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满朝文武擒盗妃 > 第96章 你又占我便宜

第96章 你又占我便宜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榕树园之内,雪白的修长身影立在一株盆景前,正拿着剪子在修剪枝叶。

    微风轻拂,忽的就飘来了一阵肉香味。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熟悉的笑声传来,“老狐狸!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蜜汁烧鸡。”

    “徒儿有心了。”白湖幺并未回头,“一大早的就有空过来看为师,真的难得。”

    “瞧你说的,我平时回来也没少给你带吃的。”妙星冷走近他的身旁,笑道,“师父,你最近炼的那个丹药,成效如何?”

    “怎么?你又想打那些丹药的主意?”

    “你之前不是说,那是养生丹药,能补五劳七伤,有助缓解疲惫,长期服用可强身健体,此药拿来送人,那是绝对送得出手的。”妙星冷呵呵一笑,“师父,你给我点呗。”

    “你准备拿来送给谁?”

    “谢将军啊。明儿就是他的生辰,他宴请我了,我得备个上得了台面的生辰礼物,你想,金银珠宝他是不缺的,况且他对那些东西也没有兴趣,送礼不如送得实在一些,身为武将,平时带兵也辛苦,这丹药对他来说就是实用的东西。”

    白湖幺闻言,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你对他倒是挺上心?”

    “你少胡思乱想,任意一个朋友过生辰,我都会送些实在的东西,更何况我对他总是怀着一丝感激,送礼就更加不能随便了,你就说给不给?”

    “你跟为师要起东西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师父如同我的亲人,哪有跟自己人客气的道理呢?”

    “伶牙俐齿。”白湖幺冷哼了一声,“只给你一瓶,多的没有。”

    “多谢师父。”

    ……

    妙星冷拿着从白湖幺那里讨来的一瓶丹药,心情颇好,回将军府的路上买了些干果点心,准备带去跟高年年一起吃。

    回到了将军府,一推开高年年卧房的门,就看见她躺在床上。

    “你今儿怎么睡这么晚?平时不都起得挺早。”妙星冷说话间,靠近了床榻,这才看见高年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呈现出一丝病态。

    她顿时诧异,“你是病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说着,伸手探了一下高年年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我一早醒来就觉得身体不适,多半是昨天夜里吹了风,着凉了。”高年年道,“我躺会儿就好了,你不必紧张。”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提醒你天冷加衣吗?现在是冬季,你夜里出门的时候,就该多加件衣服或者披风。”妙星冷替她掖了掖被角,道,“我等会儿叫人去给你煮姜茶,今天我就在这看着你了。”

    “看着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你昨天夜里回来那么晚,说是要去查案子,还说今天也要去……”

    “不去了。”妙星冷道,“你病了得有人陪着,这府里的丫鬟没那么靠得住,咱们又不是主人,她们照顾我们也不会尽心。”

    “那,齐王殿下那边……”

    “我跟你什么交情?跟他什么交情?你自然是比他重要,再说了,我看他也挺胸有成竹,即使我不帮忙,他也能摆平。”妙星冷挑了挑眉,“其实我还真不太担忧他,我总觉得这事难不住他。”

    高年年闻言,笑道:“阿星,你真好。”

    “废话。咱们八年的交情,好不好都是记在心里的,你、师父、还有冰清,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三个人,其他人的地位还不能胜过你们。”

    “阿星,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能感情这么好?”

    “怎么这么问?”

    “我在想,世事有变,你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最重要的就不是我们三了,或许会有人在你心里的地位高过我们。”

    “不会吧?就算将来嫁了人,地位也是跟你们等同的。你觉得我像是重色轻友的人吗?除非你们伤害我。”

    “阿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对待我?”

    “那就要分情况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要藏在心底,直接把你的顾虑跟我说了就行,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直说就是,不要靠手段,明白吗?”

    “明白啦。”高年年冲妙星冷笑了笑,“我记住了。”

    “你先躺着,我让厨房去给你炖姜汤。”

    这一整天,妙星冷都在陪伴高年年当中度过了。

    ……

    傍晚时分,蔚蓝的天幕中云霞沉沉。

    卓离郁坐在马车之内,垂眸望着手上的一叠白纸黑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有了这些东西,看司空烈那老匹夫还如何猖狂。

    马车在齐王府外停了下来,席汹道了一声,“殿下,前边那人好像是辛家姑娘。”

    四五丈之外,一名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行走之间步履优雅,身后紧随着一名丫鬟。

    看她所走的方向,正是朝着齐王府来的。

    马车内,卓离郁漫不经心道:“她来做甚。”

    席汹口中的辛家姑娘,说的自然是丞相的掌上明珠,辛季婉。

    席汹道:“她必定是来找殿下的。”

    卓离郁将手中的纸张收入了袖中,这才伸手撩开了马车的布帘,下了马车。

    一抬头,辛季婉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打扰殿下片刻的时间,听闻殿下近日麻烦缠身,我特意过来,想要与殿下谈谈此事。”

    “辛姑娘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卓离郁悠悠开口,“辛姑娘想要发表什么看法?”

    “锦衣卫当中,有我辛家的远亲,因此,我与父亲今早就知道了。”辛季婉略一停顿,道,“殿下,我是无条件信任你的,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帮到殿下你。”

    辛季婉说着,抬起了手。

    方才她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之下,此刻伸出来了,才让人看清她手中握着的一卷竹简。

    “我与父亲虽然无法证明殿下的清白,但还是可以帮上一点忙的。”辛季婉说着,扫了一眼四周,没有瞧见闲杂人等,这才轻声道,“这竹简里,有司空大人的把柄,殿下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卓离郁望着她手中的那卷竹简,唇角扬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司空烈的把柄……

    辛季婉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这个把柄可以作为威胁司空烈的筹码,让他在妾室死亡这一事上能够退让,只要他不咄咄逼人,结案就很容易了。

    司空烈只需要和锦衣卫那里打一声招呼,暗地里商量着随便找个人来背黑锅,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司空大人想必也是个明白人,他应该知道,是自己的前途重要,还是一个死人重要。”辛季婉道,“殿下,听说您和锦衣卫定下三日之期,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殿下能找到凶手吗?如果不能,殿下不妨考虑一下家父的法子,拿着这个筹码与司空大人私下了结这事,您的名声清白是最重要的,至于破案,只是其次,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自己从这个案子里撇清。”

    辛季婉说到这里,把手中的竹简又递出去了一些,“家父还说了,关于司空大人的把柄不止这么一个,殿下如果有兴趣了解更多的话,请去一趟我们辛家,父亲很乐意与您详谈。”

    望着辛季婉明媚的笑颜,卓离郁的脸色毫无波澜。

    机敏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两父女做的什么打算。

    丞相跳出来当好人,可不是白白当的。

    这一举止,分明就是有意要跟他结盟,收下竹简,就等同于欠下人情,他依稀能猜到,去一趟辛家,丞相会跟他提什么。

    贵族和皇族之间,最有效的联盟就是婚约。

    身为皇家子弟,只要娶了哪位大臣家中的女儿,那家基本就等于拉拢过去了,不糊涂的人都明白这个理。

    辛季婉对他的情意并不能难出来,而他,并不想与辛家父女扯上半点关系。

    况且——

    万一这份竹简里的内容,跟此刻藏在他袖子里的白纸黑字一样呢?

    “丞相的美意,本王在此谢过了。”卓离郁并不伸手去接竹简,只是慢条斯理道,“本王自有办法解决此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话音落下,转身便要离开。

    辛季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间,眼见着卓离郁踏出了两步,这才出声道:“殿下!您就不看看吗?”

    卓离郁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仿佛没听见一般,一路走向王府大门。

    辛季婉握着竹简的手紧了紧。

    “小姐,这……”身后的丫鬟道,“齐王会不会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这才拒绝了咱们,他心里应该晓得,老爷有意想要靠向他,他却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换成其他王爷,恐怕不会这样做。”

    皇储之争,拉拢大臣乃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面对丞相,有几人会这样不客气地回绝?

    “父亲说过,太子才智不如齐王,能坐上储君之位全靠皇后,所有皇子里,齐王是最有能力可与太子争锋的,父亲有意帮他,他却从来没有要拉拢的意思,他的心思我们揣测不了。”

    辛季婉说话间,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他要是答应该有多好……

    跟父亲结成一派,她跟他相处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他拒绝了父亲,父亲恐怕会把目光投向其他王爷。

    她不理解,她的好意被他这样漠视。

    “小姐,你别气恼。”丫鬟嘀咕一声,“齐王是个挺古怪的人呢,拒绝小姐这样的女子,却对一个容貌平庸身份低微的女子十分青睐,难道他的眼光就这么……”

    “住口。”辛季婉转头呵斥了一声,“他的眼光什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批判,听说被他看上的那个女子相貌平平,这恰恰说明了他不在意皮囊,那个女子多半是有本领,不可能一无是处。”

    “小姐……想要去见见那个女子吗?”

    “很快就会见到了。”辛季婉冷冷道,“明日谢将军生辰,父亲在邀请之中,那个女子不是与谢将军也挺熟的么?明天就能见到了。”

    她且看看,那女子有什么样的能耐。

    ……

    是夜,月明星稀。

    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掠过司空府的高墙,避开守卫的耳目,在夜色中穿梭。

    他的视线锁定在远处的一间屋子,那间房屋灯火未熄,他上前,伸手敲了敲门。

    “谁?”屋子里响起浑厚的男音。

    门外的人轻描淡写道:“你开开门不就知道了么?”

    下一刻,屋内响起了脚步声,司空烈到了门后,却并不开门,隔着门道:“你是齐王?”

    他认出声音了。

    “是啊。”卓离郁悠悠道,“怎么?你连门都不敢开吗?是不是惊讶于本王半夜三更潜入你府内,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齐王,你若是乱来,老夫就要大声呐喊了。”

    “你是担心本王来暗杀你?”卓离郁嗤笑一声,“本王若是真的想杀你,这扇门又怎么挡得住?再说了,你若是死了,本王身上的嫌疑就更洗不掉了,今夜来此,只是想跟你谈谈罢了,你若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本王去给你叫几个人过来陪陪你?”

    “不用。”司空烈冷声道了一句,打开了房门。

    一开始,他的确在忧虑齐王会对自己不利,这才没有立刻开门,冷静下来之后想想,齐王的功夫极好,若是真想杀人,一扇门还真的挡不住,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索性打开门说话。

    门一打开,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门外的卓离郁便伸出手,朝他抖出一叠白纸黑字。

    司空烈的视线接触到纸上的内容,瞳孔顿时一紧,伸手就要去拿,卓离郁却迅速抬高了手,躲开他的触碰。

    “司空老儿,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了吧?你身为御史,给人大开方便之门,这个本王原本不想管,朝野上下,有几个人是私底下完全没犯过事的?事有大小,你犯的这个事可不算小事,要是流传出去,不知你这个御史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卓离郁望着眼前的人,唇角挂着清凉的笑意,“本王也是偶然中得知,你与死者的父亲有这样的交易,柳尚书私吞赈灾粮饷,侵占平民土地,按照我朝律法,应革职贬为庶民,抄家并流放三千里。”

    司空烈的脸色黑如锅底。

    卓离郁继续道:“可是你去刑部那里打了招呼,费了些功夫,让他的罪行里少了一条,私吞部分赈灾银这事瞒不住,侵占土地的罪行却被瞒了下来,他用女儿跟你做交易,因此只是被革职抄家,没有受任何皮肉之苦,如今在你的庇护下,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你说,这不是徇私枉法是什么?”

    “你……”

    “你可知父皇平生最憎恨什么?官官相护,中饱私囊,罔顾法纪,你把我朝的律法当成什么?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为了个美貌女子犯这种过错,柳尚书在本王的逼问之下,写了整整五页供词,这白纸黑字,要是拿到父皇面前去,你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嗯?”

    “你……”司空烈握紧了拳头,“你今夜来,就是来威胁老夫的。”

    他平生很少犯糊涂事,但是为了娶个美娇娘做妾,还真就犯了一回错,他以为这事做得极其隐蔽,刑部那边早就打过招呼,没理由流传出去,他想不到卓离郁会从这件事情上入手,更加想不到,这事都过去两年了还能被翻出来。

    是谁走漏了风声?

    卓离郁将他的面部表情看在眼中,只觉得好笑。

    这司空老儿大概想不到,自己是被女儿无意中出卖了。

    说来还多亏了阿星,阿星之前把她和司空夏的谈话都复述了一遍,其中就提到了柳家姑娘嫁来做妾的原因。

    在外人眼里,达官贵人老牛吃嫩草不算稀奇,若非司空夏不够精明,嘴巴不严,把两个官员之间交易的事情泄露,他还不一定这么快就能找到制服司空老儿的办法。

    或许是司空夏太信任阿星,不够警惕。

    “你想怎么样?”司空烈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直说便是。”

    “你应该猜得到本王想说什么。”卓离郁道,“三日之内抓到凶手,这是无稽之谈,你到现在还怀疑本王吗?本王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着,你们顺着线索查到本王头上,又被本王推翻质疑,你们拿不出板上钉钉的铁证,本王的嫌疑却依然不能洗脱,在查不到凶手的情况下,本王只好抓你的小辫子了。既然有人把黑锅甩给本王,本王也可以甩给其他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你是要老夫找个人来充当凶手?你可别忘了,锦衣卫那边没那么好糊弄……”

    “糊弄不过去,你们就私下商量,本王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你,三日之内你若是不能结案,本王手上的这份白纸黑字,就会呈到父皇的面前。”卓离郁道,“你没有权利拒绝。”

    “若是我办好这件事呢?”

    “本王就把这份供词给你,让你拿去烧个干净。”

    司空烈静默。

    “你只能答应,没有别的选择。”卓离郁唇角的笑意毫无温度,“三天之内,记住,抓到‘凶手’,还本王一个清白,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一定还会再出现,这次陷害本王不成,说不定还有别的招,没准哪一天就被本王给揪出来,届时,你也就能给你的爱妾报仇了。”

    “那么,老夫期待有这么一天。”司空烈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卧房,关上了门。

    卓离郁收起手中的供词,转身离开,黑色的夜行衣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

    将军府。

    雅致的房屋内,灯火未熄。

    妙星冷坐在床沿边上,听着空气中均匀的呼吸声,望着床上的高年年。

    高年年此刻已经睡着了,那么,她也可以回房去睡了。

    吹熄了屋内的烛火,她走出了房门。

    她的卧房与高年年相邻,几步路就到了房门外,才推开房门,忽然就听见身后有异响,有一道黑色人影正落在她的背后。

    她十分敏锐地转过身,出手就要袭击。

    对方也十分眼明手快,一出手便拦截住了。

    “阿星,是我。”

    黑色蒙面巾下,溢出了熟悉的声音。

    妙星冷听着这声音,收回了手,“是你?”

    她自然听得出卓离郁的声音。

    “进屋说,别让人看见。”把卓离郁揪进了屋子里,这才道,“来得正好,我下午想到了一个法子能帮到你,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司空夏和我提过她二娘过门的原因,司空烈包庇官员算是他的一个把柄,不过,这事差不多过去两年了,想要查起来或许不是那么容易……”

    不等妙星冷说完,卓离郁便打断了,“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找到他犯错的证据,前去与他私下谈谈,让他在柳家姑娘这个案子上别死咬着我不放。”

    “对。”妙星冷挑了挑眉,“莫非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

    “在你把这个方法说出来之前,我已经办好了。”卓离郁低笑一声,“阿星,我还是得谢谢你,若不是司空夏在你面前说漏了嘴,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到解决方法。”

    话音落下,他抓着妙星冷的肩膀,不等妙星冷拍开他的手,他便一个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妙星冷想也不想,伸手就朝他的头顶扇了过去——

    “你又占我便宜!”

    卓离郁朝后退开一步,让妙星冷那一掌扇了个空。

    “别气,我让你亲回来可好?”

    “用不着。”妙星冷抬起了脚,“你至少让我踹一下,才能解气。”

    真当她的便宜是好占的?

    “那可不成,本……我长这么大可没让人踹过。”卓离郁再一次躲避了她的进攻,由于这屋子里没有点烛火,二人便借着透进纱窗的月色看对方的身影。

    卓离郁只守不攻,妙星冷却似乎铁了心的要打他。

    “阿星,你冷静点。”卓离郁又一次拦截下了她的手,“我并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不是故意是什么?难不成有人逼着你来占我便宜?”

    “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罢了。”卓离郁一本正经道,“看见你,又想抱又想亲,我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遇上你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我也十分纳闷。”

    “强词夺理!”妙星冷呵斥一声,右腿高抬起,朝着他的头顶扫了过去。

    “阿星,这屋子里没点灯,你小心些,别回头绊倒了什么给摔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妙星冷惊呼了一声。

    原来,就在他躲开妙星冷那一脚时,妙星冷再一次出脚,不慎踢到了一把矮凳的凳子腿,有些吃痛,再加上踢出去的力道没来得及收回,顿时就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要往前边摔。

    卓离郁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扣住了她的腰身,原本是可以扶着她站稳的,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身子故意朝着旁边一倒,把妙星冷带着一起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让她摔着,而是自己给她做了肉垫子,让她栽倒在他身上,刚好跌在他的胸膛上,嘴巴也磕到了他的下巴。

    下巴有点疼,他却不甚在意,反而觉得有些遗憾。

    怎么就砸到他下巴了,若是砸在嘴上就好了,这么一来,她也就不能说他占了她的便宜,毕竟是她自己跌在他身上。

    他故意装作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妙星冷没摔着,听着他倒抽冷气的声音,顿时也就没了脾气,“你怎么样?”

    她自然是以为他想来扶她,却没站稳,二人一同摔了,他垫在底下,铁定是疼的。

    而卓离郁也确实觉得疼,只不过,这点疼痛他并不放在心上。

    疼一下子,能换来与她的紧密接触,倒也值得。

    妙星冷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迅速从他身上离开。

    既然把他砸疼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去计较他占她便宜的事。

    “有些疼,不过也无妨,给你做垫子我还是挺乐意的。”卓离郁坐起了身,悠悠叹息一声,“阿星,我忽然发现,在面对你的时候,有些事是不受控制的,你想动手打我,我竟没有一点火气。”

    “是么。”妙星冷冷哼了一声,“你不觉得我冒犯了你的权威?”

    “没有这种感觉。”他道,“有时候听你骂我,还觉得心情挺好。”

    “……”

    这话她没法接。

    现在的卓离郁,变得不像她从前认识的卓离郁。

    从前的他,总是很乐意来打击她,总想看她服软,说出的话也不太中听。

    如今的他却似乎只想讨她欢心,总跟她提共结连理的事儿。

    傻子也该看出来这其中的情意了。

    她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但是这么一丝触动,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卓离郁,你真的懂情为何物吗?”她道,“若是真的对我有意思,以后就不要随意对我动手动脚,未经允许占人便宜,这很不对。”

    “我……”

    “我发现了个事。”妙星冷突然打断他的话,“你现在怎么不说‘本王’了?”

    她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称给改了。

    似乎就是从今夜开始的。

    “在你面前就不说了,如此一来,就没有身份上的差距感。”卓离郁悠然道,“我想与你平起平坐,而不是高你一等。”

    空气静默了片刻之后,他听见她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如果一个人说话总是体现出身份上的优越感,她下意识会与那样的人疏离。

    “阿星,我常常在想,有什么事是能够打动你的?”

    “这个,我也不知。”妙星冷道,“老实说,你这个类型的,不是我理想中的良人,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那你理想中的良人是什么样的。”

    “我从不渴望我的良人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家子弟,皇家太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不了我这样的闲人。我所欣赏的大概是保家卫国、责任感强烈的铁血男儿。”

    “谢子荆配不上你。”卓离郁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波动,“你信不信我的话?”

    “你让我怎么信?你很了解他吗?你若是跟他有过节,你自然会这么说,我不愿从他人的嘴里去了解一个人,还是自己试着去接触去了解比较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与你多费唇舌。”卓离郁站起了身,“天色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

    说完之后,他便走向了门口,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跟她说,似乎是行不通的。

    等到她亲眼所见,她就会明白他今日所说的话。

    ……

    一夜转瞬即逝。

    第二日一大早,将军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忙活着准备谢子荆的生辰宴会。

    宽敞的庭院之内,来来往往的丫鬟仆人忙碌着,或是端着托盘或是摆上美酒穿梭于席位之间。

    宴席所需的物件都准备好之后,已经有宾客带着请帖前来赴宴。

    妙星冷与高年年已经从温暖的被褥中爬了出来,洗漱过后却并未直接入席,只因二人觉得坐着无聊,在宾客还未到齐,还没开席之前,便站在荷花池畔看荷花。

    “阿星,榕树园子里也有荷花池,师父也种了荷花,可惜没有这将军府里的好看。”

    “那是自然,这府里的荷花池,可比咱们那个大得多。”

    两人正说着话,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背对着将军府大门的。

    辛季婉随着自家父亲前来赴宴,眼见着宾客的席位上人还挺少,便朝着身旁的丞相道:“爹,你先去和那些大人们打招呼罢,我在这周围随便逛逛,过会儿再入座。”

    “好。”丞相点了点头,迈步走开了。

    辛季婉随手揪了一个路过身旁的丫鬟,那丫鬟端着果盘,一眼就能看出是这将军府里的下人。

    “你们这府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妙星冷的姑娘?”

    “有的,她是我们将军的客人,您是要找她吗?”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哪位。”辛季婉扫了一眼周围,“这些女子里边,有没有她?”

    今日到场的女眷不算多,几乎都是被宴请的大臣们携带过来的。

    被询问的那名丫鬟抬起头,四处瞅了瞅,很快就捕捉到了荷花池边妙星冷的身影,伸手一指道:“就是那位姑娘。”

    辛季婉看了过去,荷花池边,有两名女子侧对着她站着,其中一名女子的侧颜好看,与平庸两字不沾边,至于另外一位——

    也不难看,只是显得肤色土黄,与她身边那肤色白皙的女子站在一起,成了陪衬。

    这就是齐王中意的那个女子?

    果然如传言一般,不起眼。

    “真是难看。”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我府上做饭的大婶肌肤都要比她白皙,齐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子,一定是谣传。”

    辛季婉闻言转过了身,望着来人,淡淡一笑,“杜姑娘。”

    出口讽刺之能,正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杜心雅。

    这杜姑娘也有着一副如花似玉的好相貌,性格较为傲慢,不太懂得隐藏心事,心里想着什么全写在脸上了。

    “辛姑娘,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杜心雅走进了她,轻笑一声,“像齐王殿下那样的人中龙凤,得要容颜出色的名门贵女才能与之匹配,这外界的谣言着实可笑,你看看那个女子,就那模样……”

    “杜姑娘,可别这么说人家。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那姑娘的样貌虽不好看,或许有其他过人之处呢?”辛季婉说着,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光中的冰冷笑意。

    这杜心雅是个无脑之人,说不定就要上去找麻烦了。

    而她的猜测果然也没错——

    “能有什么过人之处?难不成才艺过人,或者智慧过人?”杜心雅轻哼了一声,“齐王殿下怎能与这样粗鄙的女子捆绑在一起,我去试探试探她,看看她有几斤几两。”

    杜心雅说着,便朝着荷花池边走了过去。

    她的目光锁定在妙星冷身上,走进妙星冷的身侧时,肩膀故意顶上了妙星冷的肩,稍稍用力,想要把妙星冷顶进池子里去。

    妙星冷何其敏锐,察觉到有人与自己的肩膀碰撞,本能地朝着边上迅速避开了一步——

    杜心雅是用了点力气的,被妙星冷这么一避开,自己就没站稳,她的身躯没有了任何支撑,整个人就朝着池子里跌了下去!

    “啊!”一声惊呼。

    妙星冷眼见着她跌进去了,眯了眯眼。

    这个女子……

    如果只是朝前走,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她往旁边避开,这女子绝不会掉进池子里。

    会掉进池子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女子的肩膀是朝着荷花池这边的方向施力,目的是为了要把她顶下去,她避得快,这女子就没有了任何支撑,猝不及防就摔下去了。

    自作自受。

    妙星冷有些疑惑,这女子她也不认识,作甚要拿肩膀来顶她?

    “救命……”池子里的女子在扑腾。

    “杜姑娘!”耳畔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子声音,妙星冷转头一看,是一名粉衣贵女奔上前来,口中还喊叫着,“来人啊!快救人!”

    这贵女正是辛季婉,她这么一喊,有不少人闻声赶来,会水性的下人已经跳进了池子里捞人。

    杜心雅很快就被捞了上来,全身湿透。

    辛季婉道:“杜姑娘,你怎么会掉进池子里去了?”

    杜心雅坐在地上轻喘着气,抬头瞪视着妙星冷,伸手指了过去,“是她把我撞下去的!”

    ------题外话------

    ~

    星冷:老子把美丽藏了起来,却总被人说丑。

    首订的奖励币发了哈~很多同志没中到,希望你们下次中(⊙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