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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一袭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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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天,我的眼中始终呈现着那一片逶迤绵延的绿色。

    每天清晨起来,我总会先站在凉凉习风中用我的惺松睡眼遥望那一带绿色。鸟鸣呖呖,欢畅着迎来新的一天,绿草扶苏,绿意清新盎然。每天中午回来,我总是躲在阳光里悄悄向那远处张望那一片绿。绿叶在轻风里低伏,在阳光里闪烁着银光,柔柔软软地垂耷着。晚暮时分,站在夕阳里,遥望那一袭绿,被晚霞渲染成酡红色,绿清新活跃起来。晚风阵阵,倦鸟欢呼盘旋在青草绿枝间,清风送来阵阵淙淙流水声,绿草如丝,绿叶飘摇,俯伏间,一种柔情缱绻氤氲袅娜在夜暮间。那远远的天边,一袭灿烂,一坨嫣红,明媚清丽,灿烂清凉。绿便清幽生情在暮色四野里。

    那样的时光里,我只凝望着那些绿色的生命,听闻着一些生命发出的唧唧喁喁的声音。心里感到很幸福,很畅悦,尔后便也生出了一丝浅浅的愁。愁如此的好景致,如此的好时光却无一人与我共此分享。真真的可惜,真真的浪费。心便怅怅的落漠起来,那低俯的心便会低落到尘埃里,跟随着那些绿叶翠枝俯伏在轻风里。

    那是一条河污,盛载污浊的地下水和工业水。因而沟里经年累月地流着污浊的粘腻的水,积累着厚厚的污泥。沟旁两条绿草带绵延着从河沟的那头延伸到河沟的这头,看着尽头,似乎绵延得很远很远。而那绿草茅草蔓藤荆棘便在风雨阳光里恣意地生长着。从春天的细雨,到夏天的暴雨,从这一场台风到那一场台风加骤雨。如风如雨的急遽地生长着,蓬蓬勃勃,在阳光轻风中,在雨露清风里如一个个快乐的精灵,欢畅摇曳。

    无论它经历多少次的地下施工,挖掘,无论它经历过多少的践踏震荡,它都在清风雨露里毫不迟疑地生长起来,将一带污浊的河沟荫蕤覆盖,将一处边缘的荒凉地带灿烂娇媚起来。那样的生命力,那样的勃发力,那样的欢畅力让我总是在远远的凝望中渐生出一种卑勉。遥望着那一带绿,我的生命里的那种荒旷孤清似乎便少了几许,多了些苍茫遒劲,柔情幽婉。

    早晚凝望,无语凝咽。似乎那就是我的爱恋所在,梦之所处。迢迢一线青绿,幽幽一腔昧情。眼眸迷朦间。从那隔河的幽绿所在走来一个清幽婉约的女子,与我隔河相望,那是我的千年迷梦,我总梦不清我究竟否有着那个幽婉身姿情态绵绵的前生铸形。那是否便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在河一方。

    似乎一闭眼,那远远的苍茫幽绿丛中,伫立着一位着蓝色衣衫的男子。清风玉露,温文尔雅,手执一管箫,呜咽着幽幽鸣来。是在梦里吗?还是在那幽幽远古中,那个多情多怀的人儿,披一身落漠行走在隐隐青山,迢迢绿水间,为着那远盼眺首的危楼栏阁间傍依的伶伶伊人望眼欲穿?

    嘻,睁开眼什么也没有,还是那个青天白日的世界,还是那一带幽幽苍苍的绿,恣意欢快在阳光里青葱婆娑。唯叶萋萋,其鸣喈喈。

    绿在眼中迷糊起来,清风里,翻滚着莹亮的露珠,欢情在天地间滋长,纵揽着天地之情风和日丽,雨露云霭的幽情。似乎那浅浅的一带绿,窄窄的一袭绿便是整个天地。然也许在许久以前,这儿,这一片绿也许要宁静得多,宽广得多。那时,那一带会是青山绿水,城郭夹岸,湖心幽幽,苍绿欢欢。那时,天地间的绿不会只是这逼仄的河沟依带。然而,一切也只能凭想象在意象中去编织,去摇荡了。

    其实,还是很庆幸,还留有这一带绿,点缀在乌烟瘴气的一片天地间。我想,无论这儿以后如何的变更,如何的开拓,这河沟,这河沟两旁的绿都难以再被消毁掉了。守着这片绿,在污浊脏乱中寻一片清新,在惨白杂乱间觅一片洁净,在喧嚣繁吵中藏一片宁静。实是这现代社会中的求生存之本了。

    突然的便想起那鸟的叫声来。欢快酣畅。让我也突然地想,是不是世界上只要存在着绿,便有鸟儿的踪影,便会有深山之中那份怡然与快乐?不然,为何在这样的地方,我还可以很欣喜的看到鸟儿,听到鸟儿的叫声。那时在我每一次听到鸟儿的鸣叫声时,我的心里感到很惊奇,那帘暮色里,我看着那一些鸟儿的欢快身姿而感动了一个夜晚。然后便有了我的对鸟儿的赞美文字出现在我的文字王国里。

    每天在我无所事事时,在我心情烦闷里,在我黯然生愁时,我便将眸光投向那遥远的一带绿。我会静静地凝望着那袭绿畅想一抹无形无际的缥缈神思。我会在早晚间凝神聆听着那鸟声呖呖,虫声唧唧,水声淙淙,风声呼呼。我知道就在我闭眼睁眼间,那屋外的一袭绿就已经氤氲袅娜在空中,清新幽甜,而那绿的质地便在一丝丝的加厚加宽,苍茫暗沉起来。

    在许多的夏天里,我便守着这一袭绿迎着阳光走完夏的岁月。

    201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