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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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越涌越大,越大越浓,在夜风里随风摇曳,氤氲着的情怀便像一棵青秀的树,让我不自禁想起了婆娑这个词,婆娑云,婆娑情。在我低头走着路时,一片惊讶闪过心头,我轻轻地走,静静地放飞着思绪,似一朵闲云,无喜无忧。淡淡的蹙额,也淡淡的释然,终究没有过什么波澜壮阔。

    眼睛瞥视处,闪在眼前的是一片水珠,一片水渍似不小心滴到上面,却想不起什么时候会将水珠洒落到角落里。瞧瞧窗外的景象,浓浓的雾霭,我的眸光也变得迷霭而遥远,氤氲起一片婆娑的情愫。什么时候起,看到一物总会想起其它,静静地思忆在一片婆娑中。像空中的云,像水中的鱼,兀自悠游,兀自淡澹,没有人清楚它们将要飘向何处,也没有心思能够揣测出它们是否快乐或是忧伤。

    有风来时,抚过青白的脸,那种感觉像是让时光倒回,又回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天空下,无垠的清淡中,我给予自我身心的一种感动,温柔得也像是那个梦中的情人一遍遍地抚摸着忧伤,感伤也就兀自滚滚而来,又或许豁朗舒润如水流潋。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自我慰藉,借着清风,我在夜色里长长地叹息。

    愀然而望,那轮弯弯的半月皎皎悬挂在正空。很久没有看到的月亮,就这般突兀地撞入眼帘,又一阵的感动,彼时,生命的延伸处,便长出了些叫做孤独与寂寞的东西来。很庆幸,也很幸福,在一年当中生命里最感动的时日里,夜色如此的清朗,夜风如此的温柔,月华如此的清逸,游云如此的飘澹,叫我怎么不感动呢?又怎么叫我不幸福呢?

    对着空中喃喃地呓语:月亮是寂寞的,所以只有寂寞的人才能看得到。有人的地方,并不一定有月儿,有月华的地方,并不一定有人,而有人的地方,也并不一定有寂寞,可是有月色的地方,总是会有深深浅浅的寂寥。

    一片云,躲藏在月亮里,一团云,围绕着月亮。云与月亮彼此映衬,云有了朗朗的光泽,月有了逸逸的风华,总是在彼此相衬的光景中,才知拥着的总是被无意识的忽略,想着的才是最好的。沉沦其中,不知方外时,总有他人的眼光在旁边灼灼探视,寂寂的依旧只是这片天地。

    一直很想去外面走走,去远处看看,却总是就地踏步,踟躅着,徘徊着。那片斑驳的夜色便在我的悱恻中被缠绵得美丽而清寂。有人的地方,我的所有都是实体,无人的时候,我的所有都是虚幻。透过时空的缥缈,引诱着灵魂的归依,我依旧那么寂然,生活也依旧这般简单。

    看云,望云,便总会不小心采撷到风,于是,在一片苍茫的僵愣中,有了一丝温柔的涟漪。望月,忽略掉许许多多,流云与清风便总是穿梭其间,粒子间的感慨,浮沫般的粘连湿濡,被撕碎成丝丝缕缕,也被掐捻成斑斑驳驳。倏然间,所有的一切苍白空洞都有了灵动的色彩,都有了神圣的禅意。

    心灵是一片汪洋,也是一条溪流,更是一张白纸。激情满怀时,便波澜壮阔,平静自然时,清波潋滟,潺潺涓涓,而那份空白,便是在激奋与寂静时无意的涂抹和掐捻,洇染着丝丝荒凉的气息,也渲染着斑斑驳驳深深浅浅的暗渍。

    想起了一句话,心是个口袋,什么都不装时叫心灵,装一点时叫心眼,多装时叫心计,装更多时叫心机,装得太多就叫心事。在梦想开始的地方,如一叶小舟苍茫划渡,无心无肺时,便不记得还有一颗心,如此,拥着的便只剩下叫心灵的东西。

    一直喜欢叫做溪涧的清流,因为它永远都不会被污染,总是潺潺涓涓地流淌在青山万壑中,与白云相望,与青山相伴,也花草相携,与虫鸟相戏。淡澹温婉,绵延千里,纵横万里,在最深的谷,在最高的峰,在最峭的崖,在最陡的坡,蜿蜒流转,即便跌宕起伏,也总是万韧如流,豁裂不断,砍斫不开,痴缠于青山逸云,绵亘缱绻。

    喜欢偶尔间的小碎花,在风里摇曳,在原野招摇,在溪水中飘零,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没有凋零的残败凄情,没有荏弱的悲蹙悱恻,秀秀气气,温温婉婉,与自然相融,与大地相和,踏着风车,踩着云缆,踮着水舟,风姿妩媚地翩跹在生命的最后征程上,留下无限欲说还休的风情幽韵,抛洒大地。

    氤氲澜漾中,不期然地想,人类偏向着感情,在温饱思淫欲的思想方略上,便总向往着一种叫做情调的东西,浪漫也就此衍生在此种基调上。可以没有情调,却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浪漫,而情调却是一种奢侈的法眼,可是浪漫的氛围却总可以在质朴醇霭的原则上摆弄得清雅温润,在灵性的心魂中,自有灵性的韵味,不着一丝一毫奢侈的痕迹便可布置得温馨且舒心。

    可是往往很多人都会以为浪漫只有在金钱上才可营造得出来,也只有奢侈才能称得上温饱后的浪漫。孰不知真正感性的人,感性的灵魂,恁是一朵污渠边残败不堪的小野花也会在巧妙的搭配下于别致的氛围内升华出一种叫做浪漫的东西。很多时候,很多感情与情调都是用心地去感受,用感性的光环笼罩理性的情怀,至而达到一种无限恬美的意境。

    因为不懂得生活,所以把生活过得极及简单,只为保着一颗平静淡然的心灵,却总是在无意识的畅游中,诉知心灵的感应,那实实是一场心灵的浪漫盛宴。彼时,另一个灵魂并不懂得,似游云便寂静无息,杳然无际,月儿依旧只在我的遥遥观望中,轻轻抛洒它的莹莹光华,澹澹流泻在脚下,涌起清风无限的柔情,而心灵亦无限的清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