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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在眼中的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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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形形色色的社会,有着千百万种的人,就有着千百万种的情殇。

    时光静好,生命悄然,坐在我面前的人,正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别人。本是经历过的人,却对别人的感情那般的兴致盎然,几乎是每次遇到,都会说起那份彼此熟悉的感情来。

    那是个中年男子,有两女,都长大成人,大女儿已成家生子,小女儿刚技校毕业,也早已在外面的社会混了好一段时间了。妻子在老家卖衣服,跟着大女儿,他已在外面呆了有十多年了,却从未回过家,更别说与妻子团聚过了,但他们并没有离婚。

    此种婚姻似乎再毫无意义了,更束缚不了他的心性。他在外面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喜欢与女孩子玩乐,人是挺好,但不爱干净,邋邋遢遢的,说话有点毫无厘头,上着班,却一年四季受着伤,不是被车撞,就是与摔伤,或是因工伤,跌断手脚,摔破额头,那一口牙齿也在受伤过程中悉数的磕掉损坏,镶着瓷质牙齿,松不耷拉的。

    然也正是这样的境况,与一个女孩邂逅,彼此走近,且在一起,那女孩无条件的对他好,性子也温柔淳和,整个的外在也挺不错的,即便知道他是那样的情况,依然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起散步,一起买菜,节假日一起游玩,挽着胳膊,腻着在一起。

    他遇着便总是会调侃他,碰到他,也总会将之诉说出来。

    我听着他的兴致陡然,眼中却总是闪烁着一抹黯然,时不时地躲避着。我并无多大的好奇,认识很长一段时间,总是看着他在各处晃悠,随便走到哪都有得说,都会大话其谈。不喜欢与之多话,在路上碰到时,只点头而过。

    曾很早前看到过他的女儿,那时,他每天早上骑着摩托车送女儿上学,对女儿极是疼爱。过后便再没看到过他的女儿,只看到他在区域里随处晃荡的影子,更加不明白的是与楼上的一家女子在一起合伙做饭吃。每天上下楼相遇的时间多了,他便也自来熟地说起一些八卦来。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情殇,无意地转了转了话,问他女儿呢?

    女儿在她妈妈那。接着便说:这个社会对女人不能太好,女人都是贪心不足的人,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回报。

    音质里带着一抹疏淡的伤痛。

    反正我现在已想明白,好不容易从坟墓里爬了出来,一个人自由自在,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就好,其它什么都不去想。

    你对女人好,女人自然也会对你好,你那样认为,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对人罢了。

    不是那样的,女人都很会装,在没有得到以前,装着对你很好,一旦认清了面目,就会反目成仇。

    眼中的黯然,脸色的不自然,我以为他就此会打住,离去,却不想他说起了他的那份情。

    先前我的腿因骑车摔倒,破了一个洞,她那时照顾了我一个月。后来结婚,生了小孩,让她在家带小孩,给她钱花,做做家务事就好,但她不愿意。她不喜欢呆在家里,她是那种喜欢打扮,喜欢时髦,喜欢花钱的女人,一天没事打扮得光鲜亮丽,去外面招摇,花着钱,爱面子,爱虚荣,从不务实。

    离婚,房子、存款、女儿都给了她。

    那么爱女儿,干嘛不将女儿带在身边呢?

    女儿给她妈妈带好些,上星期还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去看她。

    你们是自由恋爱还是别人介绍的?

    是自己在外面找的,她是湖北的。

    我听着,自是曾经因为对女子的一份感动吧,到最后只能已残破而结束。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一个人活得自由自在,快快乐乐,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多好。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那是因为现在解脱出来还没有多久,等时间久了,就会想家,想有家的温馨与幸福了。

    不会,我好不容易摆脱呢?再不会让自己陷入了我告诉你,没有结过婚的就想着结婚,而结过婚了就不会那么想了我想,等以后老了,找个六十岁的老婆子相伴就得了

    那自嘲的话语里,虽然依旧是笑逐颜开的,但蕴含着一份心酸。他的家庭,他的感情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的概括,但其间所经历过的心碎与焦熬,想必他是是深有体会,彼此之间的情感链接,也许就是因为一个女儿而带来的稍微甜蜜的心酸吧。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的,等以后,你经历时,你就会明白那份责任是一种摧心的压迫。

    女人,对她越好,她越不知足哪。娶个老婆,不给你洗衣服,不给你持家,更不会体贴你,懂你,娶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朋友给我介绍了几个女子,都是三十多岁了,有房有车,工资上万,虽然我是一无所有,但我不愿意。

    我无语地看着他很是豪爽的笑说,他的情感观念因之前妻的推残而深深的受怆,我无任何的话语来劝说他

    很多时候看到他与别人吹牛调侃,似乎是哪里都可以钻入,朋友到处都是,不管是男是女,是小是大,都可以与之谈得来。我真不明白,那样的性子到哪里都吃得香,却为何呆在这个小地方这么多年。

    其实找人,不是看人的外表长得多好,心里不好,脸蛋再美也没用。找人在一起是过日子的,心里朴实最好——他看着我说着。

    我听着他的话莫名地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双眼望向屋外,那蓝蓝的天,悠逸的白云,眼角瞥过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的黯殇。在外表上他让自己装得什么都无所谓,似个混混,在哪都可以混得熟,人也似乎挺好,喜欢帮忙。但正是因此如此,把那份殇情包裹着,却又不免在与人倾谈时泄露出些许的空虚与赧然的伤怆。

    世上每个人都会拥有一份情感,无论生命是短暂的还是长远的,无论性格是开朗的还是忧郁的,那情感也或许有长有短,也或许是美好的结局,也或许是残破的结果。但总是多多少少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过,不懂得时会拼命地想懂得,懂得时却对什么都无所谓。

    在每一双闪烁的眼中,都有一份忧伤的情殇。在每个苍然的笑靥里,都曾有一种心碎的怆痛。每个活着的人都渴望着一种美好而幸福的情感,但往往是事与愿违。最是那种不求不慕的朴素自然的情感者来得弥久而真切,情不迫,心不想,实却笃。

    反复纠结的最后,还是走近庄子的无思无为,做自然的真人来得饱满而充盈,越是晶莹剔透的雅致情感越是会残破不堪。

    我喜欢看别人的眼睛,但也是无意中看别人的眼睛,却总会在静静的凝视中,忽闪着一种迷离的情愫,而在那随意的瞥视中,那份闪烁的情霭又能藏住多少的暗伤呢?

    2011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