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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前事未了,再起波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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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信谢燮过来之后,徐子东没有厚脸皮的跟上。

    没过多久,苏信前来道别一声,要跟着谢不言返回西蜀。

    临别之际神神秘秘的避开谢燮,让徐子东抽空去一趟锦官城,他言出必行的西蜀诚王要兑现他的承诺,送徐子东一套宅子。

    在苏信看来,谢燮今日不回西蜀,有些事便已经板上钉钉。

    愿赌服输,一套宅子他还输得起。

    这些你知我知的事就那么几人知晓,徐子东笑着应下,还不忘调侃一句:“姜浩言那边还有一套,回头他要是赖账,你梳子得使出剑仙本事去帮我要来。”

    苏信无情拒绝,说是从今以后小刘怎么都要跟着他十年,哪还需要他堂堂诚王出手,若是按辈分,老姜还得叫小刘一声师叔,师叔出马,谅他姜浩言也不敢抵赖。

    徐子东深以为然,转瞬又大骂一声吃亏,说是姜浩言比小刘矮一辈,自己该算是老姜的叔叔辈,不应该和他称兄道弟。

    这话惹来苏信一阵忧伤,好似干了人间一等一的亏本买卖。

    壮着胆子走过来的小刘刚好听到这几句,急忙转身想走,却被苏信拉住。

    小刘深悔,只觉该留在山上天天被吴素收拾,也不该跑出来跟着徐子东。吴素打几下是真疼,但总比被眼前这两人卖了要好一些,张绣都没让姜浩言喊一声师傅,他怎么敢让别人喊师叔?

    两个人的时候肆无忌惮,三个人的时候却沉默无声。

    无声无别,一开口便只能是再见,一如剑阁离别那一次,重逢又不知是何时。

    往日的离别顶多算是江湖再见,未来的相聚或许就是沙场重逢。

    心照不宣的两人谁都没有提起这一茬儿。

    一直到黑色剑匣拍打苏信的肩膀提醒他该出发了,他才不得不和两个兄弟挥手道别。

    最爱哭鼻子的刘炎涛忍不住潸然泪下,不久之前的悔意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不舍。

    反观徐子东,大概是谢不言的酒太过醉人,后劲太足,此刻他已倒在地上,鼾声如雷。

    苏信气的一脚踹在徐子东屁股上,随着谢不言离开此地。

    等到天空之中看不见人影,乖巧等在远处的谢燮走到徐子东身前,轻轻擦去心上人眼角落下的泪滴。

    从今以后,剑阁仙子哪里也不去,她要亲眼看着假装沉睡的人,统领千军万马。

    更远的地方,得知徐子东回营的周武陵引着一众旧人走来。

    周武陵,张盼,屈狐仝,朱壁川,麴义,杨恩江。

    没有闫振山,没有陆道圣,没有高顺,没有王平,没有李钊,最重要的是没有杜从文。

    这些人或走,或降,或死。

    多了谢燮,刘炎涛,袁肃。

    活着的人,新来的人,都等在这里,等着徐子东从酒醉中醒来,重建徐家军。

    ————

    五月,御金关的阳光并不毒辣,就在徐子东鼾声如雷的时候,有四个人几乎同时出现在营门外。

    白发老人,光头和尚,黑纱覆面的女子,还有男子打扮却比女子好看的一人。

    老人和尚同路,女子和另一人同路。

    相互警惕的看过一眼,都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直到向营门守卫表明来意,才知道对方要找的是同一人。

    老人自报家门,自称是徐飞将,把营门守卫吓一跳,两条腿不自觉的打摆子。我的乖乖,你堂堂南楚镇南王,天下第一的用兵大家,跑来这里干什么?

    腿部的抖动让甲卒走的一摇三晃,没走几步就摔了一个大跟头。

    这一摔反倒让他横生几分力气,腿脚跟着利索几分,快步前去通报。

    黑纱覆面的慕容十文并不觉得可笑,人的名,树的影,以用兵出神入化著称于世的老爹慕容龙城一辈子就佩服两个半人,半个是打穿草原的萧远山,一个是大新神将蒋瑞,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徐飞将。

    老爹私底下曾经说过,萧远山还算有些出息,不过比他差些,大新神将蒋瑞生的早,跟他没法比,大楚兵圣徐飞将,没法跟他比。

    慕容十文清楚的记得,老爹说起萧远山的时候语气如同长辈看待晚辈,说起蒋瑞,则是怨叹没和他生在一个时代。

    唯有说起徐飞将,眼中满是崇敬之色,不用打,就已经认输。

    老爹说过,他想不通徐飞将是怎么打下天下城的,换做他慕容龙城来,给他三万人也不一定拿的下那座不输洛阳的雄城。

    而今闻名天下的人就在眼前,慕容十文倒是很想替老爹问问这个问题,犹豫再三还是没敢问出口。

    大概是等人无趣,在向舒小心确认那不男不女的人是高手之后,徐飞将主动向女子打招呼道:“第三鹰?”

    慕容十文施万福道:“镇南王慧眼如炬。”

    这种中原一地的女子礼节在徐飞将看来不伦不类,直言不讳道:“草原女子豪爽,何必学中原的东西?”

    女子取下面纱,甜甜笑道:“家父对中原文化一直推崇有加,是以自小便学习这些,倒是让镇南王见笑了。”

    “慕容龙城?”

    “正是,慕容十文见过镇南王。”

    老人笑意更浓,奇怪道:“北院大王的女儿找我那孙儿作甚,莫不是看上我徐家儿郎?”

    女子一惊,愣神片刻,旋即释然,媚眼打量眼前的老人,脑海里闪过徐子东的音容,只觉确有那么几分相似。

    怪不得那第一次看到就觉得那徐子东不凡,原来有这么一个牛的不行的爷爷。

    “看上又如何?人家又看不上我。”慕容十文娇怒。

    换做中原女子,即便心中喜欢,也不会承认,这草原儿女果然爽快,徐飞将心中一乐,最开始还觉得说这话有些突兀,现在却是不觉有什么,哈哈笑道:“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女子万福道谢,徐飞将隐去笑容,意味深长道:“此番前来,怕不只是儿女情长吧?”

    这一次,女子却没有知无不言,反而问道:“镇南王来此又是为何?”

    一问答一问,一点不沾边。

    徐飞将却会心一笑道:“以后草原要姓慕容?”

    “也可姓徐。”十文嫣然一笑。

    “老夫自身难保,哪管得着草原姓什么。”徐飞将凝望大营,见人还没来,继续说道:“御金的事传遍天下,换做是你慕容家的子弟有请神仙的本事,那完颜氏还容得下你爹?”

    慕容十文微有不满,本打算借着徐飞将劝劝徐子东随她去草原,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拒绝。

    只是听到后面的话,又觉老人有些可怜。

    御金的事传遍人间,徐子东本人倒是大出风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和几大高手交好,能得高手相助。

    若是他徐子东真的是徐飞将的孙子,那陈友谅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有这样一个孙子,对于徐飞将何尝不是一件祸事?

    换做她是陈友谅,估计也没那么大心,完完全全放纵手下人,或者说手下人的子孙有这般本事。

    早年听说的徐飞将传闻一直和陈友谅绑在一起,没想到老来遇到这样的事,现在看来陈友谅也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大气,也如人间所有帝皇一般会有猜忌。

    想到这里,女子不满的情绪消去,轻松道:“也就儿皇帝心大。”

    老人点点头:“当年陛下也是如此。”

    突然,舒小心和第三鹰同时将头偏向一边,一瞬不瞬看向百丈外的一颗大树。

    不一会儿又同时转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徐飞将对此不甚在意,慕容十文却是有些好奇:“师傅,你在看什么?”

    第三鹰指指远处的大树:“有一品高手在那树上。”

    “是谁?”

    “该是一叶知秋姜城安。”第三鹰略显怪异道。

    “他不是……”慕容十文才开口,又急忙闭嘴,本想说他不是被儿皇帝送到南楚当人质?但徐飞将和舒小心都在这里,多一个姜城安也不算太过稀奇。

    她没有注意到徐飞将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

    老人迎上舒小心,莫名其妙的问道:“算你一个?”

    舒小心摇摇头:“陛下只让贫僧护送王爷见到徐子东,之后却没有交代。”

    老人握紧双拳,压着火气道:“东爵呢?”

    舒小心闭口不答。

    双手松开,徐飞将长吐一口浊气,零零碎碎间想通不少事情,那些早就存在的猜疑终于得到证实,有些情谊终于还是要画上句号。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南楚先帝的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他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小屁孩。

    那时候小屁孩总说他要做大将军。

    后来的后来,小屁孩长大就藩河东,野心勃勃。

    那时候长大的小屁孩说,一定会让他做王爷。

    再之后,小屁孩说过的一切都兑现。

    那个小屁孩叫陈友谅。

    他记得小屁孩说过,这辈子有他陈友谅在世一日,就有他徐飞将威势无双。

    “友谅,你还在世,飞将可还有威势无双?”老人自言自语,像是不知道身旁有人一般。

    慕容十文望着老人,从老人的神色中看到无尽的落寞还有些许的怨恨,怨恨中又有几分怀念,好似想起一个又爱又恨的人。

    此时此刻,十文不好多言,也不敢去宽慰名字早就如雷贯耳,真人却今日才得一见的老人。

    “东爵,好自为之。”心头默念一声,老人望望营中,没看到要找寻的孙子,慢慢转过身,不打算再等。

    陈友谅,我带着子东回去,你还会如往日一般兑现承诺么?换做以前的你,会这样不信任我么?

    应该不会吧!

    那我还带他回去做什么?

    也许周延年离开的时候,我就该看清你的,可惜我一直相信你,我不信你真的会对我动手。

    脚步轻抬,老人连告别都没有说一声,直接就走。

    舒小心伸手拦住:“王爷还没见到徐子东,就这么走?”

    “见有见的路,不见有不见的路,这一切友谅不都交代过?”徐飞将直面陆地神仙。

    心中早有答案,不用舒小心回答,他也知道,老脸苦涩一笑:“我选后一条路,大师不许?”

    推开拦在身前的手,老人向着第三鹰指过的大树走去,头也不回道:“回去告诉陛下,请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待东爵。再告诉他,徐飞将这一辈子不曾对不起他。”

    “阿弥陀佛。”舒小心双手合什,讼一声佛号:“王爷放心。”

    心中有些明白的慕容十文冲着徐飞将的背影遥遥施礼,像是在为老人送别。

    巧合的是,酒醉的徐子东满脸通红的出现在远处,头发上的水珠都还没干,大概是刚刚洗过脸。

    等到他来到营门口的时候,只看到黑纱摘下的慕容十文,却没看到守卫口中的镇南王徐飞将。

    四下找寻,看到白衣和尚飞天而去,再之后才看到向着大树走去的老人。

    同他一样,守在大树上的姜城安也看到慢慢走来的徐飞将,同时发现他身边没有舒小心,也没有那个叫徐子东的少年。

    陈友谅说过,若是徐飞将同舒小心徐子东一起返回,那这次出来就没他什么事,他还是乖乖回到天下城做他的人质。

    若是徐飞将孤身一人,那就带着他的脑袋去历下城,还要对天下人尤其是对徐子东说几句话。

    那些话,姜城安一字不漏的记着,半点不敢忘却。

    只要做完这件事,陈友谅就给他自由,给他解药。

    望着老人的背影,徐子东有些激动,顾不上和慕容十文打招呼,小跑着向老人追来。

    唐显死去,杜从文死去,徐子东还活在这世上的就只有这个没见过几面的爷爷还有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打成重伤的叔叔。

    那个人间一等一的纨绔叔叔可以不当回事,但这个血浓于水的爷爷却是真心待他好。

    他记得自己答应过爷爷,一定会去天下城看他,没想到他老人家会大老远的跑来找他。

    喜悦的心情压抑不住,徐子东挥手大喊道:“爷爷,爷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可惜徐飞将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微微停步之后,加快脚步向前。

    姜城安乐享其成,合计着这一次都不用刻意再来找徐子东,有什么话今日一并说过,免得再跑一趟。

    秋叶剑出鞘,姜城安自树上飞落,身形直奔徐飞将。

    眨眼之后,他与老人插肩而过。

    刹那间,空气似乎停止流动,奔行的徐子东骤然停步。

    姜城安背对着徐飞将,将不曾染血的秋叶剑插回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