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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家有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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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日的劳累加上初次承欢的疲惫让罗非睡到时近晚上,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都黑了。屋子里有着蜡烛的光亮,而放在一角的炕桌上则摆着一壶水, 两支酒杯,还有一些下酒菜。

    席宴清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媳妇儿, 醒了?”

    罗非还有点迷茫,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席宴清一下下顺着罗非的脊背:“现在都快亥时了,你说呢?”

    亥时?那不都得睡了五六个时辰了?!

    罗非“噌!”地坐起来,结果还没坐直溜就又倒了下去, 缩成一团儿:“哎哟!我的腰!”

    这叫一个酸!而且这一酸,睡着之前的那些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脑海!

    他他他, 他被席宴清太阳了!就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席宴清后来还帮他擦了身, 让他舒舒服服地睡觉。而他现在……

    罗非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果然, 自己这会儿什么都没穿!

    席宴清也没穿,他的腿还夹着罗非的双腿呢。两人就像缠在一起的麻花,恨不得就此成为一个整体了。

    罗非不太自在地问:“我的蘑菇还好吗?”

    席宴清把手伸进被单里摸摸:“这不是好好的么?”

    “我说的是我采的蘑菇!”罗非怒,他这不是怕这么热的天,蘑菇放一白天就该坏了吗,他好不容易采的呢,“你可真是邪恶他爹, 具邪恶!”

    “嗯,我邪恶。”席宴清笑得胸膛一阵震动, “你的蘑菇好着呢, 你差点搭了小命采来的, 我能不及时收拾好么?放心吧,你睡觉的时候我都给挑干净,找阴凉地方晒上了。你说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上山采蘑菇?你也不怕遇到蛇什么的。再说山里虫子多多啊?”

    “我这不是寻思给你弄蘑菇馅的菜包子么。”罗非扭头,“也不知道谁说的,蘑菇馅的菜包也好吃。”

    “后来我猜到了,谢谢你宝贝儿,这么想着我。”席宴清用鼻子在罗非脸上亲昵地蹭蹭,“要不要起来坐会儿?”他们刚有了极致的亲密关系,他这会儿心里软得紧,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摆在罗非面前。

    “吃夜宵么?”罗非指指桌上的东西。

    “不是吃夜宵,是喝交杯酒。你忘了?我们成亲到现在还没喝过交杯酒呢。”因为成亲的时候罗非的心还不在他这,所以当他们不用在乡亲们面前作戏时,那些可以省的步骤便省了。然而这事他一直在心里盼着。如今罗非终于从身到心都属于他了,喝交杯酒,即是补了礼节,也是为庆祝顺利回家,都有了。

    “想得怪周到的。”罗非小心坐起来,感觉到身后有点热辣辣的,多少有点别扭。他找了里衣穿上,把被推到一边,而席宴清则把炕桌挪到了炕中间。

    席宴清把两杯酒满上,将酒杯举起来认真地看着罗非:“罗非,从今天起,咱俩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我在这向你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心一意待你,保护你,想着你。只要我席宴清活着一天,就爱你一天。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依然会爱你。”

    罗非笑吟吟地看着席宴清:“谢谢清哥,能得你喜欢应该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了。我也,那个……”罗非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我也爱你!”

    席宴清笑着举杯绕过罗非的手臂,与罗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罗非依偎在席宴清怀里,小两口对着烛光聊聊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事情,吃吃花生米,当真是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如果上辈子谁跟罗非说他有一日会爱上席宴清,罗非一定会用嘴炮把那人送进地狱,但此刻,他的眼里却只有席宴清。

    不过喝完交杯酒没多久,席宴清就睡着了。

    席宴清困了,困为就在罗非睡觉的时候,他却惦记着罗非辛苦采来的蘑菇,所以又拖着累成狗的身体去烧了水,给罗非擦完身体焯蘑菇,晒蘑菇,准备交杯酒和下酒菜,忙活完了才睡。而等他把这些忙完,也没多少时间给他睡了。他也就眯了一个时辰左右,罗非就醒了过来。然后两人喝交杯酒,一直到他再睡着。

    席宴清睡着了之后很少打呼噜,但是这会儿显然是累狠了,睡觉还打起呼噜来。

    罗非听着倒没觉着烦,还觉得挺好玩儿,同时也有点儿心疼。

    是的心疼。明明身体才刚好却还上山里找了他近一夜。如果这都不是真爱,那都不知道什么才叫真爱了。

    罗非小心地摸摸席宴清的眉眼:“傻老虎。”

    席宴清迷迷糊糊地抓住罗非的手:“呆毛驴。”

    罗非愣:“清哥你没睡?”

    席宴清嘴边带着笑,一脸满足的样子:“小屁股又翘又软,真好摸……”

    罗非:“???”

    尼玛,敢情这位虎先生在做一年四季第一个梦!

    等等!

    “清哥清哥,你你你、你醒醒!”罗非用力拍打席宴清的胳膊,“快醒醒我有事问你!”

    “怎么了?”席宴清这下是真醒了,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啊?”

    “你你,你是不是……”罗非简直问不出口,但是这个问题太特么重要了,“你是不是……把那个,那个那个到我身体里了?”

    “哪个哪个啊?”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啊!”罗非作急,“我不会一次就有吧?”

    “唔……你是说小老虎和小毛驴?”席宴清总算精神了一些。

    “对对对!”这里没有小雨衣,他们之前也没防着小老虎和小毛驴逃脱,情到深处什么也顾不得了,可是现在想想,这不是太鲁莽了嘛!

    “嗯,给你了。”席宴清却是很肯定地说,“而且不是一次,是两次你忘了?”

    “……”罗非扶额,“算了,你还是接着睡吧。”

    “别担心,又不是养不活,而且在这里这都是正常的,你怕什么?”席宴清重新闭上眼睛,“明天起你不许让自己累着了知道么……”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罗非长长地叹口气,有些失眠。他还没有一点儿那方面的心理准备呢,如果小老虎和小毛驴真来了,那不是要手忙脚乱了吗?!

    不过这好像也防不住啊,除非……

    算了不想了!

    罗非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决定不管了,就顺其自然。只是睡不着的滋味儿太难受了,他便扶着腰悄声爬下炕去和了些面,先把面发了,又去看了看席宴清收拾好的那些蘑菇。席宴清大概是真的猜到他为什么要去采蘑菇,居然把大部分都挑好了晾晒,还留了一小盆焯好的没晒,就洒了些盐在里面防止坏掉。

    这样就不用再把干的泡湿了做菜包了。

    罗非小步挪动,满意地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战果,之后又爬到炕上跟席宴清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罗非醒来洗漱一番就去把湿蘑菇拿出来切碎了,随即他便开始做馅,包菜包。等到席宴清醒过来的时候,菜包都已经快要出锅了,席宴清洗漱之后过来吃刚刚好。

    “味道怎么样?”罗非期待地问。

    “好吃,这阵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席宴清一口气吃了五个,还喝了一小碗粥。

    “我也觉得挺好吃的,总算没白忙活。”罗非感觉这日子终于算是雨过天晴了,虽然是累了一些吧,但过得还算挺充实的。他自己也吃了两个菜包,剩下的就给席宴清留着了。

    “一会儿我刷碗,你去歇会儿吧。”席宴清把罗非抱坐到怀里,“睡那么晚还起那么早,不累么?”

    “还行,昨天白天睡的多,再说我现在可是正当精力最好的阶段,睡好了自然也就缓过来了。”罗非搂住席宴清的脖子笑得坏坏的,“累的应该是你吧?有句话不是说么,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哈哈哈!你还是头大病初愈的牛呢!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吃不消啊?如果有的话,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胆子不小啊你……”席宴清在罗非屁股上捏捏,“等我回来的!”

    “你又要出去?”先前都是在家里休息,没怎么出去呢。看来这会儿是真的好了?

    “嗯,是要出去看看。”席宴清进屋换了件干净衣裳,随后还拿了个袋子给罗非。

    “这么多!你……把人参卖了?”罗非一看袋子里起码得有百八十两银子呢,都快把他的眼给晃瞎了。他自打穿过来还头一回见这么多的银子。

    “卖了一百二十两,还跟梁伯换了未来五天的药。”席宴清说,“这算是笔横财了,咱们晚上商量商量怎么用它。”

    “你拿主意吧,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

    “咱俩都是两口子了,我的就是你的。这钱你收着,回头咱俩研究研究,看是买地还是盖房。”

    “别,这太多了,还是你收着。”罗非觉得这钱太容易招贼惦记,万一他一个弄不好没看住,再给丢了呢?!

    席宴清想了想:“那咱俩找几个地方把它们藏起来。”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席宴清跟罗非决定把这钱分成三份,分别是五十两,五十两,二十两。

    两口子做贼似的在屋里挖了坑,埋了五十两银子在碗柜下面,还有个五十两的放在了大屋的炕柜暗角,之后那个二十两则被席宴清给了罗非。

    罗非手里还有些过日子用的银子,一开始没想要,但后来一想自己答应过给小常乐做衣裳,便寻思着这钱留着买布料。

    再过一个月便是中秋节了,他打算在节日之前给这一家子恩人做一套亲子装。

    席宴清倒也不反对,只是在离开前说:“做衣服可以,但是只能做衣服,别的活就先别接了。你不觉得你最近捏脖子的频率高了很多么?”

    罗非自己倒是没察觉到,但现在听席宴清这么一说,可不是么。于是他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席宴清左右瞅瞅,趁着没什么人注意,赶紧在罗非嘴上啄了一下:“那我走了啊,锁好门,白天累了就睡一觉。还有不许一个人再乱去危险的地方,也先别去镇上。买布料的话改天我陪你一起去。”

    罗非笑笑:“知道了。”

    席宴清便出去了。

    罗非后来反应过来席宴清出去的时候穿的是干净衣裳,而不是旧衣裳。那显然应该不是去地里干活,那是去干什么?!

    可惜这里没有电话,想问问也是来不及了。

    却说席宴清,出了门之后就直奔韩阳家:“韩阳,可以走了吗?”

    先前说给罗非买头牛,这牛现在可以买了。席宴清之前就想去交易了,只不过碍于在家里养伤所以就没交易成。

    韩阳说:“这就走。”

    沐玲笑笑:“这下罗非可指不定要多高兴了。”

    席宴清也跟着笑起来,想想罗非那一脸对牛的向往,也是挺有意思的。

    韩阳提前就跟他二叔韩杰说好了,事以他们找到邻村那家卖牛的人家的时候,对方的人也都在家。

    韩二叔带着席宴清仔细看了看给席宴清物色的大红牛:“长的是凶悍点儿,但挺温顺的,也能干活。不过这头是母的,所以价钱方面就要贵点儿,得七两银子。还有这头,这头公的,要五两五百文。宴清你看着挑,反正这两头牛我瞅着是都不错,就看你中意哪一头了。”

    卖牛的那家主人说:“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因为想让我儿子念书,我可不舍得卖了它们呢。”

    席宴清也看出来了,对方心里是带着不舍。

    不过这牛他是必须买的。至于买哪头……

    “要这头母的吧。”席宴清说,“看着更好看点儿。”再者养好了以后还可以再配种,不也挺好的么?

    “那就这头吧。”韩家二叔跟对方谈好,把卖牛契也签了,还按了手印。

    席宴清给了对方七两银子,把契约收好了,这时就听这主人家后院传出来小孩子的哭声。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而韩阳则是干脆问:“老伯,这是谁哭呢?”

    老伯叹气:“嗨,这不,家里的狗生了十只小狗崽子么,太多了,养不活啊,我家婆娘就说要丢掉几只。我孙女儿心疼呢,就一直哭。她知道丢掉就活不了了。”

    席宴清一听,犹豫片刻说:“老伯,那您看这狗崽能让我瞧瞧么?我看能不能养。”

    “成,这有啥不成的?”要不一般家里也未必肯要。人活着都将巴吃饱呢,谁愿意养活狗啊?狗又不跟鸡鸭似的还能吃草吃沙子。老伯忙带了席宴清去后院子里看狗。那些小狗已经睁开眼睛了,围着狗妈妈来回跑,看着活蹦乱跳还挺健康。狗妈妈是一只大黄狗,不过狗爸可能是花狗或者黑狗,反正生出来这一窝啥花都有。

    “老伯,既然都是要丢,送我三只可以么?”席宴清问。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老伯说,“要是你肯养,我多送你几只都行。”丢了他孙女儿肯定心疼,但是知道有人带去养了,心疼也会少一些,至少知道这些小东西还能活。

    “那您看哪只能送我?”

    “爷爷,这个叔叔要抱走咱家的小狗吗?”小姑娘眼泪吧嗒问。

    “是啊妞妞。这狗丢了肯定就活不成了,可送了这个叔叔,它们还能活。你就让叔叔抱走几只吧成不?”

    “成,那、那我便不看了,叔叔您自个儿挑吧。以后您可要待它们好点儿。”小姑娘又要哭了,并且大约是不想看着有狗崽被抱走,便自行进了屋里去。

    韩阳小声问席宴清:“你要那么多狗干啥?又是鸡鸭又是牛,这回再整了狗回去,你也不怕喂不过来。”

    席宴清说:“没事儿,我喂。”

    还没找到罗非那会儿他就在想了,得给罗非养几只狗才行。这样一来到时候就算罗非自个儿出门,带着这几只狗也能更安全点儿。还有,狗的嗅觉也强,万一罗非真丢了他还能带着去找找。

    总之喂起来肯定是要给自己添点麻烦,但好处也是有的。

    席宴清看了一会儿之后挑了只全黄的,还有身上黑,脖子带一圈白的,以及一只花的。他跟韩阳分着抱了,而韩家二叔则帮忙把牛牵上了。

    老伯一看这也不好拿,便把家里露了底的筐给了席宴清:“这筐放着也用不得了,装狗倒是能行,小伙子你拿着吧。”

    席宴清道了谢,把狗都放进了筐里,就这么带回了家。

    罗非刚把帘子上的蘑菇翻面晾上,就听到外头有牛叫声。他好奇地往外看了一下,就见席宴清回来了,席宴清还牵着一头牛?!

    “清哥!”罗非赶紧去把门打开,“借牛去了?”

    “不是借的,是买的,好看不?”

    “买的?!”罗非一听是自己家的牛,登时围着牛转了一圈,“好看!”毛色好看,长得也精神!

    “罗非你是不知道,席弟为了给你买这么头牛,从多久前就开始托我二叔打听了。”韩阳拍拍牛背,“不过确实没白等着,这牛可是真不错。”

    “那、那它住哪啊?!”没有牛棚也不行啊!

    “牵回来给你看看,一会儿先送爹娘那儿,让他们帮忙看几天。回头咱们这儿修了牛棚再给它接回来。或者干脆就养在爹娘家也挺好。”反正农户家养牛的主要目的地就是一起干干农活,放罗家放他家都一样。这一次他生病,地里的活大都是罗家人帮忙干的,这牛本来他也打算一起用了。

    “那可也行。”罗非正笑着,就听什么东西在叫,好像不是牛,是狗?!

    “给你的。”席宴清把篮子递给罗非,“看看喜欢不喜欢。”

    “什么啊?”罗非接过来把上头的破布帘子一掀,立里有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挤出来,“小狗?!哎哟这也太可爱了。赶紧赶紧,我放院子里看看去!”上一世他就喜欢狗,可惜他姥姥对动物毛发特别敏感,所以家里都没养。他当时还想着等以后赚了钱一定要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养狗呢,这不就有了吗?!

    “那你们小两口聊吧,我可要回去了。”韩阳说,“回头你们有空过去啊。”

    “那韩哥你慢点儿!”罗非美不滋地把狗放到院子里,看他们一个个摇着小尾巴四处打量新环境,顿时稀罕得不行。

    “啧啧啧,我有点儿伤心啊媳妇儿。”席宴清被晾在大门口,“有了小狗连老公都不要了?”

    “嘿嘿,谁说不要?”罗非赶紧走到席宴清近前,“晚上想吃啥?我去准备准备。”

    “想吃你。”席宴清小声说,“你去准备吧。”

    “去你的,我去给小狗找窝。”罗非说,“它们有名字吗?”

    “没呢,牛倒是有名字,叫大黄。”

    “那你先把大黄送回爹娘那儿吧,咱们这儿啥啥没有,它喝水都不方便。天这么热,可别让它渴了。”顿了顿,“算了我和你一块儿去吧。”罗非把小狗抱好,关了门跟席宴清出去了。

    罗家原是有牛的,只不过后来卖了,所以家里还真有个旧牛棚。这会儿牛棚下摆了一些农具,还码放着一些木头。

    罗家人这会儿全都在家呢,不但他们在,还有个罗非跟席宴清都没见过的外人在屋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氛好像不是很好。

    罗天和罗吉在外头闷声不语不进屋,显然都不太高兴,而李月花在屋里更是气得直粗喘。罗毅在那一脸愤愤,罗茹则不见踪影。

    席宴清说明了来意,罗天便让罗吉去把牛先安顿好,又给了些水,顺便跟席宴清聊聊牛的来历。

    罗非一看这么严肃,忙偷摸找罗毅问:“四宝,家里咋了?来的是谁啊?”

    罗毅勾勾手,示意罗非跟他出去说。等到罗非出去了,他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确定没有,才告诉罗非:“来的那个是王媒婆,来咱家提亲的。她先前就来过,说有人想娶我姐。可娘后来了解了一番才知道,男方都娶过两个婆娘了,两个婆娘还都死了。娘倒是没打听出咋死的,但是这样的人家肯定不能让我姐嫁过去啊,就说不同意。结果媒婆跟娘说咱们家不识好歹,说什么男方家里条件好,我姐嫁过去都不用干活。要不是人家娶过两个婆娘,就我姐这样的人家还看不上呢。然后就这样了。二哥你也知道,咱家也不图谁家有没有钱啊,就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可那人把两房婆娘都弄死的,能是啥好人啊?”

    “那还不把人赶出去?!”罗非当场就不乐意了,“留着一起过年啊!”他说着便挽起袖子要往屋里进。

    “二哥别别别!”罗毅赶紧拉住罗非,“没看爹和娘还有大哥都忍着呢吗?你不知道,这王媒婆不是啥厚道人。你一时通快把她赶出去,万一她一个不高兴上外头乱说,谁还敢上咱家来说亲?本来上回那个来家里吵过之后就没人再上咱家说亲了,这要是再把王媒婆赶走,那姐姐搞不好真要成老姑娘了。”

    “成老姑娘也总比随便嫁出去好!你给我松开!哎哟我不是去赶那个姓王的!”

    “当真?”罗毅以怀疑的眼神看着罗非。

    “当真!”

    罗毅这才把手松了。罗非倒是真没去找王媒婆,他就是进屋里问罗茹:“三宝,你急着成亲吗?”

    罗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村子里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大都成亲了,没成亲的也都订了亲。只有她,连亲都没订呢。可再过了年她都十七了,要说一点都不急那是假的。但要让她随便找一个,她又觉得心里没底。

    罗非说:“你要是不急,那就别管别人咋说。缘分这个东西到了时间自然就出现了,再说你这么好,还怕找不着好婆家吗?”

    罗茹苦笑:“也只有二哥你觉着我好。”

    罗非皱眉:“谁说的?咱家人都觉着你好啊,你韩旭哥哥和沐玲嫂子也知道你好,你席哥总说你懂事儿呢。看不出你好的都是瞎子,等有个不瞎的你再嫁。”

    罗茹点点头。

    罗非出去之后正要瞪那王媒婆,不料王媒婆倒是先跟他说话了:“咋样儿了罗二宝?你说通你妹子没?”

    哦敢情这老妖婆子以为他去当说客去了。罗非登时乐了:“王婶儿,说通了,我跟我妹妹说了,啥时候遇着可心的啥时候再嫁。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她,急啥?您说是吧?总不能找个歪瓜裂枣的随意对付了。”

    王媒婆一听,顿时不乐意:“啥歪瓜裂枣啊?王大富家可是十里八村儿有名的富户,你妹嫁过去还能委屈她了?”

    “富不富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罗家又不贪人家的财。”罗非在李月花旁边坐下来,“娘,我家里买了头牛,我那儿也没牛舍,就放咱家里养着吧。”

    “牛?外头那叫声是你和宴清买的牛?”

    “嗯。您要不也出去看看?”罗非说,“长得凶,可还挺听话的,还是头母牛呢。”

    “哟,那我可得去瞧瞧。”李月花站起来,“王大姐,你看,反正我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所以就劳您就帮我回了那家吧。”

    “妹子,你可当真?这好事儿可不是啥时候都有。”王大富家的媒钱给得多,王媒婆还想再说和两下。

    “当真。我家三宝长得是不俊,但是她能干又懂事儿,我也不图找个有钱的,就想着找个疼她的。”李月花说着便出去看牛去了,一脸不想再对此多说的模样。

    “哧,看不有你后悔的时候!”王媒婆瞪了瞪,转头一看罗非冷笑着瞅她呢,便阴阳怪气儿地说:“对了罗二宝,你和席家小子成亲也差不厘半年了吧?咋还没好消息呢?”

    “我家清哥说了,带孩子累,先让我玩儿够了再说。”罗非笑,“王婶儿您管得可够宽的。”

    “宽啥宽啊?我这是为你们罗家好!你也不想想,席家就他席宴清一个独苗苗,你这老也怀不上的,他还不得早晚休了你?!”王媒婆说,“到时候他来找我再给他说个小的你可别哭!”

    “哦,要是真有那天我也不哭。”罗非拉着长音慢吞吞地说着看向王媒婆,影帝灵魂又上线了,他的眼神阴森得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冤魂似的,“到时候我就去找你昂?”

    “你!”王媒婆突然想起罗非曾经跳过河来。这连死都不怕的人,可不就啥事儿都干得出来?那眼神看得人头皮一阵发麻,王媒婆一哆嗦,扭着水桶腰走了。

    罗非对其背影翻了个白眼,找到席宴清就耳语着问:“清哥,你原身以前打仗的时候是不是认识不少人?有没有靠谱的给三宝介绍一个啊?”

    战友肯定是不少,关系好的自然也有。但席宴清还真没往那想。他说:“回头我想想吧。”

    那些朋友虽然他来了之后就没再见过,但还是有一些书信来往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成亲时就顺利借到马。

    罗非其实也就是担心罗茹,所以看看有没有机会,但他也没敢抱太大希望。

    然而这事过去没两天,还真就有老战友给席宴清来信了,说是家里发水了,要重新找个安家的地方,问席宴清华平村咋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