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侯门正妻:弃妇抵万金 > 第七十五章 诡计得逞

第七十五章 诡计得逞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几十只红漆箱笼罗列在院中,竹席上散放着十几个包袱,还有镜台、屏风、桌椅。箱笼打开,里面装着瓷器摆设、挂饰锦盒、绫罗绸缎和首饰珠宝。

    听贺妈妈说许氏共给她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一个田庄,合计两千两银子,另外洛老太太再贴补一千两现银,这是齐国公府嫁女的嫁妆标准,不分嫡庶。至于嫡女,当家主母要贴补就用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

    笼统估计,这笔嫁妆大概价值三千两银子,相当于她前世的两三百万,日常使用的头面首饰、衣衫饰物和胭脂水粉还不计算在内,可以说相当丰厚了。

    因明珏年幼且出嫁较急,嫁妆准备得也匆忙,除了以前备下和当即采买的物品,还有一部分是从五小姐的嫁妆里匀出来的。洛老太太知道许氏会在明珏的嫁妆里玩猫腻,另外给了她八间旺铺,是洛老太太的私房,不算在嫁妆之中。

    嫁妆都由陪房家人打理,管事妈妈监管,记两本账。替明珏打理嫁妆的是翠黛的哥嫂和青竹的父母,统称肖振保一家。翠黛卖主求荣,投靠了洪姨娘,青竹又是让人摸不透的聪明人,早该换掉他们了,却因种种原因一直拖延。

    “太太惊动这么多人来查看我的嫁妆,不知道嫁妆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不清楚吗?你们洛家可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明珏摇头冷笑,说:“要不要脸面不是看嫁妆多少,也不是凭谁一句话。”

    瞥到翠黛打扮得花枝招展,混在人群中看热闹,明珏暗自冷哼。白夫人揪住嫁妆的把柄,肯定跟打理嫁妆的陪房家人脱不了干系,有人要看热闹,她就让热闹更加精彩。既然动心计、使阴谋,那就看看谁更阴险,谁更会胡搅蛮缠。

    “紫竹,去传话,让苏嬷嬷和田妈妈带嫁妆单子和账册马上到荣威院。”

    “是,二奶奶。”

    明珏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不动声色,心里却没有底气。许氏怨恨洛老太太把她嫁到平北侯府,没让五小姐嫁,在嫁妆里做手脚是众人心知肚名的事。箱笼装的什么物件,她不得而知,也没有周全的应对之策。

    “把嫁妆单子和聘礼单子都拿过来,把箱笼里的东西全部摆列出来。”

    白夫人把嫁妆单子递给徐氏、聘礼单子给了小白氏,又让管事婆子和媳妇清点箱笼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做记录,然后和嫁妆单子比对。

    “聘礼共八类,分别是缭绫轻锦十二匹、赤金镶红蓝宝石项圈十个、赤金缕丝龙凤手镯十六对、深海夜光南珠二十八颗、翡翠镶珍珠琉璃碗两套、三尺高珊瑚镶龙珠摆设一对、古雕龙凤呈祥汉白玉挂饰一对、十六扇紫檀硝石镂空雕花草屏风一架,价值白银八千两,另外还有三千两现银,合计共一万一千两。”

    小白氏念完聘礼单子,人群中响起长短不一的唏嘘声,经久不绝。别说平北侯娶填房,就是皇子娶正妃,这样的聘礼也足以拿出手了。

    明珏心虚又心痛,聘一根没长熟的豆芽菜,竟花费了一万一千两银子的聘礼,何况她还是来避难的,万里挑一的吉祥数字,可见萧怀逸没半点轻视她的意思。而洛家满打满算只有三千两的嫁妆,相差悬珠,她能不心虚吗?

    这么多珍稀宝贝都被许氏截留,据为己有,一件也没落到她手里,最后都被抄走了,三千两白花花的现银也打了水漂,连声响都没有,换做谁能不心痛?

    徐氏嘴角挑起阴沉的笑容,说:“嫁妆单子上写的物件琐碎繁多,念起来太麻烦,不如一件一件比对,总不过三千两银子的东西,不难清点。”

    人群中又响起一片饱含嘲弄轻蔑的唏嘘声,众人投向明珏的目光都变成了五颜六色。任明珏皮厚如斯,也不由低下头,心如刀绞,脸如火烧。

    “一万多两银子的聘礼,三千两银子的嫁妆,洛家好厚的脸皮,也不怕成为京城名门的笑柄。”白迎芷换了一套衣服,去而复返,看向明珏的目光饱含轻蔑与愤恨,“还好洛家获罪抄家,被赶出京城,否则也无法在京城立足。”

    白迎芷所言不虚,公爵庶女嫁做侯爵正妻,本身就是高攀,嫁妆和聘礼相差悬殊,纵使洛家不获罪败落,也会沦为京城豪门的笑柄。本尊那嫡母就是拼着丢一个家族的脸面也不让她在侯府有好日子过,真是敢作敢为。

    白夫人之所以要把嫁妆的事公布于众,就是想杀杀明珏的威风,让她无法面对萧家上下这一双双势利眼,在京城贵人圈子里也无法抬头做人。做为庶出女,很难与嫡母抗衡,嫁妆少不是她的错,却要让她承受因此带来的恶果。

    “依白姑娘之见,有丰厚的嫁妆就不用仰人鼻息?就能在京城立足?如果嫁一个屑小之辈,就是有一座金山当嫁妆,恐怕也无法抬头做人。嫁给一品侯,就算一文钱的嫁妆也没有,侯爷不嫌弃,别人说破天不也是空谈吗?”

    萧怀逸现在不只嫌弃她,而且对她萌生敌意,她这样说只是想出口恶气。果不其然,白迎芷气得咬牙切齿,看象明珏的目光好象一台粉碎机,随时都想让她粉身碎骨。明珏目的达成,即使心里空落难安,脸上仍流露出悠哉笑意。

    白迎芷重哼一声,靠近明珏,冷声说:“我不会让你好受,走着瞧。”

    今天她跟白迎芷彻底撕破脸,也无需再客气伪装,冤有头,债有主,也该让白迎芷付出代价了。侯门深院,强敌环绕,以后的路更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明珏摇头冷笑,说:“随时恭候。”

    苏嬷嬷和田妈妈赶来,看到此种情景,苏嬷嬷拿出嫁妆单子和账册,一言不发,表情沉默镇定。田妈妈满脸惊慌,嘴里嚅嗫叨念,连目光都透着颤抖。

    “除去二奶奶平时穿戴的衣衫饰物、头面首饰,屋里摆放的床榻家具,床上的被褥枕席和一些摆设挂饰及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库房里还有十二包帘帏帐幔、两架围屏、两架炕屏、四面镜台和一整套正屋摆放使用的家具。”

    苏嬷嬷把嫁妆单子和账册递给明珏,又说:“箱笼共有四十八只,里装着五套瓷器摆件,六十匹绫罗锦缎,八十套四季衣服,纯金、纯银头面首饰各八套,金银簪子各二十只,镶红蓝宝石金步摇各十六只,各式金银手镯各十对,各式戒指一盒,各式项圈项链共十八只,各式翡翠钗环和花钿共六十只。”

    明珏难掩脸上的惊诧,心里欣喜不已,原来她的私房也不少,都是金的、银的、玉的、翡翠的,也值不少钱呢。到底是公爵之门,家底丰厚,可这些让她咋舌的东西才值一千多两,百年侯爵之门又是何等富贵?

    “打开,一件一件清查。”

    “慢着。”苏嬷嬷拿过嫁妆单子和账册,“太太别怪老奴眼皮子浅、见识短,查验难免人多手杂,要是最后对不上账,老奴没法跟二奶奶交待。”

    没等白夫人说话,白迎芷看了明珏一眼,说:“名门旺族的奴才都见过世面,不会拿破铜烂铁当宝贝,不象有些人,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苏嬷嬷刚想开口反驳,被明珏制止了。白夫人大张旗鼓清点她的嫁妆,白迎芷又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显然她们已经知道嫁妆里的猫腻了。

    “太太,您看看二奶奶的嫁妆衣服。”

    八十套四季衣服共装了六箱,几个婆子拿出衣服,全部摆列开。不只明珏惊呆了,苏嬷嬷和紫竹等人也瞪大眼睛,田妈妈吓得浑身发抖。

    每箱衣服只有上面两三件用料优良、做工精细,压在里面的衣服用料都是软棉葛纱,做工更是粗陋不堪,有的用料稍好,却剪得乱七八糟。六箱衣服,嫁妆单子上写着八十套,能拿出来穿的也就是十几套。

    别说豪门绣户的各层主子,就是粗使仆妇和升斗小民都不会穿这种衣服,扔给乞丐遮身差不多。这可是洛明珏的嫁妆啊!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太太,您再来看看这绸缎和首饰。”

    六十匹绫罗绸缎只有摆在最上面的几匹质地好、花色新,遮在下面的有陈旧的软缎、粗糙的绫纱、差色的细棉,有的表面看上去是锦缎,里面却裹了粗绵烂纱。金银头面也没几件象样的,大部分是铜铁包的金箔纸和银箔纸,刷了一层明漆,一碰就掉了。那些金玉翡翠首饰钗环更是劣质滥造,无比简陋。

    明珏身体微颤,怒极反笑,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如冰冻霜摧。幼小的身体内已是个强悍成熟的灵魂,若是真正的洛明珏,看到此情此景,该有什么反映?

    苏嬷嬷气怒震惊,紧紧抓住紫竹的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田妈妈也惊丢了魂。她们主仆惊愕惶恐的表情与周围嘲弄、蔑视、怨怼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侯爷来了。”

    密集的人群迅速闪出一条通道,喧嚣吵闹声嘎然而止,柔媚、欣喜、期待的目光投向门口。不只是他那几十号妾室,白迎芷也恢复了淑女端庄的形象。萧怀逸背手慢步走近,目光沉着,面色平色,周身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明珏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绵软无力,她低垂着头,不敢看萧怀逸。她刚才想好的应对之策根本不敢在萧怀逸面前施展,只好坐等他的宣判。

    白夫人迎上去勉强一笑,气势不象先前那么嚣张了,她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嫁妆都是当家主母筹备,可洛家也欺人太甚了,怎能这么过份呢?”

    萧怀逸没答话,面色一如既往平静,他看着这些粗制滥造的嫁妆,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却把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嘴角挑起淡淡的讥诮,在箱笼间转了一圈,就往外走。来到明珏身边,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明珏感觉到萧怀逸看她,不敢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只在他的膝盖之下打转。即使萧怀逸不开口,她也能觉察到他压制的强烈的愤怒,随时都可能如火山暴发。她的心沉入谷底,融入一池止水之中,流露出令人心惊的沉寂。

    萧攀追着萧怀逸出去,走出大门,问:“侯爷,这是白夫人的阴谋吧?”

    “不是,确实是洛家所为。”萧怀逸的语气没有丝毫惊讶。

    “那、那岂不是害了夫人?夫人年幼,根本不懂这些……”

    “年幼?”萧怀逸停住脚步,轻叹冷笑,“明珏确实年幼,可惜了她这么乖巧讨喜的女孩,唉!可是她不年幼,至少比你我都年长。”

    “谁?她……”

    “还能有谁?”

    “侯爷,您说夫人?她……嫁妆闹出这种笑话,她能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是她的事,想活命就有妙招,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看热闹吧!”

    ……

    嫁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一旦传扬出去,就会成为豪门贵族乃至市井俚巷的笑柄。萧怀逸沉静平淡,看不出喜怒,没说话,也不表态。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看白夫人的眼色行事,但她的意思若与萧怀逸相悖,众人就会毫不犹豫摒弃她。

    白夫人听说嫁妆里的猫腻,就开始同白迎芷等人谋划设计,目的就是让明珏丢脸,激怒萧怀逸。事到如今,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心里也没底了。事情闹大了,却达不到目的,对她也没好处,而且她真怕明珏反咬一口。

    白迎芷摇头雪花丝扇,神清气爽,笑容畅快,“洛夫人的嫁妆真让人大开眼界,我听说过嫁妆以次充好,却没想到还能这么捣鬼。”

    “白姑娘能大开眼界,我也很欣慰。”明珏站起来,清傲的目光扫过满箱的假冒伪劣,又说:“白姑娘处心积虑,不会就为大开眼界吧?”

    “见过没脸的,还没见过象你这么不要脸的。”萧怀菱横眉立目,自认抓住明珏的把柄,跳起来,破口大骂,“你要是有脸的,就应该下跪认罪。”

    明珏不愠不恼,浅笑淡然,“就算有聘礼没嫁妆,男人乐意,女人情愿,我凭什么下跪认罪?女子出嫁之所以要备嫁妆,就是希望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一点,有私房钱傍身,不至于捉襟见肘,日子好坏苦乐自知,跟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你也开始相亲备嫁了,是不是家里给你准备嫁妆,你也要一一过目呀?”

    萧怀菱无言以对,恨恨看着明珏,见明珏向她走来,忙后退几步抓住白迎芷的手寻求外援。白迎芷笑容阴贽、神情倨傲,故做矜持的目光不时扫向白夫人。事情若闹大,她会先给自己找退路,置身事外,让白夫人承担后果

    白夫人怒视明珏,气势欲弱,名门旺族同篷门小户不一样,嫁妆是女人的私房,婆婆无权查看。今日一闹,她目的没达到,再惹一身骚,就得不偿失了。徐氏和小白氏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没人替白夫人出头。

    “好女不穿嫁妆衣,我没有嫁妆,日子照样过得舒服滋润,与别人有什么相干?你们费尽心思把这件事抖出来,不就是想让我丢脸吗?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丢脸一定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明珏冷哼一声,狡诈一笑,“紫竹,按嫁妆单子清点嫁妆,看了看差了多少,苏嬷嬷,把打理嫁妆的陪房家人叫来。”

    明珏叫过风兰,低声吩咐几句,风兰连连点头,快步离开。她又叫来小丫头和粗使婆子,把衣衫布料和首饰钗环分出等级,把能入眼的挑出来。

    看了这堆破烂儿,明珏暗自咬牙,许氏太可恨了,公爵府的当家主母,竟然昧着良心、腆着脸面做出这种事,难怪洛家会被掠爵抄家。

    谁会对自己的丈夫和小三生的孩子好?没有一个女人敢慷慨陈词回答。庶子庶女受虐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大部分人还会顾及脸面,不会惹人非议。许氏就不同了,反正她亲生的女儿没嫁到平北侯府,她才不管明珏的日子怎么过。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以庶女反抗为题材的小说呢?所以,有朝一日,明珏向关在铜牛庵为奴的许氏发难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小乔,帮我一个忙。”

    “说吧!”小乔混在人群中,模样很老实,眼珠滴溜乱转。

    “你熟悉外面的情况,帮我写一份状纸递到顺天府衙,就说我嫁到萧家一个多月,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变成一堆破烂儿,请青天大老爷为我申冤做主。”

    小乔冲明珏竖起大拇指,“没问题,我乐意效劳。”

    “你、你胡说,你、你倒打一耙,你……”白夫人气急败坏。

    明珏沉下脸,一把扯过徐氏手里的嫁妆单子,抬高声音,说:“你们都看到了,我的嫁妆是什么,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没人做手脚,怎么会变成破烂儿?”

    “洛家给你准备的嫁妆就是一堆破烂儿。”

    “谁敢做证说我的嫁妆是一堆破烂儿?”明珏挑嘴冷笑,直视白夫人,咄咄出语,“你既然知道嫁妆的内幕,为什么结婚当天不说?要等到现在。”

    白夫人喘了口气,“你刚嫁过来,谁会查验你的嫁妆?”

    “你现在大张旗鼓查验,谁相信你开始没查验?没查验你会放过我吗?我怀疑就是你们做了手脚。小乔,帮我写状纸,我现在就去顺天府告状,我的嫁妆在萧家变成这样,不赔我三千两的嫁妆,我就是拼上一死,也要讨个公道。”

    “你、你、你胡搅蛮缠,你……”

    白夫人倒在椅子上,气都喘不上来了,徐氏等人一脸焦急,帮她顺气,又好言安慰。想看热闹的人,发现事情越闹越大,兴致就更高了。

    “事情到此为止。”萧怀逸突然冒出来,沉着脸发号施令。

    明珏率先松了一口气,嫁妆是谁做的手脚她心知肚名,到顺天府告状不过是说出来吓唬人,她根本不敢去,若真僵持不下,她也会灰溜溜败下阵来。

    “二奶奶,打理嫁妆的陪房家人都找来了。”

    苏嬷嬷带着肖振保夫妇和翠黛的两对哥嫂过来,看到明珏,他们毫无惧色,见萧怀逸也在场,他们赶紧跪下,青竹和翠黛也跟着跪下了。

    “我的嫁妆由你们一家打理,怎么会变成这样?想必你们都清楚。”

    即使不能把白夫人等人卷进来,也要把肖振保一家打发了,卖主求荣的恶奴永远是心腹大患,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以后也不用人再打理这堆破烂儿了。

    “这就是洛家老太太和大太太为二奶奶准备的嫁妆,这些箱笼今天才打开。”

    明珏刚要训斥,就见风兰满脸惊急跑进来,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明珏给苏嬷嬷使了眼色,让苏嬷嬷代她问话,她到门口去找风兰。听到风兰的话,明珏头昏心乱,难怪会把嫁妆的事抖出来,原来那帮人早就找好的退路。

    苏嬷嬷顺着明珏的意思审问肖振保一家,借此机会把他们一家除掉,让白夫人等人陷入被动,也能为明珏保住几分脸面。萧怀逸在场,白夫人一肚子气也不能发泄,白迎芷要维护淑女形象,其他人更不敢随便不说话。

    “太太、侯爷,请容奴婢说一句话,奴婢一家是冤枉的。”青竹哭泣开口。

    “说。”萧怀逸仰头向天,不看在场的任何人。

    “二奶奶的嫁妆洛家大太太一手准备的,奴才们就是想占小便宜,也不敢在嫁妆里做手脚。太太要查验二奶奶的嫁妆,不是想让二奶奶丢脸,而是不想让萧家被洛家欺骗。洛家败落了,没有脸面可讲,这种事要传出去,丢脸的是萧家。”

    白夫人松了口气,看向青竹的眼神满是欣赏,果然没看错人,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不过,有萧怀逸在场,跟明珏对阵,她仍不敢有丝毫大意。

    好个青竹,果然是聪明人,能言善辩,善于把握风向。相比浅薄无知的翠黛投靠洪姨娘,她的步子迈得更大,直接投靠白夫人,为萧家打算了。

    刚才,明珏让风兰回小院拿肖振保一家的卖身契,相以此牵制他们一家。风兰回来说肖振保一家的卖身契不知所踪,难怪青竹这么大胆,她们一家已经不受明珏控制了。至于他们一家的卖身契落到谁手里,就不言而喻。

    “二奶奶早就知道嫁妆是一堆破烂儿,她还说反正她是平北侯的正妻,不会少了她的吃喝穿戴。事情抖出来,她、她竟然诬陷奴才们做了手脚,这……”

    真正的洛明珏肯定不知道她的嫁妆是一堆破烂儿,青竹却诬赖她知道,胆子真不小。明珏气得五脏六腑齐翻腾,咬牙切齿都绵软无力,面色依然沉静坦然。境况突转直下,她陷入被动,没有损失,被奴才所逼,她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事情到此为止。”萧怀逸扫了明珏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白迎芷敛眉垂首,摆弄衣襟上的饰物,不时冲萧怀逸抛去柔情的眼神。萧怀逸不解风情,看也不看她一眼,致使貌美如花的白姑娘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

    萧怀逸大步离开,连头都不回,白迎芷满脸幽怨委屈,明珏却松了口气。

    “既然侯爷说事情到此为止,我夫唱妇随,就不去顺天府告状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丢脸的不只是我,还有平北侯府。苏嬷嬷,把嫁妆收拾起来,重新登记造册,同嫁妆单子一起拿给我。”明珏冷冷一笑,转向白夫人,又说:“我可以不去顺天府告状,但萧家也有家规,恶奴欺主怎么处置,太太还要给我一个交待。”

    “哼!我为什么要给你交待?你懂不懂规矩?还嫌不够丢脸吗?”

    明珏摸了摸自己的脸,冷笑说:“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也没觉得自己没丢脸,太太要嫌丢脸不够,可以继续。我要处罚陪嫁的奴才,太太要想为他们做主,我也不拦着,是非曲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也不用多说。”

    说完,明珏不给众人缓冲的机会,大步离开,走到门口,被小乔拦住了。

    “那人是谁?”小乔指着雪姨娘问。

    “雪姨娘,庶长女敏维的生母,你要想给萧怀逸戴绿帽子,可以选她。”

    小乔点点头,警惕的目光扫过雪姨娘,冲明珏抱拳,“知我者,你也。”

    回到小院,明珏让风兰拿出装卖身契的锦盒,肖振保一家的卖身契不翼而飞,别人的还在。冯家死士出身黑道,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偷几份卖身契易如反掌。

    明珏查看了众人的卖身契,挑出赵三昆一家的,让风兰给萧怀迁送去。紫梅成了萧怀迁的房中人,她留着这一家的卖身契也没意思,不如送个人情。

    苏嬷嬷和紫竹等人回来,把重新登记的册子连同嫁妆单子拿给明珏过目。一些能入眼的锦缎衣物、金银首饰也拿回来了,不能要的又堆进了库房。

    明珏出嫁,洛老太太按例贴补了一千两现银,等明珏嫁过来才剩了二百两,许氏截留了八百两。这堆破烂儿好坏算在一起,再加上北郊一个庄子,最多值五百两。许氏不只吞了萧家丰厚的聘礼,还赚了洛老太太的银子,心太黑了。

    “二奶奶,老奴……”田妈妈跪到明珏脚下抽泣。

    “又想给你那位关在铜牛庵为奴的旧主说好话求情吗?”

    “嫁妆是太太、五小姐和王大娘准备的,老奴知道不好,没想到这么差。”

    “王大娘是谁?”明珏不想再听有关嫁妆的话题。

    “五小姐的奶娘,听说她也在铜牛庵为奴。”

    “哼哼,都为奴就分不出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明珏摇头苦笑,天天阴谋陷害,算计提防,日日如履薄冰,她感觉自己已心力憔悴。重生一次,却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牢笼,幸也?非也?

    躺到床上,明珏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她平静下来,努力梳理思路。只要留在萧家,许多事情她无从逃避,必须慢慢适应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苏嬷嬷同几个信得过的下人密议,商量以后如何更好的保护明珏。苏嬷嬷不来唠叨她,也不现提圆房的事,明珏难得清静,正好安静下来休息。

    白夫人调青竹去安宁院伺候,她的父母也去安宁院当差了,两个婆子来替她收拾东西,她没露面。后来听说白夫人做主给青竹开脸,放到萧怀达房中,等萧怀达成亲就提姨娘。萧怀达把安宁院的丫头都淫遍了,想出头哪那么容易。

    明天是萧老太为萧怀迦摆接风宴的正日子,水木也会来。以前明珏兴致满满,总想见见她这位老乡,最好能罗曼蒂克一把,可现在她一点心气都没有了。以后日子怎么过,还要靠她自己探讨决定,别说老乡,生身父母都无法替她做主。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反正她也不需要立规矩请安,也没人用规矩要求她。今天来赴宴都是名门贵妇小姐,萧老太不让她出面,她正好清闲。

    今天宾客众多,几个丫头早就想去看热闹了,明珏没阻拦,吃过早饭,就放她们出去玩了,只留了两买来的小丫头伺候。苏嬷嬷和田妈妈在暖阁说话,岳嫂子在厨房准备吃食,明珏坐在花树下逗央央说话,小院一片安静祥和。

    “二奶奶,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雀儿匆匆忙忙跑进小院。

    明珏心一沉,忙问:“出什么事了?”

    “紫竹姐姐跟大奶奶的丫头打架,大奶奶让人打了她,还要把她卖掉。”

    徐氏得萧老太宠爱,又是白夫人的嫡亲媳妇,却因寡妇当头,平日行事一贯低调。紫竹是她最得力的丫头,徐氏打罚紫竹,岂不是向她宣战?

    她的嫁妆变成一堆破烂儿,她空有正妻之名,连在萧家主仆面前仅存的脸面都被毫不留情扒掉了,有人落井下石不稀奇,可她也不是任人揉搓的。

    “哼!她们为什么打架?”

    “大奶奶的丫头骂您,紫竹姐姐不服,两人就打起来了,大奶奶就……”

    “她们在哪里?”

    “在兰园水榭的假山底下,紫竹姐姐流血了,还……”

    明珏心中腾起怒火,“走,去看看。”

    她让一个小丫头去告诉苏嬷嬷,让另一个去找丝菊和风兰,她带着雀儿真奔兰园水榭。雀儿面色犹疑惊慌,唯唯喏喏,走得很慢,明珏很着急,一个劲催促。

    “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二、二奶奶,从那边的小花园穿过去,再过一座石桥,就是兰园水榭。”

    “是近路吗?”

    雀儿点点头,不理会明珏,就朝小花园走去,明珏跟上来,很快就走到前面。

    小花园的尽头有一座高耸的小土坡,坡上花树繁茂,郁郁葱葱。土坡下面有一个水潭,坡面垂滑,水潭岸边秋芙蓉竟相盛放,水面漂着五颜六色的花瓣,潭中锦鲤浮游。水潭一面临坡,三面都是假山,一座石桥横架在水潭之上。

    明珏登上土坡,看到四下无人,心里一沉,惊问:“她们人呢?”

    “就在……”

    一把金红色的粉沫冲明珏洒来,烟雾弥散,浓郁的沉闷的香气直冲鼻腔。明珏连打了几个喷嚏,顿时浑身酥软无力,头脑却异常清晰。

    “雀儿,你……”

    雀儿满脸惊慌胆怯,手上还沾着粉沫,她见明珏昏昏倒下,更加害怕,声音直发颤,“二、奶奶,你、你不要死,不、不关奴婢的事,是、是他们……”

    明珏倒在花树下,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她慢慢闭上眼睛,等待宰割她的人出现。雀儿推了明珏一把,见她没有反抗,重重喘了一口气,向四周招了招手。

    “脱掉她的衣服,把她推下去。”

    雀儿看了看土坡下的水潭,问:“二、二奶奶会不会死?”

    “她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还有好戏等着她演呢。”

    ------题外话------

    今天是高潮的序幕,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