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左煜冷沉着脸,等着喜彤来见他。他随着左翼在锦色房还没动工前赶回家里,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左翼太思念自己的妻子,才会幻想着她不见了,想不到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

    急得撒手人寰,连绿苹也跟着左法一起消失,左翼至此更是不把左家放在心里了,要不是为了找妻子,想必他早已崩溃。

    而让他愤怒的是,该在家中处理这些事的人却不在场,她不在家里处理这些接二连三的事,却千里迢迢跑回蓝家看她父亲。

    她把左家当什么了?!

    喜彤还未踏进家门,便已有了心理准备,她在回程的路上已经获知左家出事的消息。想不到她才离开左家没多久,左法和绿苹便一起失踪,她公公因忧急攻心而去世,而左翼正疯狂的寻找弟弟和妻子的下落。

    喜彤心中苦涩不已,想必相公对她在这时候回娘家很不谅解吧。

    一面对左煜有如满寒霜的脸色,她才知道她低估了他的怒意。

    “你有话说吗?”

    他不能冷静的面对她,他将整个家交给她,她却不说一声的离开,连声交代都没有。

    “我爹死了。”喜彤不退缩,她知道她没有任性的权利,但是她不后悔。

    左煜眯眼“我很遗憾你爹去世,但你不能不交代一声便离开家啊,你可知道你这一去,等于是把左家交给那些个无法五天的女人!”

    喜彤望着他,明白她爹往生这件影响她的大事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他娶她是为了左家,一旦她没尽到责任,任何理由都不能帮她脱罪。

    左家是重要的,可是她爹就不重要吗?

    她不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她只不过是个管理左家内务的工具,而她对蓝家而言也不是亲人,只不过是个能力比他们强的敌人。

    那她属于哪里?

    她茫然的不知该怎么界定自己。

    一瞬间,她只想逃离,不想面对让她如此难堪的情况。

    “你一出门,左家马上出这么多事,你不内疚吗?”左煜气愤她的无动于衷。

    “即使我在家里,也阻止不了事情发生。”

    “你”“如果相公没事,请恕我想休息了。”她累了,爹的死、赶回左家的辛劳还有他的责备都让她疲倦。

    “蓝喜彤,左家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左煜吼道,他把最重要的家交给她,她是这样对待的?

    喜彤平静的看着他“那我对左家又算什么?”

    他一顿,答不上来。

    “当我有答案时,也许你的问题也有答案了。”她也有不安的时候,也有想要有人安慰的时刻啊,她是不该私自回去,但是听到自己最敬爱的亲人病重,她怎么还有心情理会其他,只有回去见爹最后一面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竟如此冷血。”左煜气愤,这几天的事教他心力交瘁,而她的不关痛痒更是寒了他的心。

    她是吗?就因为她赶回去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她为他的不谅解冷冷的一笑“相公要怎么说我,我没有置喙的余地。爹的丧事想必已经处理妥当,毋需我再费心,而三位姨娘们没了靠山,会安静个几天,拼命想对策,思考怎么才能有所凭恃,暂时不用我来烦心,至于小叔和绿苹的事有二叔在,我也插不上手,相公,你还要我做什么吗?”

    左煜震惊,她怎么能这么冷然的分析这些令他痛苦万分的事?难道她对这个家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他这个相公也没有任何话说?

    她的冷淡逼得他理智全失。

    “你对左家不满吗?”

    喜彤一愣,瞥他一眼,回道:“没有。”她的不满能对他说吗?怕是到时他休书一封,教她永远不得翻身。

    “没有?要是没有,你会不通知我一声私自回娘家?要是没有,你会丢下左家不管,明知我和左翼不在,你还是回去?”

    “我担心我爹的病。”

    “那么为什么不交代一声?要不是还有张总管在,只怕左家要被姨娘们玩完了。”

    喜彤哑口无言,是她太奔撞,没有安排妥当再走,但她太心焦,全然忘了姨娘们的威胁性。

    她不是故意的,可是这是天大的错吗?犯下这种错是不可原谅的吗?他需要这么凶狠的责备她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

    “是什么让你没有想那么多?”

    “我”喜彤哀伤的垂下眼睑。她能说什么?他根本不能体会她的感受,只认定她是任性妄为。

    “赶着回去分蓝家的财产,怕我左家供奉不起你这尊娇生惯养的鄱阳湖大才女?”左煜怒不可遏的脱口刺伤她的自尊。

    喜彤胸中怒火攀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要是有这种想法,怕是一进左家就只懂得亨福了,哪还会顺着他的意处理家务事,她何苦成为姨娘们攻击的对象?

    但是她不会主动跟他说她的功劳、苦劳,要是他看不出来,那只表示他不值得她这样做。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不想解释。

    “我不会让你花到蓝家一分钱。”他有他的尊严。

    “你当初娶我不也是因为这个?”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值得我这样牺牲?”左煜低吼。“我说错了吗?”喜彤柳眉扬起。

    他握紧拳头。她没有说错,他父亲的确贪图她蓝家小姐的身份,而他是要她传闻中的能力,但他以为已经不止如此,以为他们有可能成为相信相守的一对,呵,是他太天真,认为他真心对她,她便能全心全意的帮他照顾左家。

    事实是这样,但为什么听她戳破,他会痛心,好像她弄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的心被狠狠的划出一道血痕。

    喜彤的嘴雇微微颤抖,她不想与他撕破脸,坏了夫妻的情分,他对她已经不错,甚至比她那些哥哥们更好,可是他伤了她的心,她爹刚去世,他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只是一味的指责她不该擅离左家。

    她又不是卖到左家来,他凭什么要求她不能回娘家去?况且她爹病重,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那不是罪大恶极的事。

    她不顾自己会晕船的痛苦,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就是怕他气她不说一声便回蓝家,甚至她还带回珍贵的药材,期盼对他父亲的身子有所帮助,她是真的想把左家当作是自己家,怎么知道会出这度多事,她不是个先知啊,怎么能面面俱到?

    她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用,她只不过是个他娶来帮他管理左家的人,连薪俸都不用给。

    “回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房门一步。”

    “姑爷,小姐她”一旁的蓝烟已经听不下去,她家小姐不是冷血无情,对左家发生的事情已经自责万分,而姑爷却只是一味的指责小姐,也不想想这些关小姐何事?

    “蓝烟,住口。”喜彤瞪她一眼,不让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但是明明就是”

    “说!”左煜对她们二个丫头的气愤不以为然,要是她们能说出个道理来,他绝对低头道歉。

    “蓝烟是我的人,不需要服从你的命令。”喜彤冷颜相对。

    “进了我左家门就是左家人。”

    喜彤抬头“不会是的。”

    如果他不能设身处地替她想,她为左家付出再多也没有用,她不会再奢望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同。

    “你是这么想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而她再三让他破了戒。

    “是你们根本就这么对我,而我能怎样?为左家做得再多,只不过是外人,连个买来的丫头,都比我”

    “大少爷,大少奶奶,大事不好了!”一个仆人在他们剑拔弩张之际闯了进来。

    “什么事?!”左煜喝道。

    喜彤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不好了,二少爷离家了。”

    “你说什么?!”左煜和喜彤惊讶地喊。

    仆人继续说:“二少爷骑马离开,要去渡口搭船了。”

    “快到渡口去。”

    左煜和喜彤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渡口,但等他们赶到时,只见船影远走,已追不回左翼。

    左煜呆愣地看着,他没想到左翼竟然去得毫无眷恋,将左家的一切全抛给他。

    “相公”喜彤见他神色复杂,不禁一阵心酸,这个家已经四分五裂,再也挽不回半分了。

    他僵硬的扯着嘴角“我们争什么都没有用了,消失的消失,走的走,留下的都是走不掉的。”

    “对不起。”喜彤低着头说,没有看见他满脸的惊讶。

    左煜霍然望向她。她向他道歉?

    “我不该擅自离开家,不告诉你一声,甚至没有留封信给你。”她是做错了,这一点她无由辩驳,她不能忍受的是他不公平的对待,她爹对他不重要,却要她视左家为第一。

    左煜叹气,冷静下来才发现,他根本将左法消失不见的怒气和左翼会离家的恐惧全发泄在她身上,借题发挥罢了,对她也不公平。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你回娘家看病重的父亲是天经地义的事。”

    喜彤咬着唇“相公,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她好不习惯,他们一向处事冷静,这样一吵,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乱了她的方寸。

    “没有事情能吵了吧。”

    左煜望着远方,他不认为以他们的个性还能吵得起来。

    “你爹死了,我爹也死了,我们重要的亲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三位我们想除之而后快的姨娘,我们还有事情吵吗?”他话说得极为冷淡。

    喜彤静默不谙,她想到的事他想不到吗?左翼走了,左法不见了,如果再加上她不孕,她得面临最不堪的境况,而凭他的聪明竟想不到她的为难。

    是啊,他不是她,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的立场,她怎么能奢望他的在乎。

    他一样不把她在左家的立场当一回事。

    “走吧,已经看不见船了。”左煜掉头而去。

    “相公。”喜彤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她“什么事?”

    喜彤僵硬的咧开嘴“也许我们还能吵的,只怕你嫌烦而已。”她嫁给他已有一段日子,但她的肚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左家只剩他一人,她再不有喜,只怕有人会拿这点大作文章,他们的日子又休想安宁。

    左煜迷惑,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喜彤苦笑,望向幽静的洞庭湖。她的一生也许就像这座湖一样,永远沉默无语吧,但她会将心底的渴望埋藏起来,化为一颗颗永不见天日的珍珠,慎重的交给下一代,期盼他们能完成她的愿望。

    她只剩下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