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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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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房,一股淡淡药味先扑鼻而来,视线往两旁移去,桌上果然摆着一碗药,想是他嫌苦便搁着不喝。

    看到这里,欧阳芸忍不住莞尔,昨日眉目里全是寒意的人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睡着后的他眉目不再显得清冷,不会给人一种疏离淡漠的感觉,五官俊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悄悄坐在床缘,微弯下身,青丝垂落与他的发交迭,她微惊,怕惊动他似地小心翼翼把头发拢至一侧,露出白雪纤颈,隔着空气仔细描绘他的五官,先是眉毛,接着是眼睛,再接着是鼻子最后来到他的唇,指腹轻轻勾勒着他的唇形,想到昨晚有人不断以这双唇向她索吻,两颊不禁发烫起来。

    蓦地,蔺初阳伸手握住她悬在半空描画他五官的手,掌心略微施力,将她往前一带,让她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啊”满室寂静,连惊呼声也显得压抑,欧阳芸眸里蓄着惊慌“王、王爷没睡么?”

    “睡了。”声音淡淡的。

    “那,是我吵到王爷了么?”她略略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

    他没有回答,侧身将她整个带进床榻上,两具面对面的身躯贴得很近,他眸未张,俯首埋在她颈窝间,贪恋着眼前的女香。

    昨夜里抱着她本是一夜无眠,最后便是埋在她颈窝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熏味才稍稍得以浅寐。她身上气味令他感到安心,每当她靠近时,她身上的香气总是先扑鼻而来,蔺初阳便是不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芸儿,别再挑战本王的自制力了,昨夜里我费了好大的心神才克制住,如今你又自投罗网,你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一向温润如玉的嗓音此刻变得有些嘶哑低沉,有压抑,也有无奈。

    欧阳芸听着他含意不明的暧昧话语,耳根子都红了,紧咬着唇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不一会儿,听见他浓重的呼吸自耳边传来,她身子一僵,语气不由得慌张起来:“王爷,让我起来吧”

    “别怕,本王只想象昨晚那样抱着你。”

    “嗯。”她轻轻点头,身子逐渐放松不再紧绷。

    “王爷今日不监督陛下早课么?”出门时已过辰时,推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刚下朝往太和殿督监凤冬青功课的时候。

    “嗯,今日乏了。”声音舒懒且带着倦意。

    “王爷还恼我害陛下落水么?”

    昨天的事说她不耿耿于怀是假的,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她那样狼狈不打紧,就怕人家笑话他摄政王选的妃子竟是如此不堪。

    “嗯,恼。”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恼你将这只归本王所有的唇献给别人。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说话同时,指腹移到她唇瓣间,流连许久才移开。

    “王爷”

    “芸儿,你再说话,本王可真要忍不住欺负你了。”

    贝齿立即咬住唇,不敢再出声了。

    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平稳而规律,怕是真的入睡了。

    欧阳芸听着听着,睡意也跟着袭来。当她醒来的时候,蔺初阳已经不在榻上了。

    “姑娘醒了?”巧莲上前探问,撩起床幔,扶她下床。

    “嗯。”“王爷让奴婢转告姑娘,说今晚带姑娘出宫赏花灯,让姑娘今天别忙其它的事。”

    “王爷当真说要带我出宫?”脸上难掩欣喜之情,还以为得一直待到大婚的前几天才会被放回欧阳府待嫁。欧阳芸开心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一向话不多的巧莲忽然道:“姑娘,王爷近来不太按时服药,还请姑娘帮忙督促一下。”

    “王爷都在服什么药?”她之前就觉得好奇了,只是一直搁在心里没问出。

    “太医开的治眼疾的药。”

    “眼疾?”她喃喃重复着,随即恍然大悟。

    唉,她真糊涂,居然给忘了,之前便一直听人提到摄政王患有眼疾,两人初遇时也是因为他眼疾复发临时下榻客栈,她怎么都给忘了!这些日子就这样看着他日日挑灯夜战,埋首在似乎永远都批阅不完的措子堆里,她应该帮忙劝着的。

    欧阳芸向巧莲问了摄政王用药的时间后,就回缀锦阁了。

    回到缀锦阁时,感觉气氛似乎不太一样,远远就看到喜儿朝自己奔来,脸上表情慌慌张张,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小姐,陛下来了,正在里头坐着。”

    “喔,知道了。”欧阳芸听到凤冬青到访也不惊讶,直觉猜想叛逆少年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喜儿,等一下不用你伺候了。”里面那尊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她可不想自家的丫头被那尊恶意刁难。

    一进屋,即听见凤冬青劈头就问:“欧阳芸你一早上哪去了?”

    “我——”

    “你的丫头说你一早就去找皇叔,皇叔今天也没来监督我早课,敢情这段时间你们是腻在一起了?你还真不害臊,就这么急巴巴地投怀送抱。”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不想好心情这么快就被破坏殆尽的她直截了当地问。

    凤冬青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道:“也没什么,就想找你确认一件事。”

    “陛下今日又想确认何事?”居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凤冬青低头再抿一口茶,语气甚是自然“昨日,听说是你跳下水将我拉上来的,你谙水性?”

    欧阳芸听他语气不像是在问罪,倒像是闲话家常,一时没了防备,就点点头“自救没问题。”

    “既是如此,那皇灵寺落水的便不是你喽?”

    这家伙在套她的话?欧阳芸脸色蓦然一变,惊觉时为时已晚。

    “那个,我”

    “你也不必急着解释。那日我问过你,是否还有皇灵寺的记忆,如今我若再问一次,你的答案依旧么?”少年眼里依旧横着顽劣精光,只是表情比平时要严肃些。

    这一席话,听来像是要再给她一次翻供的机会。

    欧阳芸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语气无半点迟疑“不记得便是不记得了,不管陛下问几次,我的答案依旧不变。”

    凤冬青眼底掠过一抹忿然,嘴角却是勾起了来“很好,那我便来帮你重温一下那日的事情。”

    凤冬青取出一只雕花木盒递到她面前,下巴扬了扬,示意她打开来。

    “这木盒里是何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分明是挖洞给她跳,看了便当真要和皇灵寺事件纠缠不清了;若不看,凤冬青便会认定她是因为心虚才不敢看。

    她,进退两难了。她一直想置身事外,偏偏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万般诸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见她犹豫不决,凤冬青挑眉觑向她“怎么,不敢看?”

    “陛下何苦一再相逼?”

    如今凤冬青不断迫问皇灵寺一事,所示之物料想和当日事件脱不了干系,她又岂能打开来看?盒子里的东西绝对不能看!

    凤冬青唇边的笑意转为狠戾,他道:“欧阳芸,我本来以为你是真的忘记了,可我现在却觉得你在装蒜。也是,你得假装失忆才能保住一命,也算是有点心计了。”末句,不知是赞扬还是调侃了。

    “”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知如何解释的欧阳芸只能睁着眼百口莫辩。

    “欧阳芸,我不管你究竟打什么主意,皇灵寺事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内心有什么盘算,劝你最好打消。”

    她哪里有打什么主意,她根本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只想存着好心情留到晚上出宫赏花灯,由始至终都是他凤冬青一直追着她问好吗!

    “陛下,欧阳芸只想置身事外。”不想再浪费唇舌和他解释些什么的她缓缓说出心衷。

    “若想置身事外,你昨日便不该救我。”

    “如若不救你,你便没命了。”

    他说得倒轻巧,一条生命就在她一念之间,又岂能见死不救?然而救便是救了,她并不后悔,只是隐约觉得,眼前这名少年即将掀起滔天巨浪。自古皇室权斗总是残酷血腥,真不知要有多少人轮为波臣了。

    “那你现在是后悔了么?”

    “不,不后悔。”她叹息,云淡风轻的一句“不后悔”凤冬青却听得格外分明,眸光不由得一紧,唇边那抹戾笑逐渐软化。

    到最后,欧阳芸干脆沉默。他心中已有定见,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信。

    “你知道么?先皇三道遗诏原来是个天大的笑话,居然有两道是假的。你看过那张真的诏书了吧?哈,哈哈”笑声听起来格外凄凉。

    听到这里,欧阳芸慢慢垂下眸,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从事件中抽身了。

    “皇叔为什么娶你,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恐怕他认为张德之前把诏书的下落告诉了你,可你倒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既然谙水性,那溺水肯定也是装的是吧?摄政王那么精明的人,居然也让你给骗了,欧阳芸,你真是狡猾!”

    凤冬青说的这一切,皆是建立在欧阳芸并未失忆的前提下,换句话说,他已经认定她的失忆是装的,而且正在和她谈当日之事。

    欧阳芸不发一语,被迫听着当天的事情,不自觉顺着脉络慢慢拼凑出真相最后,满脑子竟只剩下一个想法:她不希望摄政王牵扯过深,然而,凤冬青却在下一刻敲碎她的期盼。

    “想知道你为何落水么?不对,你都知道的。怎么?皇叔身边那个侍卫见到你可有吓一跳?”他的语气转为戏谑。

    侍卫?他说的是燕青?

    原来,那日是燕青下的手,难怪燕青见到她时眼里总有抹防备,想来也是和凤冬青一样,对于她的失忆抱持着诸多揣测。

    原来,这才是事实。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谁先倾心于谁,全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推测。多么可笑又该死的一厢情愿啊!如今想起自己当初说那番话时的表情,现在都觉得羞耻。

    她予他一片真心,他呢?可有半点真心?

    满腔凄凉中,又听见凤冬青继续说道:

    “凤阳王也在暗中调查遗诏,上次便是他驱使闻太傅拱着众臣逼摄政王验诏,可惜西戎八部战事将令他无暇分身,后续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该庆幸凤阳王才是真正置身事外的人吗?那人若也搅和进来,那掀起的恐怕就不是滔天巨浪,而是腥风血雨了。

    随着事件逐渐拼凑完成,欧阳芸的脸色也愈来愈苍白,全身力气被人抽干似地,得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着。

    如若那份未公开的诏书才是真的,那么,立凤冬青为帝是假?钦点蔺初阳为摄政王也是假?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她将眸光移向桌上的木盒,不禁苦笑。又何须费神去猜?只要揭开盒盖,一切疑惑终将解开,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