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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与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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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伫立在风口,任风扬起我的长发,吹散燥热的气息。那风宛转地摇在我的情丝里。

    我又痴痴地立在风中旖旎着漫无边际的迷惘。风里,那棵歪歪扭扭的树,那棵稀稀疏疏的树,长在我的眼前,矗立在我的眼底。也惟是那一棵树,与旁边那高大挺立的棕榈树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脚下那低矮的草坪,斑驳陈列着或白或红或黄的垃圾。这棵近在眼前的树,不比那些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棕榈树,棕榈树给我一种高贵不可冒犯的神祗。而眼前这棵长在窗边的歪歪扭扭甚至于有些猥琐的树却给我一种日日凝眸的可亲可近之感。我倚着她怀想着我众多的梦,我凝着她诉说着我斑驳的心迹。

    总是在晓晨暮晚时分里,我静静地倚着那一树的风情畅想我的美丽温婉。聆听着鸟儿的婉转啾鸣,轻扬着风儿的清轻婉曼,我会在那一树的叶儿声中遥想一份神秘的爱情。

    风儿过,叶儿摇,轻轻晃晃,摇起我满目的风情,摇响我久远的记忆,摇起我散乱的神思。那些时候,我是那么清清静静,恬恬淡淡的人儿。我在风里,放飞我的神思,旋舞我的发丝,轻袅我的曼妙。听风呼呼地响在耳畔,听叶籁簌地摇在眼里。

    幽幽的,那是风儿在对叶儿轻轻地吟唱,诉说着他对她的爱。他跋涉千里,踱过这方陬隅,只为着寻她而为,为她弹奏一曲爱的神圣。翻越千山万水的梦里,叶儿永远是他最美丽的梦景。那似是三生三世的邂逅与轮回,宿命里注定了她守候着他,他为她奔波飘逸。叶儿在对风儿低眉敛首着乖巧的浅盈轻笑,羞答答的回眸而舞,轻袅飘逸。她为他守候了一季又一季,走过繁华岁月的更迭,更换了一身又一身的绿霓之裳。

    他们相约在柔光潋滟的水湄之畔,一世又一世的相随相伴,相倚相载。重回首时,他依然是那个飘逸而又沧桑的他,而她也依然是那个柔媚而清婉的她。他们在艳阳下,他们在明月里,他们在零露中绽放水样的年华,如花的心思。铸就了一个又一个缠绵的梦境,写就了一首又一首的诗行,谱就了一曲又一曲的歌舞。苍茫大地上,唯他们自由,飘逸,洒脱,豁达,深沉,持重。

    我在朗月下读着他们的梦,吟着他们的诗,观着他们的舞,于倾慕中幻想着我的爱情。那是否会在水之湄,江之畔,山之巅,路之隅,有那一个如风般的人儿在山巅海市中寻迹而来,拓下一方树影。而我便是那株矗立于他必行之径的树儿,为在人生路上等候,已在佛前许了五百年的愿。

    如果,能牵住那风的一角,我定会化为一叶,为追随着他而脱叶于枝干,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舞,慢慢地飘,缓缓地偎在那一怀里倾听那一世的心跳,在生命的幻灭之际,求你能将我轻轻的放落于树根处,让我在霜雨中碾水化尘,遥望你远去的身影。三生三世的邂逅惟只那一眼便已足矣。

    无星无月的夜,只有远处昏淡的灯光斜射而来,那是些夜暮里的游魂,在寻找着栖居之所。我用我飘忽的眼光攫住那缕缕的幽魂,安放在我的神灵里,伴之歌舞吟咏。于是,这夜色便不再是无措而惶惑的。

    叶儿依然在静守轻舞,那遗世而独立的姿态低婉却也触目惊心的闪在我的眼眸中。我知道这样的时候,叶儿总是会滋生出一份无遐纯真来,更惹风儿的怜爱。那是他们的风花雪月,知暂的时光里,得静谧的将这份感动在黑夜里尽情展示,不知生命又将于何时倏忽的飘零。那时,不是风儿的无情,而是雨露的盗窃。

    风儿静静地守着,守着一份怜惜,守着一份美好。待到那方叶儿垂落于地,倚于他的怀,他叹息一声,轻轻地放下,转身便不再回头。他得奔赴他的前程,可知,风儿他赋予了多少叶儿的爱情,承载了多少美好的期盼,美妙了多少娇绿的梦姿。而叶儿却得完成她最后的使命,那是一份杜鹃啼血的幻化。脱落于母体,再跌入母体,化为一粒尘,化为一滴水。滋润供养着母根。爱情是执着,守望是执着,僵死回报亦是同样的执着。

    在那远远的游云飘过头顶,在那朦胧的天地渐之清明。我知道叶儿与风儿的爱情还没有完结,他们还将继续执着缠绵追随守候下去。而我的情怀已幽幽散发着夜来迷香,我会好好的守候呵护着这淡香这隽永,以此来遥立眺首我那柔长绵远的情怀。

    201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