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守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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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躲不过，从刚才瑞文提到卡索时候的话语，我就该猜到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不，应该还要再早一点，在卡索为了瑞文攻击那个胖子那刻起，就该意识到了。
那个时候的两个人明明看上去毫无丝毫的交流，却一个护着一个。一个骂着另一个，却生怕另一个受点真正的伤。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难道说'死了';这样的话？还是说的详细一些，说是'被处死了';这样的话？
不敢回答。
只能沉默。
而且我越来越看不透卡索，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认为我是一个该死的德玛西亚人，但是为什么又说我是他唯一觉得亏欠的人？
瑞文见我没说话，她也没再说话，我们静静的走着。
夜风开始吹了，那股风里的血腥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在这前方，有着一场惨烈的战斗的事情并不会改变。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瑞文的语气还是那么不经意，像是在说着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一样。
"没有。"
我说谎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因为他好像说自己有事情要做，不能跟着我们。"
我在为自己圆谎。
"哦，这样么。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卡索其实是诺克萨斯的间谍。"
"哦。"
"你为什么不震惊？"
"啊，没有，被吓到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而你上次带走他的时候，他刚好接了最后的一个任务。"
"是什么？"
"刺杀你们的皇子。"
难怪才会在王宫里面被抓住吗？卡索，你为什么还要接这样的任务呢？
"..."
"你都不惊讶吗？"
"我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卡索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现在就写信给他让他放弃那件事情，等我们回去了之后，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安静的活着。"
...不，你根本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瑞文不经意的说着这些事情，尽量让这些话的语气都显得很平静。
"要写信给他吗？"
"嗯。因为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他肯定会去做的。因为他本来就已经完成了作为间谍的最后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出于个人的原因他才接下的。"
"什么原因？"
"如果他完成了那个任务，那么诺克萨斯的军部会将对他那个村子见死不救的将军的头颅送给他？"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德玛西亚...不，是德玛西亚的士兵曾经在一次进攻我们的战斗中杀死了卡索所有的亲人。而当时在他们村子不远处就有诺克萨斯的士兵驻扎，但却因为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的领袖是个懦夫而不敢出战。所以，才有卡索那样的惨剧。"
"所以，他为了那颗懦夫的头颅接下了那样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嗯，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那个懦夫是一个绝对不能动的人的侄子，不这样做，卡索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能威胁到那个人的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像是谜语。你可以说着那样的话，却做着不一样的事。也可以说着不一样的话，却做着那样的事。
"但是，我突然觉得生活在仇恨之中的他，本身就很可怜了。而被刺杀的人，不是也一样可怜吗？"
"嗯。"
"啊，糟了，你刚才说他有事情要办不跟你们来了，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情？"
"不会的，卡索他好像不是办那件事，啊，是我托他帮我看家，所以他才没有来的。而且他现在只是不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进入王宫的，你放心。"
我再次在为自己圆谎了。
这样说话很难受，撒谎很难受。
"是吗？那就好。"
这个时候，刚好走到了门口。我们都停下了脚步。
瑞文满脸歉意。
"对不起，好像说了很多的话。我以前总觉得语言是无用的东西，任何事情只要用剑刃去解决就行了。现在突然一下子好像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一样。"
"没事。我也曾是军人，我稍微有些能理解你的心情。没关系的。"
"还有卡索的事情，我替他对你说声对不起..."
"没事。"
"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是卡索是个可怜人..."
"我不介意，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没有了一只手，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好了，进去吧。"
她感觉是他在亏欠我，我却莫名的感觉到浓浓的愧疚。
话语越说越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谎越编越大，然后等到真的回到德玛西亚的那天。一下破灭掉的时候，到底谁又承受得起？
屋子里还是跟昨天一样生了堆火，围坐在火堆的人脸上都被火光照的红彤彤的。
拉克丝和阿狸也睡下了，小小的呼吸声在屋子里环绕。安妮还是被两人抱着中间，怀里抱着小熊，小身子像是在随着火焰在起伏着。
瑞文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离安妮他们稍微远点的地方，她想了想又往她们身边挪了一点才坐了下来。这时候她才闭上了她那红红的眼睛。
我还是靠着门的这边坐下，感受着这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包裹着凉意的夜风。
摇摇欲坠的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轻，应该不会吵到睡着的那几个。
睡不着，有心事的人，总是会这样。
是我又一次误会了卡索吗？我只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疯狂的诺克萨斯的复仇者。他的死亡，也只是让我对德玛西亚的正义产生了怀疑而已。
我一直觉得卡索的复仇计划，是包括我在内的。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跟瑞文说觉得对不起我呢？
而且，我现在撒的谎，瑞文勉强算是相信了。但是，在找到妹妹回去了之后怎么办？
有谁能教教我吗？
我摸着胸口的骨头项坠，它正在幽幽的发着光。
妹妹，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的时候都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是上天在阻止我们的重逢吗？
...
不知何时睡着的，相同的依旧是被早上的冷风所刺激醒过来的。
但是不同的是这次还有比我更早醒过来的人。
瑞文正在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离得她不远的三张熟睡的脸，不管怎么看，瑞文好像都比昨天要离那三个人近很多了。
应该是怕冷吧。
熄灭了炭灰也变得冰冷的了。
所有人都醒过来之后，我们又出发了。
这次选的路线跟昨天是不同的，虽然要绕出一个大圈子，但是却不会去见到昨天那样的惨状。
我觉得瑞文她所在的部队可能就是被委派着来佯攻港口城市的诱饵，然后不小心被艾欧尼亚的人知道了消息，所以被伏击了。
不，应该是诺克萨斯的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这样想反而会更加的合理。
或许瑞文她所在的部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完完全全的舍弃了。
我们选择往稍微向北面一点路程，也是离那个奇怪的嗜酒的人嘴里所说的那个艾思尔关口比较近的路程。
大约走了半日的路程，我们见到了第一个这个地图上标注的城市。
路上安妮一直在抱怨累，于是她现在正在阿狸的背上。本来是瑞文想要去背她的，但是她身上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让她做那样的事情。所以被拉克丝阻止下来，然后一直抱着我手臂走路的阿狸莫名的就被拉克丝指派去背小家伙了。
艾欧尼亚的第一个城市。
跟德玛西亚的城市很不相同。
城市修筑的很漂亮，大房子也不是往高了建，而是在横面拉的很长，坐落的很大，而且屋檐上面还修筑着漂亮的雕刻着各种小动物。卖东西的有的挑着担子在走街串巷，有的则是支起一个小棚，挂着张像是小旗的招牌，下面几张小桌子和长条的凳子。而且卖的东西也很多，很有趣。有用面粉捏成小人的、用糖画成动物形状的、还有叫糖葫芦的东西...
有些目不暇接。
但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为瑞文找到一间医院。
瑞文原本是穿的诺克萨斯的军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穿着拉克丝的衣服。毕竟诺克萨斯的军服在艾欧尼亚的城市里行走，可是会出大事的。
几经周折，向好几个人问过路之后，才找到一家叫医馆的东西。
在这里医馆好像就是等于医院的东西。
里面的人倒是不多，虽然瑞文一个劲儿的推脱说自己没事，但是现在由不得她做主了。我们中没有会医疗方面的人，但光从她外表的伤口来看也知道不轻。
医馆的门口躺坐着一个人，浑身邋里邋遢的，身上挂了个葫芦，手里捏了把长剑。
进医馆的时候，她们先进去了，我稍微停了一下，却发现原来是熟人。
那个奇怪的人，现在正躺在这里，比我们前天见到的时候还要落魄难堪。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停留，他抬眼看了看我。
连眼皮上面都沾着灰，头发上面也全是。
大概看见是我，他带着像是哭腔一样的声音。
"艾思尔，失守了。"（未完待续）
终于躲不过，从刚才瑞文提到卡索时候的话语，我就该猜到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不，应该还要再早一点，在卡索为了瑞文攻击那个胖子那刻起，就该意识到了。
那个时候的两个人明明看上去毫无丝毫的交流，却一个护着一个。一个骂着另一个，却生怕另一个受点真正的伤。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难道说'死了';这样的话？还是说的详细一些，说是'被处死了';这样的话？
不敢回答。
只能沉默。
而且我越来越看不透卡索，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认为我是一个该死的德玛西亚人，但是为什么又说我是他唯一觉得亏欠的人？
瑞文见我没说话，她也没再说话，我们静静的走着。
夜风开始吹了，那股风里的血腥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在这前方，有着一场惨烈的战斗的事情并不会改变。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瑞文的语气还是那么不经意，像是在说着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一样。
"没有。"
我说谎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因为他好像说自己有事情要做，不能跟着我们。"
我在为自己圆谎。
"哦，这样么。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卡索其实是诺克萨斯的间谍。"
"哦。"
"你为什么不震惊？"
"啊，没有，被吓到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而你上次带走他的时候，他刚好接了最后的一个任务。"
"是什么？"
"刺杀你们的皇子。"
难怪才会在王宫里面被抓住吗？卡索，你为什么还要接这样的任务呢？
"..."
"你都不惊讶吗？"
"我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卡索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现在就写信给他让他放弃那件事情，等我们回去了之后，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安静的活着。"
...不，你根本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瑞文不经意的说着这些事情，尽量让这些话的语气都显得很平静。
"要写信给他吗？"
"嗯。因为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他肯定会去做的。因为他本来就已经完成了作为间谍的最后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出于个人的原因他才接下的。"
"什么原因？"
"如果他完成了那个任务，那么诺克萨斯的军部会将对他那个村子见死不救的将军的头颅送给他？"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德玛西亚...不，是德玛西亚的士兵曾经在一次进攻我们的战斗中杀死了卡索所有的亲人。而当时在他们村子不远处就有诺克萨斯的士兵驻扎，但却因为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的领袖是个懦夫而不敢出战。所以，才有卡索那样的惨剧。"
"所以，他为了那颗懦夫的头颅接下了那样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嗯，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那个懦夫是一个绝对不能动的人的侄子，不这样做，卡索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能威胁到那个人的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像是谜语。你可以说着那样的话，却做着不一样的事。也可以说着不一样的话，却做着那样的事。
"但是，我突然觉得生活在仇恨之中的他，本身就很可怜了。而被刺杀的人，不是也一样可怜吗？"
"嗯。"
"啊，糟了，你刚才说他有事情要办不跟你们来了，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情？"
"不会的，卡索他好像不是办那件事，啊，是我托他帮我看家，所以他才没有来的。而且他现在只是不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进入王宫的，你放心。"
我再次在为自己圆谎了。
这样说话很难受，撒谎很难受。
"是吗？那就好。"
这个时候，刚好走到了门口。我们都停下了脚步。
瑞文满脸歉意。
"对不起，好像说了很多的话。我以前总觉得语言是无用的东西，任何事情只要用剑刃去解决就行了。现在突然一下子好像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一样。"
"没事。我也曾是军人，我稍微有些能理解你的心情。没关系的。"
"还有卡索的事情，我替他对你说声对不起..."
"没事。"
"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是卡索是个可怜人..."
"我不介意，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没有了一只手，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好了，进去吧。"
她感觉是他在亏欠我，我却莫名的感觉到浓浓的愧疚。
话语越说越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谎越编越大，然后等到真的回到德玛西亚的那天。一下破灭掉的时候，到底谁又承受得起？
屋子里还是跟昨天一样生了堆火，围坐在火堆的人脸上都被火光照的红彤彤的。
拉克丝和阿狸也睡下了，小小的呼吸声在屋子里环绕。安妮还是被两人抱着中间，怀里抱着小熊，小身子像是在随着火焰在起伏着。
瑞文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离安妮他们稍微远点的地方，她想了想又往她们身边挪了一点才坐了下来。这时候她才闭上了她那红红的眼睛。
我还是靠着门的这边坐下，感受着这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包裹着凉意的夜风。
摇摇欲坠的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轻，应该不会吵到睡着的那几个。
睡不着，有心事的人，总是会这样。
是我又一次误会了卡索吗？我只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疯狂的诺克萨斯的复仇者。他的死亡，也只是让我对德玛西亚的正义产生了怀疑而已。
我一直觉得卡索的复仇计划，是包括我在内的。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跟瑞文说觉得对不起我呢？
而且，我现在撒的谎，瑞文勉强算是相信了。但是，在找到妹妹回去了之后怎么办？
有谁能教教我吗？
我摸着胸口的骨头项坠，它正在幽幽的发着光。
妹妹，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的时候都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是上天在阻止我们的重逢吗？
...
不知何时睡着的，相同的依旧是被早上的冷风所刺激醒过来的。
但是不同的是这次还有比我更早醒过来的人。
瑞文正在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离得她不远的三张熟睡的脸，不管怎么看，瑞文好像都比昨天要离那三个人近很多了。
应该是怕冷吧。
熄灭了炭灰也变得冰冷的了。
所有人都醒过来之后，我们又出发了。
这次选的路线跟昨天是不同的，虽然要绕出一个大圈子，但是却不会去见到昨天那样的惨状。
我觉得瑞文她所在的部队可能就是被委派着来佯攻港口城市的诱饵，然后不小心被艾欧尼亚的人知道了消息，所以被伏击了。
不，应该是诺克萨斯的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这样想反而会更加的合理。
或许瑞文她所在的部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完完全全的舍弃了。
我们选择往稍微向北面一点路程，也是离那个奇怪的嗜酒的人嘴里所说的那个艾思尔关口比较近的路程。
大约走了半日的路程，我们见到了第一个这个地图上标注的城市。
路上安妮一直在抱怨累，于是她现在正在阿狸的背上。本来是瑞文想要去背她的，但是她身上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让她做那样的事情。所以被拉克丝阻止下来，然后一直抱着我手臂走路的阿狸莫名的就被拉克丝指派去背小家伙了。
艾欧尼亚的第一个城市。
跟德玛西亚的城市很不相同。
城市修筑的很漂亮，大房子也不是往高了建，而是在横面拉的很长，坐落的很大，而且屋檐上面还修筑着漂亮的雕刻着各种小动物。卖东西的有的挑着担子在走街串巷，有的则是支起一个小棚，挂着张像是小旗的招牌，下面几张小桌子和长条的凳子。而且卖的东西也很多，很有趣。有用面粉捏成小人的、用糖画成动物形状的、还有叫糖葫芦的东西...
有些目不暇接。
但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为瑞文找到一间医院。
瑞文原本是穿的诺克萨斯的军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穿着拉克丝的衣服。毕竟诺克萨斯的军服在艾欧尼亚的城市里行走，可是会出大事的。
几经周折，向好几个人问过路之后，才找到一家叫医馆的东西。
在这里医馆好像就是等于医院的东西。
里面的人倒是不多，虽然瑞文一个劲儿的推脱说自己没事，但是现在由不得她做主了。我们中没有会医疗方面的人，但光从她外表的伤口来看也知道不轻。
医馆的门口躺坐着一个人，浑身邋里邋遢的，身上挂了个葫芦，手里捏了把长剑。
进医馆的时候，她们先进去了，我稍微停了一下，却发现原来是熟人。
那个奇怪的人，现在正躺在这里，比我们前天见到的时候还要落魄难堪。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停留，他抬眼看了看我。
连眼皮上面都沾着灰，头发上面也全是。
大概看见是我，他带着像是哭腔一样的声音。
"艾思尔，失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