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梦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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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

    又一枚的精致

    夜的清泪

    和着吟呓喃喃镶入

    小小鸟

    蜷缩在婆娑的雾影

    啼唱

    啾啾似风的恋曲

    作别晚风的柔

    朦胧睡眼的惺松的雾霭

    萦萦荡漾

    总以为旷远无际

    总以为孤独无边

    傍依在黢黑的渡口

    流年编织的霞衣

    在遒劲的疆域里

    黯然无声无色

    晓光里,遥远的云际衔来

    ——沉郁的流韵

    什么时候起,生命给营造缔结成一个漩涡,绞进了黑夜的迷离与意念的怅惘。幽幽清唱一曲清歌,哄渡彷徨无依的生命,在夜的穹隆中,畅翔着一份无与伦比的优雅与岑寂。

    听着扑嗵扑嗵的心律,以为从此就窒息在这场汤汤泱泱无边无际的流域中。抓住那根串连着黑夜的坟圹的丝弦,点拨,如若三月的桃花,夭之灼灼,光华流韵,婉转成媚,绽放在眼眸里,似是前世的印痕,转借了魂魄,斜掠过今生。妍妍楚姿,秀态清雅,迷惑时,它已嵌入了生命的纹理,永远都闪烁着浪漫的光环,悱悱伫立,候待夕阳暮霭,烟锦无限,流年叠韵。

    临立于风的渡口,在黑暗中枯守,一遍遍地寻问,千百次的走马观花,依旧还是那天上人间,雾时看花,以着海市蜃楼般的绮丽奇景诱惑着纯真而执拗的魂灵。

    风声,清清,倦倦,似踏遍了千山万水的游子,累了,累在江南的繁华峥嵘里,累在江北的郁郁苍苍里。勾沉着沉重缓慢的呼吸,萧索的,便沉湮了所有的前尘往事。记忆如秋的落叶,索索地舞过最后的优美弧度,坠落,沉寂。

    意识在几度的吟念中轻轻提至眼前的迷茫烟雾中,以为那就是故事里的别人口中的意识流,激流着欲与念的执着,或是熟稔。而侧耳倾听,只是一溪流水在耳畔潺涓漫淌,淋漓着那份苍茫水意,也激涌着跌宕的峻峭。只是无论境界如何,阻挡于眸前的风光清景无限,壮阔无边,它依然以着轻柔的姿势,以着静娴的姿态缓缓地萦流,如雾如烟,如星如月,散霭弥缭,又皎皎如光,凝露绽蕊。

    重重叠重重的雾影里,总疑虑着那是否就是幽影幢幢的诡异与缥缈。用烟写苍茫,用水写柔婉,雾气迷蒙,零零落落便是一曲幽霭的曲韵,弹在心间,响在耳际,叩在意识的烟澜里,沉凉而寂谧。

    抚着一阕清泠的珠玉之音,触摸指尖的清冽萧萧便是暮色时分的孤独与厚重,绵远的气韵中萦涌着散之不去的悲凉。

    用指尖的摩挲,轻抚慢撩,沾湿了夜露,映下了荒莽的意韵。

    脉搏的跳动,轻悄而锵铿,一直不知道夜的帘栊可以掀撩潜意识的风致,无声地演绎一阕清曲。抹过心头的湿润,天书便以一枚枚幽绿的叶笺翻卷在眼前,血液轻流,听唼唼喋喋的声音,似是一尾尾游鱼嬉戏于荇草丝蔓中,灵动而烦腻。游走的痕迹,一行行成诗成韵,谱着荒芜幽冥的气息。

    伫立于幽径,摊开手,迎取一页页散发着幽香的墨绿,淡淡的烟蓝便闪烁波折。手心里顷刻成一颗精致的茧,可以源源不断地吐着纤柔细腻的银质丝线,如月华锁住游荡的生命。

    爱着的,或许也就如斯,点点滴滴,丝丝缕缕,不绝如缕地抽剥编织成喜欢的图案与花样。

    不是一只网丝的蛛蜘,不是一只吐丝的桑蚕,也不是一个精巧的编织工,在缕缕霭霭的忧伤中,只想让孤独来得韵味弥久,让静谧刻画得深邃,让夜色的迷离变得沉郁。

    清凉一直眠睡于耳侧,辗转至幽远的疆场,便有了磁性,吸附起生命,散逸着忧郁而楚楚的光芒。

    走着纤细的钢丝,知道围在周身的引力是无穷无尽。淡淡的生命却总是陷入这方墨黑的穹隆里,凝眙着墨绿色的世界里那唯一的牵引神魂的丝弦,弹唱着它疆流欲海里的婉曼与清柔。

    不曾歌,却听到了歌;不曾曲,却谱写着韵。

    黑夜——迷霭,雾影。

    生命——涟漪,绻缱。

    衔着夜露的鸟儿,在晨曦的来临中,啼唱生命的歌韵。

    201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