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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痴痴意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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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河水解冻,雨丝霏霏,阳光朗朗,蝶飞烟草,莺啼林莽,暄妍明媚,蒙茸生发,一片万象峥嵘之景。想起了那么多年的乡野生活,却让生命白白的流逝。有时停顿在时空里,竟然想不起春天究竟是个什么景象来。

    是了,身处闹市,城市的一街一道都是人工绿化,绿花之树木都是常年常青,没有落叶树,也没有花开花败,似乎时时,月月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没有对比,也没有色彩的强与弱之分,要说人为的感知,便是一年四季的风声与干湿度了。然而,在南方的城市,就连季节的风都是一样的,都偏向和暖,即便有着猎猎的风音响彻夜宵,在天明朗阔中,它依然是不变的季节,不变的气候。冷,在任何时候,任何季节都是因着风声而呈现同样的萧瑟之冷劲。

    如此,呆得久了,便厌倦了,不仅是心理的厌倦,更是身体的厌倦,生体机能在与日渐增的懈悒松跨。所以,在身边,月月季季都会看到感冒的人儿把感冒药当作糖果一般地吃着。不禁愣愣的想,这活着真是没劲。

    坐在空寂的时光里,总是时时地想起乡野之景,什么时候了该是什么样的景象了,全凭着记忆,全凭着印象在思量忖讨着。可是,很多时候,在想起某个季节时,却往往在许久后都记不起那曾日日相伴于生命的环境景象是何种颜色,何种状态。幽幽地叹息,记忆薄了,生命薄了,连记忆都变得费思量了。

    看着连日的浓浓雾气笼罩在天空,空气中含着大量的水分,雾气氤氲,潮湿也就粘连附着着屋宇。就是地上,于清晨醒来了望时,都是一地的阴湿,好似露水,又不似露水的清朗明洁,倒像是大地附着心事,沉沉地凝结着那份郁气,固结着所有物之上,融入生活,便是生活在湿气之城了。

    本没有打算去细细的思量,却在它久日的相伴相粘中,不得不思忖起这是什么时令,这什么季节。翻一翻日历,原来它已到了春天了,过了立春,马上迎来雨水了。难怪它如此的水蕴充足,郁气蒸腾,它是到了开春的时节了。

    脑子里,便极力地忖度那番春来之景,乡光野景极目而来之景况。遥想一番春的情恋破土而出,便也是爱情的来临。是了,爱情,这个词,在春天最适宜与之相衬之词,所有的自然之灵物皆都在此际融与了爱的水分,凝结着一份破土而出的劲道。从日日顶着雾翳重重到春雨绵绵,再到清风习习,最后至春日朗朗,清寒料峭中,一切的沉凝之物在经过了漫长的焦熬与等待后,一怒充天,生发葳蕤起来。争夺着春日迟迟的明朗轩昂,从嫩黄的娇俏到郁莽的葱茏,仿似一夜间的成果便臻至到生命的极限。

    春的夜,清凉透薄,是有着无穷尽的秘密都卷土而来,掩盖在雾气重重,露水溥溥之下,酝酿发酵着最为原始的生命力,蓬勃的顶风沐阳而来,芳菲满目,蕾颤花绽,蜂飞蝶舞,暄妍嚣腾,一派非凡的万物扶疏婆娑的景象。

    试想,这样的清朗明丽,这样的清香袭裹,这样的暗香盈袖,这样的楚韵妍秀,这样的逸态纷呈,这样的绯颜绿鬓,这样的柔媚婉约,这样的纷披馥郁,这样的青光潋滟,这样的料峭清寒,花娇媚,蕊摇曳,蜂轻鸣,蝶翩舞,鸟啼翠,水含情,山含烟,风含韵,郁草离离,枝槎青青,山水清雅中,携爱的人儿,徜徉流淌,漫步楚光,何等的风情,何等的纯粹,何等的悠闲,何等的惬意,何等的舒畅。

    爱,爱在手指相扣手指的那份甜蜜中,爱在眼眸相凝的脉脉幽情中,爱在山青水秀的莽莽苍苍中,爱在云情风意的清清逸逸中,爱在山光水媚的相映相照中,爱在花摇蝶舞的清芬灿烂中。笑靥甜甜,不仅是因为看到你的明媚暄妍,更因为有自然万物的峥嵘婆娑,扶疏郁勃,恣长的姿态,在风里飞扬,在阳光里欢悦,在云里淡澹。

    想,深深地想,如若能走近春天,踏上紫陌阡垄,一定不会再是少时的那份无心无肺之情怀,也一定不再是那少时的无情无味之状况,一定会在楚楚郁郁中,再次的让生命争发蒙茸一次,如一棵草,如一片叶,如一朵花,如一片云,如一阵风,如一条溪流,敞开心扉,漫舞天穹,将逝去的生命拾遗,将杳去的情怀敛藏,将流去的岁月镂刻,再一次深深的爱,爱一次生命,爱一次自然,爱一次人间。

    如尘埃,低低的舞着,舞近红尘,舞进土地,赤足,追逐,追逐那片云留下的裙裾,追逐那缕风留下的清香,追逐那片水光留下的涟漪,泛滥着心扉,把生命融进春天,把快乐融与自然,把情韵融冶春情。

    就让生命在春天里相爱吧,爱一朵花,爱一根草,爱一棵树,爱一缕风,爱一片云,爱一条溪流,爱一只鸟儿。静静地躺在春天的怀抱里,听鸟儿清脆地啼唱青光,啾啾唧唧,絮叨它们的世界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恬和。静静地倚在青光里,听聆一条溪流的潺潺吟唱,吟咏春天走来的脚步,轻轻弹奏着柔美的乐曲。那里,有它们从沉睡的世界苏醒过来的呢喃呓语;那里,有它们从梦想的光环里袅曳而来的恋想。恋想一条溪流爱上一片林渚,恋想一个湖泊爱上一片草地;恋想一只鸟儿爱上一棵树,恋一只莺儿爱上一片丛莽。

    戏水的小鸭小鹅子,扑展着嫩黄的翅膀,红扑扑的脚掌悠游地划在清凌凌的溪水中,清水掩盖下的河石在水光潋滟中泛着锃亮黝黑的光泽,一圈圈浮漪摇荡着一个细碎的天空,那里面有一朵朵细碎的云花,影映着一颗颗梦的种子。植根于溪水中,便有了一个春天的愿望被种下。在来年的翠峦白云下,有一个小小女孩儿,坐在水湄边,编织着一个细碎的美丽的花环

    清风舞云影,花香盈翠林,阡陌莽野,溪流草渚,诉不尽的春情,描不尽的青光,写不尽的春意,抒不尽的春韵。

    愿,愿做一只小小鸟儿,飞翔在高空云层中,盘旋在阡陌峰峦上,俯瞰哞牛原野,耕夫耜云,民妇绾垄,村姑浣水,鸡鸣青光

    2012.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