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严大哥,我们打听到李绫的下落了。”就在这时候,几位西装笔挺带着墨镜的男子走进了病房。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再吃。”严棣心示意要她回避。

    连缤葵当然是顺从,不过,她却躲到了门外,将耳朵贴着门,然后心情紧张的想知道李绫此刻的行踪。

    “听说,他们可能在加拿大。”

    “有办法联络吗?”严棣心问着。

    “连缤洋那小子很狡猾,很难掌握他的行踪,而且,李绫小姐的情形还不知道,除了上次的那通电话后,她也没再跟谁联络。”

    连缤洋!那不是我哥吗?提他做什么?连缤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把李绫找到,我还等着亲手宰了那个帮走我未婚妻的连缤洋!”

    怎么会这样?他说他竟然说我哥绑走李绫!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哥干嘛绑走李绫?他是个标准的工作狂,他不过与李绫去了一趟夏威夷度假,现在刚好去加拿大出差,连李绫结婚那天他都没空参加没参加!

    连缤葵这时才想到,婚礼的当天,她在电梯旁发现的那个人,与她老哥还真他妈的相像

    这一想,她没有犹豫,立刻打电话到老哥上班的地方问仔细。

    果然,事情就如她偷听来的情形,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带走李绫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情何以堪,竟趁李绫不在的时候,流连在严棣心的身旁,殊不知,他的失明,她的失踪,他们的分开,全是她老哥连缤洋惹的灾!她怎么办?那今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严棣心的伤怀?

    连缤葵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着脸,而泪,就自手指的缝隙中流下

    或许是因为歉疚,也或许是因为心虚,接连着几日,连缤葵都没敢再去医院。

    所以,她这一走,冷清的气息弥漫在房间,在他心底,在他日复一日无止尽的黑暗里

    而他,连她是何姓名都不知!又教人从何找起?也罢,反正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这么无情,靠近你时,总想尽办法逗你开心,而一旦离去,连声告知都嫌多余严棣心一想到这,无可避免的,李绫又成了他心口最深的痛楚。

    “请问——严先生近来可好?”这一日,连缤葵还是忍不住跑到医院,想了解严棣心的情形。

    “你说那个暴君哪!他可好了,每天练习摔盘子,都快成国手了。”护士小姐调侃说。

    “哼!我要是再进去,本小姐宁愿倒着走!”突然,一位看护就这么气呼呼地沿路喳呼着,而她的制服上则是粘着一堆饭粒、油渍,不必说,这大概是严棣心的杰作。

    “你的闪功没上一位王小姐来得利落。”其它人竟然还当笑话调侃。

    “我是太好心了,想问清楚他要找的那位看护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你这不是自己找打吗?他眼睛瞎了,哪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哈哈哈——”

    不由分说地,连缤葵沿着楼梯迅速地奔上了楼。

    开了门,她看见了严棣心正安静地躺着,那均匀的呼吸声,那如孩子般天真的睡容,在在让连缤葵无法将眼光移开。

    从来没能这么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庞。

    “谁?是谁?”他醒了。他似乎听见有人在他的身边。

    “是你!”严棣心有些愕然的喜上心头,但继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口气异常冷淡的说:“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都快把人家医院里的盘子摔光了,所以我来瞧一瞧啊!”她用幽默的口气说着。

    “瞧够了吧!那你可以滚了!”他毫不领情地说。

    “那怎么行?从今天起,这又是我的工作了。”

    “不必了!我从来都不再用擅自离职的员工,我最恨这种不告而别的作风!”严棣心突来的愤恨,顿时让严棣心倍感歉疚。

    因为,他的那句不告而别,不就是李绫给他的折磨?而今,她连缤葵又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巴,他的痛无法解脱。

    “对不起对不起——”连缤葵含着泪,想要握着他的手,跟他赔上千万个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冷冷地说。

    “反正你本来也见不到的啊!”不知何时,竟有个好事者在一旁看着,她是刚刚让严棣心扔得满身饭菜的看护,看样子要来拿遗落在此的皮包。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连缤葵气愤地掉过头来骂她。

    “滚!全部都给我滚!”严棣心已经发疯了,胡乱抓到身边的东西就扔。

    “小心哪!你会受伤的——”连缤葵一心只想道要上前去阻止他的冲动。

    “啊——”突然一声尖叫,接着就是那位看护扯开嗓门:“唉呀!流血啦!护理长快来呀!有位小姐受伤了。”

    我砸到她了!严棣心被这一声尖叫给唤醒了理智。

    “你受伤了?有没有怎么样?”他急忙问道。

    “没关系,只是流点儿血罢了,没什么。”连缤葵按着受伤的额头,忙着安抚他的心绪后,才走出病房上药。

    一会儿,连缤葵从护理站回到了病房,还是一副笑咪咪,只不过,额头上多贴了一块纱布。

    “嗨!我又回来了。”其实,连缤葵有点胆怯,不过,她的心意已决,所以她说:“我可是赶不走的哟!”

    “你的伤——严不严重?”严棣心已没有方才的火气在心头。

    “早说没什么了,偶尔放点血,听说有促进新陈代谢的效果。”为了消除他的歉疚,连缤葵又开始天花乱坠地说着。她不知道,她愈这样的从容,就愈让严棣心深感动容。

    “我付你三倍的薪水。”

    “喔!不是钱的问题,是——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给你一天的时间辞掉工作,我要明天起你正式属于我!”他几乎是命令地说。

    这一晚,连缤葵一夜辗转反侧。不是为了他霸道的要求,而是他那一句“明天起你就正式属于我”的话,是多么地让她撼动。

    隔天,刚还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一大早,连缤葵就跑到医院去,准备今天要带给严棣心的惊喜。

    自从车祸发生至今,也已经有一个多月的光景了。而严棣心身上的几处轻伤其实早已痊愈,只剩脑中的血块还不稳定。连缤葵也曾就他的情形,请教过他的主治医生,问他究竟还有哪些地方需要特别注意。

    “其实——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心理的复健,这要比克服生活上的不便更不容易。”医生这么告诉连缤葵。

    然而,严棣心根本就拒绝任何关心,他就像只刺猬,动不动就扎得人满身是血,连先前照顾他的棣音以及家仆阿福都束手无策了,哪里还有人敢自己找死?

    就因为这样,严棣音才赶回美国找些心理专家研究对策,也顺便陪那位吵着要来看孙子的奶奶,搭乘飞机返回台湾。

    不过,她们都没有想到,最佳的心理医生已经悄悄进驻严棣心的生活中,她不仅取得了他的信任,接着,她还想“设计”他,他走出关了三十几天的病房。她,就是连缤葵,一个抱定“舍我其谁”的革命烈士。

    “不行!我不想出去!”严棣心一听见说要去外头散步,二话不说就否决了这项提议。

    “好嘛!不过出去一下,要是不舒服,我们立刻回来呀!”她要求着。

    “你出去,我想安静。”就这样,连缤葵让他给轰出了房。

    “哈哈哈——小姐,你就别自找苦吃了!否则,你借的这架轮椅恐怕一会儿要留给自己了。”她们是怕她再让严棣心再砸出个伤口。

    “这么小看我!”连缤葵想,难道她们不知道国父的革命,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呀!

    所以,她再次进去劝说,结果,这次更惨,她连话都还没说,严棣心就直接赏她一颗苹果塞进她嘴中,然后,轰出门。

    “哈哈哈——小姐,死心嘛!我们都看不过去了。”她们好是同情。

    “那怎么行?我可是千年打不死的妖精。”她只得如此替自己加油打气。

    就这样,她整个早上进进出出不下十回,几乎把严棣心病房内的东西都一并“带出”除了可以吃的苹果外,还有面纸盒、茶杯、垃圾筒、拖鞋等——凡是严棣心摸得到的,就只差点滴瓶没扔了。

    “小姐,勇气可嘉!我们绝对支持你。”

    “我——我——”连缤葵怕这一说就露了口风。

    “她可是唯一能伺候暴君吃饭,而不饭粟加身的奇女子呀!”一旁有人调侃着。

    “喔!你就是那位脑筋有点怪怪的小姐呀!我听严先生提过啦!”

    他竟说她——脑筋怪怪的?什么意思嘛!连缤葵无辜地苦笑着。

    “说实在的,严先生早就可以自己试着走走了,否则,这样下去,就算不长褥疮,手脚也不利落。”这位男看护径自说着,没发觉连缤葵的眼睛正逐渐亮了

    “嗨!是我——”连缤葵终于又进去了,而且胸有成竹。

    “那位太太住院多久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听说才三个月——还好,你现在连两个月都不到,就算什么萎缩、长什么疮的,应该不明显,等到真那样子时,你可以再聘些专家来帮你做治疗。”

    “我我看还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好一点吧!”严棣心还是被诓了。

    哇!成功!哼,我就不信你斗得过我!好在严棣心看不见,否则,他要是知道连缤葵此刻嚣张得意的模样,铁定气得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哇——不可思议呀!”就在大家惊愕的眼光下,连缤葵顶着得意的光环,推着严棣心走出医院侧门,往前方不远的草皮上走。

    “这眼镜刚好吧?会不会痛?”连缤葵还真是细心,早就替他准备了一副墨镜,一来,为了帮他掩饰失明的眼睛,二来,也是为了要避免眼睛受到阳光的照射。

    “你要推我去哪儿?”严棣心第一次带着黑暗走出户外,心中难掩忐忑。

    “去野餐哪!我可是准备了好多食物哟!”就在一处有着树荫的草皮上,连缤葵将轮椅停了下来,并仔细地观察他神情上的变化。

    威风徐徐吹来,拂过了严棣心的脸,也送来了阵阵的花香。他坐在轮椅上,不动声色地感觉周遭的一切,曾几何时,这么细微、这么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却离他那么远。就如同他戴的墨镜,虽然是薄薄的一层,却让他与外面世界隔绝。突然,他好想掉泪,而这竟成了眼睛唯一没死掉的感觉

    他的伤心,连缤葵没有漏掉半点。只是,这不是她要推他出来的重点,所以,她佯装没发现,她忍住心酸,继续嬉皮笑脸。

    “想不想走走?有我这美女相伴,机会难得哟!”她问着。

    “不必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而其中隐藏着莫名的惶恐。

    “那——尝一尝我准备的野餐吧!有寿司、香肠、粽子喔!还有你爱吃的柠檬派耶!来,我喂你。”

    就这样,连缤葵先喂他吃东西,并且不断地说着笑话来营造轻松气氛。而今天的气候很配合,不但凉风宜人,连空气都格外的清新,因此,严棣心就在这种舒服的状态里,渐渐忘了方才心中的郁结之气,甚至,他还在吃着柠檬派时,让连缤葵的笑话给逗出了几朵笑意。