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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我梦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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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来来往往是欣然的人儿,步履匆匆,赶着赴那最美的约期。我悠然的步踯躅在人影恍恍中,犹自悠哉,散然。

    有时候,看着那些背影,总会回首再回首,总会怔愣再怔愣。想不明白那匆匆的脚步践赴的是何等的人生欢期。心会凄然吗?或许吧,看着那一排排霓虹闪烁的灯光,烟雾弥漫的夜空,腾腾烟雾自是隆重而大气。人生,真的是只有生活在这般霓虹闪闪中才深感生命的激情与混乱。那时,心不自禁的便被吸引进去,深陷进去。每个热血动物都向往着温情,都向往着灯火的温暖。很是自嘲的笑,笑喟自己,缘何将自己隐进了黑暗里?

    斑驳的影,在凄寂中被拉得长长,那是被匆匆脚步所落下的微寒跫音,和着灯光曼影似是极有韵律的响在耳边。那些远远的热闹被尽数的遗落在身后,跟随着那份心的寂然,想这人生于我究竟有多长有多宽呢?不是早已丈量又丈量?不是早已戡测又戡测?心的一角被挤进那仄仄的一径荒莽之路上,早已是无怨无悔的轻踏静敛。

    灯火阑珊是美的,凄然的美,寂然的那份残尽弥留的碎裂的美。以为只要静静的痴守,定会有着那份千古传唱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心不经意的便会安慰,寻求那份自欺欺人的温馨。如果,如果真有那人在灯水阑珊处,那定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吧,用一世的苦难来换取一生的瞬息惊异。是否有种瑟瑟的幸福呢?那抹意犹未尽的悄然怯然,惶惶然欺上心来。

    红尘岁月里,有多少的灯火可供消遣与追逐呢?又有多少的灯火是在那夜阑深处凄凄守候,再寂寂燃灭呢?那个灯火的人儿又是用着怎样的意志痴守共挽一曲夜阑之歌?或许当灯火残,夜阑尽,一切都失去了念头,一切都早已迷醉于那弥烟深处,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返还了。

    总喜欢在那最深的夜,守那一盏幻若幻灭的灯。那是挚朴心怀中最美丽的梦景,我想轻轻的痴守,我想痴痴的凝望,我想伴那最后一抹灯影沉寂在夜穹,扑灭于我心。那股落落寡寡的欢欣便盈然于心,是红尘岁月里最为朴素而幸福的留守与念想。想那个伊人,那个良人从黑黑的夜里走来,走向我所在的残灯阑尽里。那时,我早已深深的倦去,可心依然古古的艰守,如一盏夜空里的指明灯,燃在那夜的最深处,以微微的光燃我弱弱的人生。

    迎望那个在最为枯瑟的时刻里悄然从黑夜铿锵走来的身姿,安然,宁静,浅笑,满足,彻底的放弃意识,将浅浅的幸福埋进灵魂深处。梦里,我会带泪的笑,那份困倦是掺进了那行走夜穹的一份跋涉,都不知几经多少的岁月红尘相渡。

    在此静柔的灯光里,就让我那跳动的灯光幻灭在梦魂深处吧?静静地望着那轻柔的光泽,细数岁月的静谧安好。这样的灯光就般配这样的心境,这种人生。在灯光里,永远不会有灯火阑珊,永远不会有寻觅,回首,他在夜阑深处的激动与感怀。凝望着的,唯有那份怔怔的疑惑与漠然的忽视。如此,岁月便相安无错的度过,在一份丢失的心境里觅一份自酿的温暖香醇。

    怕了黑夜,怕了灯光,藏于黑暗里,屏绝一切苍白静谧的光亮。以我手心覆我寸心,静静地蜷缩于夜风里,轻轻地对黑夜里的灵魂说,没有灯光,没有阑珊,没有守候,没有感情。睡,梦里寻一朵开在夜阑深处的花儿,阒寂中轻轻的笑,将一份凉薄的笑颜绽放于夜穹下,暖那颗清冷的心。

    梦里,那个千年万年飘浮于云烟雾海深处的身影,模糊再模糊,最终隐去。淡淡的,那一抹清冷的气息。神经质的抽动着手指,抚那一袭寒凉,会在意念深处遣怀那夜穹下的零露。缘何对于那一夕间的事物如此探念入心?总以为会是那个游移在苍穹下的孤孑人儿,总以为会是那个守候在最后的人儿,总以为那最后的露会将全身的衣袂染湿。会轻轻的伸触指脚,汲那一地的零露,那是夜的精魂换取的大地的泪水,在那份晶莹里一沾再沾,总想从头至尾的沾染上那份清冷与怜弱。如那些散散的小小的露在朝阳升起时尽数的挥发,散尽最后的光彩。生命便是最为美丽而执着,纯净而凝重。不会被人遗弃,不会被人记取又忘却,只有那些短短时光于冥暗寂静里消弥所有的快乐与忧伤。

    生命的尊严守护得那么完美而轻柔。暗夜的生命,阴柔而纯净,清冷而幻灭。潜移默化中,那小小的生命便幻化为我生命中最为美丽的精灵。有时甚至会奢侈的想,如果自己能化为那一颗露,也许生命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犹疑与彷徨。不会专注于一份文明世界里灯与光的距离,光与影的距离。孰是遥远孰是咫尺,孰是现实孰是幻灭,孰是苍白孰是绚烂。

    安静里,梵音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如暮古晨钟般的意韵便浸入胸坎。最深的夜,恍然若梦中,总以为那些唧唧当当的声音是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一声一声的如古韵般撞击着我的耳膜。意念里,恍惚中,便穿梭在那条坠满了漫漫藤萝的青石古道上,黝绿的青苔,锃亮的石壁,潮潮的气息,朴素的情怀扑面而来。不知道那条轩廊的尽头在何处,不知道为何穿梭。只是慢慢的牵扯着蔓藤蹀躞。遥远中,那橐橐的跫音远去,又走近,不息不灭,不急不缓。幽然的便如一曲古韵敲落在心头。

    还有那一条蜿蜒而上的青石道,那是缓缓地铺向山头深处,那儿是否有个人影栖居呢?寻不到影,慌慌的又镇定的一步步拾级而上,相信那遥远的山头定会有别样的景致等待。一座古朴的小屋,青竹管绵延搭铺在幽涧山坡,从遥远的深处缓缓流淌下来,那是潺潺的泉水。滴漉在一口硕大的青缸里,脆脆的响声弥漫整座山头,若钟声般绵远悠长。

    寂寂深山丛里,或许闪出那点点跳动的灯火。不灭的心寻着那一径路途走向那在风中晃动的微弱灯火。空空的,无人的小屋,一盏灯,袭风相伴偎在夜的灵魂深处。遗失的我在寻找游移的我。那盏点在梦里,点在深山里的寒灯便是灵魂为自己寻找到最为契合的出口与入口。

    醒来,昏黄的路灯,莹柔的日光灯从远远的夜色里射来,那夜早已酣睡,却再无灯火阑珊,更无灯火阑珊处,只有那寂寂的夜阑在等一场凄凄的梦。

    很是惘然的自问,那夜的深处究竟有些什么?是梦?是夜阑?是灯火?还是那情澜?幽幽地轻吟在不老的夜穹下是那颗苍老跳动的心

    201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