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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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奚荷月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很担心伍总管会不相信她的话,而未能阻止明日祛毒之事。

    躺在一旁的牧荻尔却是相当兴高采烈“伍总管说明天那个石戈要帮我治病,等治好之后,我就会变得很聪明。”

    “王爷很希望变得聪明吗?”她望向他。

    “当然啦,这样就没人可以再笑我傻,我也可以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玩。”

    看着他说得兴高采烈,她心疼又不舍。

    她何尝不渴望他能恢复成那个意气飞扬、丰神俊朗的旭王,可一旦他复原,等待他的却是重重危险,她不敢拿他的命去冒险。

    见她只是看着他却迟迟不开口,他戳了戳她的脸。“你怎么都不说话?”

    她勉强挤出笑,缓缓出声“不管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样喜欢王爷。”

    他翻身面对她,俯首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笑得好快乐“我也喜欢你,跟桃娘一样喜欢。”

    听见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和桃娘一样,奚荷月欣喜又苦涩地扯扯唇。她该感到欣慰了,因为他对她的喜欢比她刚嫁过来时又增加了些,也许再过一阵子,他会更喜欢她,甚至超过桃娘。

    “王爷,明日我们去放纸鸢吧。”以防伍总管没有及时取消祛毒的事,她得想办法暂时带走他。

    “喔”他将头靠在她的颈间,模糊地应了声,须臾便呼呼大睡了。

    “菊儿,王爷呢?”早上醒来不见牧荻尔,奚荷月蓦然一惊。

    “奴婢打水进来时,他正好拉着桃娘说要去放纸鸢了。”

    “他自己去放纸鸢?”奚荷月怔了下“知道他在哪里放吗?”

    “应该是在园子里吧。”察觉她脸色不太对,菊儿关心问道:“王妃,有什么不对吗?”

    “菊儿,王爷今天要祛毒的事可有取消?”她蹙眉问。

    “没有,我去井边打水时,还看见伍总管在指挥下人们搬运柴火到那间石屋去,要准备熬煮药材。”

    她神色瞬间变了,急忙拉住菊儿的手“你昨日将信交给伍总管时,他怎么说?”他难道真不相信那些探子打算在药材里下毒的事?

    “伍总管什么都没说,接过信后就叫奴婢离开。”

    奚荷月焦急地喃喃道:“不行,我得去阻止这件事。”若是使用那些下了毒的药材进行治疗,势必会对牧荻尔的身体有害,她不能让他发生任何危险。

    见她急急忙忙往外走,菊儿赶紧叫住她“王妃,您先穿好衣裳再出去吧。”

    奚荷月这才发觉自个儿还没穿上外衣,接过菊儿拿来的衣裳快速穿妥后,她快步走出去,不料却在寝院门口碰上了桃娘,她正神色惊惶地指挥扶着牧荻尔的两名下人。

    “小心门坎,别绊着王爷了。”

    看见牧荻尔一身湿,紧闭着眼被两名下人搀扶着,奚荷月惊愕地忙问:“桃娘,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了?”

    “启禀王妃,王爷先前在园子里放纸鸢,不慎失足摔落莲池里溺水了。”

    “快去请大夫。”见他紧闭着眼似是昏迷不醒,奚荷月着急的吩咐。

    “王妃,总管已派人去请风公子过来了。”桃娘回头答了句,帮牧荻尔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件干净的,再扶他在床榻躺下。

    “菊儿,你去命人准备一桶热水送过来,再让他们熬个姜汤送来。”奚荷月交代。

    “是。”菊儿匆匆离开。

    “都怪奴婢没有看好王爷,才让王爷跌落莲池,请王妃责罚。”为牧荻尔换好衣衫后,桃娘在奚荷月面前跪下。

    “你先起来。”她扶起她,询问事情的经过“王爷怎么会一大早跑去放纸鸢?”

    “王爷说昨儿个夜里有人在他耳边说今早要去放纸鸢,早上起来后便一直吵着要去,本来要找王妃一块去,可王爷见王妃还在睡,便没吵醒您,改命奴婢陪着。”

    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牧荻尔,奚荷月想起昨夜她曾向他提过今日去放纸鸢,她原本是想若伍总管没取消祛毒,那么她便以放纸鸢之名悄悄带他出府去,避开此事,没想到,他却自个儿跑去玩了,还摔落莲池里。

    不过,这样一来今日就无法进行治疗了

    心念电闪,她心下一惊。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推他落水?

    “见过王妃。”

    一道嗓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看见伍总管和风清波站在寝房门边。

    风清波朝她行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听说王爷落水,伍总管让我过来看看王爷有没有大碍。”

    “劳烦风公子了。”她请两人进来,让出床榻旁的位置。

    桃娘搬来张凳子放在床边,好让风清波坐下来把脉。

    风清波伸指搭在牧荻尔的脉搏上,片刻后说:“王爷身子本就有余毒未清,较常人虚弱,如今跌入水中受了寒,只怕得休养几日,待会先熬些姜汤让王爷服下祛祛寒气,我再开帖药方,让人抓来煎给王爷眼下。”

    “多谢风公子。”奚荷月道谢。

    “王妃无须多礼,这是我该做的。”他脸上的神情已没有之前的轻佻,显得一派温文儒雅“对了,我听说王爷今日要以熏蒸的方法将残毒逼出是吗?”

    奚荷月颔首“是有此事,有位石戈公子日前带来一个解毒的方子,说也许能清除王爷体内余毒,且不伤身,故而想一试。”她接着再解释“因为风公子正在闭关调配解药,才没有与风公子商量此事。”

    “我调配的药也没把握能完全清除王爷体内的毒性,多一种方法对王爷也是件好事,只不过王爷今日落水,身子受寒,最好休养几日再试。”风清波建议。

    她再点头“我明白,这事会等王爷身子复原再说。”她悄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伍总管,从他黝黑的脸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暗自思量着,怎么这么巧在这时候牧荻尔刚好落水,莫非是伍总管特地安排的?

    “那在下先回去继续配药了,估计再过几日药便能配成了。”风清波离开前,深深凝望了奚荷月一眼,那柔似春波的眼神满是缠绵情意。

    他以眼传情,她觉得比先前他那明目张胆的示好,更难以应付,只能佯作不知。

    瞅见伍总管也要跟着离开,她急忙叫住他。“伍总管。”

    “王妃有何吩咐?”他停下脚步。

    奚荷月想问他是否看了她昨日命菊儿送去的信,所以今日才会安排牧荻尔落水,但看着他一脸恭敬沉着的模样,并无异状,话到唇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问。

    最后她只好说:“王爷这几日身子不适,伍总管记得知会石公子一声,暂时取消治疗的事。”

    “是,小的会命人去通知石公子。”伍连郡颔首。

    不久,牧荻尔醒来后,奚荷月端着姜汤要喂他。

    “我自个儿喝。”他伸手接过碗,仰头大口喝着姜汤。

    “王爷喝慢点,小心烫。”见他喝得急,她出声提醒。

    喝完他吐着舌头,似乎被烫着了,却仍是咧着嘴憨笑“不会很烫。”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等他喝完后,问出盘旋在心中的疑惑“王爷怎么会跌进莲池?”

    他歪头想着“纸鸢飞走了,我去追,然后就跌下去了,那水好深好冷。”

    听见他的嗓音有些颤抖,似是吓着了,她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没事了,别害怕。”

    他很快抽回手,又挥舞着拳头埋怨道:“纸鸢乱飞不乖,以后不放纸鸢了。”

    “好,以后不放了。”她拿着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轻哄着。

    “王妃,热水来了。”菊儿和几个下人抬着一只浴桶走进寝房。

    在他们摆好浴桶离开后,奚荷月扶起他“王爷,过来泡泡热水祛祛寒气。”

    她顺手要替他脱下衣衫。他挥开她伸来的手,指向侍立一边的桃娘“我要桃娘帮我。”

    她微微一怔“我服侍王爷也一样。”他很坚持“我就是要桃娘,你先出去。”奚荷月神色顿时一僵。

    “王妃,奴婢打小伺候王爷,王爷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桃娘急忙解释。

    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你好好服侍王爷。”说着,她领着菊儿走出寝房。

    见寝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桃娘立即走过去,大胆的抬手敲了下牧荻尔的脑袋,低斥“你想害死我呀,怎么跟王妃那么说?”王爷和她越亲昵,只会让王妃越看她不顺眼,她还想在这王府继续待下去,可一点都不想得罪王妃。

    他抚着被敲的脑袋,低声嚷道:“难不成你真要让王妃帮我脱衣,服侍我泡热水吗?”他可承受不起。

    “那你不会找别的借口呀。”

    “我”牧荻尔刚要张口说话,床榻底下忽然传来笃笃笃的声响,他急忙过去移开床板,床下赫然出现一条阶梯。

    有两人从下面走上来,先走上来的是风清波,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伍总管。

    一见到风清波,桃娘与牧荻尔毫不犹豫的朝他躬身行礼,两人齐声喊道:“见过王爷。”

    “不用多礼。”风清波瞟向牧荻尔,嘴里叫着的却是“小凌子,今日辛苦你了。”

    “能为王爷做事,是莫大荣幸,小的一点都不辛苦。”有着“牧荻尔”脸孔的小凌子急忙摇头。

    牧荻尔精通伪装易容之术,他亲手所制的人皮面具巧夺天工,与真人唯妙唯肖。前次午睡时也是小凌子假扮成王爷,当时就连奚荷月亦未发觉,就可证明他的易容术有多高明。

    但牧荻尔之所以找小凌子乔装成他,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他的身形高矮与他相似,音质也有八成近似,于是传授小凌子如何改变嗓音的法子,他才可以更完美的假扮。

    风清波该说是真正的牧荻尔,在椅上坐下。

    伍总管、桃娘与小凌子全都在他面前侍立。

    “连郡,那些探子在得知今日的祛毒取消后有何反应?”牧荻尔冷冷的问。

    “他们已开始暗中打探原因,由于小凌子今日扮成王爷在园子里放纸鸢,失足跌进莲池的事,有不少下人全都亲眼目睹,他们应该很快便能知道。”自从上次有人在王爷的茶水里下毒后,府里那些探子的一举一动已被他派人严密的暗中反监视着。

    略一沉吟,牧荻尔接着再问:“依你看,王妃昨日为何要命菊儿送信给你,警告你小心有人在药材里下毒?”

    “小的一时也猜不透王妃这么做的缘由。”

    桃娘忽然开口“王爷,或许王妃是不忍心让您再次中毒,所以才让菊儿送信去提醒伍总管,让他提前防范。”她看得出王妃似乎是真的对王爷有情,并不只是单纯奉命前来打探王爷是否装傻。

    王爷其实早就知晓陛下会怀疑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而派人探查,因此事先训练了小凌子在必要之时扮成他,王爷则能以别的身份出现。

    牧荻尔有些不以为然“她叔父身为左丞相,是陛下的心腹,她若违背皇命,不怕她叔父会受到牵连吗?”

    “王爷,可奴婢觉得王妃对您似乎并非虚情假意。”同是女子,她能从王妃看着王爷的眼神里感觉得出来,至于那份感情由何而来她便不得而知了。

    “有些人便是有本事将虚情假意表现得像真心真意一般。”想到了件令人不快的事,牧荻尔眼神瞬间透着丝阴骛。服侍他多年,桃娘立刻明白他是想到了“前王妃”前王妃的事是王爷一生最痛心之事。外人皆以为前王妃是病逝,只有王府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她仍活在人世。

    她至今仍想不明白,为何前王妃会背着王爷与一名侍卫私通,无论人品、权势,那名侍卫皆远远及不上王爷,可前王妃就是与他有了私情,而且在被发现后,还拚死护着那人。

    最后王爷念在旧情成全了他们,写了封休书休妻,并将两人送出王府,对外则宣称王妃病逝。

    前王妃的背叛对王爷的打击很大,他甚至将当时与前王妃一起住的寝院一把火烧了,王府内有关她的一切也全都被毁弃,有关的物品一个都不留下。

    此后王爷的性子便多了丝阴狠,少了分昔日的爽朗。

    但她觉得新王妃是不同的,王爷因过去的伤而拒絶新王妃,那太严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