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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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事物,在心还没有接触到时,在一种激动人心的期待中,有一种虚无壮阔的美,至少在激荡的心绪中是如此的。

    灌溉的田野里,一年四季都有着不同的风景,从春到夏的葱绿,从秋到冬的丰美,都有着不同的韵致与感动。即便它只是一片荒凉的萧条景象,在感性的心绪中,都会是一种奇异的美。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自然的怀抱中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证过四季的风云了。那从头顶、从眼眸中划过、飘过的风景,成了一片记忆里的梦。我在努力的回归中,记取着所有的丰美与朴实,壮阔与苍凉,将其拓展成生命里最为唯美而浑厚的背景。此后,那份空无的心便有种强烈的魂梦相依的孤清,脑中响着的潺潺流水声代替了魂梦的呜咽。

    是的,想舍弃,想回归时,但早已被拉成了一片雾气迷漫的轻纱白。婉约的心,理弄着嵯峨的情。还是将一切锋芒的事物遮挡,以迟钝的心眼面对。那是最后的一份宁静了。

    我不再倚立风中,思魂那份遥远的情恋。铺展在眼前的是一层不变的四季,我轻轻浅浅的走过,也触目而视,一片凝然。就如面对着记忆的卷轴,一帧帧铺展而来,鲜活地跳跃在眼前,我能含着一份笑,便是经历过的最后方式。

    如烟的飘散时,我还在某个角落里,黯自销魂,倾吐在时光里的絮语会把梦里的景致带到。沉凝的姿态是一份轻巧的幼稚表现,还会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立于时光中,不懂得轻重的人,却只讶于一份后知后觉,沉吟思绪罢。

    季节的风,总是令我不自禁的爱着,那是无论何时何境都能站在我最近的地方,轻轻慰抚的一抹怜惜与疼爱。而我站在风里,看着一切,身边的一切,人生的一切,在悲凉过后的一份释然,在惶惑过后的一份坦然,集聚于风中的思想,与风作惯性的徒步。而实际我仅仅只是无声无息,处于雕塑的状态。

    路过电器场,总会无端站住,看着屏幕上的场影,触目而惊然。总是些史前动物,生物的世界,笨重的、磅大的、奇异的动物,繁茂的、参差的、耸然的植物,还有那片片处女地,蜿蜒着一种古怪的奇异的意念。流泻出的声音与肢体动物,演绎的动感画面,似电般击荡在心脉中。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只在那些时候会强烈的散发出来,感召着神魂,还是一个有着热血澎湃的人儿。

    有了奇异的画面召唤,思想便被牵引到那片空无的天地间,触目在心的不再是那份惊悸,而是一片磅礴壮阔的生死场,所有的绮丽纤柔,青葱婆娑都在一片自然的撕杀与峥嵘的岁月中,被无情的掩盖与推导。是的,触目于心的,便是深深的凝然。怔在时空的光影里,艰难挪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还原成那个史前的野蛮的生物王国里,还将以什么姿态来静观仰望或俯视呢?

    呼啸的风声,带着一抹强劲的凌利,凛凛然刮向暮昏。凝望的世界里,有着轰隆隆的声音,那是一片机器的声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是一片声音接着一片声音截入大脑,冲击的电波将脑髓震荡得迷魂肿胀。所有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一种真实性,以一种膨胀的可笑的姿态呈现。斯时,在随遇而安的慰藉下,将世界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化为一片虚无。听与不听都是一样的了。热火嘲天中,我眼中的一片景象,是一只只史前动物演化而来的冰冷的概念。

    我还是逐着嘶嘶风声,以羸弱的身势聆听历史呼啸而来的波澜,留给心间多少的迷惑与耸动。

    我想,风里的荏弱一直都是思想的保护层,走近,便是一片弥漫着白雾茫茫的温柔的沼泽地。那里或许说是处女地,或许说是崖岸的边缘地带,没有湄水沙渚的古典纤柔,也没有曲径通幽的葳蕤幽深,却是以着我的眸光所拓展的一片寂静的沃野之地,护守着一种惊心的振奋与迸跃。

    望着时,便是一缕风,一场吹熄灯塔指明灯的风。遽然黢黑时,一切都是一场梦,扑朔迷离着颓堕的心。憋着一口气走过,所有的铿然都化为风中烟纱。走过黑暗,回首时,记忆便似水涓涓流淌,追着苍茫,疑惑着:梦兮?幻兮?如此的行程,如历史般,永远都带着一抹神秘性,带着一抹梦幻的色彩。

    彼时,对着母亲说:别让任何事占据着一个长久的准备阶段。处于处女的世界,永远都不会被降服,永远都会在足够的时间里转变,别扭。迭变的不仅是人生,更有生活的状态。

    来自自然的气息,有着最为原始的敏感。心是不安的,任何时候都会在自然中散发着保护色,这是由浅入深的暮色中,苍然的景象彰显出来的婆娑意趣。生命从最开初便占据了生存的空间,一幕幕景,星罗棋布地布满了人生的走途,还有什么能让紧张的心魂恁般恣意安然呢?唯有那股冷静的凝望,以及凝望后的静默。思想在脉络上流淌着,似风的叶子染上了岁月剥蚀苍莽的色泽。

    恋上时光,恋上记忆,一环紧扣一环的缤纷舞蹈。流过山一程,水一程,走路的姿态便成了云的姿态。过耳的风,摩挲着最初的念想,还记得那些淡薄的暖,还记得那些如烟的娇俏,还记得那些晨露的洗涤,还记得那些如纱的薄暮。一层层的剥落,又一层层的增添,荏弱到厚重,浑厚到羸弱。

    触目粘心的依稀是虚幻的美,是寂寥的惆怅,是泛滥的景象。试想,奇异的人类,奇异的思想,涵盖了奇妙的自然。大气也在眼中展现,细微也在思想中共存,捣腾在一起,拼奏着奇妙的意象。于无声中落幕,归入一片沉寂的思韵里。愀然无情,又幽然有韵。

    风的杪隙里,张望的自然,在寡淡无味的平凡中,蒙上一层虚幻的色泽,亦是生动嫣然的。

    2011.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