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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暖里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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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暖暖,在正午的时光里大放光彩。许久来难得的暖暖天气。无风,无声。天空青烟色一片,似雾朦朦的一帘帐幔给笼裹到云层上方,不现那片雾笼笼,婆娑娑的迷离感,倒显得简洁而轻盈。只是以肉眼的贫弱再难以观赏那悠逸的浮云之动态了。天空,大地以一片沉静安卧在冬里。

    我亦不再瑟缩在冬里,倚立着阳光暖暖,清心寡淡地遥望远方。心似那青烟色的天空,无绪无丝,只是清静安好。遥望的姿态恢复到以往的平静清宁之状。那时我似什么呢?不似叶,不似风,不似云,只是阳光里的暖,色调青烟色。

    于懵懂的心间,似是在某一时刻里记起。我该是伫立于阳光里的一缕清香,来挽我一缕冬的清暖,亦是那冬里的一片寥落,来驻足一个季节的零碎。然,我总是飘忽地记起又忘却,在过后的时光中便恍然的犹似在梦中忘记了什么,忘了什么样的一件事该是我要做的,什么样的一些情念该是我要去编整的。我简单的心啊,总是片刻的沉入,亦瞬息间忘却,然后如捉迷藏的孩子般在时光的缝隙中寻着,找着,想着,记着,又忘着。

    昨夜的梦,让我回归到大山里,挚朴的感情便如水般流淌在心间。那时,我懵懂的如一段徜徉在山谷清河中的木头,顺水蜿蜒而下,滂沱的雨水冲击在溪涧中,再流荡到清河里。硬质的木头便总会被水给冲得东一头,西一头,或是被水草枝叶藤蔓给覆住。停停顿顿间,一次大山的行走流程便跌撞进生命的河谷间,抚摸着纹理肌质,深刻而暗沉。

    那是一对夫妻,年青的夫妻。男子肩扛着修长的翠竹,身子壮实而俊美,女子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婴儿,跟随着男子一路下山来。朴实而润滑的观感在脑海里一度的闪现。身后是残阳夕照,树影婆娑,弯弯的山路,高低错落的斜坡,晚风携着残阳掠来那暮气的阴冷。树影丛中依旧有鸟鸣啾啾响起,依旧有那窜动的松鼠偶尔荡过枝头,咻的一声远去,亦或是从枝头处偶尔地掉落下一个坚果,簌的一声响,回环在寂静的群山里。空中有奇怪的大鸟寥唳的鸣叫,划破天宇,在暮色沉沉中更显那晚山的阴冷而雄浑。

    我不知,缘何在我的梦里会出现这样的一幅景致。是否是因为在心的意念深处,有了回归的那番意识,突破在凄切的梦魂深处,便是一种暖流与寒凉,朴实与纯然的掺杂交织。难得一梦出现了那些许的温情,那些许的美好。只在迷梦深处睁着一双眼望着那对夫妻从夕阳的群山里徐徐走来,走进我的眸中,走进我的观感里。平静中,是一份可触摸的真实感。也许,此时,那久违的群山早已落满了我的思绪,早已载满了我的生命感触。

    在那一低头的落漠里,我依然还可以听到自己满心的怡悦与恬静。是在经历过一个又一个梦的洗礼,是在一场场黑白交集的胶影里,是在一双又一双的笑眸里,是在一张又一张的笑靥中,持起的温婉,扬起的笑颜。很奇怪为何我会变得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安静。

    此时,真想轻轻抬首遥看那些浮云悠悠,只是经了冬的寒凉侵袭,它在此际的温暖中依旧不能舒展开来。裹着厚厚的棉絮,以虚浮般的清净高到无极之高远中。沉静了,高远了,厚重了,苍凉了,所以懂得生命的深重与质地。青烟色,似乎从入冬以来,我的眼中出现的颜色便皆是此抹似蓝非蓝,似灰非灰,似白非白的无纹理无质感亦无厚度的颜色了。这样的一抹无可描述的色泽却总让我伸长着脖子仰首,想将之撷取载于我的空朦里。

    它不再缠绵,它不再萦绕,它不再袅娜,它不再具有风情了。然而也许我隔着冬的大衣遥望它,因而无法将它如一抹清逸的盈姿迥娜在我的迷梦里,它的迷离亦离我太遥远了。冬的大衣厚重的层层覆裹,包括我的神思一并地僵着,冻着。我想我也如那青烟色的云层一样再也飘逸不起来了。

    此些时候,我在圄囵吞枣地浅阅一个思想者。那些思想便如烟云般飘荡在我的头顶,总让我有种深深的惊讶与疼痛。讶异于作者的沉思录,那些痛苦的思想有如一个分娩的母亲,终将自己的一生分娩出来,交付于一个饱满的婴儿来予以承载生命的持续与绵远。那些时候,从那些喷薄的文字泥石流中,便可感知那份活着的痛与坚持着的生命力的博大。如此,即便不会存留下那些文字,只要仅仅简单而深重的活着便是一具高昂的生命了。何况又以一生的活力与激情将疼痛与爱恨爆发成一座火山呢,蕴蓄着火热的岩浆来包覆沉淀生命的厚重与绵亘。

    于是,纠结的情感便紧抓住那根生命的琴弦,颤颤地守候它铿锵的鸣响。绷紧的弦音似乎一直叩响在我的梦魂里。那几时的某一刻,生命的彻底颠覆便予人生于一种可笑的境地。亦或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翻转,唯只有轻柔地敛静于荒旷里,在烟云深处寻找一种生命的回声才能找回那曾遗失的美好与信念。

    寂寂深夜,偶或在地狱里行走,影像的斑驳陆离感在我无思无念的脑中却从不曾闪现过,很是惊奇。那曾经走火入魔之境不再出现于我的意绪中了。我再也没有那份执着与坚韧了。我变得懒散,变得促顿而飘忽。也许是不喜欢那份黑白之图像,也许根本就深入不了,因而散淡的如一幕幕的布景般只是映射而过,那些艰深感捕捉不住,沉淀不了。

    是故事就在脑中飘然忽闪而过,就在记忆里弹拨一两下,无声无息。冥想似乎成了梦里的呓语,飘忽便是所有的无色无声之序幕。学会了云儿般的游移,却没有学会云儿般的清逸。迥远的神思似那清风无声地吹过,飘过,耳际里没有声感,亦无触感,只是那份肌肤的迷惑让其怀想风儿是曾走过我的生命,还在我的生命里驻足过。然而再也捕捉不到了,风儿倏地便成了云儿,载着我离体的另一个我飘远隐遁了。

    在浮光掠影的人世间,一切都如我一度停止过的空白飘忽,而在冬日的暖阳里,那些真的人间大地的阴影斑驳,浅淡轻滑,阴柔地掠过阳光。它在阳光里荡着秋千,而那些映衬着它的青烟色空朦便在阳光里沉睡着。

    青烟色,我又想起我的青烟色,我于冬里拾起的一抹色彩,仅管它在我的肉眼中没有色彩,但我却宁愿相信它是将蓝,灰,白,融合成一色的一种玄惑而遥远的颜色。它在我的眼中,亦在我的心里,更在我的梦里。梦无如缥缥缈缈,萦萦滚滚皆是那般的清雅,静逸,迷离,空朦的永远撞不破,打不碎,割不断。

    阳光穿过我的青烟色,懒懒的将我照耀。我静静倚傍,轻轻枕我的青烟色安我之迷梦。

    20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