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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清遥念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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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朗的月,皎洁的光,天穹一片朦胧的清辉。凉风轻轻的吹。夜,就此沉醉,就此美丽。

    人儿安静的倚于清辉里,沐浴着那层银白的光芒,有若沉浮于梦幻般。清幽,恬淡。那是夜夜思之,念之的美好,那是心灵深处投依的一份梦环。裹在单薄的身上,世界便显得无限美好,心灵便沉谧得无限遥远。

    月光下,天穹里,一个女孩的迷梦。曾经想起如果在最深的夜里,最寂的时光里,一轮清冷的月环抱笼罩,是否就属于一个月光女孩,是否身上便会有一种神圣的月华,溶溶的荡漾在寂夜里。

    夜未央,阑未尽,人儿未睡。人儿又失眠了。这是第几次告诉她的呢?彻夜的守着月光,彻夜的睁着一双眼候在最深的夜里,是为了一份等待?是为了一份相约?是为了一份执着?还是因情愫的涟动,泣涕在月夜里,寻那月的清冷,俟那月的幽幽。情念翻起,几经婉转,几经跌宕。

    映着月光,从水中捞起那个水中月。天空便婆娑成银缕层层,叠叠的堆叠在时光深处,那儿时的一片记忆有若那从水中打捞起的一份迷情。惘然的持起一双手,僵在了时空中。凝向那一群可爱的猴子。一群捞月的猴儿。一个接一个勾肩搭背的悬吊在一棵树上,水中,那轮硕大的清冷圆月,冷冷的散发着银蓝色的光泽,将一溪水映照得溶溶潋滟,风姿卓越。

    那时,小小的女孩伫立于那幅画前,问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爷爷,那是什么?

    爷爷苍老的笑容里有着浓浓的宠爱:那是猴子捞月亮。

    为什么猴子要到水里去捞月亮呢?

    因为月亮在水里啊!

    可是,月亮明明在天上啊!

    那是猴子们笨哪!所以才会有水中捞月。

    那猴子们会掉到水里去吗?

    会的,到时候月亮就会在猴子的怀里了。

    一幅画,悬挂于阴暗的房间,房间里唯一的亮点。也是唯一能一眼引起人儿的观注点。出出进进时,那幅画便刻进了人儿的心中。几次次的寻问,不是讥笑,便是无可奈何。最后,人儿不再问了,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凝望,拓进心里。

    于是,一群别样的灵动的猴,一棵异样的繁茂大树,一轮丰盈皎洁的月,一溪水的静谧,便深深的布于墙壁间,刻进了时光里。印在小女孩的心中,一份蠢蠢的不可思议。既为着那群猴而欢喜,又为着那轮月而向往,猴与月便有如天上的星辰闪耀在眼眸中。那是静静的夜里,时光安歇,人儿托腮倚坐在迷梦里,一遍遍的思索,求解。求之不得,叠之,摞之。岁月几经停滞,有些事有些情便那么自然而然的圆了,破了,解了。

    而沉在心间的,却不再仅仅是那幅画,那个故事,更有发生在那个故事旁边的世事。意料之中的,慈爱勤劳的爷爷于那幅画前永远的睡在了病榻上。那时,小女孩犹记得父亲日日守候在爷爷身前,喂爷爷难得买来的滋补品,却被爷爷留下给了孙儿们解馋。

    爷爷去了,那张床还在,后来小人儿便是睡在那张爷爷曾经睡过的床上直至长大,而那幅画却被岁月给遗失了。每每躺在那张爷爷睡过的床上,人儿心里便有种温馨感,倚在床上,看月光悄悄的从木格窗户外照射进来。月光里,便似带来了爷爷的笑颜与宠爱。那双枯枯的虬筋苍瘦的大手轻轻地抚摸在月光里,而那一群活灵活现的猴也就相互挤吊着挽在了水中。清凌凌的水光里,不仅有那轮清冷的月,更有那群娇俏的猴,还有爷爷那张苍老的容颜。

    岁月更迭。梦里,几度聆听,都是唉唉的叹息,都是沙哑的昂叫。于深深的夜,人类安寂中唤来,响在那么清冷的月华之下,便似生命有了几度的灵魂,月光有了几许的念想,借重着时光飞越进梦海迷情里。那时,人儿总会在梦里,忘却人类的声音,忘记世界的声音,以为只要是声音便是有着情感有着念想。所以,把自己紧紧地绻在黑夜里,听月华溶溶的解冻声。潋滟在心海深处,梦魂里。

    依稀中,那个躺在竹椅上,在月光里嗷嗷大哭的女婴。哭声里仅有的意志便是只要她奋力的向月光投去念想,月光便一定会带去她的哭声,带回妈妈的温暖。当她几近于声嘶力歇,晕睡在月光里时。梦里,她看到妈妈踏着月光从银银的光晕里急急的回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轻抚她的脸颊,抱着她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惶恐的心瞬间便安宁下来。躺在月光里,看妈妈再次轻轻的掩上房门走进了月光。

    其实小小的心里依然是懂得,那是夜间伴着月光,妈妈回到田间去劳作的,因为生活太艰难,因为农事太沉重,人儿小,不得不于月色暖溶间去劳作。小人心的心里即便再惶恐,再无助,亦只能相伴泠泠月华,聆听清寂声音,速速长大,速速将黑夜玩转于手心间,眼眸里。于月光里看年华,于月华下看人世,于月夜下抖索人生。念想便会清清沉静,溶溶恬淡。

    总会记得那样的场景,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妈妈轻轻地踏着脚步,悄悄地锁上门,与爸爸踏着月光融进了月色里。夜,便那样彻底的安静下来,夜空中各种各样的声音便奇怪而异样的寂静。夜空显得极及的空旷寂寥,惶惑而空荡。而人儿的睡梦里,便总会多了月光的朗照,多了对于月色的倚重。似乎,生命中,世间所有的东西只要浸润在月光里,便都是美丽而温婉的。妈妈的爱也就如那月光幽幽的轻抚在睡梦里,轻揉在脸颊上。梦,几多的安宁,又几多的翻滚,似汪洋的大海,浪花朵朵,掀起在柔白的光泽里,印一地的清冷与寂然。

    今生,几多的月光,总如那摇曳枝头的风情,冷冷又暖暖的照耀着生命的清幽与恬寂。婆娑间,是那一生的明媚与幽婉。伫立于月光下,似乎一切便都有了寄托,一切便都有了安放。如丝如缕的情怀,如泣如诉的梦海,滚滚汤汤的流泻铺渲在偌大清寂的夜空里,喃喃絮语着人世梦殇。

    紧束着身姿,懒懒的独倚。月华倾流,光晕流滟,人儿清幽。相伴于月,凄凄复戚戚,清清复寂寂,蹀躞中,岁月静敛,时光退却。月,婆娑舞在天穹下,清风,掀起了她的鬓角。她想起了如今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两个人,一个她,一个他。

    她是沉静如水的女子,他是修挺俊逸的男子。她的所喜所向,如水的风情兜拢着世间她难得的真情厚爱。如何让这样一地清华渲铺在她与他的身上呢?念一世倾情,月光环里,有她的清雅,有他的清逸。

    风儿轻轻的吹,凉凉的透入肌肤。手指的凉直抵身心。她记得妈妈一再的嘱咐,一再的叮咛,要好好的爱惜身体,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她只能苦苦的笑,她是想爱惜自己的,只是她再无心无力去爱。身体的孱弱如悬挂于树梢头的一枚叶。舞在芳华中,何时会零落呢?那时,风带去的是她的身壳还是她的幽情?

    很想,很想做一个月光女孩,相倚一个泠泠又暖暖的身,相牵一双温厚的手,如蝶共舞于月华下,恬谧一世情。

    月光冷冷,月华清清,人儿幽幽。

    2010.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