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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关怀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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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贵如油、多了也发愁。

    连绵细雨很快就转变成大雨,如珍珠一般从空中倾泻而下,天地间一片朦胧。

    此时同为蜀地的梁州,也正经历着一场夺权的生死搏杀。

    梁州的州府城即是汉中,城中驻扎着一万军队,不过因为是雨天,同时荆州大军也没有要杀过来的迹象,所以街道上根本看不到紧张巡逻的军队。

    桓振就是在这样一个天气潜回汉中的,又同样在桓希毫无准备下,一举将其干掉。

    要说这个桓振确实很神勇,不过脑子还是缺了点东西,满脑子都是为路强效忠的他,在没有同桓玄和卞范之的商议的情况下,直接就到了桓希府。

    而如果他能在干掉桓希后,把桓玄推出来,也许一切都好说了,可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竟然以为只要拿着桓希的令符,就能学着路强那样指挥桓希的军队。

    却没想到军中仍有很多将领都是忠于桓希的,以桓振这样没有资历,又没统过兵的人就想指挥他们?跟做梦有什么区别?

    结果就简单多了,拿着令符和桓希脑袋的桓振在军营被暴起的将领直接砍了脑袋,随即哗变的士兵冲进城,又将桓玄和卞范之干掉。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本地人,不然城池恐怕也要被乱兵祸害。

    忠于桓希的将领知道桓振去找路强的事,以为干掉桓希的主意是路强所出,所以干脆再次宣布造反,以整个梁州为代价,归附秦国。

    已经兵临成都脚下的路强和远在长安的姚兴几乎同时得到这个消息。

    先不说路强是什么反应,姚兴却吓得不轻。自己兄弟到现在还被扣在江陵,武关也被路强毁了,如果再敢接收晋朝的地盘,那不是想害死兄弟吗?而即便不在乎兄弟的死活,一旦承认梁州的叛乱,怕从此也要与路强结仇、以致要战乱不休了。

    所以姚兴立刻派人致书路强,对这种叛国行为,他是极为深恶通绝的,表示坚决地谴责,并请路强放心,他们秦国决不会纵容这种行为,也决不会和他们产生任何关系。

    路强接到消息也很意外,原本还想用用桓振的,却没想到这家伙空有一副好体格,智商竟然这么差劲,好在没有用他,不然将来还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来。

    而不论是桓玄还是卞范之,能被别人干掉,也是件很不错的,只是汉中那些将领的行为却决不能准许。

    当下命何无忌率本部两万人马前往汉中,尽快平定梁州的叛乱。

    此时发生在成都城内的那场叛乱早已经结束,因为谯纵的及时觉醒,事件最后以谯洪被杀而告终。

    谯纵把憋在心中那股邪火都发在了谯洪、及其参与叛乱的将领身上,因此受牵连而被杀的足有一万多人,那真叫一个血流成河,尤其当晚还下着雨。雨水混着血水,飘荡在城中,血腥之气数日都不曾消退。

    路强大军终究是慢了一步,没有赶在城中的叛乱时到达,不过大军围城,破城也只是旦夕之间,而此时摩脱的蛮兵也终于冲过外水,在成都脚下与路强大军汇合。

    通过这次征调,让路强看清了蛮兵的本质,这些蛮兵打顺风仗,又或是任他们随便劫掠的时候,估计早打过来了,现在受自己征调,没什么油水可言,所以才出工不出力了。

    民族问题,历来都是最让当权者头痛的问题之一,所以即便这些蛮人跑来滥竽充数,路强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不过这次路强却有点错怪摩脱了,尽管蛮王在蛮人中有崇高的地位,可一来蜀中山头太多,另外乃吉刚死,而路强出兵蜀中的时间又太急,所以摩脱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整合各部落,也就出现了这种出工不出力的现象。

    为了怕路强怪罪,摩脱在赶到成都城下后,第一时间就跑来向路强请罪。

    摩脱确实很羞愧,自己率十万蛮兵,居然没有人家七万人马的战果多,另外打下那两座坚城的时候,人家可是只出动两万人马的。

    蜀地平定在即,而蜀地山中还生活着大量蛮人,还需要摩脱来帮助控制这些人,所以在摩脱到了之后,路强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快,不过也没有刻意招待他。

    象这样的人,是不能太惯着的。

    “呵呵!摩脱头人,今次本官可又比你早到了”

    摩脱一脸羞愧地道:“大人见谅,这帮兔崽子聚在一起的时日太短了,下次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大人何时开始攻城,小人愿打头阵”

    仗打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悬念,所以路强也不想有太多损伤。

    微笑着摇头道:“不急,城里刚经历一场火拼,如今大军围城,不出三日,一定有人将谯纵的人头送出来”

    “本官刚刚在想,蛮人生活在山上,日子过的太清苦,摩脱头人是不是可以组织百姓下山居住?”

    摩脱听了路强的话,不由叹了口气道:“回大人话,蛮人不是不想下山生活,可山下都是汉人老爷的农田,蛮人下山无地可种,好一点的还可以成为老爷们的佃农,差一些的恐怕就要卖身为奴了,而那些汉人老爷根本不把蛮人当人看,积怨之下,蛮人宁可在山中当野人,也不愿下山了”

    听了摩脱的话,路强久久没有说话,摩脱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摩脱说的太片面,蜀中每座城市中都有渐渐被汉化的蛮人,也没见他们都是奴隶。

    不过摩脱说的也确是一种很严重的现象,士族豪门圈地、圈养家奴,蛮人本来就不受地方官府的保护,所以这些豪族们就更不拿他们当人看。

    这样彼此敌视,积怨越来越深,再有各部落蛮人头领贪恋权势,不肯放百姓下山,也是这种情况的一个主要原因。

    想要蛮人下山,首先就要从对待蛮人的政策下手,不准再歧视和压榨他们,让他们享受与汉人同样的待遇,这样就可以逐渐让他们下山,而只要他们在城市中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相信就没人再愿意上山当野人了。

    另外就是那些部族的头人了,路强可以对士族豪门下手,对那些头人下手却需要些手段了。

    想到这,路强的心中又冒出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想法来。

    道:“平定成都之后,本官会下一道命令,严禁再有歧视蛮人的现象,同时本官想在你的蛮王之外,再给你一个朝廷的正式官职,负责安置和掌管蜀中的蛮人”

    “呵呵!本官还会在江陵给你起一座不小于本官府邸的蛮王府,你和家人随时都可以过去居住,不单是你,你属下的那些部落头领,只要忠心归顺朝廷,本官都负责为他们建造府邸”

    摩脱有点没明白路强的意思,虽然他很喜欢汉文化,不过更不愿意失去手中的权利。蜀地多山,在这里做官外加一个蛮王的称号,那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了。

    不过若是能在江南繁华之地有个府邸,似乎也不错,正愣神的工夫,却听路强又开口了。

    “有鉴于蛮兵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本官打算派一些军官去帮助你训练一下他们,这样也好在本官走了之后,这些士兵能助你扫平其他蛮人部落,让他们全部归属于朝廷治下”

    摩脱听到这,心里先是一惊“派人训练我的部族,他想干什么?想分我之兵吗?”不过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因为蛮人之间的维系靠的不是纪律,而是上下族系之间联系,这种关系甚至比汉人的纪律还管用。

    想明白了这点,摩脱忙答应下来,同时还请路强配发一些武器,因为蛮人的兵器都太落后了。

    路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武器、粮草、盔甲,要什么给什么。

    喜得摩脱抓耳挠腮,不住口地道谢,然后就出去集合队伍,准备等路强派人去训练了。

    看着莫脱的背影,路强不由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阴险。

    蜀地也是国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必须由汉人官员管理,置于朝廷的绝对掌控之下。

    蛮人不服王化以久,尤其是这些蛮王,待他们实力强横的时候,一定会再次反复,拒绝朝廷的管制,进而直接造反。这是有无数个血淋淋的先例摆在前面的。

    路强之所以要帮摩脱训练蛮兵,还要进一步武装他们,当然不是要给自己留隐患,而是他准备把这些蛮兵全部带出蜀地。

    优厚的待遇、美好的前景...一张张大饼早已在路强心中画好,当然了,摩脱很可能不会答应,不是可能,是一定。那样的话,他就会得一种病,一种神仙都治不了的病。

    五万荆州大军,十万蛮兵,虽然已经把成都围的水泄不通,不过遵照路强的命令,大军并没有攻城,而是在城外操练起来。

    已经做好困兽犹斗准备的谯家兄弟,憋了几天劲之后,没有等到荆州军攻城,不由惊疑不定。

    姓路的究竟想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