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画春光 > 第51章 凭什么?

第51章 凭什么?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白家。”田秉安慰田幼薇:“阿爹喝醉了,难免讲不通道理,明日等他清醒过来,咱们再劝劝,也许就改了主意。”

    入选烧制贡瓷的一共有八家人,白家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彼此距离有些远,两家日常往来并不算多,也没什么恩怨。

    田幼薇暂时也不能判定白家出这主意究竟是无意,还是恶意。

    不过都是烧瓷的,不可能不知道做这件事的艰难,就算没有恶意,也绝对没有好意就是了。

    田幼薇把邵璟交给田秉,独自走回去,一路想的都是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田父掉进这个深坑里头去。

    越瓷走到今天,不是单靠普通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因为最难改变的就是一个人的喜好和审美。

    要想突破重围,还是得制作出一种超越汝瓷和越瓷的新瓷,一举夺得当权者的目光,那才是重振家业的正确方向。

    她有信心从白师傅那里学到真本事,也有信心做出新瓷,但要做这个事儿,必须多次试验才行。

    田父盯得紧,要在自家窑场里实现这件事显然是不行的。

    她想起了田父和谢大老爷的谈话,从这方面来说,谢大老爷与她的观点是一样的。

    若是谢大老爷能与她合作……田幼薇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谢大老爷奸猾,她现在太小了,行事非常不便,再看看吧。

    田幼薇一夜没睡好,四更就起来跑去东跨院,拍开房门将田秉闹醒:“二哥,二哥,我有主意了。”

    田秉睡得迷迷糊糊:“什么主意?”

    “当然是不叫爹白白花费心血精力,他现在是一家之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如果大家都不听他的呢?”

    田幼薇小声地说着:“杨监窑官那里要去,张师傅那里也要说服……”

    田秉连连点头,又有些羞愧:“我是大的,还没你想得周到。”

    田幼薇催促他:“这个时候说这些废话干嘛?快去做事才是正经!”

    二人忙忙匆匆地出去,只见邵璟已经穿戴周全,摸黑站在外头了。

    “阿璟怎么起来了?”田二哥觉得自己是大人,必须照顾好弟弟妹妹,就赶邵璟:“快回屋去再睡会儿。”

    邵璟摇头:“我可以帮着做事的,让我去找杨监窑官吧,只要他不许,这窑就开不成。”

    田秉表示怀疑:“你能成吗?”

    邵璟挺起小胸膛:“我当然能成,不过我走路太慢,不熟悉路,二哥得把阿斗给我才行。”

    “再给你驴。”田秉将阿斗叫起,静悄悄地出去交待了老张,亲自将邵璟抱到驴背上坐好,叮嘱阿斗好生照料。

    他自己单独骑了马,和邵璟一起出了门,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

    田幼薇静悄悄回去,也不睡回笼觉,密切关注主屋的动静。

    田父昨夜喝多了酒,窑场里没有事,谢氏也在和他赌气,就没叫他,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

    这个时候田秉已经回来了,进门就冲田幼薇点头,小声道:“张师傅答应装病,无论如何不会听爹的话。”

    田幼薇松一口气,开始担心邵璟:“阿璟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怎样吧?”

    田秉道:“阿斗跟着呢,杨监窑官住得要远些,他人也小,怕是会多花些时候。先想想怎么糊弄老头子吧。”

    正说着,主屋里有了动静,田父醒了。

    兄妹二人故意磨磨蹭蹭许久,高婆子叫了几回吃早饭,这才慢悠悠地晃过去。

    田父和谢氏坐在桌前,两个人都是板着脸,不看彼此,谢氏的眼睛还是肿的。

    田父也是垂头丧气,闷闷地道:“阿璟呢?”

    田幼薇道:“还没醒呢,昨天夜里拉着我背书背到很晚,今天早上起不来了,我想着他本来就体弱,日常也拘束,就没叫他,让他多睡会儿。”

    田父点头:“叫他多睡会儿,让厨房给他留热饭菜。”

    谢氏往常早就应他的话了,今日也不出声,闷闷地低着头吃饭。

    田幼薇和田秉也不劝田父,安安静静地吃着,田秉甚至若无其事地和田父商量:“眼瞅着就要过年啦,阿璟还没去过县城,我想带他和阿薇去玩玩。”

    田父满腹心事,敷衍道:“去吧。”

    谢氏忍不住,忿忿地道:“过年到处要花钱,孩子们的新衣服还没做,修内司那边还得敬上炭钱。孩子们乖巧了一年,总不能叫他们出门都没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田父烦躁地抬眼看向谢氏,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走了。

    他从来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让谢氏这样没脸过,谢氏一怔,捂着脸无声流泪,哽咽着道:“这日子不过了!”

    田父压抑烦躁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不走是死路一条,往前走或许还能有出路,总要搏一把才行!”

    田幼薇放了碗筷去哄谢氏:“娘,别哭了。”

    谢氏拿帕子捂住眼睛,哽咽着道:“你们不知道,你爹要倾家荡产去烧秘色瓷,明摆着上头不喜欢这瓷,大家都不做的事,他偏偏要去做,这不是傻是什么?他傻也就罢了,不能拖累这一家人。”

    田秉和田幼薇对视一眼,哄谢氏:“别急,这事儿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一定能办成。”

    “真的吗?”谢氏不信田幼薇的话,对田秉的话还有几分信服。

    “真的。”田秉很肯定地道:“说得好听些,咱家是入选了烧制贡瓷的资格,说得难听些,咱家的窑场是被征用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不是爹一个人说了算。”

    谢氏止住眼泪,却又惴惴不安:“你爹就是头驴,他认定的事情一定会想办法做的,得想想办法才行。”

    田幼薇不说话,办法已经想了,就是不知道邵璟有没有做成。

    正当此时,邵璟坐在杨监窑官的对面,和他面对面地喝着小米粥。

    杨监窑官也是北人,老婆孩子都在战乱中没了,独自一人难免有些不讲究,“呼啦呼啦”地喝一大口粥,抹一把胡子,说道:“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