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古代农家生活 > 第四十三章收养周竹

第四十三章收养周竹

作者:老衲不懂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周颐带着周竹回了家,王艳见了周竹这样子,敏感的孕妇立刻心疼的直掉眼泪:“这咋就弄成这副模样了,这孩子以前收拾的多干净啊。田伯和田大娘咋也不着看着点儿,

    这么小的孩子,咋能放牛?”

    周老二看了叹息一声,造孽啊,田大伯和大娘咋狠得下心。

    王艳赶紧给周竹梳了头,帮他洗了澡,又给他找了一件周颐以前穿过的衣服给他换上了。

    “快吃,竹儿,多吃点儿!”饭桌上,王艳不停的给周竹夹菜。周竹闷着头也不作声,只是吃了一会儿,忽然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这可把王艳心疼坏了,忙将周竹抱在怀里:“这是咋了,咋还哭了,不哭啊,竹儿,不哭。”

    吃完了饭,天色已经黑了,周老二送周竹回去,临走的时候,周竹忽然给王艳鞠了一躬,又看了周颐一眼,这才随着周老二走了。

    周老二只是去送周竹,一家人就在灯下等着,本以为用不了多久,谁想到一直到亥时(晚九点)还不见周老二的身影。

    这下不止王艳,连周颐都着急起来。在家里坐不住,王艳点了火把,和大丫周颐三人沿着家一直向田大爷方向走去找周老二。

    春寒料峭,又是晚上,这会儿村子里的人都睡了,万籁俱静,一阵阵寒意袭来,周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迈着小短腿跟上王艳和大丫的步伐。

    母子三人心里都焦急无比,一直走到田大爷家外,看着里面透出的光和争吵的声音,母子三人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有事耽搁了,周老二才没能及时回家。

    “娘,爹应该在里面。”周颐被王艳拉着一起进了屋子。周老二果然站在屋子里,他旁边还站着深深埋着头的周竹。

    “爹……”周颐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周颐扫了一眼,这不大的堂屋里挤满了人,二叔公坐在炕上,但三叔公却反而不见人。

    田大爷一家,二叔公那边主事的男人都在,甚至连周颐的大爷都在。

    “你们咋来了?”周老二看见周颐三人,忙拉着他们站在了边上,又给王艳找了凳子让她坐下。

    “爹,发生什么事了?”周颐拉了拉周老二的手,疑惑的问。

    周老二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怜惜的目光看了眼周竹。难不成还和周竹有关?果然,接下里屋里人的谈话让周颐清楚了原由。自从三堂婶走了之后,周竹忽然像变了个人,阴沉沉的,一点儿也没有以前的活泼,看着田大爷一家无论是谁眼光都充满了愤恨,在田大爷气不过打了他之后,周竹更是

    叫嚷他们是害死他爹娘的仇人。

    这一下,三叔公被闹腾病了,田大爷一家也实在受不周竹整日在那他们当仇人看的眼神,便把他打发出去放牛。至于今晚三大亲房聚在一起,也是因为周老二送周竹回来的时候,听到了田大爷他们准备把周竹送给别人家的事,他和周齐小时候玩的好,又可怜周竹无依无靠,现在田

    大爷一家竟然还要将人送走,便劝了田大爷一家几句,但他们铁了心,这么着,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其他几房人。

    周老爷子因为住在村子的另一头,所以并不知情,也没人去叫他。“我能咋办,他是我亲孙子,老三和老三媳妇儿又这么去了,我咋会不疼他,可是……他……这孩子已经成了反骨仔了,前些天竟然叫嚷着老三和老三媳妇儿是我们害死的

    ,爹都被他气病了!”田大爷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二叔公抽了一口烟:“田娃,这事不能这么办,再咋样,周竹也是我们周家的子孙,你把他送给别人家算咋回事?三娃儿就这么一根独苗,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两口子还

    真是为了你们这一大家子才去的,现在人走了,你们连唯一的香火都不留,你们这是让三娃儿在地下不安啊!”

    “不行啊,这孩子恨我们,他巴不得我们去死,我真怕啥时候他又悄悄的在我们饭食里放一把耗子药,全家都被他害死……”田大爷脸上有着深深的忌惮。

    二叔公不信:“他一个小孩子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你们好好教不就是了。”

    “我……你看,二叔,你看看,这孩子的目光,瘆人啊!”田大爷无意间扫到周竹的眼光,连忙指着他说道。

    周颐向周竹看去,只见他直直的盯着说话的田大爷,那里面刻骨的恨意看了着实瘆人。

    二叔公看向周竹,见他这样也大吃一惊,这……这孩子咋会变成这样,周竹还是小孩子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实在是他的目光太让人害怕。周颐默然,他对田大爷这一家没有好感,但对死去的三堂婶更加厌恶,作为一个母亲,丢下唯一的孩子当着他的面以那样决绝的方式自杀,临死前还叮嘱孩子他以前的亲人都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在他小小的心里埋下仇恨,这何其残忍!周竹一个小孩子,亲眼看着母亲死去,又听到这样的话,往日的亲人全成了仇人,变成这样也就不足

    为怪了。周颐牵住周竹的手,又用手蒙住他的眼睛:“你还小,这些事长大以后在想吧。”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会判断是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小小的心灵全部被仇

    恨占据,这样下去周竹整个人都会扭曲的。

    “二叔,你看见了吧,你们都看见了吧,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不敢再养在跟前了。”田大爷眼圈也红了,声音里带了点儿鼻音。

    “田伯,这是齐子唯一的孩子,你们要是把他送了人,他们两口子在地下咋安心,竹儿还小,你们慢慢教,总归是亲人,长大后就好了,他会明白的。”“哎,你以为我没说吗,可是你看这孩子,他是在心里恨毒了我们啊,你们知道他昨天干了啥事吗?他竟然背着我们往菜里撒耗子药,要不是家里人看见了,只怕我们这么

    多人都这么交代了!”田大爷脸上是深深的后怕,而且这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是那要孩子的人家知道了,只怕连送都送不出去了。

    “啊……”二叔公一家和周老二都惊诧的出声,这……一个小孩子咋会这么做?“竹儿这么小,他咋知道耗子药的?”周老二奇怪,大越朝多老鼠,以前还发生过鼠疫,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去药铺里配一些耗子药放在家里,但这样的药都被放的很好,就

    是怕小孩子一不小心误食。

    “这我咋知道?”田大爷也是不解。“老二,你别再说了,这事不是发生在你家里,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孩子我们是决计不会再留的了。”说话的是周桩,他站在田大爷身边,对一直出言相劝的周老二

    讽刺到。“哎……”周老二深深叹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这孩子已经知道用耗子药下毒了,就是因为是小孩子,不知道祸福厉害,才更让人害怕,他要是再劝下去,万一有一天周竹真

    的下毒将田大伯一家毒死了,那他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二叔,还有哥哥们,你们也看到了,这真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不能养了,老大,你明天就将周竹送走。”田大爷下了决心。

    “田伯,那买孩子的是怎样的人家?”王艳一直静静的坐着,这会儿却突然出声了,也许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她的心总是要软一些。田大爷见王艳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大事上开口,脸上闪过不乐意,不过想到周老二挣了大钱,还是解释道:“是县里的人伢子,说是给大户人家物色家生子,保证找的都是和善的人家,竹儿去了,在大户人家做事,总比以后种田好。”这话就是放屁了,再咋样,一旦做了下人,那就成了奴籍,生死自由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孩子生下来也是奴籍

    ,世世代代都要受控与人。

    “这要是送给没人家的孩子还好,成下人咋行,那是要受别人磋磨的”二叔公皱着眉不赞同。

    “只有这样,才能走得远远的。”田大爷是怕要是周竹隔得近了,他万一悄悄回来咋办,那更加不好防范。周颐气笑了,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他不信田大爷一家想不到周竹落到人伢子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好运的话会卖到大户人家当仆人,要是不幸的,直接被卖到青楼里当小

    倌儿都可能。

    “爹,我们养周竹吧。”周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话一出口,他明显感到身旁的周竹浑身一颤。周颐将手搭在周竹肩膀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周颐,周老二迟疑了,他虽然也知道周竹很可怜,但这孩子有往饭菜里下耗子药的前科,他实在不敢啊。

    “老二,你养?”田大爷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周老二。

    “这……”周老二为难。

    “他爹,我们养,我相信竹儿是个好孩子,我们慢慢教就是了。”王艳这时候出声说道。

    “这样也好,周竹是我们周家的子孙,跟着老二也好。”二叔公说道,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他也不用担心周竹这孩子在外面受到磋磨。“好,你养,那这孩子就是你的了,我可以做主将这孩子过继到你名下。”田大爷连忙拍板,虽然已经决定将周竹送出去,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他心里还是受了一番折

    磨的,要是周老二两口子肯收养周竹,他心里也好受许多,这两口子为人和善,家里又挣了钱,相信对周竹不会差。“这不用,咋的我也不能抢齐子的孩子,得给他留后,周竹始终是齐子的孩子。”周老二忙摆手,他已经有了周颐,对儿子早已没了欲求,添个孩子也就是家里添双碗筷的

    事,反正养的起。

    “田大爷,周竹虽然归我们养,但我们可只会养到他成人,他始终是三堂叔的孩子,该他的那一份儿你们可不能少!”周颐站在周竹身边,大声说道。

    “这孩子……”二叔公看着周颐,眼里透着欣喜,聪明,透彻,小小年纪就这么知人情。

    “好,家里九亩地,我们老两口占两亩,老大以后给我们养老,他占三亩,分给老三头上两亩,这地就归竹儿了,明天就去办地契。”

    “爹,这咋行,他一个小孩子咋用得了这么多地吗?”周目出声,周竹分去了两亩地,那他以后就要少一亩,所以他急了。“闭嘴,别忘了你弟弟弟媳是怎样死的,我真是悔啊,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要是卖了地,凑了银子,老三和老三媳妇儿也不会这么去了,弄得一家子妻离子散。”田大爷

    对周竹有愧,给地给的很痛快,周老二两口子的为人他很清楚,也不会这么眼皮子浅的去动周竹的东西。

    “这……这当时都是大家同意了的,现在就怪我一个人了。”周目听了田大爷的训斥,嘀咕道。

    当天晚上周竹就被带去了周颐家,王艳给他安排睡在他们两口子的旁边,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也好照顾。

    田大爷没食言,第二天果然将两亩的地契送来了。

    周老二当着周竹的面收下:“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些,但地里的收成我会折成现钱给你存着,等你长大后成家立业用。”

    周竹眼圈红了,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就是这句谢谢让周老二心神松了一大截,他相信王艳说的话,周竹是个好孩子,他们慢慢教,长大后周竹就明白了:“不用谢,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亲人哪还用道谢的。”

    周颐会让周老二和王艳养这个孩子,并不是圣母心态,他只是与人为善,将站在悬崖边上的周竹拉一把。

    在周颐家呆了几天后,王艳和周老二的和善,家里轻松愉悦的气氛让周竹渐渐放下了心防,不再是闷声不吭,有时候也会说些话,甚至会抿嘴笑一笑。

    周颐想看看周竹的心性如何,如果可以,他准备将周竹培养成自己的帮手。在周竹渐渐融入周颐家,脸上有了笑模样时,六月到,两年一次的院试开始了,大越朝的童子试分别是县试在二月,府试在四月,两者都是一年考一次,而院试在六月考

    ,则是两年考一次。

    周颐才刚刚习举业,这些自然对他来说为之尚早,但白鹭书院考过童生的都要去考秀才,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人下注这次白鹭书院会考上多少个秀才。

    白鹭书院多是外地学子,到了科举的时候他们都要回到户籍所在地去考试,这样一来整个童子院除了他们刚升上来的菜鸟外,其他学子都纷纷回去考试了,空旷了许多。

    周颐对这些事只略略听了一耳朵,就不太在意了,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谈科举为时尚早。本以为和他无关的事,却偏偏有麻烦找了上来,上房周老四和大郎都考过了童生,自然可以参加院试,但是院试是在府城开考,路上的盘缠,住店,吃饭,买笔墨纸砚这

    些又是一大笔银子,更何况家里还有两个考生。

    上房不想拿出这么多钱来,便又将主意打到了二房头上。

    这天他放学是王元来接的,王虎也在开春后到了作坊帮忙,所以王元空了许多,有时候便会帮着周老二来接周颐,所以周颐也没奇怪。

    “表哥,我爹呢,他很忙吗?”即便王元能空出时间来接周颐,但是只要不是太忙,周老二还是坚持自己来接,照他的话说,就是只有他自己来接才能踏实。

    “姑父被你爷爷叫去了,一直没回来,所以我才来接你的。”王元开春又比去年长高了一截,人看着更壮了,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将周颐的视线挡了个结结实实。“他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周颐嘀咕,他实在厌烦了上房,但周老爷子是周老二的老子,他们只能敬着,稍有怠慢,还会被人说不孝。他以后要考科举,还得小心翼翼不

    留话柄,要不然就算以后考上了当了官,被政敌参一个不孝老人,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颐让王元直接将马车赶到了上房门口,还谢绝了王元抱他的好意,自己吭哧吭哧的从车辕上爬了下来。

    一进屋,就听见周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有钱给别人养小娃娃,咋就没钱给你的亲弟弟亲侄子用。他们是要去考科举,考上了你不一样沾光?”周老二冷着声音:“我们已经分家了,他们再有出息也与我无关,上次就说好了,我将六亩地和二十两银子还给你们,你们以后不能在以任何借口攀扯我,爹,这些可是白

    纸黑字写着的,难道您老忘了?”周老爷子一噎,大郎这时在旁边说道:“二叔,你怎会如此狠心,我们可是你的血脉至亲,给我们花一点儿不是正当分的,再说,我们是去科考,这可是给周家改换门楣的

    大事,你怎会如此自私?”

    周老二被大郎这不知事的话给气笑了:“我自私?我狠心?你是我儿子还是我老子,我的钱为啥要给你用,你有爹有娘的,干啥老扯着我这个二叔要钱?”“我……”大郎被周老二的话说的脸一红,可惜吵架从来不是书生擅长的,周老二给他脸还好,不给他脸,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在心里暗骂周老二这个泥腿子粗鄙不堪

    ,没有一点儿君子之德。

    周老四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他事的死样子,坐在一边不说话。

    周老大搓着手有些着急:“二弟,这钱算我们给你借的成不成?你也不忍心看着大郎因为银子而耽误了前程吧。”

    “这……”周老二迟疑了,周老大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一毛不拔,不免会被人说心硬。

    “爹,要借钱是不是要写借据啊。”周颐这时从屋子外探出头,溜溜达达进来了,边走边说道。

    又是他!上房的人看见周颐嘴角齐齐一抽,就是赶着周颐念书的时间将周老二喊来,没想到还是被这小子给赶上了。

    咋这么寸呢!“这……呵呵,你小孩子说着笑呢,我们是骨肉至亲,这借钱哪还用得着写借据,这不是显得生分了吗?”周老大搓着手干笑到。都说周老大不善言辞,可周颐看,只要关系

    到自个儿切身利益,他这位大伯不是挺能说的吗!

    周颐撇嘴,要是不写借据,这银子只怕就不是借而是直接拿去用了,说不定用过后这些人还不承认,吃了一抹嘴又嫌味骚。

    显然看他们的表现就知道这银子是没准备还的。“爹,我们不是把二十两银子还给爷爷他们了吗,二十两银子呢!这么多,还不够大郎哥和四叔去考试的吗?”周颐歪着头,故作疑惑的问周老二,这银子不能拿,要不然

    这些人得了好处就只会永无止尽的黏上来。“就是啊,爹,我把二十两银子给你们了,我们这里离府城也不是很远,坐船大半天就到了,路费也要不了多少,这二十两银子咋的都够了!”周老二被周颐这么一提醒,

    马上说道。

    “二叔,你是不知道,路费虽然用不了多少,但住宿和吃的贵啊,到时候我们要住客栈,二十两银子顶个啥用?”大郎又在旁边说道。

    “你当我傻子啊,那客栈再贵,三百文一天顶天了,你们最多来回十几日,二十两银子怎得就不够了?”周老二反问。

    “好了,让你支援你侄子和亲弟弟一点儿盘缠,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老二,你让我寒心啊!”周老爷子用烟袋将炕桌敲得砰砰响。

    周颐暗自腹诽,这老东西还有心?他咋不知道。“爹,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不能啥事都攀扯我,这次你们明明有银子,却向我开口要钱,那以后老四和大郎这么一直考下去,我是不是就得包办了?给父母养老是正当,但从没听过要连侄子和弟弟一起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