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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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的涛声,是一首无言的歌,耐人回味,令人陶醉。

    1978年春天,我奉命去养马岛连任职,从此与大海、与波涛结下不解之缘。养马岛位于烟台市牟平区正北,西高东低的岛屿,远眺似一只大象卧在海中,因此又名象岛。养马岛具有很重要的战略位置,象一艘永不沉没的战舰,日夜守卫在祖国海疆。

    那年春日,风和日丽,我站在养马岛东端孙家疃滩头观海、听涛。只见波光粼粼,白帆点点,如诗如画;缕缕海风,把潮水推到岸边,撞击礁石,发出“哗哗”声响;忽见海天交接处雾幔腾起,穿越崆峒岛,慢慢悠悠地向养马岛涌来,近滩、礁石、山巅,不一会把整个海岛笼罩在神秘莫测的万花筒中,似亲临仙境一般。此时的涛声是那样的悠扬动听,似仙女奏乐起舞,使人陶醉,如梦未醒。

    夏日观海听涛,真有“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之感。平静的海面被狂风吹起,乌云压顶,巨浪千尺汹涌澎湃,似沸水翻腾,似蛟龙闹海。浪尖相撞,涛声震耳欲聋;白浪随风浩浩荡荡向岸边涌来。浪涛凶猛撞击石崖,石崖用铁臂用力阻挡,此时的浪涛声震天动地,象是催阵的战鼓,又象冲锋的号角,为岿然不动养马岛呐喊助威。

    有一年中秋夜,我带一班战士巡逻在海防线上,正值满潮,皎洁的月光洒向海面,微风吹动,闪闪发光,见此情景,白居易的“枕上酒容和睡醒,楼前海月伴潮生”的诗句不觉呤了出来。月光下,见一老妇人稳坐礁石,面向大海,任海风吹拂。问其究竟,原来在此听台湾丈夫的心声。“能听得见吗?”我好奇地问。“能,潮水能把老头儿的声音带过来”听说有台湾关系,也不敢多聊,便匆忙执行任务去了。转业回到地方从事统一战线工作,常研究有关宗教理论,猛然发现佛教精典中的“海潮音”一词,细读下去,原来佛家用以比喻佛及菩萨应时说法的声音,也称僧侣诵经的声音。此时我慌然大悟,人的境界达到一定的高度,只要用心去领悟,就能和佛家弟子一样,通过海潮涛声听到菩萨说法的声音。我这才明白那老妇人的此情此境,真是让人敬佩。

    今年7月,我有幸去威海参加全省统战部长会议,与同伴张元利专程拜访养马岛,去看看大海,听听涛声。进岛映入眼帘的是形态各异的游乐场和休闲度假村,我无瑕观景,便驱车到养马岛东端。那天薄云无日,远处的崆峒岛模糊不清,海风带着雨丝、带着海腥味轻轻地飘过来,给人一丝凉意。我只身来到海边,海潮送来的涛声响在耳际,是悠扬的轻音乐,是鼓角钟声,是窃窃私语,是群情激昂的呼声。哦,我听到了,是台湾民众寻求祖国统一的心声。我由衷的相信,台湾民众也在聆听祖国大陆领导人的心声。

    涛声阵阵。

    涛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