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柏淮晚上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唐女士从家里出来。

    唐女士一看见他就连忙温柔地招呼道:“小淮,你是来找小意的吧。”

    柏淮笑着点点头:“嗯,有些题不会,找他问问。”

    “这么刻苦呀,那快进去吧,不过小意在洗澡,你得稍微等等。我还得去机场接小意爸爸,先走了啊。”

    “嗯,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诶,好嘞,你们也注意安全。”

    唐清清说完就脚步轻快地走了,打扮得漂漂亮亮,拿着束花,年过四十,眼睛里却藏不住即将见到爱人的少女般的欢喜。

    明明她只比简父早回来了两天而已。

    果然,住在对门的人,全都是很可爱的人。

    柏淮笑了笑,慢悠悠地晃上二楼,在简松意门口站定,屈指敲了敲。

    门里依稀传来水声,简松意的声音也有些不清晰:“妈,我洗澡呢。”

    “是我。”

    “哦,那你先进来吧。”

    柏淮也不客气,拧开门把手,真的就进去了。

    上次来简松意房间,被他的样子吓得失了分寸,背着他就跑,也没来得及细看。

    现在一看,才发现变了不少,应该全都重新装修了。

    浅蓝的色调换成了灰黑白。

    墙上的小红花和小奖状没了,变成了书架上一个一个奖杯。

    以前放四驱赛道的地方,现在放着一个规模巨大的乐高。

    大屁股电脑也被双屏高配外星人代替。

    好像已经没什么一样的地方。

    柏淮一眼看见了床头柜上那颗原封不动的奶糖。

    小朋友的确长大了,已经一米八几了,也不爱吃糖了。

    他离开的这三年,是人生中成长最快的三年。

    他有些怪自己,当时怎么就舍得走了,如果没有错过这三年,或许他会不会就更擅长哄他一些。

    而不是只会像现在这样,笨拙的,固执的,绕过一条条街头小巷,找到一家陈旧的杂货店,买一盒快要停产的奶糖,只因为记得他曾经缠着要吃。

    他也很想直白地问问简松意,他现在喜欢什么样的。

    可是这些心事隐秘地藏在心底这么多年,他又该如何提及。

    他对他好,可是又生怕他看出来,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欲盖弥彰地逗逗他。

    他怕那些隐秘钻出了尘埃后,开不了花,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从小就是最优秀的,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自己做不到。

    唯独这个人,太过珍视,所以连一步都不敢唐突。

    因为那是他孤独贫瘠的那些岁月里,唯一盛开的玫瑰。

    柏淮拿起那颗奶糖,在手里拨弄了两下,想收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浴室门却“吱呀”一声响了。

    “你偷我糖干嘛?”

    柏淮转身,看见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的简松意:“......”

    简松意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从柏淮手里拿过糖,剥开,扔进嘴里:“你这人送了东西怎么还偷回去呢?”

    柏淮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冷着眉眼:“简松意。”

    “啊?”

    简松意抬起头,水珠顺着额角落下,一路经过锁.骨,腹.肌,人鱼线,没入浴巾。

    嘴里嚼着糖,眼神有些不理解,“你叫这么凶干嘛?我就吃颗糖,至于嘛。”

    柏淮额角跳了跳,咽下胸中那口灼气,咬咬牙:“穿衣服。”

    “穿就穿呗,凶什么。”简松意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到床边,拿起睡裤,解开浴巾,准备换上。

    黑色内裤,雪白两条大长腿,挺金贵的屁股。

    柏淮一口气堵住,直接出门,“啪”地一声关上。

    声音冷冰冰:“换好了叫我。”

    简松意莫名其妙:“你这人真矫情,又不是没看过。”

    柏淮倚着墙,垂着首,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你现在是omega,而我是个alpha。”

    屋内沉默了。

    柏淮想象了一下简大少爷现在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好气又好笑。

    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当个异性看看。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白,细,翘。

    柏淮到底没忍住,回味了一下。

    简大少爷再打开门的时候,睡衣已经穿得规规矩矩,恨不得在领子上面再加一颗。

    就是脸色有点臭。

    柏淮知道那是臊的。

    这人这方面虽然迟钝,脸皮却薄,既然自己现在还不打算对人摊牌,那就先收一收。

    自己回味过就算了,再撩人家,就显得有些像渣男。

    于是柏淮罕见地没逗逗他,直奔主题:“准备好了没?”

    “ojbk。”

    “第一阶段训练,每次坚持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以内实在难受得撑不住的话......”柏淮想了想,“就叫声淮哥哥吧,我就收起来。”

    简松意这是死也不会撑不住了。

    “柏淮你能不能要点脸,平时在学校里装得高冷禁欲人模狗样的,怎么换了个地方就不要......嘶——”

    不等简松意小嘴叭叭完,空气里就瞬间爆发出了雪松的味道,凝聚成一堵无形的冰墙,压在简松意身上,逼迫他弯下腰,屈下膝,俯下首。

    简松意咬着牙,双手撑住膝盖,努力地直起身子,抬起了头。

    因为过于强力的对抗,身体有些发颤。

    基因的影响,alpha的力量,原来这么强大。

    血液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让他臣服,只要低下头,弯下腰,扮做柔弱的模样,你就会得到安抚,你就可以从挣扎的痛苦变成极乐的享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根骨头似乎都要被折断,每一处肌肉似乎都要被剐去。

    简松意突然笑了。

    他撑起身子,高高地抬起了下巴,面色苍白,眼睛有些红,咬着牙,扯着唇角,笑得痞气又傲气。

    “还搞偷袭,太狠了吧。”

    他下巴尖巧,下颌骨却坚毅,抬着头,脖颈的线条拉长,在灯光下,漂亮极了。

    像一朵玫瑰,在最高处的悬崖从顽石沙砾中杀了出来,就那样傲然绽放,睥睨一切。

    柏淮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为这样一枝玫瑰而心动。

    如果可以,多想摘回去放在温室里,替他遮风挡雨,摘草除虫,将他占为己有,日日夜夜地欣赏他的美丽。

    可是那样的玫瑰,就和世界上所有的玫瑰一样了。

    柏淮别过头,语气淡然:“如果有alpha想找事儿,你觉得他们会提前给你打招呼?”

    “行。”简松意咬着牙,笑意不减,“你就这点儿本事了?也不怎么样嘛,怎么绝对压制那些alpha的?别是演的吧。”

    “循序渐进。百分之二十。”

    “......”

    百分之二十的能量,就这样了。

    简松意苦笑了一下,“那我还挺道阻且长的。”

    “八分钟,再坚持两分钟。”

    “我觉得你可以再加个百分之二十,现在这样,对我难度不太大。”

    简松意已经基本可以直起身子了,扬着眉,勾着笑,拽得二五八万。

    柏淮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比他想的还要好。

    语气却正经冷淡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教官:“你确定可以直接加到百分之四十吗?这个强度,稍微体能差一点的alpha就承受不了。”

    “我发现你这人很妇人之仁,这样会崩你的高冷人设的,你知道吗?”

    “......”

    小嘴怎么这么能叭叭。

    “十分钟到了,缓一会儿,五分钟后加强度。”

    简松意舌尖顶了下腮帮:“不用缓,继续。”

    “我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有alpha找我事,还能给我歇歇?”

    挺会举一反三。

    于是下一秒,成倍的信息素直直压来,简松意低估了这个能量,一下子不能承受,整个身子在一瞬间就直接被压跪了下去。

    好在最后一秒,他撑住了。

    膝盖离地面不足五公分的时候撑住了。

    一只脚脚尖点地,手指撑住地面,骨节从泛白到泛青,因为过度用力而高频率的颤抖。

    绸缎睡衣贴着肌肤,少年紧绷着的脊梁和肩胛骨显露无疑,有些嶙峋。

    强大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脸上已全然没了血色。

    一粒汗顺着他的眉骨,“吧嗒”一下砸在地上。

    疼的。

    有那么一瞬间,柏淮想马上收起信息素,拽起简松意,抱住他,把他搂进怀里,告诉他,老子他妈的不想你练了,我他妈一直在你身边,难道不能保护你吗?你非要逞什么能?犯什么倔?吃这个苦干嘛?

    差一点他就要这么做了。

    只可惜他不仅是喜欢简松意,他还爱他,了解他,相信他。

    而就在下一秒,简松意松开了撑着地面的手,稳住呼吸,一点一点挺直脊梁。

    却在就要站起来的那一刻,体力不支,又被压了下去。

    再次撑住地面,再次站起来,再次失败。

    撑住,站起,失败。

    反反复复,地面已经积攒了许多破碎的汗珠。

    柏淮觉得眼角和胸口都酸胀得难受。

    这哪里只是单单对omega的折磨。

    他咬住牙,下颌骨紧绷用力,垂下眼帘,不敢哪怕再看一秒。

    终于,他听到了一声痞里痞气有些欠揍的声音:“啧,柏淮你就这水平啊,一般般嘛。”

    掀起眼帘。

    那人已经站了起来,脊梁打得笔直,头颅高高昂起,挑着眉眼,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张扬挑衅至极。

    “怎么样,你松哥我厉害吧。”

    少年意气狂傲,最是动人心魄。

    柏淮看着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沉默的,安静的,无声的。

    然后往前一步,抱住了他,手指浅浅地插.进他的发梢,把他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上。

    刚才还如冰墙一般的信息素化作了初春的暖水。

    唐突,却温柔。

    简松意愣了愣,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柏淮你发什么疯?你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柏淮轻笑了一下:“我要想对你图谋不轨,你现在已经连皮都不剩了。”

    想起那可怕的百分之四十,简松意竟然无法反驳。

    “那你这是发什么疯?”

    “训练的售后服务。”

    “?”

    “训练后如果不安抚一下,你会对我的信息素产生阴影,以后见我就怕。”

    “......真的?”

    “真的。”

    “......行叭。”

    简松意皱着眉,将信将疑。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柏淮弯着唇角笑了。

    只有抱着的时候,简松意才看不见他的眼睛,他才能让那些憋坏了的心疼和喜欢出来喘口气。

    所以假公济私一下,应该可以被原谅吧。

    而恰好就在抱着简松意的这个方向,他看见了储物柜的角落里的一个糖罐。

    很旧很旧,掉了漆,还有不少划痕,是简松意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奶糖,盒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水彩笔写着淮哥哥。

    那是他五岁的时候送给简松意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柏淮突然觉得,时间或许比他想象的仁慈,在他这段孤独隐秘的暗恋里,总还是给他留下了念想,隔着漫长的岁月,赏了他些甜头。

    他笑了笑,刚准备松开被抱得马上就要炸毛的简松意,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小意呀!爸爸回来了,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了......对不起,爸爸应该敲门的。”

    “砰”,门关上了。

    门外传来简先生试图压低但其实并没有压低的声音:“嘘!先别进去,我们儿子在搞早恋!”

    简松意:“......柏淮,你说实话,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成见?要害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