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丝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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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鸟儿的啁啾声里,露水淌过的痕迹间,有一痕痕爬过的印渍,脚步轻轻地踏过,有一丝迷惘射入心头。那是谁的丝路标语?那么张扬在迷露微霭的晨光里,醒了的你,醒了的我,就是没有醒了的步伐。

    老妇人的微胖的身影,踢踏在草沫间,还有那份微喘的气息萦绕在水珠滚溅的水壶上。绿幽幽的菜苗呵,欢欢地汲取着水珠,潺潺地流淌在脉络纤维间,将秋的荒芜与妩媚点拨得参差错乱。晨风拂过的天空,明净澄彻,秋的旷远一望无际。喷洒的水珠跳跃在草叶泥沫上,嘘唏着一片独享清寥的时光。

    清晨没有醒来,梦还在惺忪中慵懒。记得云月相拨的空系,眼中闪过的一片清愁,原来是为着生活的无序而惆怅。还有那抹悠悠飘过头顶的一片清旷与洒然,记得那是灵魂托付于云间的呼唤。

    那个束着长长的发丝的个子矮小的清洁工,她的长发上飘扬着几许草茎,她的发梢滴淋着几滴清露。长长的发丝一直那么安静地束在脑后,盘结在一起,跟随着她,迎接着朝露晨曦,挚朴而端庄。很想走过她的身旁轻轻地问,那么长的头发是否就是岁月的默许,默契着生命的执著?

    走过身畔时,盯着她,回头,再回头,瞧着她的手托着一把长长的扫帚,掀尘扫叶,大地是寂静的,悉索悉索的声音伴着她的动作,年年月月响在耳畔。

    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把黑夜凝望。我说,这样的日子太难过了,难过的我再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了。你说,没有勇气也要生存下去。是的,我的心安在黑夜里,对着黑夜点头,生活需要艺术,生存需要艺术,活着更需要艺术,不懂得生活的艺术活着真难。

    如何,如何叫我在苍白的贫寡中,激起一份艺术的美感,却不是勇气的问题呵,它更多的是性灵的问题。

    时时走过的路,有时干净,有时脏乱,在固定的时辰里,有着固定的规律,然而它的尘沫却无时不是飘荡无着。落在厚厚的叶片间,积上厚厚的一片,那是大地的无言还是人间的污垢最后寻得的葬场呢?

    走过四季如春的道路,手掌轻轻摩挲而去,一片齐齐整整的绿林带。我又看到了被剪得散乱在地上的枝枝叶叶,心碎碎的响起。不知是它们的悲哀还是这个人类的悲哀,总是看不到最初的美丽呵。在自然齐齐着盘结出一片美丽时,美丽便被扼杀在人类勤劳的双手上。

    每当看到那些参差不齐摇曳在风中阳光里的枝枝梢梢时,一抹怜爱便油然而生,那份喜悦是贴着明媚的天光一起随风云飘扬,漫过头顶,游过空中,与逸云相携,执手赴天涯。

    小小的心有着小小的感动,只因小小的风物情致,便能默然相托生命的薄光与贫乏。想着一双暗夜里的眸光炯炯灼亮在天穹下,清寒便如水缚上身。我不懂的语言与表情,统统化在了迷梦里,逐水而流,静听心苑的钟声轻叩在邈远的幽邃里。还原成时光,还原成生命的空间,再没有几多的感慨与迷惘,逐着意志安然的观望,将人生穷途迎取。

    几点雨珠淅沥轻洒,暗夜很快降临。雨丝无端的来,又无端的去,恼人的秋里,漫卷寥赖万般。捂着虔诚的脑袋,我闻到了尘土雨水在气温下散发的气息。沉闷的,拙朴的,酣厚的,染着重重的土质纹理。

    想着那个风荷般高雅的人儿,如花般的华年,如水般的性情,似丝质般柔滑着人心。尘世早已在她的清眸睿心下剔透而莹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为能拥着红尘如意的走过。

    爱是一捧泥土,在予心与肌肤一种温润柔腻的观感下,更是将身心涂抹得污垢狼籍。如那风荷过水,诸般感受在激淋淋一阵轻抖下,卸去所有尘垢,落得身心轻巧洁净的同时,也将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心无情之人。爱,是唯心的爱,是唯我独尊的爱。趣味清浅而寡淡,意志却昂扬而欣乐。

    凡尘之人,各自都有各自卑微与迷芒之处。高山仰止着某一种心念与风物或是情致,独念我等浊人,身陷红尘泥泞,却依旧安之若素于世俗的营营蝇苟,汲汲求取中。回首时,看不到来时路,也望不到去时景,清明的风致早已被浊眼蒙上了厚厚的尘土。彼此眼中再没有美好的风物,你不是我眼帘里的梦,我也不是你眼眸里的美。我们再也发现了不了唯美而浪漫。

    自古,美人多舛难,不是美的人,所以不希冀美的享受,更不愿舛宕的一生。繁尘如何的色彩纷呈,在生命成长的道路上,几多的繁琐与喧嚣早已将心累得通透。心无端的苍老,身似浮萍,一生的宿命在漂泊的征程上艰难挪步。红尘与红尘的相遇,只在彼岸轻轻的叹息一声,唯愿安好。

    20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