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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在魂里梦里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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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着幽径,汲着幽香,轻轻的走去,走去。那无端的绮思里,有了一份张狂而错落的悸动,惶惶然地绷在纤末经脉中。拂过的黑夜里,有轻飘的丝絮,撩荡在肌肤上,似夜的酥手,挠起痒痒的感觉。

    香,在梦里引散,似生命的引子,寂静无声的飘来。不是个喜欢迷路的人,所以总是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迷失方向。如果,无能为力走失了路途,只好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此际,脑中氤氲起的一段香霭,蓊郁在梦的深处,牵引生命里长长短短的泣恸与凝咽。

    忧伤是一根丝线,在我无知的时候便无形地在我生命的笼头打上了一个结,它将我牵向何处,我不明所以。丝丝黯香和着一份蓬松的悸动,只那么认命的欣然而来。惘然的迷情里,我终还是不清楚,懵懂地依着细胞的奔张而行。

    生命从此便有了一段引为晦涩的幽香——那是生命中,梦的历程逡巡起的气流。

    我一直以为我的生命是一场梦,一场梦中有梦,长长短短编织串梭起来的梦。

    而梦的深处,总有一双眸子,似秋水清凌凌的看着,又惺忪忪的半闭着。顺着那双眸子,是一张脸,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有着淡澹的浅笑。然后,便是弥散在蓊郁中的香。什么样的香,我弄不明白,我所见识过的风物实在太少了,我所闻取过的气息也实在太少了。我只能将它归之为是一种清淡的暗香,似幽幽午夜里散发在夜空中的迷迭香。

    想起了很早前无意中看到过的一句话,你是我梦里魂里的一段香。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寓意,看着那段文总有点不明所以然。然后,在某一天某一时,突然的想,也许生命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一段香。那是引渡生命的航线。一直的摸索,一直的氤氤,生命轮回的一遭也就是完整而美丽的。

    暗夜的空中,总是充满了靡靡的暗香。我知道,总有一天,它会引着自己渡过一轮航行,达到终点。那时,你便是我梦里魂里指引的航灯,在孤独的天地中为我氤氲着淡澹的幽香。

    顺着那条小溪轻轻的走,看乱草盖过水面,匍匐的草坡一丛丛簇立在秋色邈远中。耳边便一直响着那潺潺淙淙的流水声。呵,清凌凌的水啊,涟漾漾的波光,打着圈,绕着肠,绞着情,在我眼中无限的放大,无限的澄彻。我弯一弯腰,便采撷到了天空中的清逸与旷达。清薄便将一个季节裹在我的梦里。

    从此,记住了梦里的味道,幽香的味道——清冽而绵远,似一溪秋水,似秋水里的浩渺长天,似有无限的嚼头供我咀嚼。一寸寸掀开了生命的浮白与岁月的苍凉。记住了某一段情,也遗忘了某一时的悸动,只心心念念漂浮在那一片清霭的烟云里,望断时空,驻足生命。

    零零散散,是生命的碎片,清香绕起的丝线,蓄着记忆的片场,像拾取金秋碎银的波光一样,将整个天空与风物捣腾,捻在无量的手心处,一粒粒的拼凑,数落,串连,又打碎,跌落。

    呵,那份手心处的沉重,不再是心可以载得动。粘着远天,记住清溪流过的印迹,总有荒芜的草荆摇拽,蓊郁生命的磁场。情思似深秋的枯草萎叶残枝断茎披缚着,依旧昂首孤独的蹀步,情念深处的那香那魂缠缠绵绵连着远山,重叠嶂雾在命途的遥远处。

    如果,一生不做梦,也许我就不会将梦记挂在生命的经纶中,捻一轮图案,永远记着这份古朴的幽香。

    走过的清途,无人可供回首,在偶一转身时,便是你扬笑的眸子,影射在迷梦深处。我不知道这一生还要走多长,但只此,彼岸处便总有了你的笑颜,记挂在风中,串起了清渺的幽香。此后,日日夜夜,一段香魂多了一抹成色,鲜活活地立在坎途中,候着那抹清冷的影,迈那孤独的步子。

    终究还是喜欢清冷的,清冷的过渡生命,清冷的呵护生命。只因过早的跨踱心酸的岸河,试尝了那份苦涩的花酿。那时节不懂得生命的快乐与灵魂的幸福。总是那般僵硬地踱着人生的步子,以不变应着迭变,终至于生命再无生色,沉寂如秋凉的水。流漉着湿凉凉的霜花,却自怡着慰藉幸福、清简、素洁。

    洇染在零露深处的薄暖,是你轻轻走过呼出的气息,飘荡在耳畔,指尖,游走的姿态,一如你娉婷袅拽在云空雾海中的风姿,绰约而清绝。淡淡的流欢中,有一抹淡淡的香,清凛的质地,萦入魂梦之乡。

    踏着一径的清幽,寻归你的梦乡,在此岸遥望。原来,重温的记忆里,那份悲凉的气息中一直藏掖着你的清香,在我摒弃世事之时,于悠然中偶然相邂逅,入心入骨,再也忘不了。镂刻的年月在花叶的筋脉上延伸,在树木的枝杆上刻画,却在我的恍惚中以皱裂的姿态于面庞上依依缱绻呈现。

    一溪流水,伴随着一轮轮花样似季节轻柔抚过的呓语。即使再如何凌利、残锐,依稀映你的一袭清淡幽香,弥漫,缠绵,婉转此生。

    201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