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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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看着那卷厚厚的忏悔录,从最开始的百无聊赖到最后的浑然忘我,心里掠过秋天的况味。当最后一页翻完,女孩放下了厚厚的书卷,双手突然的空空,轻松了下来,就好似许久不曾感知的一双手突兀又荏弱的摆在了眼前,连在了她的身体上。

    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树荫在风里飘摇,有光晕在头顶上闪,一池汪汪的水就恁样突兀地呈现在眼中脑海。

    天气依然是那初秋时节的清暖,阳光明媚而灼亮,女孩悠悠走着,转过墙角,一池粼粼波光闪烁在阳光下。正午的时候,只有夏末的知了在悠长的呼唤着时光。小小的池塘,一面临着小路,一面挨着丛莽地陂。女孩轻轻的走着,只听耳边一声小小的呜咽的哭喊。

    女孩扬起朦胧的眼,看着池塘壁灌掩映下,池水的晃动,枝莽的摇动,那里面一个小小的人儿抓着一根竹篙起起伏伏,呜咽着叫妈妈。女孩朦胧的眼眸愣愣地看着,对于水,女孩有种莫名的害怕,那个池塘不大不小,却无论如何是她涉不过的。她想去抓那个小人儿,但迈不开脚。很是讶异,那个小人儿是如何在池水中,不在外面,不在边缘,却在那池塘里面。

    池水并不是很深,池中还有着许多的竹篙与木棍参差不齐的横摆在水中,浮在池面上。模糊的印象中,看小人儿抓着那些竹棍,哭泣。最终淡然地踏着小路,走了。是的,没有过多的揪结,仅仅只是迟疑了几分钟,然后,走过了。

    小人儿的呜咽声轻轻地响在脑后,她的浑身径自冒了一身冷汗。此后,她迅速的忘了。当她再次的走过那条路时,那个池塘一片平静,而那里却正走来一个人,那个人问她走过时有没有看到池水里面有人,那个小人儿恰好让他来拎出了池塘,让他的父亲抱了回去。

    自此后,那个池塘便成了女孩说不出的秘密,对水的无名惶恐更加的难言。也许,根本就无从谴责,也许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思量。当阳光照耀湖水,波光潋滟时,女孩眼中的一片旖旎风光,脑中自然而然便会呈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小人儿扑腾在水中的情景,好似阳光下的阴影,将心荫庇得凉凉。

    很早时,在女孩上学的课本上,念着那篇忏悔的文字时,女孩不明白,忏悔由何而来。当女孩自己翻览了厚厚的忏悔录时,女孩才明白,那是心灵的忏悔,是灵魂的自我谴责。一个品性优良的人,即便没有做过任何错事,然而当灵魂在面对时,心灵上却总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有失良知的事,隐埋着灵魂的不安。

    翻开了大开长卷的忏悔录,看一个哲学大师如何将哲学与事件和忏悔联系起来,也直面地诠释了思想在生活中与精神上的一种相互关联。它们好似水,糅合着面粉,成其为生活的滋味,而滋味却唯有灵魂才能品偿。提炼出来的精淬便称其为哲思。

    透过斑驳的树荫,女孩不禁想起那位哲学大师是如何在漫长的人生中,以点点的思绪集结编纂那深邃的灵魂,以文字的形式流铺思想的光芒。生活也许只是那么平凡,却在平凡渺小的生活事件中,将思想点拨酝酿得绵远而幽旷。

    一池流光潋滟的湖水,也许不如一池小小的浑浊的塘水来得真实而贴切,却无意的点缀着生活,精魂,也将思想的空间澄清得干净剔透。它好似一面硕大的镜子,在悠然的时光里,将生活的丝丝絮絮映照其间,澜漾一池不平不净的心湖。池水的浑浊在阳光里散发着明媚的光泽,幽幽一片绿荫里,遮掩着生活中的小小波澜。那恰是生命的冷眼旁观。

    女孩没有过多的良心谴责,却总是呆在时光里,想那时的阳光,那时的池水,那时的绿荫。似乎总也想不透那其间所绵缠的意韵与关联。如果是错,她何其有错?如果无错,她为何时时想起?比拟哲学大师的忏悔录,似乎类似,又似乎相差得很远。时时以那搅动着心魂成其后磅礴深邃的哲思,就有着天差地远之别。而之所以忏悔是因为真的做过,错过。女孩无语,只望着阳光纷飞的闪。

    错乱的一片迷情,是阳光折射在水中带来的参差斑驳的光影。无论如何的揪结,水中冒出来的小脑袋,响起的呜咽声,却总是一抹情思弹跳在时光的阴影中,惶恐地望着她,她亦连连跌进水中,挣扎着,扑腾着

    2011.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