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河粉的男子外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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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厨房
就如同一场秋雨毫无征兆地洒落
街道旁突然冒出一间间没有油烟味的厨房
盒子一样的小空间里
塞满了各色馒头、米面、饮料、香烟
还有烤得喷香的火腿肠
这些原本极普通的食品
一旦打上群众厨房的烙印
就披上了“放心”的外衣而受追捧
吸引市民疯狂抢购的
其实并不是真的物美价廉
而是政府的一纸空头承诺
报刊亭不见了
我突然想买份报纸看看
却找不见路旁的那间报刊亭
原来蜷缩在霓虹灯下的小房子
一夜之间被群众厨房所取代
一同改装换面的，还有政府的价值取向
读者被食客所取代
报刊被馒头所取代
冷清被热闹所取代
寒碜被繁华所取代
而一位落魄文人对书香的渴望
又能够被什么所取代？
炒河粉的男子
喧闹而肮脏的夜市摊
鱿鱼、烤饼、麻辣串、臭豆腐
各种小吃在夜色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对这些骨子里渗着毒素的食物毫无兴趣
让我留恋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锅里翻炒的河粉
调和上他自制的辣子酱等调料
在拿捏到位的煤气的调教下
很快就成了我和许多等待的食客
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的佳肴
炒河粉的男子一个人，却很麻利，很热情
很多食客都是从其它卖河粉的摊子前
径直来到他的摊前排长队等候
因此他的生意很好，同时也很辛苦
不管刮风下雨、风吹雪冻
他都会和他的摊车准时出现
在夜里一炒就是三四个小时
摊车上除了河粉，还有拉条子、米饭、麻食
这些食物和着汗湿的衣衫，经过男子酸胀的手
变成了他在这个城市里赖以生存的资本
一部分交给城管以保持其生意的合法性
绝大部分换成女儿的学费、儿子的奶粉、媳妇的医药
很少一部分换成自己一日三餐的几个冷馒头
堵车
人身上的器官经常会感叹：
人类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
改造了世界，也解放了自己
很多原本需要亲自去完成的事情
由智慧换来的发明所代劳
比如，走路本来是脚的天职
很多人如今选择交给车轮
脚只需要舒服地踩在脚刹上
在轻松体面的活中逐渐颓废
脚从原本繁重的体力中解脱出来
耳朵却受不了
每天都有智慧化身的钢铁长龙
将归家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更为可怕的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发泄般地怒吼着，刺穿了耳膜
也刺穿了本来就脆弱的心脏
这时，大脑长叹一声：
聪明的人类用自己的智慧
把自己堵在了看不见希望的路上
群众厨房
就如同一场秋雨毫无征兆地洒落
街道旁突然冒出一间间没有油烟味的厨房
盒子一样的小空间里
塞满了各色馒头、米面、饮料、香烟
还有烤得喷香的火腿肠
这些原本极普通的食品
一旦打上群众厨房的烙印
就披上了“放心”的外衣而受追捧
吸引市民疯狂抢购的
其实并不是真的物美价廉
而是政府的一纸空头承诺
报刊亭不见了
我突然想买份报纸看看
却找不见路旁的那间报刊亭
原来蜷缩在霓虹灯下的小房子
一夜之间被群众厨房所取代
一同改装换面的，还有政府的价值取向
读者被食客所取代
报刊被馒头所取代
冷清被热闹所取代
寒碜被繁华所取代
而一位落魄文人对书香的渴望
又能够被什么所取代？
炒河粉的男子
喧闹而肮脏的夜市摊
鱿鱼、烤饼、麻辣串、臭豆腐
各种小吃在夜色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对这些骨子里渗着毒素的食物毫无兴趣
让我留恋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锅里翻炒的河粉
调和上他自制的辣子酱等调料
在拿捏到位的煤气的调教下
很快就成了我和许多等待的食客
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的佳肴
炒河粉的男子一个人，却很麻利，很热情
很多食客都是从其它卖河粉的摊子前
径直来到他的摊前排长队等候
因此他的生意很好，同时也很辛苦
不管刮风下雨、风吹雪冻
他都会和他的摊车准时出现
在夜里一炒就是三四个小时
摊车上除了河粉，还有拉条子、米饭、麻食
这些食物和着汗湿的衣衫，经过男子酸胀的手
变成了他在这个城市里赖以生存的资本
一部分交给城管以保持其生意的合法性
绝大部分换成女儿的学费、儿子的奶粉、媳妇的医药
很少一部分换成自己一日三餐的几个冷馒头
堵车
人身上的器官经常会感叹：
人类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
改造了世界，也解放了自己
很多原本需要亲自去完成的事情
由智慧换来的发明所代劳
比如，走路本来是脚的天职
很多人如今选择交给车轮
脚只需要舒服地踩在脚刹上
在轻松体面的活中逐渐颓废
脚从原本繁重的体力中解脱出来
耳朵却受不了
每天都有智慧化身的钢铁长龙
将归家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更为可怕的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发泄般地怒吼着，刺穿了耳膜
也刺穿了本来就脆弱的心脏
这时，大脑长叹一声：
聪明的人类用自己的智慧
把自己堵在了看不见希望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