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江湖沙场枭雄志 > 第七十五章 小事大事,大节小节。

第七十五章 小事大事,大节小节。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周先生,你快看那边。”骑军主将李钊手指着谭镇东所在方向,神情稍显紧张。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武陵急速转头,看到两辽道的人马正在后撤。

    谭镇东麾下人马的举动超出周武陵的想象,大战当时,他们为何要撤退?

    “撤退,旗语,投降,开城门…………”周武陵喃喃自语,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张盼也觉得不对劲,小声道:“谭山岳撤退,我们手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萧远山多,老板在关内的压力肯定不小,我们要不要赶紧进去帮忙?”

    手上的人没有萧远山多?周武陵猛然抬头,心中浮现出某种可能,不安道:“张圣人,若是现在城门关闭,谭山岳的人又不在,徐子东他们在里面会怎么样?”

    张盼心头瞬间涌现一个词,心惊道:“瓮中捉鳖?”

    周武陵面色难看的点头道:“谭山岳和萧远山肯定有勾结,我们要快点通知徐子东,让他赶紧出来。”

    大雨初晴的御金关上空,一朵绚丽的红色烟花炸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突然,闫振山慌乱道:“周先生,城门,你快看城门。”

    此刻,御金关南城门处,千斤铁门已然落下。

    周武陵心神动荡,暗叫一声不好。

    深吸一气,先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握紧右拳,低沉道:“李将军,让骑军的兄弟们准备攻城,咱们……”

    时间向前推一炷香,御金关内,徐子东单骑在前,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先登营,摧城营,无当营的人马,陷阵营则留在城门处看着陈鹏和那两千降卒。

    北门距离南门将近九百丈,那杀声却如在耳侧。

    越是向着北门推进,声音便越大。

    这些或绝望,或愤怒,或悲凉的声音在徐子东的脑海里奏响最华丽而动人的乐章。

    单凭那些声音,徐子东便能构建出北门外的血腥画面,这是久经沙场的老卒都会有的本事。

    一次次的血战,令的那陌生的杀声越来越熟悉,仿佛成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初登战场,初看死人的时候还会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到得今时今日却只剩下兴奋与快感。

    大战之后也许会感慨人间不击鼓的世道挺好,但战争之中却不会。

    徐子东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打仗,还是不喜欢打仗。

    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领着先登,摧城,无当三营,徐子东想要快点去到北门,去寻找那萧远山。

    空荡荡的御金早就没有往日的繁华,宽阔的街道上,只有大齐军马沉重的脚步声。

    街道两侧的房子门窗紧闭,仿若久无人住一般,这样的安静让杜从文莫名其妙的难受,急忙赶上徐子东,大声道:“东子,我感觉不对,这街上太安静了。”

    徐子东目光一扫,轻笑道:“大军进城,寻常百姓敢出门?当初在通州不也空荡荡的?”

    杜从文摇头道:“不一样的,在通州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在这里却难受的很。东子,要不我们先撤回去,等谭山岳进城之后再去寻萧远山。”

    “撤回去?”徐子东不悦道:“凭什么?草原那边的人这般仗义,咱要是不去帮忙怎么说的过去?一个周小心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叫杜小心?”

    从没和徐子东顶过嘴的杜从文破天荒的带着几分火气道:“东子,咱们既然已经进城,再等片刻又何妨?等到谭山岳的人都进来,咱再去北门不也一样?萧远山又跑不掉,你何必这么着急?”

    徐子东第一次被杜从文指责,心里很不舒服:“要等你自己去等,我要去北门,不趁着游骑牵制的时候捅他一刀,万一游骑后撤,咱们再和萧远山明刀明枪的对上,还不得多死好多弟兄。”

    杜从文不知该怎么反驳,论行军打仗他就是一个外行。稍微收敛语气,杜从文平声静气道:“东子,我觉得不舒服,真的!那陈鹏也让我不舒服。咱还是小心一些,万一……”

    徐子东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别乌鸦嘴,不会有事的。将心比心,换做我是陈鹏,上面只给我两千人去送死,我也会不乐意。”

    打仗或许不怎么行,但基本常识杜从文还是有的:“北门真的打的那般厉害?逼得萧远山只能留下两千人看守南门?东子,萧远山难道不知道两千人根本守不住南门?”

    这一问让徐子东停马不前,仔细思考着杜从文的话。

    主将停步,身后的甲卒自然不会继续向前,纷纷停下激动的步伐,等待着徐子东下一步的动作。

    飘飘然的徐子东还没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杜从文说的不无道理,无论如何萧远山都不可能只让两千人守南门,北边的游骑也不可能牵制萧远山九成的兵力。

    既然不可能,那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裹足不前,徐子东低喝道:“朱壁川,让斥候先去北门看看,其他人原地休息。”

    朱壁川领命,十数个斥候即刻动身。

    离徐子东停步的地方二十丈外,一栋鹤立鸡群的高楼内。

    苦苦等待徐子东到来的萧远山听到齐军停步的消息之后急速起身,借着窗户的间隙向外望去。

    只看到东齐人马停在那边,十数个轻装甲卒向着自己这边奔来。

    萧远山冷笑道:“还有人在城内撒斥候的?”

    转身面向信骑,萧远山微笑道:“发信号。”

    烟火升空,周武陵,陈鹏,陈贵银,还有离去的谭真,都能看见。

    城门处,早已丢去兵刃的陈鹏陡然喝道:“康太保快动手。”

    两千降卒一同发难,从新捡起刀兵,同高顺的陷阵营战在一处。

    隐在暗中的康正现身,直接将挂着千斤门的绳索砍断。

    闫振山刚好看到城门落下。

    高顺神色大变,急忙指挥手下人马镇压陈鹏,同时不忘派人去寻徐子东。

    绚丽的烟火同样吸引着徐子东的目光,却不会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美丽,他知道杜从文的担忧化为了现实。

    “放箭。”

    突兀又不陌生的声音让徐子东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去追寻声音传出的方向,便看到漫天的箭雨袭来。

    二品的身手到底不是虚的,箭雨虽快,快不过徐子东手中的刀。

    长刀左支右挡,将那夺命羽箭拨落在地。

    徐子东心知中计,一边抵挡箭雨,一边拔马后退,却发现不止是眼前的房顶,身后一路走过的房顶上全都有弓箭手。

    两侧的房屋内不断有甲卒涌出,将徐子东和手下的儿郎包围在街道上,将近五百甲卒被箭雨射翻。

    正前方,排列整齐的西梁甲卒顺着街道奔来。

    三面被围,徐子东略微慌乱,却是急速的稳定心神,大声喝道:“萧远山,大军进城还不投降?”

    正前方的西梁甲卒让开一条道,缓步而来的萧远山笑道:“徐子东,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虚张声势作甚?你难道看不出来是我让陈鹏放你进来的?”

    心中震怒且羞愧,杜从文周武陵的话如同针一般扎在心头。

    按下心中苦闷,徐子东镇定自若道:“通州能打得你抛城弃子,御金也一样。你要是守着御金的城墙,老子还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如今敢托大放我入城,你个老狗还能是我对手?”

    萧远山轻蔑道:“陈鹏正在和你的人战斗,我可没工夫和你瞎扯。徐子东,嘴巴厉害可不管用,我倒想看看你手下的兵马是不是和你那张嘴一般厉害。”

    徐子东握紧佩刀,自壮声势道:“城外还有我大齐镇东将军谭山岳的两万人,陈鹏自会有他收拾。与其关心陈鹏,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小爷想要你的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谭山岳?”萧远山故作惊讶的哈哈大笑道:“把人拖出来。”

    两个西梁壮汉夹着奋力挣扎的谭植来到萧远山马前,萧远山指着谭植道:“谭山岳的儿子在这里,你觉得他还会攻城?”

    一见到老熟人,徐子东气的咬牙切齿:“谭植,你在这里做什么?”

    停止挣扎的谭植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徐子东的眼睛,也不敢说话。

    倒是萧远山‘好心’道:“徐子东,通敌卖国这种事你不是熟悉的很?一个胡镇西,一个谭镇东,你大齐的将军怎么都这般没骨气?别指望谭山岳会进城,他巴不得你死在这御金之内。你呀!自求多福的好。”

    本在躲闪的谭植惊恐道:“萧将军,你说过这事不会外传的,你怎么,你怎么……”

    萧远山安慰道:“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你那大哥早就把后路想好了。我看你是真的傻,你大哥托我把你送上黄泉路,好把一切罪责推到你头上,你还满心希望他来接你,啧啧……下辈子做人聪明些,别再这般愚昧。”

    谭植惶恐的挣开束缚,抱住萧远山的腿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我大哥不会这么做。”

    挥手示意甲卒把谭植拉开,萧远山看向脸色铁青的徐子东道:“小子,还有遗言没有?没有就快点动手。”

    徐子东不理他,锐利的目光看向谭植,低沉道:“为什么?”

    被兄长抛弃,哀莫大于心死的谭植默不作声。

    徐子东逼问道:“谭植,告诉我为什么?”

    谭植本不愿纠缠,眼见徐子东一再逼问,怀着满腔恨意道:“徐子东,要不是你我会有今日?当初的事不过是华淑看不上你,你又凭什么记恨于我?”

    “你我之间的过节早在辽东便已经揭过,为何苦苦记到今日?”徐子东怎么都不会相信谭植是因为陈家小姐的事要这般所为。

    谭植气笑道:“揭过?徐子东,你说的好听,若是你心中没有记着,为何到御金不来见我爹,那般不给我爹面子?”

    徐子东想笑,却笑不出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悲叹道:“为一个面子何至于此?”

    谭植冷冷道:“胡镇西你说杀就杀,我爹不过与胡三归平级,来日你随便寻个由头动我爹,又该如何?徐子东,你太狠,狠的让我害怕。”

    话到此处,徐子东再无疑问,说来说去倒好像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照成今天的局面。

    心中有些后悔,若是来到御金的时候没有那般高傲,收着心中的芥蒂去与谭山岳打个照面,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或者当初没有为虎牢而杀胡三归,也不至于让谭山岳心存忌惮。

    就算这些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只要听一听周武陵的意见,今日多长个心眼,不这样贪功冒进,也不会让自己和兄弟们陷入绝境。

    萧远山饶有兴致的等着二人,连陈鹏的生死都忘在一边,眼见二人停声,萧远山大笑道:“二位说完了?说完了就动手吧!或者你徐子东自绝当场,我可以准许你手下人投降。”

    木已成舟,再多的后悔都于事无补,徐子东调整心态的本事真是没得说,前一刻还苦闷着脸,这一瞬又脸带笑意道:“萧将军这么做可不太公平,为何我就不能投降?”

    萧远山冷哼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是饶过你,我有何面目去见有为。”

    徐子东也不怕激怒萧远山,会心一笑道:“呵呵,对啊!萧有为的头可是让我得到不小的荣誉,说起来还得谢谢萧将军。”

    笑意渐冷,徐子东冷冰冰道:“萧将军记得萧有为,却不知还记不记得唐永武,记不记得那个在战场上向你致敬的汉子。”

    长刀直指萧远山,徐子东怒喝道:“你有仇,难道我就没有?”

    思绪飞回通州,萧远山当然不会忘记唐永武,那一夜的事毕生难忘。

    敬佩之心让萧远山态度稍缓,柔和道:“徐子东,既然是不死不休,那就各凭本事。唐永武说要到我坟头敬酒,可惜他没做到,想来你徐子东也没那个机会。实话告诉你,御金南门已经被堵住,今日你我之间不死一人,南门就一直不会打开。”

    “呵,要不按江湖规矩来,你我单挑,输的一方投降,免得兄弟们打生打死。”徐子东半真半假道。

    萧远山摇头:“你这一招独孤老贼早就用过,这里是沙场不是江湖。沙场有沙场的方式,人多欺负人少那是常有的事。”

    “好,那就来吧!”徐子东长刀高举,像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一般,豪情万丈的吼道:“看看我徐家儿郎有没有怕死的。”

    豪气感染着几营人马,自知逃生希望渺茫的大齐甲卒横生出必死之心。

    徐子东飞身离开马背,双手握刀照着萧远山面门劈去。

    萧远山急速后退,早有西梁甲卒护在他身前,房顶的箭雨凌厉落下。

    回刀护住要害,徐子东凌空转身,避开箭雨之后喝道:“屈狐仝,快去打开城门。其余人向城门突围,我来断后。”

    作者山蚯说:以前总觉得喜欢的人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给喜欢的人好脸色,给不喜欢的人摆脸色。到后来慢慢长大一些,才发现就算是不喜欢的人也要笑脸相迎。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嫉妒,会不会是小人。给他们一个笑脸几分薄面,他们也就没有理由给你使绊子,穿小鞋,甚至是陷害。突然想起歌里唱的:“受了教训,得了书经的指引。现已看得透,不再自困。但觉有分数,不再像以往那么笨。抹泪痕,轻快笑着行…………”只愿苦痛往事,得诸位一笑,笑过之后会有些许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