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成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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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阳光照在墙壁上,亮恍恍的,将身子投进夕阳中,身后便落下了斑驳的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突来的一种感动,在阳光里泪雾迷朦。那时的阳光多好,那时的夕阳多灿烂,那时的晚霞多红润,那时的人儿多惬意。

    将身影印在了阳光里,在夕阳下数着那些影子,已经是淡淡的,而那些飘移的影却斑斑驳驳地移近了寸心之间,重塑成那一片片素笺。很少去专注的感动于某物某事,而往往却在那瞬息间闪烁晶光点点。

    拾取那一地的霞光,也同时拾起了那一地的素笺。原谅我生活的笨拙,原谅我心灵的迟钝。在过后许久,我为着那曾经飘过闪进脑中的某一点而突兀的欣喜或忧伤。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怀便在一些落漠凄寂的时光里晕染开来,涂抹成那一张张没有质地的素笺。

    因为习惯了清寂,所以也就习惯了天马行空,因为习惯了孤独,所以也就习惯了细腻与柔婉。然那些骨子里流涌的的急切焦躁伴随着低婉柔绵依旧是那一个矛盾的个体,在时时的冲击下以纯粹的缄默而达成和偕统一。

    生活于我有什么呢?生活于人生有什么呢?或许是斑斓多姿,或许是跌宕起伏,或许是欣喜快乐,或许是忧伤多凄。突然想起了在某一处看到的话:不喜欢喝饮料的人是对生活没有激情的人。那时我有一种愕然,继而想我成长的漫长的岁月里,几乎想不起我有过欢喜喝饮料的兴致来。我的生活便是水,甚至于连白开水都少喝。一向的是以冰水冷水来刺激身体观感。那时或许也有过享受,在口干舌燥中喝下那大把大把的冷水,便是极其美妙的了。

    生活的激情在哪呢?是在那些五花八门的饮料中吗?是在那些激扬跳脱的喜悦中吗?是在那些激动人心的妙事中呢?是在那些喧嚣多彩的欢笑中吗?还是在那些想入非非的七彩梦幻中?于我,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有时,我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与这个时代不相称的人。然而在那某一瞬间的神思飞离中,却会为着那某一处的风景而暗暗欣羡,会为着那一缕轻风而心悦于伊,会为着那红霞灿烂的晚昏而感动于怀,会为着那一水的潺潺流唱而幽婉成曲。

    将那份孤野的心脱离得越来越远,将那份孤静的心沉得越来越轻。似乎如此,我的生命才有维持下去的希望与意义。在那些微的边缘生命里坚持着一份凝久与持远。

    会时时的在痴愣中呢喃轻语,人生究竟如何才能算是有希望,生命究意如何才能算是有意义。是无为而过?还是有为而做?然,现实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远了,太累了。无为还是有为皆是那般的无奈,化作万千情丝皆为那一声沉沉的叹息。且在无人的角落里,叹给自己。

    会在一些文字里安慰,会在一些别人的生命里慰藉,会在一些风花雪月里淡漠,会在轻风雾霭中柔婉。生命给予每个人的实是很多很多,却又很少很少。上天赋予生命很厚实却又很浅薄。人说,要活着有意义,人说,要活得快乐,人说,要活得有轻松,人说,要活得上进,人说,要活得充实,人说,要活得有激情。人说

    终究,没有人说,要活得孤独,清寂,苦涩,无奈。

    轻轻的,我将自己融于夕阳中,在晚霞的灿烂明媚里,洗脱自己的霉味。那么灼热的夕阳中,我所做的唯只是看着阴影里那个抱着一只碗在有滋有味地吃着一碗又一碗饭的老妇人。我在心里轻轻地说,阿姨,你为何吃得那么有滋有味,在我日日痴情的观注中,你好象丰腴了许多。

    静静的,我躺在风的怀里,听轻风吹动帘栊。我便在那风里徜徉,酣眠。梦起了远古,那个独眠于楼亭闺阁里的柔婉女子。她的长长黑亮的发丝垂落在枕边,轻风吹动粉红色的帘栊,如水般的荡漾起满室的清泠涟猗。沉眠的伊人那娇俏的媚眼滴下晶莹的滚珠,她是否在梦里都不踏实?而如此般的影致,那是多么旖旎而浪漫典雅,却让风儿吹起了那几多的轻愁,几多的寂寥。

    有几腔的心事能在风里轻送?有几腔的忧愁能在梦里轻飘?

    看着那个小小女孩儿撅着嘴摇头晃脑的不吃妈妈送来的饭。妈妈轻轻地哄弄着,最终张开嘴吃下一口,不多时便爬下了椅子,跑开来,被爸爸追住,抱回。然,不一时,她又跑开,爸爸在身后追着,她急急的七跑八拐,最终却被爸爸一双大大的手给揽住,抱在怀里。那时,我轻轻地笑,笑那个女孩儿的可爱。然,阳光里,走开了他们的身影。落在寂寂的白花花的阳光里的,只不过是我那七零八落的神思。

    那时,我突然的便想伸手可触一角衣襟,然在阳光里恍住我眼的却是那抹刺眼的白光。那时,身心挣燥出一身汗。心便落落的,寡寡的无力的将身子移进了阴影里,无力着那份无力慌乱乱的落在白日里。

    我在慢慢地数着生命的历程,就如行军征来,在慢慢地记着那些回归的日程。如何将生命交付于自然,交付于苍天。便再也不去挣扎,再也不去奢侈,过行云流水的日子,过那一眼可以望到底的清如水的人生。

    你无心,冷漠,能言善辩,没人能说过你。

    因为无心所以有心,因为有心所以无心。

    所以你没有朋友。

    我喜欢清静。

    那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一些文字,一些情怀,一些伤感。

    试着去开口,却最终还是静默了下来。有时候,文字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那些时候我的文字不对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于是,便不再将文字影印成章,彰显于他人眼前。

    在无声中将气息挥发到天空里,对着时空轻吐一份生命的活力。

    如果你是那篱篱古道的天涯之人,我是那篱篱古园之内的人儿,或许我不会心动于一份奔波潇洒的人生。然而,此生却那么渴望一份古道天涯零落人,携一份温情带进篱笆幽园内,做那个温柔缱绻的女子。然,仗剑江湖,终是生死有命,情缘皆是那天边霞光,月中天。不是那样的江湖,也惊不起那样的人生。

    活在如下里,依然是狂走于江湖,却不再是那样的剑胆琴心了。生命变得很脆弱,人生变得很狭窄,生活变得很死板。海阔天空任鸟凭鱼,那是心里的万丈豪情,那是儿时的英雄气概。而生活便是那么苍白的一顿素饭,一袭素衣,用不了多少,也解不了多少。急急的依然是那份寂寂的心被岁月无情的钩在了别处。寻遍了月夜星光,那缕幽情依然只对着月夜星光。

    你在何处,他在何处,我又在何处。

    生命真如大海般的,仓促彷徨着风起浪涌。却只在静静的无人时刻里,掀起那些洋洋洒洒,是在无星无月无人陪伴处。我会听到海的哭泣,而在安静的沉睡下,我会听到海的喃喃呓语。原来,海也是孤独的,连着天空便也同样是孤独的。天与海相隔着太远了。海的孤独,天知道,却不能平抚,天的寂寞,海懂得,却不能慰藉。于是,在浪里,在云里,听那涛涛狂吼,听那阵阵嘶鸣。那样的惊心动魄,那样的歇斯底里。

    天地间,以海为大,以天为尊。海天一线,都是孤独的,这个世界便也是孤独的。小小的人又何足为道呢?于是,那些洪涝,那些天旱,那些冰雪,那些地震,那些飓风便是天地海域孤独寂寞的突破口,理所当然的为生活于其间的人类所承载。窜起了人类的悲欢离合,悲欢离合又演译着人祸。以此天灾人祸哄闹着天地人间,情感怀想爱抚便跨越成天地之大之尊。所谓的自然也不再是自然了,变成人为的创造与人为的拥有。世间变得慌乱乱,急茫茫。

    人活在这个世间,不知有何其味。真的难以品出,不一样的人生会有不一样的演说。然为着那份人类的私情与虚荣,便是活着为了创造这个美好的世界,活着为了美好的人生,活着为了那没有希望的未来的美好希望。

    人性的深处总是会将一份内心的悲弱掩藏得很好,于是,人也就极及的悲哀又可爱。

    看着那一片嫩叶,看着那一缕阳光,看着那一片绿荫,看着那一溪流水。轻轻的心会被充刺得满满的,有一份满满的怜惜与感动。心若安,情便也安,那眼前的万物都是那么柔软美好。然而那心却很低,低到那供养着养份的尘土里。

    感受着一缕清风的轻拂,感受着一片游云的随意缥缈,感受着一缕阳光的灼烈照耀,感受着一滴雨的清冷洗涤。静静的心会轻柔得不敢声张,怕一不小心便将那些可爱之物给吓跑了。然伸出手去抓,却早已跑得远远。于是,心便很弱,弱到想让那些可爱之物依托着送走。

    年年季季,行走在岁月里,用心的相伴身畔所有的可爱之物。却唯独难以用心去感受到那份人与人之间的可爱与柔软。缠绵在自然的万事万物中,却难以缠绵在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里。这个世界让我感受到天地很广阔,很旷远,很寂寥,这个人间让我感受到人生很寂寥,很悲悯,很无奈,很落漠。

    爱,我在无物之物中寻找,寻觅,那是安静,缄默,恬淡的一个世界。身所感所受,心便也变得很沉静,很杳缈,很浅淡。不敢在那些可爱之物的心间惊惶张扬,如此我的心便也是那一个荒漠旷远的天地。

    翻开一页页的心扉,素洁的笺页上是我于时光的缝隙里用拾取一线线的细雨和一缕缕的阳光和着一袭袭的风伴着一涧涧的水涂抹晕染而成。

    2010年8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