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农门我要做读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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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教学楼内异常安静,柔和的阳光轻轻流淌进来,显得淡雅而舒适。诺大的空间没有一丝气息,紧张忙碌已告一段落,午饭后的师生进入了午休半小时。
一贯喜欢午睡的我,此刻却没有睡意,独自一人来到办公室,倒上一杯浓浓的略带苦涩的铁观音,独自品味,任茶香浸透温暖的阳光,任阳光安抚回转的思绪,任思绪在方格纸上沙沙的跳跃想着课堂上的身影,慢慢的,幻化成曾经那个可爱得不修边幅的自己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那么我不愿再记住什么。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那么,我与忘却之间竟如此靠近。
——(美)艾米莉狄金森
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在老家的一所八年制学校上学,其间,有过快乐,有过忧伤,更多的是抹不去的记忆,此刻,我将那些日子慢慢收集,在记忆的海洋荡漾出调皮的浪花
记得,那是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学校重建,其实,只不过是从一个土夯宽厚围墙的老屯庄,搬到了由一片坟地开辟出来的新校址上。开学就是搬课桌(那是一种早就可以作为收藏的又破又重的长条桌),当时个头小,搬着一张笨重的桌子,努力用肚子顶着,摇摇晃晃的往教室里走,一不留神走到了石灰池中(泡着石灰的池子,修建用的,当时没有起诉,因为是我的不小心!),很快就陷进去了,只露出了个小脑袋,我竭力向上拔自己(后来知道,重力是向下的,傻啊!)要不是一旁的老师同学眼疾手快,可能我那幼小的生命就从此消逝了
不幸似乎和我是闺中密友,时常缠着我。这是我八岁时的事了。在那一个夏日的中午,我往厨房送碗,不知咋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手中的碗筷(那时用的是小铁碗)早已滚出一米以外,我自以为自己坚强,想赶快站起来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于是,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听到了哭声,急忙从屋里跑来扶我,看我有些奇怪,就把爸爸也喊来了。爸爸是读过书的人,看到我的样子,第一反应是得了小儿麻痹症!就赶快把我抱上自行车去了附近物探队(温家宝总理曾在那儿工作过)诊所看医生。看病的那位大夫与爸爸很熟,看了我的情况,说是不要紧,让我喝了药,自个儿坐在那儿玩,就和爸爸喝酒去了。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却奇迹般地能站起来了,又很占便宜的坐上爸爸的自行车回家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到现在我也记不起那时我吃的是什么药,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后来再没犯过,走路健步如飞,腿脚非常地好。
还记得在二年级的时候,和我同姓的班主任老师要我给他准备一支教条,我却很老实的给抱来了一捆,弄得老师哭笑不得。后来,他终于逮着个机会,罚我在冰凉的土炉子上站了半天,中午放学了,还不让我回家。当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忍受不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救自己再说。从缺玻璃的一个小窗钻了出来,回家吃饭了,不过,老师后来也没有再追究,或者说,他还觉得我聪明呢。
就在上三年级的时候,是个春天的下午,老师安排我们劳动,整理花池准备种花,男同学每人带了一把铁锨挖地。在劳动的间歇,我们四五个不安分的男生甩插铁锨(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就在我去花池里取铁锨的时候,突然甩过来了一张铁锨,从我右脸侧滑过去,我身子一躲,脸还是被铲烂了一块,幸亏有同学汇报给了班主任,才得以及时在学校旁边的卫生所缝合。怎奈大夫水平有限,还是留下了小小的印记(好在不影响观瞻,不细看瞧不出来),也留下了童年时代顽皮的记忆。
在四年级,有一天,给班级的玉米地里施肥,跌跌撞撞地提了一大筐土粪,结果,一进田埂就踩倒了两棵玉米,被身后“监工”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顺头给了三条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也就是那时候,八四年,霍元甲在大江南北热播,一股习武的热情涌上心头。当时,恰逢霍元甲的弟子刘振生的第七代传人陈国庆应邀来张掖沙井授徒。于是,哭着嚷着不去上学,一心要做“精武弟子”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武馆没办成,自己的习武梦也成了泡影,学也暂时上不成了,爸爸就给我弄来了一群羊(有自家的,也有亲戚邻居托带的),于是啊,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羊头头”刚开始倒也高兴,邻居家的孩子你一群我一群汇到一起,赶到附近的林场、湖湾放牧,有一两个人照看着,其余的人可以尽情的玩耍,尽情的打闹。偶尔带些土豆烤着吃,或者派几个胆大的去偷摘几个西瓜、几个苹果来充饥,那日子悠闲啊!
后来,到了农忙季节,就只剩自己孤零零的赶着一群羊去讴歌大自然了。有时寂寞了跟羊儿说说话,或帮小羊羔理理毛,以此度过孤独难耐的那些时光。最凄凉的是日暮黄昏回家的时候,自己赶着一群羊从林场出发,要经过一个大深沟,沟边有一块大坟地,听说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坟地里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摆着许多坟堆。坟地边栽着不少松树、柏树和新疆杨,其中有四棵新疆杨长得特别大,我们在人多的时候试过,每棵树要三四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手拉手才能围一圈。在这时,树林阴翳,鸦声阵阵,一眼望去阴气森森,使人毛骨悚然,脚底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生怕被魔鬼追上。
第二年(五年级)秋学期开校前的日子里,不知怎的,天天做梦都是上学的情景,天天梦见的都是和同学一起嬉戏的时光,那段日子特别想上学。就死缠着爸爸妈妈去报名,爸妈拗不过,在开校时带着我去报到了。校长说没上四年级不能报五年级,我就说不给报五年级就不上了!那坚定的语气,好像我是校长的校长似的。老师们也没办法(那时开始抓辍学率了),只好给我报上了,可能在想,哪一天我淘气了,还可以义正言辞得把我赶走。
辛劳方知上学好啊。经过一年的劳动锻炼,终于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一种“跳出农门”的想法在脑海中潜滋暗长了,而且越来越迫切的想变成现实。这就成了我刻苦学习的动力,也促使我逐渐改掉了一些顽劣的习气,能把思想集中到学习上了。就是在那一学年,第一学期被评为“三好学生”第二学期被评为“优秀少先队员”
难忘的小学生活随着流淌的河水慢慢逝去,而河床的那些五彩的小石子却被我轻轻捡拾起来,珍藏在了心里,永远,永远
此刻阳光很暖,很暖,我摸了摸脸上的那个伤痕,过去的,已经走远
午间的教学楼内异常安静,柔和的阳光轻轻流淌进来,显得淡雅而舒适。诺大的空间没有一丝气息,紧张忙碌已告一段落,午饭后的师生进入了午休半小时。
一贯喜欢午睡的我,此刻却没有睡意,独自一人来到办公室,倒上一杯浓浓的略带苦涩的铁观音,独自品味,任茶香浸透温暖的阳光,任阳光安抚回转的思绪,任思绪在方格纸上沙沙的跳跃想着课堂上的身影,慢慢的,幻化成曾经那个可爱得不修边幅的自己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那么我不愿再记住什么。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那么,我与忘却之间竟如此靠近。
——(美)艾米莉狄金森
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在老家的一所八年制学校上学,其间,有过快乐,有过忧伤,更多的是抹不去的记忆,此刻,我将那些日子慢慢收集,在记忆的海洋荡漾出调皮的浪花
记得,那是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学校重建,其实,只不过是从一个土夯宽厚围墙的老屯庄,搬到了由一片坟地开辟出来的新校址上。开学就是搬课桌(那是一种早就可以作为收藏的又破又重的长条桌),当时个头小,搬着一张笨重的桌子,努力用肚子顶着,摇摇晃晃的往教室里走,一不留神走到了石灰池中(泡着石灰的池子,修建用的,当时没有起诉,因为是我的不小心!),很快就陷进去了,只露出了个小脑袋,我竭力向上拔自己(后来知道,重力是向下的,傻啊!)要不是一旁的老师同学眼疾手快,可能我那幼小的生命就从此消逝了
不幸似乎和我是闺中密友,时常缠着我。这是我八岁时的事了。在那一个夏日的中午,我往厨房送碗,不知咋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手中的碗筷(那时用的是小铁碗)早已滚出一米以外,我自以为自己坚强,想赶快站起来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于是,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听到了哭声,急忙从屋里跑来扶我,看我有些奇怪,就把爸爸也喊来了。爸爸是读过书的人,看到我的样子,第一反应是得了小儿麻痹症!就赶快把我抱上自行车去了附近物探队(温家宝总理曾在那儿工作过)诊所看医生。看病的那位大夫与爸爸很熟,看了我的情况,说是不要紧,让我喝了药,自个儿坐在那儿玩,就和爸爸喝酒去了。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却奇迹般地能站起来了,又很占便宜的坐上爸爸的自行车回家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到现在我也记不起那时我吃的是什么药,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后来再没犯过,走路健步如飞,腿脚非常地好。
还记得在二年级的时候,和我同姓的班主任老师要我给他准备一支教条,我却很老实的给抱来了一捆,弄得老师哭笑不得。后来,他终于逮着个机会,罚我在冰凉的土炉子上站了半天,中午放学了,还不让我回家。当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忍受不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救自己再说。从缺玻璃的一个小窗钻了出来,回家吃饭了,不过,老师后来也没有再追究,或者说,他还觉得我聪明呢。
就在上三年级的时候,是个春天的下午,老师安排我们劳动,整理花池准备种花,男同学每人带了一把铁锨挖地。在劳动的间歇,我们四五个不安分的男生甩插铁锨(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就在我去花池里取铁锨的时候,突然甩过来了一张铁锨,从我右脸侧滑过去,我身子一躲,脸还是被铲烂了一块,幸亏有同学汇报给了班主任,才得以及时在学校旁边的卫生所缝合。怎奈大夫水平有限,还是留下了小小的印记(好在不影响观瞻,不细看瞧不出来),也留下了童年时代顽皮的记忆。
在四年级,有一天,给班级的玉米地里施肥,跌跌撞撞地提了一大筐土粪,结果,一进田埂就踩倒了两棵玉米,被身后“监工”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顺头给了三条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也就是那时候,八四年,霍元甲在大江南北热播,一股习武的热情涌上心头。当时,恰逢霍元甲的弟子刘振生的第七代传人陈国庆应邀来张掖沙井授徒。于是,哭着嚷着不去上学,一心要做“精武弟子”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武馆没办成,自己的习武梦也成了泡影,学也暂时上不成了,爸爸就给我弄来了一群羊(有自家的,也有亲戚邻居托带的),于是啊,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羊头头”刚开始倒也高兴,邻居家的孩子你一群我一群汇到一起,赶到附近的林场、湖湾放牧,有一两个人照看着,其余的人可以尽情的玩耍,尽情的打闹。偶尔带些土豆烤着吃,或者派几个胆大的去偷摘几个西瓜、几个苹果来充饥,那日子悠闲啊!
后来,到了农忙季节,就只剩自己孤零零的赶着一群羊去讴歌大自然了。有时寂寞了跟羊儿说说话,或帮小羊羔理理毛,以此度过孤独难耐的那些时光。最凄凉的是日暮黄昏回家的时候,自己赶着一群羊从林场出发,要经过一个大深沟,沟边有一块大坟地,听说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坟地里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摆着许多坟堆。坟地边栽着不少松树、柏树和新疆杨,其中有四棵新疆杨长得特别大,我们在人多的时候试过,每棵树要三四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手拉手才能围一圈。在这时,树林阴翳,鸦声阵阵,一眼望去阴气森森,使人毛骨悚然,脚底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生怕被魔鬼追上。
第二年(五年级)秋学期开校前的日子里,不知怎的,天天做梦都是上学的情景,天天梦见的都是和同学一起嬉戏的时光,那段日子特别想上学。就死缠着爸爸妈妈去报名,爸妈拗不过,在开校时带着我去报到了。校长说没上四年级不能报五年级,我就说不给报五年级就不上了!那坚定的语气,好像我是校长的校长似的。老师们也没办法(那时开始抓辍学率了),只好给我报上了,可能在想,哪一天我淘气了,还可以义正言辞得把我赶走。
辛劳方知上学好啊。经过一年的劳动锻炼,终于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一种“跳出农门”的想法在脑海中潜滋暗长了,而且越来越迫切的想变成现实。这就成了我刻苦学习的动力,也促使我逐渐改掉了一些顽劣的习气,能把思想集中到学习上了。就是在那一学年,第一学期被评为“三好学生”第二学期被评为“优秀少先队员”
难忘的小学生活随着流淌的河水慢慢逝去,而河床的那些五彩的小石子却被我轻轻捡拾起来,珍藏在了心里,永远,永远
此刻阳光很暖,很暖,我摸了摸脸上的那个伤痕,过去的,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