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秋水依旧，故人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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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属下先行告退，宫主早些休息。”
“恩，去吧。”
片刻后，待外面的女子走了，素怜月才慢慢从寒潭里涉水走出，月光如水，将她的身子勾勒得完美无瑕，仿佛一幅画。
“唉……”
轻叹一声，素怜月伸手将远处的衣衫取来，轻轻披在身上，抬头望着明月，一望就是好久。
现如今，她的玄阴功又遇到第二层障碍了，上一次遇到障碍，她怎样也想不起究竟是如何突破的，和萧尘去长生谷那段记忆，总是模模糊糊的。
“他真的有来过吗，为什么记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素怜月又转过身，看着寒烟弥漫的水潭，自言自语道，就连那次萧尘来找她，那几天与她在这寒潭里，百般忍受彻骨寒冷助她练功的情谊也忘记了。
“罢了罢了，我还去想他做什么，上次在昆仑弃他于不顾，他应是恨死我了吧，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了，素怜月啊素怜月，你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唉……”
叹息一声，素怜月走到石桌前坐下，双手支颐，双眉微蹙，颇有一丝幽怨之色，过了一会儿又幽怨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会如此没有风度？”
……
七天后，萧尘已闭关而出，这几日鬼仙也不眠不休的替他炼制了一些丹药，能够助他功力反噬时快速恢复过来。
此刻众人聚在风云殿上，青鸾双眉微锁：“主上，此行不如还是让初七与你一起吧？”
萧尘摇摇头：“不必了，南洲不远，有事我会以玉笺传讯给你们的，另外，噬魂戟我留在宫殿里了，等萧宁大哥出关后，你拿给他吧。”
上官嫣在一旁嘀咕道：“南洲……听说南洲靠南边缘有十万大山，一定有很多小花小绿吧……”
萧尘看了她一眼，道：“南洲南边是蜀山，没有什么小花小绿。”
上官嫣双手叉腰，哼了他一声，道：“那穿过蜀山，不就是十万大山了嘛？你别以为你先来紫府，就骗得了我。”
“总之这次你别来添乱。”
萧尘看着她认真的道，十万大山既然号称十万大山，便是连绵无尽，从来没有人穿越过十万大山，大多都死在了里面，比起穿过昆仑山脉后的苦寒之地，危险更大。
上官嫣哼了一声，道：“切，上次在昆仑，要不是本小姐的小花小绿，你们就死在那个莫家散仙手里了。”
萧尘不再理她，他不知道这次去南洲，究竟真是为了伏羲琴弦，还是给自己找的一个理由，想去到修罗海，必须先穿过十万大山，而离恨天，还要再穿过修罗海，比去苦境还要艰难百倍，那仿佛是世界的尽头，近千年来，根本没有人去到过。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们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传讯给我。”
萧尘说着，去到殿后空地，独自登上飞云石，往南边而去，不动城的飞云石经过任天行改良，速度快了许多，也无须再人为控制。
两日后到达了中洲南边极境之地，这里有着千峰山阻隔，常年与世隔绝，放在以前的话，两洲来往的修者是不会选择走这条捷径的，但因几年前魔息深渊那件事，万仙盟已将这块地划入中洲了。
再一次故地重临，萧尘心中感慨颇多，那次他带人前往魔息深渊调查，回去后却遭万仙盟与各大派围杀，还被关入镇魔塔，转眼已过去三年多了，时过境迁，有谁还记得当年那些往事。
夜幕将至，萧尘去到了苍凤城，但见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为并入中洲的缘故，使得这里往来的修者也多了不少。
萧尘径直去到了城主府，尽管他如今模样已起了些变化，但岁寒三老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萧少侠！”
当初乃是萧尘将魔息深渊一事带回去的，岁寒三老见他今日突然到来，当真喜不自禁，那一次后来是万仙盟和五洲道盟带领无数修者前来，将魔息深渊彻底封死的，可是岁寒三老又怎知，当初萧尘一回去后，便被万仙盟与各大派围杀。
萧尘拱手一笑：“三位前辈，别来无恙。”
岁寒三老看着他不住点头，犹记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青年，而如今，萧尘双鬓见白，嘴边生着一圈青色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沉稳了许多。
“萧少侠别站在外面了，快快请进。”
三老甚是热情，一路上不断与他攀谈，犹记得当初他与自己三人功力相当，如今却已超出自己等人太多。
竹老问道：“这些年，不知萧少侠身在何处？”
“萧某这些年游遍名山大川，纵情山水之间，极少与紫府修者往来，今日刚好路过此地，便来看看。”萧尘看着他，轻轻笑道。
三老不住点头，梅老道：“当初你们离开后，后来万仙盟和道盟来人了，把魔息深渊彻底封死，可我们问萧少侠，他们却总是避而不谈，还以为萧少侠出事了呢，后来是晓月姑娘说萧少侠回家乡了，才使我三人稍稍心安。”
萧尘轻轻一笑，对于往事，他也颇有感慨，梅老又道：“话说，晓月姑娘今天也来了呢，怎么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萧尘眉心一凝：“她来了？”
“萧兄。”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不远处一座花园里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子声音。
萧尘循声望去，但见园中花瓣飘飘扬扬，微风之中，那人青衣飘飘，盈盈走来，恰似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晓月仙子。”萧尘淡淡一笑，轻声道。
这一刻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了，连旁边岁寒三老都察觉到了一丝细微变化，仿佛他两人的关系不似从前了，似乎变得有些惟妙惟肖了。
对于萧尘来说，倘若千羽霓裳说的话全是假的，那么他就不得不提防着晓月，而对于晓月来说，倘若萧尘……
“我与萧兄不在同一大洲，所以没有一起来。”
晓月走近了，同时也随着她这一句话，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梅老笑道：“如此甚好，客厅已备好酒席，二位且随老朽来。”
席间，城主叶凌风甚是热情，但萧尘与晓月的言辞，总有些说不清的微妙，旁边岁寒三老，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这种事，也不好开口询问，只盼他二人莫要反目成仇才是。
席罢过后，夜幕已至，萧尘回到岁寒三老安排的住处，还是当初他居住的那个间庭院。
夜里风清月明，萧尘去到屋顶，抬头仰望着天上璀璨星河，片刻后，忽闻一阵风响在院中响起，却是晓月落在了院子里。
“这么晚了，姑娘找萧某有何事。”萧尘仍是望着天上星辰，淡淡的说着。
晓月步履轻盈，双足轻轻一点，只一阵风响，便落在了他身旁，说道：“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姑娘未睡，萧某如何睡得安心。”说话时，萧尘转过头向她看了去，本来已经消失的敌意，仿佛如今，又回来了。
晓月脸上静若止水，衣袂随风而飘，她很美，尤其是这种清冷气质，有时和千羽霓裳很像，每每看见她时，萧尘总会不经意间，又想起曾经那个师妹。
“萧兄此去南洲，不知所为何事？”晓月轻轻说着，说话时慢慢坐在了他身旁，转过头看着他。
二人彼此凝视着，萧尘道：“去帮一位朋友退敌，那么仙子呢？”
其实不用问，他大概也知晓，晓月必然也是为了离恨天而去的。
晓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当日在昆仑，千羽霓裳并未向她说太多关于千羽门的事情，甚至连千羽门封印着的那个死而不死之人都未提起，可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叶月璇真的已经背叛千羽门了么？
可是按照记载，叶月璇当年心系千羽门，处处为千羽门，甚至比千羽霓裳更加心系千羽门，她怎么可能会背叛千羽门？难道，不是她背叛了千羽门，而是……
想到此处，晓月猛然惊起了一身冷汗，萧尘见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淡淡道：“姑娘怎么了？”
晓月回过神来，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个她，摇摇头，又向萧尘看去：“公子可否告知，当年，公子与祖师究竟是何关系么？”
时至今日，她不得不相信萧尘真的与自家祖师有关，但是当日在昆仑，千羽霓裳最后给她传去的那道神念里面，并未提及与萧尘的关系。
萧尘轻轻一笑，抬头看着夜空：“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话到此处，转过头看着晓月：“若我说，当年她是我的结发妻子，却一人偷服了仙药，而弃我一人，独上九天，姑娘会相信么？”
晓月娇颜一变：“你休要胡说，祖师冰清玉洁，岂会……”
“岂会嫁给一个凡人，是么？”萧尘看着她，轻轻笑道。
晓月默然不语，没错，她心中的千羽霓裳，是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怎么可能嫁给眼前这个凡人男子……
“铮！”一声疾响，剑光一闪，却是萧尘拔出了她手中的秋水剑，但见剑身皓白无暇，晓月微微一怔，秋水剑，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拔出的。
“姑娘是否很诧异，为何萧某，次次都能将秋水剑运用自如？”萧尘淡淡说着，说话时将剑递到了她面前，看着剑身处的两行小字道：“想必姑娘一定很好奇，这上面刻着的是什么字吧？”
晓月双眉紧锁，她确实不止一次试图破解这上面的文字，但次次均是无果。
萧尘道：“是我和她的名字。”
晓月听后乍然一惊，萧尘轻轻一笑，将剑放在她双腿上，身形晃处，已在屋檐之下，朗声笑道：“明日萧某还要赶路，若姑娘无心睡眠，也可来萧某房间叙说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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