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断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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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南桃江县花果山乡的挖断颈村,古时是益阳通往新化安化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古时,官方设有驿站,当地村民还建有客栈、饭铺,热闹了大几百年。只可惜苍海桑田,如今的挖断颈已成了偏僻的小山村。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更何况是三百年、六百年呢?

    明初的某一天夜晚,皇帝朱洪武请军师刘伯温晚宴,酒过三重,刘伯温退席而出,正呕吐的时候,猛抬头,见南方夜空一慧星十分醒目,大惊,酒意全消:湖南欲出天子乎!乃返而告之。

    朱洪武一楞,随即便恢复过来“此事非同小可,秘而图之,望爱卿秉公办理,尔后当面秉报!”

    刘伯温受意,叫来心腹宁钢交头接耳,如此这般了一番。

    宁钢骑千里马不三日飞奔到湖南益阳花果山,却见一山生得十分奇特:青枝绿叶,山势双翅展开;翅膀下面隐现两个半圆小山头;双腿清晰可见;项颈长长地伸出;头两旁各有一小山岗,自然是眼睛,大惊“此乃天鹅孵蛋也!”

    乃问一老者“此山叫什么山?”

    答曰:“邦联山!”

    宁钢大惊,飞奔回报刘伯温。

    “带一千人马,将其龙脉挖断!”

    于是,花果山一夜之间进驻了一千多人马,早出晚归。挖的挖、挑的挑,鬼哭狼吼!

    村人以为是战略要地、官军修战壕以备战争之用!

    说来也特别奇怪:白天挖多少,晚上长多少!挖得越多,长得越多!反正第二天跟第一天开挖一样的!一连挖了半个月,毫无进展!

    “这怎么向军师交待呢?”宁钢为难了。

    “我们先停下来,走访走访看看?”有智者说。

    可走访了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只得飞报军师刘伯温,急了,只得放下手头工作前来督阵。

    “继续挖!”军师一声令下。

    仍是一如既往。白天挖多少,晚上长多少!挖得越多,长得越多!

    “等我晚上到山上听听!“军师刘伯温说。

    刘伯温在山边听了一晚,毫无收获。

    刘伯温毕竟是刘伯温,大雨滂沱也伏在邦联山听了一夜。全身湿透如落荡鸡!正迷迷朦朦之际,忽听山中细细耳语渺渺传来:“不怕他千把锄头万把锹,只怕童子坟山斩断腰!”刘伯温大喜,蹑手蹑脚而归。

    第三天傍晚,天鹅的两个翅膀上各悄悄地葬下一个童子坟。可怜两个鲜活的莫姓儿童英年早逝!

    第四天,照例是大雨滂沱,千多人马一齐动手,只两个时辰便将天鹅的长颈横刀斩断,开了一条三丈多宽,两丈多高的豁子。说来也真奇怪,晚上,挖开的泥土如被魔杖点了一般,再也无法长拢来。刘伯温带领一千多人马扬长而去!挖出的粉石尽是血红色的,大雨一冲,紫红色的泥浆流得昌家坪一片血红。

    三年后,村人惊闻从未怀过孕,且已闭经两年的莫家大嫂方大脚突然红光满面、青春再现,返潮了。

    三个月后,五十岁的方大脚小腹日见隆起,如小山丘一般。

    “怕是有喜了!”村人都这么说。

    方大脚也觉得腹中有胎儿在腹中伸胳膊蹬腿的。

    十月怀胎,按理不足十个月,方大脚就要生产。

    可一年过去了,方大脚没有生产。

    两年过去了,方大脚没有分娩的迹象。

    三年的时候,孩子却奇迹般的能在腹中跟母亲对话。

    “儿呀,你什么时候临盆,娘受不了哩!”

    “娘,时候未到,再等等吧。”

    “儿的心思,娘怎么知道?”

    “娘,给儿子起个名吧?”

    “娘怀你的那几天,你父亲曾梦见巨龙跃上屋顶,就叫‘跃龙’吧。”

    “这个名字好!”

    “龙儿——”

    “娘有心思么?”

    龙儿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方大脚怀上龙儿满三年六个月。天气炎热,方大脚坐在自家地坪边的大树下边纳凉边剁猪草。邻家五岁的小男孩兵兵,左手拖着一根竹棍夹在胯下,右手高高举起,口中“驾——驾——”朝方大脚地坪跑来。名叫“骑竹马”

    “娘,快,我要出去!”龙儿在腹中急促地说。

    “龙儿,莫急,等娘到房里再说”

    “娘,快,来不及了!”

    方大脚见儿子催得急,便在自家地坪里将裤子一脱。

    龙儿一个筋斗翻了下来“娘多保重!”

    说话间,一个箭步,夺下兵兵的竹马,骑着向安化方向狂奔而去。

    “儿子,你到哪里去?”

    “朱元璋那老儿要杀我!”

    “龙儿,骑着竹马过挖断颈要稳当些——”

    此时,龙儿骑着竹马已飞奔至挖断颈的悬崖边,听母亲这么一喊,不由得顿了一下,,但飞越挖断颈之力已发出,只得蹦了去,刚好蹦到了对岸的悬崖边。但终因刚才那一顿,没有站稳,倒下悬崖。

    可怜龙儿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悬崖边的梧桐树上,一对老蝉正在狂鸣: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