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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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厂里出来,在万家灯火的残照里,听着四周夜空里此起彼伏的烟花绽放之声。那份元宵的喧哗便在此烟花之声中尽情的绽放。

    想想,春节才过去多久呢?在春节还没到时心里盼着春节的到来。而今,在淡忘的记忆里,春节早已远去,眨眼间便是元宵节,元宵这预示着一年的春耕春种马上即将开始了。

    儿时的记忆里,在大人给我的话语中便是那句“吃了元宵酒,锄头不离手”那是在元宵夜,妈妈为我们做了汤圆,然后我们一人一碗的蹲在艳红的火光中吃着汤圆。火光里,爸爸妈妈苍老的面容,随着跳动的火苗而一张一阖的忙碌教导着。

    那时的记忆里温暖,幼稚融合着沧桑。

    元宵节,亦称为上元节、元夕或灯节,在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这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在这一天,古时的人们要吃元宵,闹灯会,猜灯谜,提灯笼,许多地方还有放天灯的习俗。

    这是我成长过程中潜移默化的认识,只是并不曾真正的见识过那些多姿多彩的习俗。在忙碌的今天,元宵只作为一种节日之说,停留在汤圆与烟花之中。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曾经从不知情人节为何物,后来,知之情人节,但那是由西方传入的。再后来,到如今,便知中国也有自己的情人节,七夕节与元宵节。七夕节那是伴随着神话传说而进入我的意识,而元宵节便在那些花灯谜语中进入我的脑中。

    七夕那是在青葱岁月里,印象中总伴随着荫绿的葡萄架,架上天穹如水般的柔情在月光星光里荡漾开来。葡萄架子下便是那多情的女子在斑驳月光里编织她的爱情之梦。单纯,梦幻,静美。

    元宵,那自古以来便融合着政治,商业,农业,自是没有七夕那么纯美。只不过,她们都依循着月光而舞,而月光自古以来便是神秘而高渺的,所以也就有了爱情的那份柔美与泣血。

    踏着城市里迷离的雾霭蹀躞于月光里,那份清冷自是迷漫于心空。遥望月儿,清冷皎洁,浩渺高远,那么圆润娇小的月儿悬浮于头顶,正是月当正空,我努力的昂头仰望。那是儿时的一份清涩与稚嫩。总是在一种自我怀想中把月儿想象得无比的清亮和纯美,总想做那月光下的幽幽精灵。然而,多少次,我却在清风朗月里瑟缩,惧怕呢,甚而颤抖起来。感觉自己在那么清明的月下是多么的渺小而无足轻重,那份忧伤也就此泛滥开来。不是悲秋伤春的人,却总也有那份随月随风而乘起的自我潜在意识,那么深深地牢固在我的心头,于月于星于风中零落悲凄起来。

    踩踏着自己瘦长的影子,我脚下的斑驳也隐没在我的脚步里。月儿静静的,朗照我的身形,我的脚步也在静静的游移,散漫的身影轻轻的,真如一个幽灵啊。

    总喜欢将自己当作一个幽灵,虽然幽灵并不是好东西,但我却一遍遍的将她用于自己,是否是一种悲情的寄托,还是一种孤独的遣散。终我也只能看着路灯,听着车鸣而寻回归家的路。

    月,在我的身后跟随,将那份清凉挥披在我的身上。风,凉凉的,在我的身前相迎,凌乱的长发舞动在月下风里,我的脚步依然是无意识的移动着。

    夜空,除了月,便是一穹的苍茫,无边无迹的雾霭将整个的城市笼罩于心怀。心头,那片记忆里的夜空,不是如此的,不会有如此的喧闹,也不会有如此的刺耳刺眼。她有的是月光清辉玉臂寒,星光闪烁迷人眼,清风旋舞夜空如水洗。那份清冷与高远,那份空旷与静美才能彰显得苍茫而博大,也亘古地藏在我的记忆里。

    耳中再次的响起了烟花绽放之声。烟花,那是一个多么美的名字啊。曾我从来不知烟花为何物,更不知烟花有着那么美丽的身姿与那么短暂的时光。仅仅只在小说中读之,但那时的烟花在我的心头真得不具任何的意义。后来,在电视里,在文字里更形象的看到烟花,感悟到烟花,也曾在那首飞天的歌声中迷醉。如此,烟花便记在了我的心头,有了她完美的释意,有了她完美的形象,更有了她泣血的美。

    烟花,烟花,你为谁而绽放,为谁而美丽。那份绽放于夜空的美丽,就如蝴蝶用她的一生来绽放爱情,因为她的沧海,而烟花,只为她的苍穹。那份情人为所爱之人燃放的烟花绽放在夜空,更似于给了她一份苍穹的爱。而烟花脱离情人,闪烁于夜空,那是烟花的爱,烟花对夜空的爱,苍茫也绚烂,短暂也瀚博。

    也想起了一个人说的话“小时候爸爸为儿子燃放烟花,长大了儿子为爸爸燃放烟花”然后,我说,再后来儿子为妻子燃放烟花,再后来儿子为儿子燃放烟花。这是现代人的成长烟花路,爱情,亲情维系一生,也短暂得如同烟花。

    我也说,烟花是现代人自制的流星,将烟花人为的放飞于夜空,划过天穹,为所爱之人许愿,那便是流星的愿望了。呵,流星,划过夜空,以瞬息间的生命而走过天穹,那份生命的短暂与美丽刻划得是如此完美而深刻。让整个宇宙生生世世得记住了她。还有什么样的生命比她更美更令人向往的呢?

    夜已深,那边的夜空,偶尔还会有一两声烟花绽放之声。我遥望着月,聆听着响声,于苍茫云雾里也跌醉得云里雾里。

    2009.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