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89章

    出山之后,赵齐蒙就消失了,郑芸菡后来问过,二哥只说他的事情还挺复杂,得一步步慢慢处理。

    原以为是个漫长过程,毕竟他当过山贼,身上的罪孽也得一点点摘,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太子提拔,此前种种太子都知道吗?

    郑芸菡真心希望赵齐蒙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此刻难免关心些:“他已经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来长安了吗?”

    郑煜星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漏了点故事。

    太子刚要开口,卫元洲忽道:“赵侍郎刚刚上任,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熟悉。况且,殿下之前提过,有另一桩事需要交给女侯和赵侍郎一同完成,本王以为,曹家一案并不适合交给他们二人,若殿下信任,本王可以来负责此案。”

    一时间,好几双目光唰唰唰全落在他身上。

    郑煜星还没从对赵齐蒙的认知盲区里走出来,又从这怀章王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危险气息。

    太子愣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皇叔从来不是主动冒头露脸那一类型,无论有多少人要往东宫这头凑,皇叔永远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太子看的明白,所以心中很有数。

    他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点——赵齐蒙是玢郡王提拔起来的,之前的底子并不干净,但他救郡王有功,连母后都感激他。

    赵家是安阴一案中的受害者,他为父亲鸣冤时,玢郡王暗中操作,将他全家洗的干干净净,连他身上那些一并摘干净。

    太子知道这些年母后一族没出什么得力的人才,所以才会让玢郡王往并州凑,添了不少乱。他也问过郑煜澄,得知赵齐蒙的确诚心改过,还以身犯险将功抵过,他身上的本事又是太子需要的,这才提拔他。

    他如今是玢郡王的人,勉强完成慕容氏想要塞人到他跟前的打算。

    太子心想,难道是因为皇叔与慕容氏不对付,所以公然抵触赵齐蒙?

    一个小案子而已,他笑道:“孤知此案难不倒皇叔,只是听闻太妃娘娘身体欠佳,怕皇叔忙过头,无暇陪伴太妃。”

    卫元洲冰冷的神色升温些许,眼神里融了笑意:“殿下不必担心,母亲有得心的晚辈相伴,并不怎么念叨本王,本王还是安心做事的好。”

    郑芸菡原本拽着二嫂的袖子,一听卫元洲这话,心里爬出一片麻麻地痒,不自觉又多拽了些。

    她入府陪伴太妃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为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味道就不对呢……

    若说郑煜星是从东宫淬炼出的火眼金睛,那太子就是金睛本睛。

    他眉毛一挑,觉得皇叔这话并不简单。

    郑煜堂半道截了皇叔的人,皇叔的婚事就搁浅,这事太子没忘,太妃那护犊子的人,什么时候能和别人谈笑风生,将皇叔抛开的。

    有问题。

    他笑起来:“太妃一向喜静,能得她心意的晚辈,必定是朵体贴细致的解语花。”

    卫元洲对这话给予了高度赞同,也不见他的眼神往哪处飘,可话里挤满了愉悦:“的确。”

    太子懂了。

    温幼蓉将手臂往身后藏了藏,转头看郑芸菡:“你若是喜欢我的袖子,我回去拆下来送你,但此刻别揪了。”

    郑芸菡垂眼看去,二嫂的袖子整个儿被她拽在手里,皱巴巴一团,她赶忙松开,一本正经道:“我就是好奇这料子还能做什么款式的裙子……”

    ……

    太子稍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便在此耽误太久,允了皇叔的请命,离开时转头与郑煜星低声嘀咕:“留意一下,哪家千金往王府走的勤。”

    郑煜星了然,殿下这是要重新操持王爷婚事了。

    卫元洲揽了新任务,名正言顺送走太子等人,自己留在大理寺。

    “殿下既将曹芳瑞交由本王,女侯若有任何疑问,可随时提出。”

    温幼蓉将自家小姑往身后一藏,抬手指指隔壁两姐妹:“我没有疑问,她们有。”

    卫元洲望向一旁的池、秦表姐妹:“你们?”

    秦蓁这次没让表妹冲锋陷阵,她先行见礼,解释道:“民女秦蓁,是东阳郡陈家五公子的未婚妻,曹氏一案牵连东阳郡陈家,五公子亦涉案其中,今入大理寺牢狱。民女今日前来,是想试试能否探视五公子。”

    郑芸菡:还真是来探监的!

    卫元洲负手而立,简洁了当:“不能。”

    秦蓁点头,思考了一下,又道:“据民女所知,曹家一案波及陈家,有罪证不假,但所谓收押,只是将有嫌疑者收押待审,这当中或有无辜受牵连之人,殿下也说,须得审核查明之后才能定罪。既未定罪,即便在有人监视看管的情况下,也不能让人探视吗?”

    池晗双小声嘀咕:“那负心人无辜才怪!”

    秦蓁按住表妹的手,望向一旁的女侯:“方才得知女侯亦受曹家所累,若有女侯一并入内,民女只说几句家常话,也不行吗?”

    这话就非常上道了。

    卫元洲打量起这个秦蓁。

    秦蓁面露真诚,真诚之中还有些急于见到未婚夫的恳切。

    卫元洲:“若是有人在旁监视,秦姑娘只与犯人简言几句,倒也不是不可。”

    温幼蓉:“本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秦姑娘也是思君心切,若她说了不该说的,我立刻让她走。”

    卫元洲假装考虑了一下,说:“可以。”

    秦蓁赶紧向二人谢恩。

    达成一致,卫元洲带人进了大理寺牢狱。

    狱卒得到怀章王吩咐,去查陈彻的讯息,牢狱的味道并不好,但秦蓁已走到门口候着。

    卫元洲站在一边,耳朵很尖的听到退到一旁的三个姑娘嘀嘀咕咕。

    池晗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看他作甚,表姐就是心肠太软,这种男人进了牢狱,就该反手再补一刀。”

    温幼蓉初为新妇,正处于浓情蜜意的高阶地段,看什么都是粉色的:“兴许你表姐与他真有感情?怨是一回事,爱难舍又是另一回事。”

    郑芸菡站在两人中间,思路也结合了两人的看法:“或许是来诀别的?感情一事,若是用了真心,分分合合都需要仪式感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二人恍然点头。

    狱卒很快报出陈彻的消息,秦蓁松一口气,以眼神请示怀章王。

    卫元洲让人带她过去,温幼蓉女侯架势瞬间上身,她轻咳一声,“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听听就回。”

    卫元洲正盘算着怎么将池晗双支开,转眼只见温幼蓉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跟上去。

    “哪儿去?”卫元洲手臂一横,独拦住她。

    池晗双一只脚都踏进大牢了,回头见好友被一条手臂拦住,她心里怕表姐被那混账忽悠,遂道:“菡菡你别去了,在这等着!”然后悄悄跟进去。

    卫元洲完全没有拦池晗双的意思,只拦她。

    郑芸菡恨不能嗷呜一口咬住这条手臂。

    她也想知道秦表姐要和陈彻说什么啊!

    “王爷,一只耳朵是听,两只耳朵也是听啊。”

    卫元洲盯着她,抿唇不语。

    很好,成全了大哥大嫂,护住了二哥二嫂,还没过几日,她的心就扑到了秦家表姐身上。

    一点闲不住,心思哪里都放,唯独不放他身上。

    “未婚夫妇牢狱私话你也要听?你怎么就闲不住呢?”

    郑芸菡探头张望,恨不能目光能穿墙:“这和闲不闲没关系,此事关系到——”

    差点说漏嘴。

    卫元洲眯起眼睛,挑着嘴角:“关系到什么?”

    郑芸菡很遗憾不能去旁听,闭上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不说话。

    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眼中终于只剩下自己,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卫元洲叹气认输:“走吧,带你去听。”

    最好的角度,最清晰的位置,让你听个够!

    少女瞬间从怏耷耷变得明灿灿。

    ……

    陈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蓁。

    短暂的局促之后,心尖只剩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羞耻刺痛。

    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冷下脸:“你竟跑来这里看我的笑话?”

    秦蓁什么都没带,说是探监也太假了。

    她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方帕子,扫干净地上的灰石,就地坐下。

    恶臭的牢中,秦蓁显得格外的鲜艳,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掺杂了抚慰人心的效果:“我知你现在担心什么。一是家中,二是案情,三是萱娘与孩子。”

    陈彻背脊僵住,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不堪。

    秦蓁抱膝缩成一团,犹自讲着:“我今日来,只能与你话家常。来长安前,我探望过陈夫人,她大病一场,已经稳住,只是担心你。至于萱娘和孩子,陈家如今顾不上,好在你为她置办的宅子还能住,她们除了担心你,也没别的了。”

    女人的声音婉婉动听,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半点怨恨都没有。

    换做别人,大概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可陈彻记得,以往邀约见面时,她眼中也有过明朗与羞涩,她保守得很,但正因如此,那份只有他能得见的模样,让他激动不已。

    她是喜欢他的。

    他也喜欢她,秦蓁这个人仿佛有毒,第一眼瞧见只觉得清丽养眼,温顺无害,但看的深了,看得久了,非但不会腻,还有种挖掘不完的惊喜感。

    他也是个男人,李萱娘青楼出身,做妾都不够格,买了李萱娘养在外头,很是快活了一段日子。

    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遇上秦蓁。

    没有正房能容忍外室,他早就想好,成亲之后,直接将孩子过继给她,让李萱娘入府做个婢子,不让她因为那个女人受一点气。

    没想到刚刚事发,李萱娘自己跑了出来。

    他入狱以后琢磨了好几件事,秦蓁说的全都准了。

    可这个女人,仿佛专门来磨他的心,竟将自己给拎出来,一句不提。

    她真的觉得他半点都没想过她吗?

    秦蓁特别自觉,讲完能说的话,她扶着牢柱,作势起身离开。

    白嫩的手忽然被一只脏污的大手握住。

    陈彻抬起眼,眼中尽是泪。

    陈彻其实生的很不错,此刻看着秦蓁时,眼中揉了极真的情意,可能是他这辈子对着女人最真的一次:“你说的那些,的确是我心中顾虑,可我在你心里,已经卑劣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我全然不在意你吗?”

    “我心中其实还剩两愧,一是伯父对我的栽培和期许,二是你。”

    秦蓁垂眸不语,掩藏神色中的黯然。

    可这几分黯然,却是陈彻的希望。

    感觉她要抽手,他握得更紧:“蓁儿,我与你说实话吧!我承认从前察觉家中一些事情,但我没有沾染,顶多算是知情不报。蓁儿,你去求伯父来救我吧,他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能出来,这辈子都不会负你,定好好补偿你!”

    这话题超纲了。

    还没等温幼蓉发话,秦蓁已经抽手,不安的看一眼守在旁边的人:“你若再说,我就该走了。”

    陈彻一愣,赶紧闭嘴,心中只剩对这短暂相聚的珍惜。

    两人终于又说到别的,可是郑芸菡已经不想听了。

    她神色复杂的和卫元洲从另一边的牢门出来,站在外头叉腰吐气。

    卫元洲:“是你自己要听,听完又这样,别赖本王。”

    郑芸菡吸气吐气:“不赖王爷,我自己要听的。”

    听完把自己哽得慌。

    卫元洲觉得好笑,他对别人的事一向没有感觉,默默带她回到正门。

    好巧,池晗双也出来了,见到郑芸菡,她都没心思问好友刚才去哪了,竖手阻止她问话,然后捂住心口:“别问,问就是不想说话。就算是我表姐,这次我也不站她。”

    秦蓁和温幼蓉也出来了。

    温幼蓉这样的高阶甜蜜,此刻看都不想看秦蓁。

    三个被哽的少女齐齐沉默,唯有秦蓁好生向怀章王道谢告辞。

    回去的路上,温幼蓉面色艰难:“我忽然有点明白我母亲了……那陈彻多说一句我都不想听,秦家表姐竟然听得耐心。对了……我怀疑她可能会帮陈彻去寻他伯父帮忙。”

    郑芸菡脑袋抵着车壁,摇头晃脑:“我忽然有点明白我三哥了,恶心的字眼,多听一句真的会吐……”

    另一边,池晗双在听到秦蓁准备去求太仆寺陈寺卿救陈彻时,只是拍拍表姐的手:“你开心就好,我只能帮你瞒着姨母……”

    秦蓁微微一笑:“晗双,多谢你帮我。”

    池晗双绝望的闭上眼睛。

    表姐,你太让人失望了。

    郑芸菡回府之后,宫中忽然来了人。

    兰贵妃得知侄女回长安,特命她入宫陪伴几日。

    侯府都知道兰贵妃最喜欢七姑娘,郑芸菡不敢耽误,麻溜收拾好行装,告别哥哥嫂嫂进宫了。

    刚跨进殿门口,就见到正在陪姑姑说话的三哥。

    难得了,他竟然可以擅离太子身边跑来姑姑这里。

    兰贵妃免了她的礼,将人拉到身边:“瘦了这么多。”

    姑姑一贯心疼她,每年陛下赏赐的时令水果,姑姑都会给侯府送,多半给了她。

    郑芸菡觉得姑姑想她,让她到宫里来住没问题,但三哥这样子就很有问题。

    兰贵妃让郑煜星送她去偏殿,兄妹二人刚出门就掐上了。

    “是不是你让姑姑把我喊进宫的!”

    郑煜星笑了:“哟,反应过来了?”

    他笑的随意,并没有提自己这几日打听到的并州之事。很好,他们家一手接一手捧大的小姑娘,在并州撒欢着野上了天。他只能把人拘到眼皮子地下看着。

    郑芸菡冲他挑眉:“三哥该不会是觉得大哥二哥都成了亲,心里孤独的很,要和我相依为命吧?你求我啊,我帮你找个好嫂嫂,怎么样?”

    郑煜星冷笑,听听,骚话都会说了。

    郑煜星抱臂:“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防着有些人为赢赌局,不择手段暗中帮忙。”

    提到赌局,郑芸菡又哽住了。

    她把牢房里的事情告诉了郑煜星。

    郑煜星面无表情的听完,笑了:“就这,也至于让你这样?”

    郑芸菡忍不住向他道明所想。

    她想不通秦表姐为什么对陈彻那样,难道因为有感情,就可以无视他的混账,真要把他救出来重新开始吗?

    如果是她,齐齐断干净不去踩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

    郑煜星面露讶异:“你能有这样爽快干脆的想法,身为你哥哥我很欣慰,可是你完全想错了。”

    郑芸菡:?

    郑煜星给自己倒了杯茶,嗤笑道:“都是伎俩啊,傻妹妹。”

    看事情要全面,这不仅仅是陈家辜负秦蓁,还涉及秦家不作为,贪心卑鄙。秦蓁若无视陈彻的辜负,大度相待,那不是随了秦家的意?

    秦金氏为女儿抱不平,甚至惊动了一向不愿意惊动的姐姐,是闹着玩的?

    她是准备和秦家一起把秦金氏气死吗?

    郑芸菡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给三哥竖个大拇指:一语惊醒梦中人!

    单看秦蓁和陈彻,确实很容易迷了眼睛,完全被这失智的男女之情膈应到。

    但将秦金氏拉进来,就完全不对味了。

    晗双说过,秦蓁很孝顺秦金氏,还很懂事,她还有个弟弟。她不应该会如此。

    此外,说句难听的,晗双的母亲池夫人极其护短,但护的只是秦金氏,若是秦蓁真敢,伤的就是秦金氏,池夫人狠起来能把她和她弟弟打包收拾了,十个晗双都救不回来。

    郑煜星笃定道:“相信哥哥,这是她报复的开始,一定是。”

    郑芸菡立刻质疑:“二嫂和我一同去的,她说秦蓁很可能要找人救陈彻,这人是她大伯!”

    郑煜星摇摇手指:“听到这种话,想都不用想,直接反过来理解——这是复仇的惯用伎俩,她要陈彻死,陈彻死还不够,多拉几个人下水才行。”

    郑芸菡人在宫中,只能派人去打听消息,然后跟三哥一起拼凑案情。

    大理寺之行后,秦蓁真的拜访了太仆寺陈寺卿,据说她离开后,陈寺卿立刻有了动作,大意是要查一查陈彻是否干净,想办法捞一捞。

    郑芸菡斜眼看三哥。

    郑煜星嗤笑:“表面功夫,你等着,陈彻捞不出来,陈寺卿只会一起被拉下水!”

    曹家诸案开审,两日后,太仆寺陈寺卿为侄儿鸣冤,列出种种证据,陈彻顶多是知情不报,陈家很多腌臜事,他并未直接着手参与。

    大理寺收押的人太多,为了尽快处理,采取从易到难的顺序,难啃的放在最后慢慢磨,太仆寺卿证据明确,陈彻很快被放出来,不过活罪难逃,被打了二十大板。

    郑煜星舔舔嘴角,又勾起:“是阴谋,一定是。你看,他被打了!”

    郑芸菡:……

    郑煜星嘴上这么说,人却去大理寺打听了一番。

    陈彻能脱罪,的确赖于他没有直接参与很多事情,加上他态度极好,在陈家的授意下,咬着牙将陈家几个入狱的拉下水,坐实了他们的罪名,极大程度上方便了大理寺办案,这才很快脱身。

    至于陈家授意如此,是因为他们知道大理寺查下去,迟早会定罪,不如拿来助益陈彻这颗最有潜力带领陈家重新兴旺起来的苗子。

    东阳郡陈家里主事的都被抓,陈彻回去后开始养伤,成为唯一的希望,然而,太仆寺陈寺卿却因怠慢职务,错失一批良种马的买卖,太子震怒,罚奉三月。

    秦蓁暗中相助陈彻一事被秦家知道了,秦家趁热打铁,希望秦蓁能和陈彻完婚。秦金氏在伯府气的昏了过去,敬安伯上太医院一连求了三位太医去救人。

    池夫人盛怒,不顾池晗双的求情,大骂秦蓁无情无义白眼狼,将她赶出伯府,此事闹得有些大,被陈彻留在长安的人得知,最后是陈寺卿府上派人来,收留了秦蓁。

    郑芸菡已经淡定了,她在姑姑宫中荡秋千,歪头看三哥蹲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儿女令人失望,丈夫忘恩负义,秦金氏活了小半生,终于爆发,她要和丈夫和离。

    秦家根本不在意秦金氏的去留,她走就走,秦蓁和秦意还是秦家儿女,而且秦金氏没有爆出秦家的丑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据说,秦金氏拿到秦家送来的和离书那日,一并送来的还有她的嫁妆,即便这些年有用掉的,也按照单子全都补齐,原价送回。

    秦金氏瞬间成为一个自由的富婆,在姐姐池夫人的帮衬下,在长安买了一个小院子。

    然而,她的前夫秦霈,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上吊自尽,与此同时,还悄悄将一篇万言谢罪书散了出去。

    谢罪书里写到了他多年来内心的折磨,他连一个孩子都不能给她,眼看着她把本该给自己的感情给了别人的孩子。这种折磨,让他生出怨怼,甚至将这种怨怼加注在她和孩子的身上。

    他不配为人夫,也不配为人父。

    写到这里,自然少不了秦家设计小妾谋害正室戏码,为秦家遮丑,却让秦金氏背负非议一事。

    秦家原地炸开。

    东阳郡距离长安不过一日路程,此书很快传入长安,众人哗然,这才知道秦金氏和一双儿女在秦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池夫人是个狠人,她拿到了万言谢罪书,让母家金氏牵头,联系了好几家皇商大户联名上书抵制秦家,皇商背靠朝廷,为人品质非常重要。

    秦家被褫夺皇商身份,更惊人的是,朝廷竟严查了秦家多年来为朝廷跑商的账目,秦家人仰马翻,就算是最有能力的秦金锐也束手无策。

    彼时,郑芸菡把一份万言谢罪书折成小扇子,给面无表情的郑煜星扇风散热:“三哥,你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这的确是报复,不过主角不是秦表姐,是秦姨母喔!女人狠起来,真厉害呢。”

    郑煜星推开小扇子,幽幽的瞪了她一眼。

    秦家剧变,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陈家选择退亲,秦家已乱,秦父已死,陈家找到秦金氏。

    秦金氏二话不说,做主退了这门亲事,秦蓁得知此事,忙去找了母亲,结果母女二人冰释前嫌,秦蓁搬到了母亲的小院子。

    秦蓁为了帮陈彻被母亲赶出家门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毕竟是敬安伯府的大热闹,如今陈家见秦家势弱,竟忘恩负义,陈彻更是迟迟没有站出来说话,一时之间,陈家被喷了不少口水。

    陈寺卿急坏了。

    朝中正逢大改,太子一天一个新招数,这时候低调安分最重要。他深知朝廷之所以对秦家下手,不是针对秦家,而是针对整个皇商,朝廷有意取缔皇商!

    这群蠢货,到了这时候居然只看得到一桩亲事的利弊,简直让人心痛又恼火!

    焦虑的陈寺卿,很快迎来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奋力营救侄儿开始,他便分出了心思,明知太子有意大改,他还是选择以家族未来为重,先是失去了一匹重要的良种马,又因疏忽,让一批刚刚培育出来的战马幼崽全部病死。

    八月初,和曹家案一同落定的,是太仆寺陈寺卿因玩忽职守,被撤职查办。同时,得敬安伯府保荐,太子亲自考核,太仆寺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寺卿。

    他叫秦意。

    而那个被判定为居心叵测的秦蓁,从头到尾,似乎就只做了帮陈彻脱罪这一件事……

    今年的夏似乎格外绵长,郑煜星坐在姑姑宫中的秋千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偶。

    郑芸菡蹲在他面前给他喂冰葡萄,一边喂一边昧着良心哄:“秦表姐和陈彻断了,陈家人都下水了,秦家被狠狠报复,秦意表弟还钻了太仆寺卿的空子,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阴谋哦,你赢了,你赢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