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重生之名门毒秀 > 118 玄洛探视(一更)

118 玄洛探视(一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梁太君听了,转身就打了锄荷一个巴掌。

    “你是死人?大小姐病了两天你不知道,现在才来回?”

    她瞟了万氏一眼,意有所指地骂道。

    “还是说大小姐这些日子受罚,你们这起奴才就拜高踩低,不把主子当主子了?”

    话虽是骂锄荷,但万氏心里透亮,脸上立即火辣辣的,只得赔笑。

    “小丫鬟不周到,媳妇这就派两个知轻重的老人来服侍酥儿。”

    说着,她回头命令道。

    “周妈妈,还不快传话厨房炖上好的补药给小姐送来!”

    梁太君恶狠狠地瞪了万氏一眼。

    “你还敢提补品,若不是你自小给她乱服补药,她这身子骨怎会这么弱?风吹吹就倒了,若酥儿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向承恩王府交代!”

    万氏被她骂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恨阮酥不经折磨,不过是饿两顿,就犯热症,早知如此,她宁愿远着这小瘟神。

    心里虽恨,但万氏不敢再触怒梁太君,忙在阮酥床边鞍前马后地周全,又是闹着开方煎药,又问太医阮酥的饮食忌讳,好容易等药熬好端上来,她颠颠地亲自吹了送到阮酥嘴边,却被阮酥伸手掀翻,她半闭着眼,直着脖子喊道。

    “夫人的药里有人参……喝不得……知秋……知秋哪里去了?”

    万氏尊贵了一辈子,哪里想得到会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掀了碗,这面子上自然过不去,正要发作,梁太君凉凉开口。

    “人都病糊涂了,你还和她计较什么?”

    说罢,梁太君高声吩咐冯妈妈。

    “去把知秋唤来,她用惯了的人不在身边,只怕不肯乖乖喝药。”

    万氏气得青烟直冒,小贱人看着是糊涂了,脑子却清醒得很,还知道喊知秋,一会没准还要喊冬桃、喊宝笙!

    片刻知秋便被带了来,她见阮酥一头蓬乱短发,双颊酡红浑身是汗的摸样,心里又酸又痛,不觉滴下泪来,梁太君急了。

    “哭什么,还不快服侍你主子吃药?”

    知秋这才抹去眼泪,在床沿坐了,扶着阮酥肩背轻声安慰。

    “小姐,知秋在这里……”

    早在听见知秋声音时,阮酥就意识到她这出苦肉计奏效了,这才睁开一丝眼,费力地点点头歪在她怀中。

    知秋才吹了药喂阮酥喝了几口,外头又有人进来传话,说冬桃并宝笙两人回府请罪了,现正押在廊下,不知如何处置。万氏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泄,听见这话,狠狠一拍桌子。

    “两个作乱犯上的小蹄子,还不知如何处置?拖进来打死罢了!”

    “冬桃……宝笙……”

    阮酥推开药碗,气若游丝地哭诉。

    “求老夫人……开恩……她们是我的心腹丫鬟,我出阁……也少不了要她们陪嫁,若您现在处置了她们,将来……酥儿真入了承恩王府,举目无亲……谁来照应?不如现在病死倒好。”

    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吃力,又是泪又是汗。说毕,还挣扎着在床上给梁太君磕头,这一磕,身子支撑不住,又直着眼倒仰在枕头上,把个梁太君吓得半死,连忙摆手。

    “罢了罢了,别罚了,都叫进来伺候小姐!”

    万氏哪里肯依,急忙道。

    “老夫人,若是连叛逃的奴才都可以不罚,今后这个家里,却还和谁讲规矩去?”

    梁太君一阵心烦,阮酥虽然是病中胡话,但可谓一语中的,将来阮酥嫁入王府,总需要心腹为自己办事,万氏安排的人,只会给她添乱,能指望她们让阮酥在王府站稳脚跟吗?阮家就剩阮酥这一个女儿了,还要凭借她的婚姻,延续阮氏一族的长久权贵呢!

    所以她此刻十分厌狠万氏不识大体,丧声恶气道。

    “你忘了宝笙是谁的人?你前脚打死她,那九千岁只怕后脚就要上门了,你若开罪得起,便打死她吧!”

    只一句,万氏便不说话了,她后退几步,眼见两个丫鬟被领进来,环伺在阮酥左右,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阮酥这贱丫头,身是玻璃灯,心是铁豌豆,即便落魄至此,总感觉还会翻出什么波澜来……

    好容易阮酥乖乖服药睡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主仆四人时,她才猛地睁开双眼,为了取信众人,她不得不把装病搞成真病,此时已是头昏脑重,眼冒金星,但她还是咬牙吩咐道。

    “拿痰盂来……”

    冬桃连忙从床下找出珐琅痰盂。

    “小姐,你犯恶心吗?”

    阮酥闭眼摇摇头,撑着知秋胳膊坐了起来,伸手拼命去抠自己的喉咙,直至胃里一阵反酸,哇一声将方才吃的药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小姐!”

    知秋不由发出一声惊叫,冬桃一只手眼明手快地捂了她的嘴,一只手替阮酥拍着背脊。

    阮酥将药吐了个干净,重新倒在床上,知秋泪眼惺忪地拧了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汗珠,哭道。

    “小姐这是何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阮酥摇摇头,虚弱的面庞上竟浮现一丝笑意。

    “放心……我惜命得很,不会自己找死。”

    她微微转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宝笙。

    “宝笙……我听说皇城司有一种奇特的药,用以续命?”

    宝笙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答道。

    “小姐是说半死不活?……可它并不是药,而是一种逼供的辅助品,因怕犯人受了酷刑,在招供前熬不过去才用的,只能保证使人不死,对治病可没有一点好处。”

    阮酥点头。

    “没错,便是它了……我不需要它治病,我只需要它在我停药之后保我不死便可,你去帮我找来。”

    宝笙大抵猜到了阮酥的意图,她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蔓延而上,这体弱心狠的阮酥,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毫不留情,不得不说,她真的是由衷佩服。

    “是,我这就去准备。”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虽有几分不情愿,但她还是道。

    “九卿大人说明日会来看望小姐,请小姐自己保重,万不可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阮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牵了唇角。

    玄洛没有食言,第二日午后,刚下过一场小雨,阮酥靠在床沿赏雨,心情正低落,便见知秋端着铜盆进来,面带喜色。

    “小姐,九卿大人果真来了,老爷和少爷已经将他迎至正厅,只怕再有片刻,就往咱们院子里来了,我给小姐梳洗一下吧!”

    阮酥怔了怔,哦了一声,乖乖地让知秋给她重新擦洗了脸庞,知秋倒了水,顺手从桌上拿起檀木梳子,一回头看到阮酥的短发,又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

    “拿镜子来我看看。”

    知秋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只得递上铜镜。

    微黄的镜面里,精致的五官依旧,只可惜形容枯槁,唇色发白,更刺眼的是,那一头绞得乱七八糟的短发,真是又怪又丑。

    既然志在复仇,阮酥并不很珍惜容貌,但此刻她心中竟多少有些后悔,那个人的美丽如光辉明月,再看自己如今的丑陋面貌……

    她猛地扣上铜镜,有气无力地吩咐。

    “把帐子放下。”

    立在旁边的宝笙不由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不多时,便听窗外有说笑声自这边而来,先是阮风亭略带无奈的语气。

    “你这师妹无法无天,眼里没有父母,也就对贤侄还敬畏些,还要劳烦贤侄代我规劝规劝这不肖女。”

    不着痕迹奉承玄洛的同时,又巧妙地拉近了彼此的关系,玄洛的声音如酒一般醉人。

    “伯父言重了,师妹年纪尚幼,一时淘气而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套着走近阮酥卧室,见阮风亭父子要陪同他进去,玄洛含笑。

    “多谢伯父引路,想必师妹的闺房就是这里吧?”

    阮风亭听玄洛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让他们跟随,他犹豫了一下,阮酥一个待嫁姑娘,自然不能与外男独处,何况他们俩之间,关系本来就有些暧昧。

    转念想想,自家宅院,这事只要小心,便不会传到承恩王妃耳中,以玄洛的身份,又做不出什么逾越的事来,何必让他不痛快,便乐得找台阶下,客套两句与阮琦一同离去了。

    玄洛让同行的皓芳、颉英二人候在门外,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有几分虚弱的女声带着一丝笑意,自藕色纱帐之后传出。

    “引路?这院子师兄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回墙,还需要引路吗?”

    玄洛也笑,他走至她床边,伸手就掀帐子,知秋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大人,不可!”,却在触到玄洛寒意逼人的眼神后,抖了几下。

    宝笙冷声对知秋道。

    “喊什么!大人医术高明,替小姐诊一诊病情也值得大惊小怪?望闻问切,不望如何诊断?”

    阮酥在帐内有些气结,宝笙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正主一来,马上就倒戈了!

    知秋不敢再言,阮酥却死死地拽着帐子不让玄洛拉,玄洛挑眉,笑盈盈地问。

    “怎么?你我师兄妹之间,还需要如此生分吗?”

    阮酥依然没有松手,玄洛似明白了什么,对宝笙使了个眼色,宝笙便拉着挣扎地知秋,一同推出门外。

    阮酥的手这才慢慢松开,玄洛掀帐在床沿坐下,与阮酥目光相撞时,他不由愣了一下,伸手抚上她那参差不齐的头发。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摸样?”

    语气里的几分痛惜,让阮酥坚硬的心肠莫名一酸,她难得没有躲开他的抚摸,垂下眼眸。

    “没什么,苦肉计罢了。”

    玄洛的手顺着发梢覆上她的额头,烫人的温度让他的心微微一揪,他难得沉下脸。

    “热症也是苦肉计?你就这样折腾自己?”

    被他摸来摸去,阮酥有些不自在了,隔开玄洛的手,她勾了勾唇。

    “我服用了你们皇城司的半死不活,一时是死不了的。”

    玄洛没有说话,眼前女子抿着苍白双唇,憔悴却坚定的容颜映在他的瞳仁中,交织成一片迷惘,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两人静默相对片刻,玄洛方叹了口气,他目光一收,眼眸重新透出慑人心魂的寒意。

    “阮酥,你可知自己目前的处境?”

    阮酥愣了愣,轻轻笑了。

    “难得见大人如此严肃,不过不劳担心,阮酥还没有病糊涂,我自然知道自己什么处境,否则也不必对自己那么狠了。”

    玄洛似早就看透了她的伎俩,冷笑一声。

    “一味拖延是没有用的,此事对你而言这或许不过是婚嫁之事,但其实已经上升到朝廷和地方的关系,承恩、承德、承思三位藩王与京中官员不同,他们各自镇守一方,维持着边陲稳固,同时也相互斗争相互牵制,如此国家方能长久太平。身居高位者须得高瞻远瞩,所以皇上对他们一向容忍度很高,面子里子更是能给则给,承恩王苦哈哈地守着西北,若是此次在京中失了颜面,便会种下祸根,你觉得皇上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阮酥面色微微发白,经玄洛一番分析,她才回味过大半来,自己到底还是被内宅斗争局限死了,对朝廷形势看得不够透彻,以至于走错棋路,陷入困兽之斗。

    玄洛又道。

    “一开始对上承恩王妃,你便处理得不妥,明知她远道而来,身份敏感,就不该当面把话说死,让她下不来台,你即知自己处处树敌,内宅里皆是敌人,就该料到迟早有人会拿这件事大作文章,而你却自持聪明,总以为能把祸水东引,却不知自己已惹火烧身,一步错,步步错,导致如今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阮酥一言不发地听着,玄洛的一番点拨,使她醍醐灌顶,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短视,她躬身,深深给玄洛作了一礼,由衷道。

    “师兄的一番教诲,阮酥……受教了。”

    他垂眸看着她,柔声道。

    “不过也不能全部怪你,事后我也试图插手,竟没起作用,以至事情发展至此……如今圣旨已经固若金汤,即便是我也难以撼动,更不是靠你那点小聪明就能周旋过去的,你可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