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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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的元宵,记得去年的元宵,那一夜,我在路灯下行走,然后为一个人写了一篇漫游的文字。而今年的元宵,我早早的躺在床上,安静的流着泪。

    说不出心里有多忧伤,但却是无可抑制的落着黑暗中的眼泪。我曾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可再如此的忧伤而脆弱。

    最后,在模糊的泪水中定下惶惑的心,敛去了所有的泪,安静下来,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烟花爆响声。那是别人的快乐,那也是燃放给夜空下所有忧伤的人看的。

    去年,那时,我对着烟花绽放的夜空曾有着那么深刻的感受。此时却不再去想感受一份虚无的遐思与念想,那样的一份心思真的空落而孤凄,也不是我想要的一份心境。那时,那境,都充刺着一种城市里的虚浮与奢侈。

    汤圆汤圆,团团圆圆,圆又圆。看着汤圆的字眼,想起汤圆,它便是元宵的代名词。但那是在以前,如今似乎渐渐的淡忘了,也不再具有实际意义,汤圆已显得可有可无。

    很久很久没有记起元宵的汤圆,也很多年没有吃过汤圆。

    小时候的记忆里,火光里倚在姑奶奶的身旁,听着她说“吃了元宵酒,锄头不离手”朦胧的意念里,并不是很懂那句话,然那句话便就此保留在记忆里。

    总是会记起那时的天,那时的天气总是会很阴冷,没有如今这么娇好暖热的天气。冷冷的天,冷冷的夜,全家围坐在灶前火堆旁,妈妈忙碌着为我们煮一锅香喷喷的肉,一锅甜甜软软的汤圆。每人一碗软软的汤圆端在手心里,然后再给我们每人的碗里放一勺白糖,吃着甜糯糯的汤圆,喝着香喷喷的汤。小孩子的那份满足与幸福是难以言说的。记忆里,也就只有在儿时里吃过那样妈妈亲手给我们做的汤圆。

    如今在记忆的念想里,元宵节,妈妈会用在春节里留下的一只猪脚,和着红薯粉煮一锅猪脚饨红薯粉。那份香味总是萦绕在记忆里。那是妈妈给予我们的一份母爱与温暖,也是岁月留给我的一份认知。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喜欢吃汤圆,似乎是糯米与白糖做成的那种甜软的东西一直就不甚喜欢,儿时,只要是好吃的都会吃进肚里,不会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东西,也甚是喜欢吃甜的。长大了,对于甜的东西无论妈妈说得天花乱坠都不会吃,我知道不是自己很讨厌,只是就是不吃,一种很固执的操守。很多时候,妈妈在说了一大堆的好之后,看着我依然无动于衷只好叹着气一边说我傻一边自己吃下,实在不行的就只有让给别人吃了。

    想起那些过往,真的很为妈妈对我的一种疼爱而心痛心酸。她那么激情的为了我而做一些有营养的好吃的,我却硬是推去她所有的辛劳。那年,妈妈特为我酿了一坛黑米酒,那是一种很有营养的补阴的食品,每天早上煮一碗,在热腾腾的米酒里加上白糖再打上一个新鲜的家鸡蛋,对虚弱的身体极有补助。妈妈嘱咐着我,总是问我吃不吃,她说吃上一个月来,脸上便会从苍白无血转为娇嫩鲜红丰盈,脸上会好看许多。只是我硬是不吃,不喜欢那种甜腻腻的味,妈妈说如果怕甜可以不加糖,但那酿制的米酒煮开了后本身就是甜的,还是没有吃过一次。后来伯母向妈妈讨要说给堂哥吃,最后还是给了伯母让堂哥给补了身体。妈妈便总是说我傻,我总是无语的看着妈妈。

    想起元宵让我想起那些往事,那些沉淀于岁月中的情与爱。

    我散乱的思绪飘摇在夜空。如果能让我抓住生命中的一些我想要的东西,我多想做个听话的女孩,做个听话的女儿。只是我的性格,生命里不能成其为我的,我便全盘推却。固执的只为自己的那一份自我而鲜明的伤害着关爱着我的亲人。

    小时吃甜的,长大了吃酸辣苦。很自然打着这样的字,也很自然想着这样的情感。儿时只要是甜的都会吃,而任何人也从不会挑剔甜的东西。很多时候,会偷偷的从角落里将妈妈藏在隐蔽处的糖果给点点滴滴的偷着吃完。如今那些糖果就是长时间的放在眼前,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叫也不会拿一个吃。小时候对于辣的苦的酸的似乎没有多大的爱好,如今却总是在清淡无味中想着能吃一顿家里妈妈做的辣菜便很开心。而在更多的清淡无味中会选择吃酸的,苦的,安慰自己平淡无味的味觉。

    他人与我说,要酸甜苦辣都吃,才能体会到百味人生。我说,只有小时与老时才会吃甜的,长大了就只有酸辣苦涩。诸多的味无论喜欢与否都在一种人生的进程中体验且体会着。又何必一定要说酸甜苦辣一定得去品尝呢?人的无自觉与潜意识早已选择了。小孩子爱吃甜,即便妈妈一味的嘱咐小孩不能多吃糖,会坏牙齿的,但就是阻止不了小孩子的天生喜爱糖的个性。老人爱吃甜的,即便儿子一再的劝诫老人不能多吃甜,会得糖尿病的,但就是阻止不了老人的对于甜食的嘴谗。而长大的孩子,男人与女人即便是否喜欢吃甜,其它的酸苦辣都将伴随。生活也好,人生也好,都将品尝到所有的酸甜苦辣。

    走在公路边,迷朦的夜色里,是灯光的投影。斑驳而来,一路的追随,风与影的相伴,如此的宁静安详。屏弃所有的声音,耳旁只有轻轻的风儿拂过脸颊,缭乱着我的发,影淡淡的无声跟随,承应着风的清雅。我的世界里是光影相交的世界,我的意识里是风影相伴的梦幻。如果你是风儿,我便是影,你的声音有我专注的聆听,你的世界有我虔诚的相守,你的人生有我无声的相伴。

    你挥洒着你的无羁,我静呆树的角落里,叶在头顶摇曳相呼,那是惬意与逍遥,是我如此的向往且羡慕着。然而,我只在那份斑驳的影里寻自己的影,痴痴的交织在风儿投在叶儿身上的魂灵,清灵婉转的鸣唱着她自有的世界。一个清净无为宽广无边的也翰博坚深的世界。她是如此孤独的维持着她的世界,又是如此宁静的点化着自然万物。我在她的魂灵里低低的叹息,在她的世界里低首飘忽着,幻化的影里晕呼呼的飘散,似乎自己也真的是那一缕看不见的风儿,轻飘飘的散着。在影与影的世界里交织,隐匿,在光与光的世界里投放,轻划。消失在最后的光晕里,藏匿在最后的影里。

    潮潮的湿气里,给予一种暖暖的感觉,那是春天的感觉。元宵过,春节结束,春天便也真正的莅临。

    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荒草,荒草丛中开着点点的小花,白的,一片的小小白花。花间飞舞着小小的白蝴蝶如小小的白花,那是花儿的魂魄,花儿在枝叶上静静地凝视着,而她的魂魄却飞离出身在她的上方飞舞盘旋,盈盈地释放她的轻灵与娇柔。

    蝴蝶儿,美丽的花间精灵,只在我的梦幻里,存于深谷幽涧中,与纯纯的花,轻轻的风,潺潺的水嬉戏翩跹。那是我为自己许下的愿,来世我便是她,幽谷花涧里的精灵——蝴蝶儿。

    夕阳中,我眯着眼睛在光晕中远望。那远远的窗棂上飞扬着的床单,风里,欲罢不能的张扬招展。一次次的扬起,脱离墙体,又一次次的沉落,贴向墙体。可怜的床单,为何如此的自取灭亡呢?在夕阳的晚风光晕里,她是一只小小的飞蛾,却不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舞姿飞扬飘逸,却让我有种头晕眼花的沉闷与烦厌。我撇开眼光,不再去驻足于她的身姿。

    流云飘忽,流动得不带一丝痕迹,那么些纯纯的白混合着朦朦的灰,在夕阳的光晕里泛起七彩的光泽,飘逸清灵又高雅恬淡。唉,又是光与影的交织与交缠,情与爱的纠葛。风云变幻,皆是流动的一份情。追逐着前程,演变着清灵与激情,他们与我相隔甚远,我看不到他们的激荡,远远的我只看到他们的清灵婉约。那是内里乾坤,外表清淡飘逸,果然世上的所有物与物之间,唯美的只在于它的距离,脱离了距离的掌控,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撕心裂肺。

    我的眼光跟着云儿的飘忽流动,在夕阳中沉醉。懒懒的迷糊起来,有种如梦的感觉,身旁似乎只有风云流动的声音与光影交织的缠绵喧嚣。我忘了我所在的场地与身旁的景致,紧一紧脑袋,摇晃。原来我不是平躺在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绿草丛中,我是站立在阳台上,倚靠着墙体,手肘支撑着虚幻的身体。浑然一颤,如果再沉迷下去,或许我真的不用去日日幻想着如果从这阳台上跌落下去是何种感觉了,而很有可能是真真切切用我所有的身体意识去切身会了。

    甩甩沉沉的脑袋,看着周遭,远处的景致。夕阳隐去了,只有晚风在伴随着云儿遨游天际,远远的那张在风中飞舞的床单消失不见,被主人给收拾起来了。发呆的人,行走的人散落在远方。小白花与蝴蝶的咬劲相交依旧如诉如绵,在风儿的清荡里更显幽雅缠绵。

    有炒菜的浓浓香味传来,有饨肉的香味告诉我这是元宵。元宵的晚饭时间里,有家的人幸福的在肉香菜香中挥去春节的气息。听,烟花炮竹声响起。谁在傍晚时分用炮竹声惊扰这份清风流云的清灵与幽雅呢?吸吸鼻子,叹口气,不再关注这夜空,那时会有许许多多的烟花燃放,会有许许多多的幸福与温暖在夜空里流散浮动。

    我聆听着,沉睡

    20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