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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抬头的瞬间,天边的异样让心一阵惊悸。

    那时正是暮色四合,天边的流云隐去了它的清澹琉璃,似烟雾弹爆炸滚滚而来,遮掩着天边的落暮。浓浓的云雾氤氲缭绕在远天,清逸飘游,凭着肉眼可以看到那云雾在飞速的游移,一团团,一波波,滚滚而来,再宕宕而去。

    讶异于这样的暮色,这样的云絮,很是疑惑是否是骤雨前的乌云群聚,然则它并不给人一种沉压窒息的燥热感,而是在清风的轻拂下,悠游舒卷,不是云雨,只是暮色中的烟云罢了。眼前浓雾般云絮叠涌而去,呈现出清澹琉璃般的云絮,流光潋滟在天际。

    似虹光辐射荡漾的湖泊,清霭,幽寂,舒卷,剔透。夜风婆娑,树叶摇曳,万物静好,时光安然。眼眸追随着暮云迭去,心生一种寥赖之情。想,如果能在清风里踏上烟云逸飞而去,是否,生命就化物消弭?

    夜色朦胧中,这样的壮观流云,心湖有着丝丝的澎湃,漾荡。我说我想乘着夜风随云而去,他说这样会很美。我浅淡的笑,是的,很美,但是不会划过些微生命的心湖。不知道,为何,这风,这夜色,这流云如此的阴霾又飘逸?似乎是齐齐地入驻生命的港口,在这夜的窗口,暗暗的鸣呼。看着那几个小孩子在玩着惊吓与追赶的游戏,女孩是姐姐,男孩是弟弟,弟弟总是跑到姐姐的身边去咆哮,姐姐作势要打弟弟,弟弟嘻嘻地笑着跑远。追赶,又跑来,跑来,又跑去,一次次玩着如此的游戏,弟弟乐不思蜀。我在远远的这方看着天边,守着流云,又不经意的将目光转向他们,听着弟弟那咯咯的笑声在夜色里传散。

    也许,丢失的记忆里,我也曾这样笑过,开怀过。然,在逸云的轻飘速游中,我真正寻不到尘封的记忆,那缺失的一角里,是否载着我的快乐与无忧。也许,更多的时光碾压中,是暮色里,孤独的身影倔傲地挺立在暮色沉沉中,暗自饮泣,又或者是在暮霭中行走在回家的路途,听着那围罩在头顶上的蚊蝇嗡嗡,还有那低低的从水底下发出来的咕呱的沙哑的声音,更或者是伴随着暮色清凉,守着一桌一凳焦急的笔划着。

    追赶的记忆里,清浅的时光,清浅的岁月,我困倦在暮霭沉沉中,在那一低头的俯困中做着一帘静寂的乏味的幽梦。而梦轻轻,是在母亲的呦喝呼唤中措然的惊醒,于是,暮色在意念中似乎颠倒了,迷离的眼眸中,是何时何境?

    我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总想依着秉性摸索着前行,然后在漫漫的焦急行走中,会在前方倏然地开出一道亮光来,那里有着温馨的守候,有着清雅的幽香,有着舒润的清暖。而我就是那个伴随着清光漾荡在时光隧道里的无思游魂,安之若素,又迷惘寂然。

    逸风霭云荡过头顶,心似潺潺溪流,在风里低低的弹唱,听暮色里的清歌温婉的丝丝沁润身心。很是想能捕捉到一缕悠云,载我离去。漫说红尘,陡然生命,殷殷切切,静好而壮观,刻骨而蚀心,该是动心而悸然的风物,恋一曲红尘,伴随低声呦喝。原来,寂寂的生命终是太清霭,似水清无鱼般,总也会在人生的磁场里胶印几许深浅。迷糊中,以为生之欢悦,却不想在醒着时,睁着星大的眼,纠结着言不由衷地说:人生太累,生命太寂。不想再痴缠挣扎下去,只好一切都放开,让之所有化为烟云,而生命便陡增至风云深处,遥看尘埃漫舞,魂在离散,心已随尘埃落定。

    暮色渐浓,我已成阑柱,依依留连于云天瀚海。轻若絮,瑟若茶,却依旧笔直,坚硬着铿然,浓浓烟霭,我予尘世一抹孤孑肃慕。声音已摒弃在心脑外,他人的家和馨幸也隐在了夜色浓郁里。烟丝丝,风清清,云杳杳,浓雾散了,云烟清了,澄了,又一片璃琉清润霭霭铺展流宕穹宇。苍茫的氤氲气息里,流水在潺潺,虫吟在唧唧,草叶在簌簌。一阵亮光射向草丛,草叶低伏在风里喁喁细语。一望而知青草被风从身至心给掠夺殆尽,夜的伏笔便在荒草丛中寂寂涂抹。

    抬头,清浅的烟宇里,闪烁几粒荏弱的星芒。呵,我心一乐,星星,不经意地邂逅在这个夜色迷茫中,一切都倏然的清幽寂然,妩媚的情致划过夜风的襟纱。太息之音禅响:太浅,太清,太弱了。如何似这般的清霭幽凉,该是群星璀璨,耀若月华泠泠。

    顺着延展在意绪里的幽径踽踽前行,那夜的边缘,红尘喧嚣之外的原莽里,一条通往天穹的小径,苍翠清柔,逮着心缘扑向离离梗陌,共殇于梢杀林莽丛中,将苍痂于星芒中清洗浸润,似膏的零露清洒淋漉隐钝的清殇。生命的无羁幽然而隐,只在朦胧里现一阕残存的灵的挣扎。

    凝滞的身姿,清舒的意绪,只想如此,如此永驻,在夜的入口,在夜的清音里入禅坐定烟化。遥远的时空里,传来的声音只是低迷的浅笑,无力擒起一抹花开的芯蕊,站在风的入口,只能低头,再低头,沉埋于尘埃里,唇角溢过一丝浅笑。在心的根底,依稀还记得那曾浮掠过烟云的清灵与溶灿。

    2011.6.ghtqj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