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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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门卫处,门卫保安拿着一根绿幽幽的新月状的东西给我看,问我是什么。我看到那是只有小时候在家乡山野里才生长的一种豆类植物,是作为一种蔬菜可食用,似乎叫做铁板豆。因为较一般的碗豆要大得许多,硬且也宽厚,所以作此叫法。

    在记忆深处,停留在那些个午后放牛的情景,赶着牛儿路过村后的山路,山路旁的菜地用篱笆围着,竹枝的篱笆上缠绕着蔓藤,绿幽幽的藤叶覆盖住那一排长长的篱笆,蔓延到路边,开花的季节,点点星火般的淡黄小花缀满藤蔓叶间。成熟的时节里,那绿叶藤萝丛中便悬吊了那新月状的宽厚的铁板豆,垂吊地上,伸手便摘落下来。拿在手中便有了一种很厚实的饱满感溢满身心,喜悦的捧贴在脸颊上,清凉之感便似乎从地底里透出的清泉,温贴而清凉,冰清玉洁有如姝女,古朴幽静有如老妪,幽绿的色泽,暗发着从幽古之境走出。那在记忆深处似不再只是一种野生的豆类蔬菜,而是那美好的古朴岁月。

    那种似碗豆却比碗豆大得很多,如新月状的肥厚的豆,在记忆里,被叫作铁板豆,因为它厚实,较硬。作为蔬菜,切成小片和辣椒或肉炒着吃,也可晒干切成片后腌在坛子里做成腌菜,都是挺新鲜的一道菜。它只是作为野菜,农家人很少有栽种。外面的菜市场里也没有卖的。因而一般的人也看不到那样的蔬菜,更吃不到。

    记忆里,我家似乎也没有种过,只看到别人家种过,吃过,也在山路边看到,采摘过。它是随着那一排长长的篱笆而共同存在我的记忆里,纤藤缠绕,蔓叶浓密,婉转而来。如幽古之情攀爬在寂寥的岁月里,喃喃诉说着少女心事,蔓延着少女的古朴情怀。

    由铁板豆而想起儿时生命里另一种类似的农作物,铁板薯。

    那是一种类似于红薯的农作物,但它的藤蔓却不是蔓爬在地上的,也没有红薯的藤蔓那么坚硬。它的藤蔓是蔓爬在竹枝竹棍竹架上,蔓藤较粗,叶儿较大,呈嫩绿至深绿颜色,球茎果实埋在地底泥土中,外皮质如芋头般。球茎可作菜食也可作饭食。球茎果实大都硕大厚实,肉质呈紫红粉状味,因为较为红薯和马玲薯硬,所以叫做铁板薯。

    秋末收回到家挂在灶旁晾着,防腐烂掉。冬天里在家烤火没事,就在灶火里煨铁板薯吃,或是把皮削干净做菜煮着吃。含有高淀粉,熟了后的肉质呈现紫红色,一吃便满嘴都是紫红,吃着很饱肚。

    记忆里,只在幼时的几个冬天里有吃过。也在那几个春天里有看到爸爸去种过,为藤蔓插竹棍让藤蔓攀延生长,看那厚实的藤蔓如葡萄般的攀延向上,荫绿覆盖,古朴幽静。

    这两种在幼时岁月里都少有的农作物,如今几乎已绝迹了。不知为何它们为被农人给遗弃掉,也许就是它的笨拙古朴,厚实粉腻,不甚讨人喜,便不再看有人种了。

    很多年了,沉淀于记忆里的岁月,以为不会再出来,也不可能再有那样幽古之物。而在望着那枝竖立在我眼前的绿幽幽的新月状之物时,便惊起了那一份岁月。纤尘不染的岁月,我的纯真情怀。那一眼的绿,那一片的情,浓绿地缠绕,蔓延得羞涩而逶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