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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对不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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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丹烟再次进了抢救室,老地方,两个男人仍旧因为同一个女人。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紧紧地揪着人心。纪文轩愧疚的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糊涂事?!纪文轩自己逼问自己,一时间的醋意让他走火入魔,差点对言丹烟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么蠢!纪文轩抬手就在自己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巴掌,声音响亮。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言丹烟正躺在抢救室里,生死不明。

    纪文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脑海中除了悔恨就只剩下了祈祷,只要言丹烟没有事,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哪怕是他的性命。

    那个倔强固执的小女孩,那双透着灵气与期许的眼睛,都是这个世界上应用保留的美好,不应该为他的愚蠢和私心付出代价。

    医生出来之后,表情很是严肃。

    “顾先生,言小姐的情况不是乐观,药物摄入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药物剂量过大,而且粉末会让药物吸收的更快,只能通过洗胃的方式来试一试了。”

    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让顾西爵在家属那一栏签了字。

    “顾先生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顾西爵再清楚不过,但是顾西爵坚信,言丹烟不会有事情的!每一次危险言丹烟都能够化险为夷,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顾西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环抱的手臂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惶恐。经历了太多的磨难,顾西爵发现自己再也承担不起失去言丹烟的可能,哪怕是再小的一点可能。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阿烟……顾西爵在心底许下承诺,他不会再让言丹烟承受任何一点伤害,永不!

    “不可能……”

    相较于顾西爵固执的信念,纪文轩的情绪近乎崩溃,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言丹烟死,他希望她活着,就如同言丹烟执着的相信陆以探还活着一样。

    可是,就在今天,他亲手把言丹烟送进了鬼门关。

    如果可以,纪文轩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他愿意代替言丹烟承受着一切的痛苦和危险!但这时间最残忍的一点,就是没有如果。

    时间的流逝,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他们的内心备受煎熬。

    走廊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没有心思再去追究对与错,责任与否的问题,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共同期盼着同样的事情。

    “你走吧。”顾西爵突然开口,他清楚纪文轩在言丹烟的心中仍旧占据着一丝地位,无关于爱情,无法抹掉。“再也不要回来。”

    他恨,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但是他想把对言丹烟的伤害降到最低。沉睡让言丹烟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过怎样残忍的事情。

    那就永远的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顾西爵的手紧紧的握起来,语气不容拒绝。

    之前联华酒店的事情,对于言丹烟心底留下的阴影,根本不是言丹烟表面所看到的那样轻松,因为是无法触及的伤口,顾西爵不想再往伤口上撒盐。

    “不……”

    纪文轩惊恐的看向顾西爵,心紧紧的揪成一团,只是想想离开,他就已经感觉窒息。

    他不能够离开!他不会再奢求和言丹烟在一起,无论言丹烟和谁在一起,只好她好好的活着,只要让他看的到她就可以了!

    “不,顾西爵,我不会再骚扰小烟的,不不,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

    “既然你已经告诉阿烟你要出国,那就按这个剧情来吧。”

    顾西爵眼神盯着脚下的地板,将双臂压在大腿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很平静的说道,好像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担心,没有愤怒,但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不能够冒任何一点谎言被拆穿的风险。言丹烟承受不起,他也承受不起。

    “不然你要如何跟她解释?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她呢?”

    脸面?纪文轩自嘲的冷笑一声,还有什么脸面?!他没有脸再去见言丹烟了,他恨不得顾西爵能再狠狠的打他一顿,也许他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感受到纪文轩的动摇,顾西爵接下来的话,无疑是对纪文轩最沉重的一击。

    “曾经将她从强暴中救出来的人,现在要强暴她。你是要她承受这样的现实吗?”

    “我……”

    沉默了很久,纪文轩在心底苦苦挣扎,事情的发生多么让人讽刺。他见过言丹烟是如何的痛苦,可是他竟然要将她再次至于那种痛苦之中,甚至更甚?!

    如果可以让言丹烟不承受这样的痛苦,纪文轩愿意让自己活在相思的折磨之中,只要言丹烟能过的幸福。他在哪里都好,那点折磨又算的了什么呢?

    “好,我走。但是我想要等她出来了,让我再看一眼,最后一眼。”

    纪文轩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他所求已经不多了,他希望能够看她最后一眼,带着她平安无事的消息离开。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

    顾西爵不再说话,手握起来又松开。默认了纪文轩的请求。

    他无法认同纪文轩的行为,但是他能够理解一个男人希望得到心爱人的心情。

    “顾先生。”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带着手套、口罩,眼神格外的严肃。

    顾西爵和纪文轩都连忙站起来,迎向医生。忐忑不安。

    “怎么样了医生?”

    纪文轩忍不住抓住医生的衣袖追问,也不顾上面沾染着些许污秽之物,期望的看向医生。

    “只能说是暂时度过一劫。”

    医生摘下口罩,“生命体征都已经恢复正常,促醒的药物已经用上,但是这种药物过量所致的损伤并不是完全可逆的。只能说进一步观察看看了。”

    “那她醒了吗?”纪文轩急切的追问。“怎么还没有出来?”

    医生并不清楚纪文轩的身份,将眼光看向顾西爵。

    顾西爵心底的担心刚刚有些放松,又顿时被医生后边的话吊了起来,“我女朋友醒过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病人将会转送到普通病房,继续观察。”

    医生继续说道。如此大量的安眠药中毒病人,能够抢救过来,已经是个奇迹。

    说话间,言丹烟就被推了出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蒲公英种子,带着病弱的美,但稍不注意,就可能被风吹走。

    “小烟……”

    纪文轩连忙凑上前去,看着她的脸色自责不已,如果不是他的愚蠢……纪文轩一路跟着到了普通病房门口,直至言丹烟被推进房间。

    这期间,言丹烟一点回应都没有。

    “医生,喊她怎么还是不答应呢?”纪文轩担心的抓住医生。

    医生被抓的胳膊生疼,用力抽出来。“醒过来也需要些时间,目前来看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谢谢。”

    顾西爵道了谢,待医生离开后,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纪文轩。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也看了,医生该说的也都听到了。顾西爵心底难以消除对纪文轩的愤怒和憎恨,只有让他尽快的离开,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心。

    “我知道了,我这就离开。”

    纪文轩对上顾西爵的目光,有些失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言丹烟。转身往外走。

    “对了。”走了两步,纪文轩突然想起那张狰狞的脸来,转身看向顾西爵。“安眠药是温璇给我的,她说是小剂量的,得多放几片才有作用。药粉她提前磨好的,我也不知道是多大的药量。”

    纪文轩从裤兜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对她的话我还有些怀疑,所以我只放了半包。”

    半包的剂量就将言丹烟至于这种境地,那这一整包的剂量吃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纪文轩本想着自己去解决温璇这个恶毒女人,但是交由顾西爵这个前男友解决,好像会更加的合适一些。

    再走之前,彻底断了顾西爵与温璇之间的可能性,也算是他对言丹烟的一点点弥补吧。

    顾西爵神色一僵,看向纪文轩。他知道温璇对言丹烟心有芥蒂,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对言丹烟做出充满敌意的事情来,但这毕竟是人命,温璇不会不清楚着其中的后果!

    “温璇?”

    纪文轩点点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如果是我自己买来的,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说道这里纪文轩又不仅自责起来,语气里满是愧疚。“我想要小烟,但不会想要她死。”

    顾西爵沉默,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是一阵阵的寒意让这个秋天有了深冬季节时才有的冷冽味道。

    “之所以会告诉你,我是希望你认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其心可见。”

    纪文轩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他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微笑,眼泪就没有防备的流了下来。

    如果他不是生在陆家,如果他没有背负着陆家少主和母亲的期望,那么他和言丹烟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也不会从此各自相隔。

    纪文轩抬手抹了一把脸,但是眼泪根本擦不干净,只有母亲去世的时候纪文轩流过一次泪,从那个时候起,陆以探变成纪文轩,就再也没有眼泪。

    从今日起,他终于又是陆以探,尽管已经没有了言丹烟。

    小烟,对不起,再见。

    如此一别,也许是真的就是永生不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