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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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想起这个名字时,那是一些寂聊的时光里。呆呆的立在暗影中,看着夜色,看着大地,看着别人的居家生活。那些个时候,我总会无来由的专注地看着别人,看着万事万物,然后便由此及彼,便神魂飘飘。

    我在自己的脑中一字一语的摆开,一事一物的拼弄。那是朦胧絮语,聒噪在耳边,晃荡在脑中。

    蝴蝶,梦。分开轻吟着。

    蝶蝴,那在我一直就是美好的东西。梦,那是借由蝴蝶的纷飞而递至入怀。

    看着那一双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翩跹袅娜。那是在为花而舞还是在为生命而舞,也许它自己也不知道。而旁边看风景的人却道很清楚的那是在为花而舞。只是看风景的人并不是蝴蝶,又怎知蝴蝶是为花还是她自己的生命。因着花丛中永远也少不了蝴蝶的飞舞身姿,花的芳菲也因着蝴蝶的翩跹而浓郁散发,更添那份明媚与妖娆。花丛中自有了蝶儿的舞姿,花儿的争妍才显得那么隆重而典雅。

    哥哥给我打电话,说云南的风景好,一年四季如春,有时间可以去那儿看看。我想起了我曾经写的蝴蝶,我所幻想的蝴蝶。云南那是花儿的世界,也是蝴蝶的天地。我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那儿看蝴蝶。

    前段时间里,看庄子,看到庄周梦蝴蝶。其实那并不是一个故事,在于庄周来说,那是他的一个梦,梦里,他化为一只蝴蝶,而梦里的蝴蝶却在蓝天白云下化为庄周。彼此的互化中,梦里梦外都是庄周,而蝴蝶只不过是他的精神虚游的产物罢了。那是高洁旷达的灵魂的精神寄语,用蝴蝶来物化一种境界,一种人生。由此,而有了后世的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么一种惟美的境界拟化。

    不知为何,在我还没有读到李商隐的庄生晓梦迷蝴蝶,在我还不清楚庄子的思想为何之时,我便没来由的喜欢上庄子,喜欢上他的思想。似乎是一种无意识的先入为主。因着庄子的思想不为世人所容许,更多的宣扬孔孟之德。我却独喜欢老庄之道,喜欢他们的无为不争。

    蝴蝶因了庄子的晓梦而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形形色色无数的生灵中脱颖而出,为世人所追随所怀想。占据着世人的精神之一席地,便总会在青春的生命无所安放之时幻想着蝴蝶的那一场梦。从春秋的庄周迷蝶到东晋五胡乱华的梁祝化蝶再到现代的蝴蝶永远飞不过沧海之说。从最开始的庄周梦蝶那是精神的自由,到后来化为爱情的自由。那皆是一种迷离的蝴蝶梦。梦着蝴蝶,所以一切都美好。想之一切皆美好,所以幻化为蝴蝶。

    我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外国小说蝴蝶梦。那是一种虚幻神秘的精神境界。我喜欢那里面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所交织的一种精神窒息感。一方面是缠绵悱恻的怀乡忆旧,一方面是阴森压抑的绝望恐怖,两种气氛交叠渗透让人纠结紧张其中。至今,我都对其印象深刻,如看百年孤独般的有种恍然无力之感。为着那个陪衬的年轻的沉静的人儿至深于其境而深深怜惜,深望她能得到一种她期望的那种隽永的人生。最终看着他们历经撕心裂肺般的揪心然后如蝴蝶般的出脱而释然。

    似乎整个故事,整部文字里都无关乎蝴蝶,然而正是那种窒息般的痛苦才如蝴蝶般的化蛹为蝶最终展翅飞翔。那个文字上出现的女主虽只是陪衬着一个虚无而神秘的另一女主,但我却极喜她,把她当作一只蝴蝶,将她的梦当作一只蝴蝶梦,虽然她似乎并无什么梦想。然最后她亦如那一只风雨中的蝴蝶,默默的相伴人生,比翼双飞。

    前些时候看了一本古典的小说蝴蝶媒。那是以蝴蝶为牵线,将蝶通化具有灵性,牵引着书生才子去幽谷百花丛中寻找他的娇美佳人。一只灿烂而硕大的蝴蝶翩翩飞舞在旷野花草丛中,只为她的那个才子佳人。看着题目便能想其那美好的画面,深藏的意蕴。是何其的神性,是何其的美丽,才能将一只大自然丛中的蝴蝶吸引来为人类解决难题。

    蝴蝶她本身就是自然万物的媒人,只因感恩于人类的至情至美而将一种灵性展示于人类上,作起人类的媒人来。是作者的梦想,是人类的梦想,是蝴蝶的梦想,更是自然万物的梦想。蝶化为人。展示着自然万物与人类的和谐,展示着自然万物也是具有灵性,只要人怀以一种美好高洁的情怀,视万物为一体。以物化物,以物化人,以人化物。自然万物便一切都是美好而幽洁。

    由此,蝴蝶便不再单单是书生才子佳人的梦了,她是所有心中怀有爱怀有情的人的梦了。一场从春秋梦到现今的绮丽圣洁的梦。现今的蝴蝶沧海之梦。那是因为现实社会的苍白虚假,所以沧海永远是那么幽深旷远,而蝴蝶便永远是那么的微小纤弱。所以世人便永远将蝴蝶定格于沧海的这边,飞不过沧海,望沧海而叹幸。蝴蝶的爱情与梦幻只能在苍白的现实中停滞不前,而由此缩化为不再是蝴蝶的梦想,那是现世人类的梦想与爱情,如此的微小而苍白,不足一道。人类太现实太虚假,而爱情与自由那是精神上的王国,只能如沧海般的永远孤独的在苍穹下喘息搏击。寂寥的与天并立,遗世而独立。天有多高,天有多远,沧海的沧桑便有多深,旷远与寂寞便有多深。

    我总是幻想着要变成一蝴蝶,在蓝天白云下,在幽谷溪涧中飞舞翩跹,永不去与世争执。无为的做一只干干净净,轻轻袅袅的蝴蝶,与花为伴,与花为媒,快乐的天地里只有单纯的世界,吸香饮露,短暂一生,美丽一生。不去比试飞越沧海,不用在浪海中颠簸奋振。在小小的山谷里,踏风望月,相伴花草,待到生命消亡,化为一朵古朴的蝶石之花。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什么时候我也能做一场如庄周的梦。在梦里,我只是那一只阳光下明丽飞舞的蝴蝶,而蝴蝶是我梦里的精灵,牵引着我寻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生,轻舞在我的生命里,伴我那许许多多迷离惨白的梦。

    201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