人就渐渐少了来往,等马小强调到了别的城市之后,就彻底没有了联系。没有想到快两年没有见面,再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

    “老板,你这个朋友挺特别,自带bgm出场的男人。”六娘调侃。

    秦深看马小强脑袋上那抹绿到深处自然黑的草原,耳边好似响起了“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人家也不容易,别调侃了。”

    “哦。”六娘收起来脸上的调笑,唏嘘不已地说:“绿成这样了,竟然还笑得这么灿烂,他的心态真好。老板,烧点儿纸钱给他吧,让他到冥界了也好贿赂贿赂鬼差,用孟婆汤洗洗头,好过将草原带到下辈子去。”

    “竟然有这种的操作?”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灵不灵,但试试,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